陳澤言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副人臉彷真面具。
手感摸起來,有種硅膠的質感。
但是拿在手中,薄若紙張,輕若無物。
細膩的如同絲綢一般。
他將面具像是敷面膜一般貼在臉上。
除了剛戴上后的冰涼貼敷感以外,并沒有其他任何不適的感覺。
女軍官非常貼心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透過鏡子看到自己此刻的外貌,饒是陳澤言,都被嚇了一跳。
細看之下,他的五官似乎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差別,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帥氣。
可實際上,卻已經卻是跟完全換了一張臉似得。
只看照片的話,可能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這是他了。
最讓人驚訝的是,僅僅從外表看上去,竟然看不出一絲的瑕疵!
哪怕是上手捏臉,手感也完全是肉肉的手感。
一旁的陸小舟和虞小雪都跟一副好奇寶寶似得上前打量。
“哇,這是真的嗎?”
“天吶,真的完全不一樣了耶!”
女軍官看著二人微微一笑,道。
“你們也有。”
說著,又有幾個軍人拖著好幾個箱子走上前來。
陸小舟、虞小雪、陸世才、汪蕓等人,清一色的被安排上了新的身份和彷真面具。
虞小雪一臉不解的道:“我也有?”
女軍官理所當然的道:“你已經進了研究所,而且和陳長官有著最直接的聯系,為了避免有人通過你的身份找到陳長官,隱蔽身份是必要的手段,還是說,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嗎?”
虞小雪搖了搖頭。
看著那張嶄新的身份證,和手中的彷真面具,眼神中卻似乎透露出了一絲絲的喜悅。
對于她而言,曾經的生活和身份,她早就已經徹底的舍棄。
可是,一個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辦法舍棄掉自己的身份。
哪怕是去改了名字,換了住址。
她也沒有辦法徹底抹去自己的過去。
可是這一次,她卻忽然擁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宛若新生的機會。
女軍官轉向陸世才和汪蕓兩人。
和虞小雪說話的語氣不同。
面對這兩人,她的語氣再次變得畢恭畢敬。
“能夠再次見到兩位,真是太好了。”
陸世才和汪蕓都是一愣。
盯著眼前的女軍官看了許久,汪蕓才恍然一怔。
“你是當年在研究所的那個愛哭鼻子,還總愛把鼻涕抹在我們板凳上的小女孩兒?”
女軍官聞言,臉頰上升級一抹澹澹的粉霞。
陸世才聞言大驚:“啥?那個愛吃鼻涕的小丫頭?”
剛一開口,自己的兩段最想要遺忘的黑歷史就被曝光了出來。
女軍官方才身上的霸氣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現在,她羞愧的腳拇指仿佛已經挖出了一個三室一廳。
恨不得馬上鉆進去,一輩子也不出來的那種。
汪蕓一巴掌拍在陸世才的后腦門兒,罵道。
“有你這么說人家小姑娘的嗎?這是公共場合,不知道什么話不該說啊?”
陸世才張了張嘴,一臉委屈的想要訴苦。
一開始,不是你先說的嗎?
然而,在看見汪蕓和善的眼神后,悻悻的將剛才準備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一臉陪笑道:“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
汪蕓這才轉頭笑道:“是你啊閨女,好久不見,已經長成這么一個標志的小美女了。”
女軍官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抿了抿嘴,繼續道:“叔叔阿姨,這一次我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我們領導,向兩位帶個話。”
領導?
陸世才和汪蕓對視一眼,等待著下文。
女軍官輕咳一聲,一臉正色道。
“因為特殊原因,我不能親自來到現場,不過老陸同志,汪蕓同志,我還是要以這樣的方式,給你們鄭重的道個歉——對不起。”
“本來你們歸來的時候,就應該是以華國英雄的身份,大大方方,轟轟烈烈,張羅起鼓,昭告天下。”
“我也應該站在接機大廳,高舉著歡迎的接機牌,目視著英雄們的回歸。”
“不過,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我們沒有辦法做到那種程度,甚至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還必須要你們積極的配合隱姓埋名,做回一個最普通的普通人。”
“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們也能夠理解,但是我還是想替所有人,向你們說一句,對不起。”
“華國正是因為有你們這樣一群人在持續的發光發熱,才能夠像如今這樣蒸蒸日上。”
“我向你們保證,總有一天,不止是你們,還包括那些所有為國家付出了青春的人的名字,都會被記錄在每一個后世人的記憶中。”
“最后,我還想說,歡迎你們回來。”
話音落下,陸世才和汪蕓兩人心情也是止不住的感慨。
通過剛才那段話,他們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了給他們帶話的人是誰。
那也是一個華國的天才。
只不過,他的名字,卻從未在大眾面前亮過相。
就連知道他名字的人,都少之又少。
然而即使如此,他卻沒有一點埋怨,隱姓埋名的偷偷參與了多項機密研究。
這些機密的研究項目,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足以引起世界轟動。
陸世才和汪蕓也僅僅只是通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和對方有過幾個照面的接觸。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甚至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仍然記得他們的名字。
陸世才掂量著手中的彷真面具,樂呵呵道。
“習慣了以前的身份,偶爾換個樣子活,也挺不錯的。”
汪蕓跟著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對了閨女,這個面具能不能讓人變得更年輕一些呀?”
女軍官聞言一愣,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負責運送這些東西。”
說完,女軍官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走到陳澤言和陸小舟面前,從一個包包中拿出了兩個紅色的本本。
“對了,差點忘記了,這是你們的東西,領導吩咐讓我親自交給你們。”
陸小舟和陳澤言一臉疑惑的接過紅本本。
當看見紅本本上的三個字時,兩人齊刷刷的愣住了。
因為他們手中的紅本本不是別的,赫然就是‘結婚證’!
女軍官面帶微笑的道:“雖然說你們現在的身份已經變了,不過總有一天,你們應該會恢復原來的身份吧,這個也算是你們已經是正式夫妻的證明了。”
“對了,為了方便,你們現在拿到的新身份,也已經是正常的夫妻關系了。”
說完這些,女軍官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留下陳澤言一行人面面相覷。
出了機場。
陳澤言和陸小舟兩人罕見的在一同發呆。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就已經從普通的情侶,變成了合法的夫妻。
說實話,原本兩個人都以為,在正式結婚的那一刻到來之前,應該會是一個很溫馨、很浪漫的場景。
但事實卻是無比的平澹。
僅僅只用了一句話,就被輕松的帶過。
陸世才和汪蕓兩人心中即高興,又有些擔心。
汪蕓一臉擔憂的道:“小陳啊,你說,這事兒處理的這么倉促,你小姑她那邊…要是有什么想法怎么辦啊?”
雖說陳婧祎平時一直都對陸小舟非常滿意。
對于兩人的交往,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但事關自己侄子結婚的大事,她作為唯一一個將陳澤言一手帶大的監護人。
連自己的侄子結婚都不知道,到時候難免可能會產生一些怨氣。
陳澤言笑了笑,回道:“媽,你別擔心,我小姑人很好的,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生氣的。”
汪蕓抿了抿嘴,搖了搖頭,嘆息道。
“你還小,不懂女人的心思,你是她一手帶大的,再怎么說她也是你現在唯一的家人。如果連結婚這件事情都先斬后奏,換做是我,我心里估計也不會太好受。”
陳澤言倒是毫不在意道:“沒事兒,大不了這件事情先不說,到時候再去求求王老,讓他給我和舟舟再結一次婚就好了。”
陸世才嘴角一抽,恨不得給他的后腦勺來一下。
“你以為人家王老一天天閑的,什么芝麻大點的小事兒,都要給你幫忙啊?”
陳澤言則是一臉不服氣的道:“老陸同志,你說這話我可就不同意了啊,什么叫芝麻大點的小事兒?”
“這可是事關我的人生大事,要是王老不給我處理好了,我說不定就沒有心情繼續搞科研了,這樣一來,損失最大的是誰?是國家啊!”
“所以,我的事情,變相的不就是等同于國家大事?”
陸世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陳澤言雖然說的方式很欠打,但又確實很有道理,讓他無法反駁…
半小時后,一行人抵達了一處豪華小區。
能夠居住在這里的人,大多數都是非富即貴的大老板。
女軍官停車說道:“這里就是你們新的居住地了,房產證還有鑰匙,以及一些注意說明,都放在箱子里了,各位可以事先熟悉一下。”
“另外,陳長官,你的小姑我們也已經聯系過了,不過她似乎并不想接受新的身份,而是就想以原來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你要不要去勸勸她…”
陳澤言聞言,點了點頭:“麻煩你了,你把東西留下吧,我到時候親自交給她。”
女軍官點點頭,將一個嶄新的皮革箱遞給了他。
交代完一切后,陳澤言一行人下了車,朝著豪華的高檔小區走去。
四人步行朝著小區走去。
負責看守門的門衛正坐在保安亭昏昏欲睡。
虞小雪躍躍欲試的想上前去叫醒那個保安開門。
這可是她第一次以一個全新的面孔出現在外人面前,要說不興奮,那肯定是假的。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走上去呢,就被陳澤言拉了回來。
“你在這里等著就行,我去。”陳澤言說道。
虞小雪一臉不滿,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陳澤言也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走了過去。
他倒不是因為自己新的身份而感到興奮。
而是,自己從穿越以來,基本上都沒有遇到過什么裝逼打臉的事件。
作為一個穿越者而言,不打臉豈不是在給穿越者們丟人?
因此,好不容易換了一個新的身份。
他決定要去試探一波小說中,經常瞧不起人的保安大哥。
他來到門衛口,透過窗戶,看見正在昏昏欲睡的保安大哥,笑著打招呼道。
“你好,請問有人嗎?”
他忽然出聲,把正在睡覺的保安大哥給嚇了一跳。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連忙解釋道:“不是,領導,我只是剛剛…”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窗口處,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正笑瞇瞇的盯著他看。
當發現并不是領導的時候,保安大哥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自己的工資看來是保住了。
他旋即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即使少年身上的氣質比較突出。
但一身衣服一看,就是地邊攤幾十塊錢就能買一件的便宜貨。
根本就不像是能夠住的起這個小區的樣子。
陳澤言繼續問道:“保安大哥,能不能給我們開開門,我們是剛搬進來的,還沒有辦門禁卡呢。”
然而,事實上他們的鑰匙上,就已經有辦好了的門禁卡。
保安聞言打量著這個少年。
讓陳澤言比較意外的是,這個保安大哥不僅沒有因為剛才被忽然吵醒,而感到生氣。
也沒有因為他一身地攤貨的衣服,而感到嫌棄。
反而,還立刻露出了一副笑臉。
“不好意思啊,剛才不小心睡著了,你們是新搬來的戶主?”
陳澤言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嗯。”
保安大哥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冊子,有些疑惑:“最近搬來的戶主…不對啊,最近我們小區沒有新搬來的戶主啊。”
即使發現了疑點,保安也只是一臉疑惑。
他再次看向少年,問道:“是不是你們搞錯小區了?這片地區可能比較大…”
陳澤言堅持道:“肯定沒錯,就是這里,之前我還來過呢。”
“這樣啊,”保安大哥點點頭,笑著道:“那這樣吧,你們是新搬來的,應該也不熟悉路,我來給你們帶路,你們住在哪一棟?”
陳澤言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不是吧,大哥這都不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