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東這邊,一年四季,都是溫暖如春。
如今雖已經十冬臘月,但是羊城這邊的溫度,卻依舊保持著二十幾度。
那位胖阿姨,穿著一條連衣裙,她身材雖有點走樣,但卻并不妨礙她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見到脫的只剩褲衩的姜振東,正向著她裙底這邊滾來,她嚇的兩腿并攏,連連尖叫。
“姜振東,你這是搞些什么,趕緊給我起來!”
葉榮忠的一張面孔,早已經黑了下來。
他冷冷直視著在地上不斷打滾,兩只手在身上瘋狂亂抓著的姜振東,怒聲斥道。
他這一發話,頓時有幾名黑西裝大漢,三兩步沖到姜振東面前,將其死死按住之后,又將他提了起來。
“葉伯父,我…我…”腦子似乎已經清醒了許多的姜振東,面如死灰,腦袋幾乎垂到褲襠里面。
就剛剛的事情,他倒是想給葉榮忠一個解釋,但是,他支支吾吾,卻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就剛剛那一會兒,他好似看到一大片的螞蟥,密密麻麻,向他撲來。
順著他的衣領、袖口,那些螞蟥,不知道有多少,鉆進了他的衣服里面。
他在自己身上瘋狂拍打,可根本就無濟于事。
鉆進他衣服內的螞蟥,數目不僅僅不見減少,反而還越來越多。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的話,他哪里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脫的精光,在地上瘋狂打滾呢!
可現在,被那幾名黑西裝大漢按在地上之后,所有的螞蟥,已經完全不見了影子。
就好似,剛剛的他,出現了幻視幻聽。
他見到的那無數螞蟥,實際上,并未真正出現過一般。
黑天鵝大酒店,可是羊城這里,最豪華的幾家五星級酒店其中之一。
這樣的地方,出現一條螞蟥,或許,有那么一點點幾率。
可這餐飲部宴會廳里面,出現一大片的螞蟥,是個人都知道,這絕對沒有任何可能。
而且,從周圍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來看,那些螞蟥,除了自己之外,也根本沒有其他人見到。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他就算想解釋,也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要實話實說,告知葉榮忠,自己剛剛之所以會脫了衣服地上打滾,是因為見到一群螞蟥在噬咬自己?
這話一出,姜振東覺得,宴會廳內那些人,不僅僅不會相信他的解釋,反而還會認為,他腦子有病,需要去神經科看看!
感受到周圍那些人,望向自己的奇怪眼神,姜振東恨不得地上有條裂縫,好讓他就此鉆進里面!
自己營造了這么多年的翩翩貴公子形象,如今已經完全崩了…
他三下五除二,將他脫下后丟棄在地的那身衣服,趕緊又重新穿上。
“就只知道瞎胡鬧,你找個地方,好好清醒一下,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看著面前支支吾吾,始終做不出解釋的姜振東,葉榮忠板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
“葉伯父,宋姨,是我的不是,今天是我失禮了!”
“還有點事,我得趕著回去處理。”
“今天這事,等過上幾天,我一定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復…”
丟人丟出了國際線,尷尬狼狽到了極點的姜振東,哪里還有臉在這宴會廳內繼續逗留!
找了個借口之后,他耷拉著腦袋,腳步匆匆,向著宴會廳外面走去。
陳海葉青青兩人所在的方向,他甚至,都不敢再多去看上幾眼。
如今的他,現在就一個念頭,趕緊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姜振東的離開,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挽留。
畢竟,他本就是不請自來。
在京都,他們家或許人脈不淺,但在粵東,與他們家熟識之人,卻真的數目不多。
在依舊還留在宴會廳內的這上百人之中,真正認識他姜振東,與他們姜家關系不錯的,估計也就是十幾人左右。
如果是其他事情,這些人或許會出面,幫他說上幾句好話。
可現在,在人家的訂婚宴上,這家伙脫了衣服在地上打滾的舉動,認識他姜振東,與他們家熟悉之人,同樣也覺得丟臉非常。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他們沒裝作不認識姜振東,就已經不錯。
又有誰會愿意,在這種事情上面,幫他去說什么好話!
“陳海,你做的?”沒有了姜振東這根攪屎棍,很快,宴會廳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葉青青一臉古怪,她將陳海拉到一邊,湊到他耳邊,低聲詢問道。
“你說呢?”不置可否,陳海呵呵一笑。
“你這家伙,讓姜振東臉都丟光了,小心他查到一些什么,來找你算賬!”捂嘴嗤嗤一笑,葉青青好言提醒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剛剛在這里,他僅僅只是丟了臉而已!”
“他要真不知死活,想再找我麻煩,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丟臉那么簡單了!”
聳了聳肩,陳海毫不在意,回應道。
葉青青能猜出,姜振東的事情,與自己有關,這并不奇怪。
畢竟,她不僅僅知道,陳海有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本事,她同樣也清楚,自己這未婚夫,與姜振東之間,相處的很不愉快!
“姜家是新貴,他們家那位,如今最是位高權重之時。”
“總之,你自己小心點。”
“他要真敢找你麻煩,你跟我說,我找我哥,去幫你出氣!”葉青青笑著說道。
“好的,老婆大人!”
“誰是你老婆?”
“訂了婚,你就是我老婆…”
聊著聊著,兩人又開始打情罵俏起來。
姜振東的到來與離去,對于兩人的訂婚宴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宴會歸宴會,訂婚儀式,同樣也在舉行之中。
在場眾多親朋好友的見證與祝福之下,陳海與葉青青兩人,互換了戒指。
緊接著,他們兩人,又向雙方的父母,齊齊敬了一杯茶,整個訂婚儀式,終于才算是大致完成。
真要說起來,炎黃國的傳統習俗之中,雖有訂娃娃親這個說法,但是,結婚之前先訂婚,卻偏向于西方那邊傳過來的習俗。
兩人的訂婚儀式,中不中,洋不洋,也就走一下程序而已,根本就談不上有多么的正規。
當然,在這方面,陳海也并非自作主張。
當初準備弄個訂婚儀式出來的時候,他本就詢問過葉榮忠宋玲兩人的意見。
京都,一棟奢華至極的四合院內。
姜振東坐在院子內的亭子之中,他一臉黯然,手中提著一瓶酒,不時往口中灌上幾口。
“這到底怎么回事?在漂亮國的時候,我才體檢過沒多久吧!”
“幫我做體檢的那位大洋馬,說我建壯如牛,一點毛病都沒。”
“怎么這突然之間,會出現幻視幻聽呢?”
“臥槽踏馬,呆在漂亮國,天天有大洋馬騎,我就不應該回來!”
“要不是四叔告訴我青青訂婚的事情,又說什么,能娶到葉家的女兒,對于我們姜家,有這樣好處那樣好處的…”
“這一下,我臉都丟光了,羊城發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傳到京都來。”
“圈子里面,我姜振東以后,哪還有臉見人…”
亭子里面這石桌子上面,花生米都沒有一碟,空酒瓶倒是有著幾個。
但凡有幾顆花生米的話,姜振東也不至于會醉成這幅模樣,
手中提著的那瓶洋酒,還僅僅只是喝到一半,他人已經從凳子上,直接坐到了地上來。
背靠著亭子內的一根柱子,他喝上一口酒,得吐上好半天。
僅僅這一會兒功夫,他所坐的這一塊地方,已經多出了好幾堆穢物。
離開黑天鵝酒店之后,根本就沒臉繼續在羊城逗留的他,直接乘坐飛機,趕回了京都這里。
有些人,心里煩的時候,喜歡瘋狂購物。
有些人,心中特別郁悶的時候,會找上幾個小姐,狠狠發泄一場。
姜振東呢?卻喜歡縮在無人的角落,大醉一場,一個人靜靜舔舔傷口。
趕回京都之后,他第一時間,便回到了這座四合院內,搬出家里儲存的洋酒,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你小子,究竟怎么回事?”
“在外面,丟人還嫌不夠,跑回京都,縮在這里,你還想繼續丟人?”
“趕緊給我起來,羊城那邊發生的事情,好好跟我說說…”
一個身穿唐裝,身材削瘦,年紀似乎四十好幾歲的中年人,推開四合院的大門,大步走了進來。
見到亭子里面,一身狼狽,爛醉如泥的姜振東,他心底的氣,不打一處來。
怒氣沖沖,他三兩步走到姜振東面前,拎著他的衣領,‘啪啪啪’就是幾耳光。
只可惜,姜振東實在醉的有些厲害。
這幾耳光下去,他依舊醉眼朦朧,似乎根本就沒起到任何作用。
拎著他的衣襟,才剛剛將他提起,扶到旁邊凳子坐好。
中年人手一松,姜振東身子一軟,整個人又再次倒在地上,還連打了好幾個滾。
他之前吐出來的穢物,糊了他一身,頭上臉上,幾乎到處都是。
“丟人現眼的東西…”
口中咒罵了一聲,中年人四下一掃,他起身離去。
幾個呼吸之后,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提了半桶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