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歸京
不得不說，上面的人出手，一切都如同電光火石一般迅速。
不出半天的時間，寧西機場集團就被從上到下調查了個底朝天。
包括但不限于崔尚可為了節省機場的開支，故意省去飛機起飛前的安全檢查。
除此之外，崔尚可還被發現了各種各樣的違法痕跡。
畢竟像是他們這個位置的人，能夠完全獨善其身，經得起徹頭徹尾調查的人，屬實不多。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到最后，也沒有被新聞媒體報道出去。
上面的人還專門打電話跟陳澤言強調了一遍，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的把這件事情打壓下去。
畢竟飛機事故，如果真的被爆料出去，可能會引起社會的轟動，造成相當嚴重的輿論。
其次，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被有心之人拿去炒作熱度。
另外就是，寧西機場的事件，很有可能給全國各地其他的機場，帶來相當多的負面影響。
畢竟，真出現了飛機事故的話，乘坐飛機的乘客，才不會管你是哪個機場的錯。
然而，在這件事情上，陳澤言也沒有打算退步。
消息可以不公開，但是后續所有涉事人員的處理，必須全部都要公開透明的處理，不允許有任何的徇私枉法。
上面的人也答應的很暢快。
其實這件事情不用陳澤言說，他們也打算這么做。
畢竟，這次崔尚可的行為，如果僅僅只是引起了普通的飛機事故，并且還沒有傷亡的話。
可能就算是處罰，也不可能處罰的太過于嚴重。
再加上崔尚可自己可能也有點關系，給點錢疏通一下，說不定到最后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遺憾的是，他這次偏偏遇到了陳澤言。
而且，還是讓陳澤言身陷險境的罪魁禍首。
就算是陳澤言想放過他，上面的人也不可能答應。
“爸，你在想什么呢？”
飛機上，陸小舟和她媽媽去了后臺挑水果。
陳澤言則是看見陸世才罕見的發呆，不由好奇的問道。
陸世才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飛機窗外的云層，感嘆道。
“我在想，我們花了大半輩子努力換來的成果，到底值不值得。”
陳澤言微微一愣，旋即笑著說道：“爸，不是，老陸同志，您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是您會考慮的東西。”
陸世才苦笑一聲，道：“人啊，活著總是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事情。也會在各式各樣的事情中，學習到各種新的知識。”
“所以我以前，一直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對于未知的知識，都充滿了好學的心。”
“不過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很多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可能不是所有的成果，都被用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陳澤言輕抿了一口紅酒。
舌尖傳來的苦澀感，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陸世才繼續說著：“或許你們都不知道，曾經我和汪蕓在一個實驗室里，專門負責研究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確保飛機能夠提高其使用年限，降低事故的發生率。”
“后來，隨著我們一次次研發的成果，剛建造好的新機，一般能夠穩定在兩年之內，哪怕不維修，也能夠最大程度的確保機身的各個零件能夠完美的運行。”
“這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能夠減少出現飛機事故的概率。”
“不過現在看來，也有很多人，把這一項項結合起來的發明，用在了節省開支上面。”
“而且，這還只是我們平時看到的，會不會還有什么地方，我們沒有看到，但是確實又存在問題的地方？”
其實，這個問題哪怕沒人回答，陸世才和陳澤言心里也已經知道了答桉。
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也存在很多類似于今天這樣的事情。
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并非全部都是被用在了正途上。
陳澤言再次輕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這一次，舌尖傳來的并非是完全的苦澀，而是有一種回甘之甜。
他微微笑道：“老陸同志，我覺得你考慮的太多了，我們這些人，根本就沒必要考慮那些事情。”
“不光是我們的努力，哪怕是追朔到很久很久以前，發明燈泡的愛迪生同志，他的發明幫助照亮了整個地球，但也毫無疑問的，在暗中也助長了許多違法犯罪的行為。”
“可是，你能說愛迪生同志的發明是錯誤的嗎？”
陸世才：“…”
陳澤言繼續道：“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想讓所有的事情發展都按照對自己有利的一面進行，這是不現實的。”
陸世才點點頭，嘆息道：“你說的，沒錯啊。”
確實，陳澤言所言，毫無疑問是正確的。
可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陸世才覺得心里的念頭不是很通達。
不過，一切的心煩意亂，都隨著兩小時后飛機落地的那一刻，徹底的煙消云散。
京城的天空格外晴朗，溫度也無比的適中。
天空中時不時的會有喜鵲飛過，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仿佛就像是在迎接歸家之人一樣。
呼吸著故鄉的空氣，陳澤言一行人不知為何，都忽然有些鼻酸。
幾人剛一下飛機，便看見下面站著一大堆的人。
活像是那些大牌的一線明星下飛機時，有一群粉絲在下面擁護著接機呢。
這些人里，一眼看去，王懷明和其他好幾個研究所里的老院士赫然也在其列。
陳澤言看見王老也在‘接機’，頓時樂了，三兩步上前，便準備搭話，調侃兩句。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群人便蜂擁而至。
他們圍著陳澤言，一臉擔憂的上下打量。
“嘶，小陳啊，你沒事吧？”
“聽說你們遇到的飛機事故，哎喲，可把我們給嚇慘了。”
“你是不知道，王老昨天晚上得到消息的時候，擔心的那是一晚上睡不著覺啊，非嚷嚷著要趕緊回寧西呢。”
“嘿，誰擔心他了？我是擔心遇上飛機事故，飛機上的其他乘客的生命安全！”
“…老王，咱們誰不知道，小陳他們坐的是專機，飛機上只有他們啊…”
陳澤言聞言，不由得會心一笑。
雖說他兩世為人，都沒有感受到過太多關于父母的關心。
不過，這些老院士們，在許多程度上，都給予了他相當多的心靈安慰。
要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倒是真不介意認這么一群老家伙當自己的爺爺。
以后自己出去，隨口一張，就能叫來十幾個當今院士的爺爺。
那場面，不比自己親自上場裝逼打臉氣派的多？
他看向正在瘋狂解釋的王懷明，颯然一笑，道：
“王老，你這不太行了啊，熬一個通宵，黑眼圈都出來了。”
王懷明一聽，臉色頓時一黑：“你小子說誰不行呢，我只是昨天剛下飛機，還沒倒過來時差呢！再說了，我開始熬夜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跟誰倆呢？”
陳澤言笑道：“倒時差？要不是咱們一個地兒出發的，還以為您是從國外回來的呢。”
其余人聞言，頓時捧腹大笑。
調侃了幾句后，眾人也都開始向陳澤言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因為之前已經答應了上級，所以陳澤言也只不過是把這件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至于幕后的真正原因之類的，則是被他給選擇性的省略了。
幾個老頭子聽到陳澤言和陸世才兩人，爬到飛機上修著火的側翼，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幾人再次看向王懷明的眼神，都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絲的羨慕。
能夠擁有這樣的女婿，而且還能和女婿一起參與了重大危險事件。
這樣看來，陳澤言和陸小舟之間的婚事，估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原本還藏著一些小心思的人，此刻也都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王懷明看著陳澤言，一臉認真的道：“以后遇到這種事情，你一定不要親自跑到最前面去。”
“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去完成那些任務。”
“至于你，對于國家的重要性而言，應該也不用我來說了。”
“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陳澤言像是打發啰嗦的中年婦女一般，隨意的晃了晃手：“知道了知道了，安全第一嘛，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王懷明聞言，頓時一臉沒好氣的道：“你還知道嫌我啰嗦了？你自己看看你遇到危險的事情，是怎么一個處理的態度？”
“這次也就是你小子運氣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你以為憑借現在的醫學水平，死人都能給你救活啊？”
陳澤言忽然看向王懷明，問道：“老王同志，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問你，要是咱們研發的1nm級光刻機著火了，隨時有可能發生爆炸，你會不會去？”
王懷明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要是回答自己會去的話，豈不是跟陳澤言做了一樣的選擇？
他跟陳澤言，可以說都是研發光刻機領域的先驅者。
對于國家而言，他們兩個人，就是最不可或缺的人才。
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事情，國家肯定是不會允許他們去救火的。
但是，如果不去的話，一臺1nm級別的光刻機，可是耗費了眾人好幾年的心血才完成的。
甚至有可能失去了這一次機會，下一次要再等幾年，甚至是十幾年。
一旦發生爆炸，毫不夸張的說，等同于國家的科技水平要倒退好幾年。
所以，不去也是不可能的。
過了許久，等王懷明想好要怎么回答的時候，卻已經發現，陳澤言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回過頭，便看見自己的好友正在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行了，老王，人都已經走了，咱們也走吧。”
王懷明：“…”
這次的飛機事故，陳澤言和陸世才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告訴陸小舟和汪蕓。
他們只是把事故的大概說了一遍。
比如現場當時是有多么驚現，他們倆人幾乎全程都是充當外援。
陸小舟倒是比較單純，‘似乎’是直接就相信了。
然而，汪蕓看向陸世才的眼神，卻一直帶著一絲絲的埋怨。
別人不知道，但陸世才可是非常的清楚。
自己的這位妻子，應該是已經猜到了什么。
不過，稍微想想也能明白。
畢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幾十年的夫妻。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他，那必然是汪蕓。
他會不會在那種場景下，袖手旁觀，別人不知道，難道汪蕓還會不知道？
幾人通過了一個機場的特殊通道，來到機場的接機口。
期間，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重兵把守。
看著這樣的場面，陳澤言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樣子，以后想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應該是很難了啊。
不過，這件事情似乎上面也有考慮到。
在還沒有出機場的前一刻。
一名女軍官走到他旁邊，先是行了一個軍禮，而后說道。
“長官你好，我是從今以后，全權負責您安全問題的人，這是我的聯系電話，您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聯系我。”
陳澤言接過一張紙條，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還有事嗎？”
女軍官點點頭，繼續道：“除此之外，這次上面還讓我給您帶了一些東西。”
說著，女軍官就從身后拿出了一個皮夾箱。
打開箱子后，里面躺著幾塊兒勛章，一個新的身份證，一本新的戶口簿。
以及，一張像是人臉一樣的面具。
女軍官介紹道：“這些勛章是您在研究所獲得的一部分榮譽，只不過因為您身份的原因，目前沒有辦法公開這些信息，還請您能理解。”
“這個新的身份證和戶口簿，是專門為您定制的，都是完全合法的，可以作為您的第二個身份。”
“這里是最新研發的人臉彷真面具，戴上之后，可以改變您的外貌，就算是靠近了用手捏，只要不撤掉面具，基本上不會被發現面具的存在。”
“有了這幾樣東西，您就可以完全不用擔心的在京城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