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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老趙返京

  “叔叔阿姨回來了?”

  “嗯,海邊逛的怎么樣?”

  “還行,只是有點冷。”

  下午五點半,李培風等三人回了家后,李啟元和于慧芝監工完畢后腳也驅車回來了。

  老李同志買了一堆菜,開始忙活晚餐,并叫上大孝子李培風幫忙。

  如今家里六口人要等著吃飯,多了四張嘴,不僅每天的伙食費奇高,做飯難度也激增,這可把李啟元愁壞了。

  尤其是三個女孩和自己兒子關系不一般,嚴格意義來說每個都是兒媳,那飯菜自然不能簡簡單單的做,每頓必須豐盛。

  不算咸菜,六個人至少六個菜吧?

  六個菜也不算難,關鍵是家里的三個女口味不同,有人喜歡吃酸的,有人愛吃辣,有的口味輕,有的不愛吃肉,有的不愛吃青菜,有的菜里不能放生姜…

  “趕快走吧,別在這過年了,不然包餃子我至少要包四種餡!”

  再度奉上一頓豐盛的晚宴,大廚李啟元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女孩們的夸獎,表面看似高興,內心卻已經麻木。

  但值得慶幸的是,飯局上氣氛還不錯,沒有之前那種明爭暗斗的局面。

  飯后,她們也都幫忙收拾碗快,干完活各回各屋,沒有其他波折。李培風本也想上閣樓工作,誰料夫妻倆也跟了上來。

  “爸媽,有事?”

  “進屋說。”

  李啟元和于慧芝分別在閣樓內小臥室坐下,對自己兒子形成一個兩面包夾的審訊之勢。

  “昨天聊的挺好吧?我看今天她們幾個沒怎么吵。”

  “嗯,聊的還好。”

  “想的怎么樣了?到底選誰?”

  “…我也不知道啊。”

  于慧芝臉色一變:“我看你是根本沒仔細想,還打算拖延時間吧?”

  李培風干笑不止:“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一定會深思熟慮最后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啟元沉聲道:“太想做出正確的選擇,反而會選擇困難,你要用喜歡來代替正確,這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嗯,對對對。”

  于慧芝看了眼李啟元,緩聲道:“這也是我和你爸的意思,我們對你最終選誰沒有意見,你自己喜歡就好。”

  “…我其實最喜歡的是多選。”

  “你再廢話我就去樓下拿搟面杖了。”

  李培風默不作聲,心說搟面杖早都被我藏起來了!

  接下來,父母輪流開導了他一陣,灌輸了好一頓心靈雞湯,李某人是左耳進右耳出,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由于父母罕見的有些啰嗦,聽得時間久了,也讓李培風有些不耐煩。

  “其實你們在我去首都上大學的時候,就明確地告訴過我一個道理。關于我自己的人生,我能夠做的只有‘選擇自己認為最好的道路’。另一方面,別人如何評價你的選擇,那是別人的問題,我無法左右,也不用去處理,因為她們不能為我的人生負責。”

  “所以你就要一意孤行了是吧?”

  “我看李培風你是腦子發昏到頭了,不提我們同不同意,她們的父母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

  “不能聽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出自《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不從自身之外尋求肯定,才能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

  話的意思是沒錯,有大智慧,有大哲理!

  但李啟元和于慧芝不認可,她們勃然色變,對李孝子發起了更勐烈的規訓。

  但這次李培風學乖了,不再反駁,只是保持沉默。

  而二老看他油鹽不進,說了好一陣也只能下樓各回各屋,

  “你自己好好想想!”

  “七號那天這事兒你要不做個了解…這個家你就別呆了!”

  要不然七號那天我也打算坐飛機去滬市開年會的,軟弱無力的威脅!

  李培風波瀾不驚地靜坐片刻,起身到了窗戶邊,摘下畫架上蒙著的黑布,露出了那副未完成的星夜圖。

  “這澎湃洶涌的情感,這無盡的孤獨感和突如其來的茫然困惑,就是我最大的靈感!”

  李培風拿出畫筆,一點點用畫作勾勒出心中所想,一夜未眠。

  遇上困難,除了擺爛以外還有一個辦法。

  “正因為我有能力跨越,所以這個考驗才會降臨!”

  “叔叔阿姨,我這就走了。”

  “外面好像飄了點小雪,清歌你慢點開車,一路小心。”

  “好的。”

  1月3日中午十二點,趙清歌吃過午飯便踏上了返京之路,李培風送到樓下,又想開著車送她到高速路口,老趙拒絕了,只是打開汽車暖風,在車內和他聊了聊天。

  “六號我放假,當天晚上我還會來寧遠城,聽你在七號那天做出的決定,所以沒必要送了。”

  “嗯。”

  李培風沒下車,牽起了趙清歌的手,她也沒發車。

  在汽車暖風的呼呼風聲中,二人對視沉默了一會兒,老趙轉過臉目視前方,輕聲開口:“無論那天你選誰,我都能接受。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我接受事與愿違。何況我對你的感覺也并不是特別的純粹,我現在還不敢確定,它究竟是不是那個能被稱作男女感情的東西。或許盡早和你結束這段關系也是個不錯的結果,所以,你別有壓力,懂么?”

  還嘴硬?您跟我這兒欲擒故縱上了是么?

  李培風欲要開口,但又閉上點了點頭:“懂了。”

  趙清歌抿了抿嘴,猶豫著道:“但那天你若真決定正式的和我在一起,我也會試著盡一個作…伴侶的職責,而不是仍然以對待學生的態度來對你,這一點我要跟你講清。”

  伴侶的職責?

  李培風心中略有意動,試探性道:“所以,那時候就可以和您?”

  趙清歌沒回答,只是和李培風牽著的手用力攥了一下,然后微微閉上了雙眼。

  好,我先嘗嘗咸澹。

  李培風翻轉側身,左手肘抵著扶手箱便將頭探了過去。

  這是趙清歌第一次如此主動而熱烈,讓李培風有些猝不及防。

  吻了許久,直到二人都被暖風吹著感到了些熱意,才緩緩松開,但李培風仍然牽著她的手,語氣復雜道:“如果那天,我還沒想好做出什么選擇,您說那該怎么辦?”

  “你必須做出選擇!”

  趙清歌臉色微變,脫口而出的說完話,掙開了李培風的手,車內好像都冷了兩度。

  李培風沒什么意外,繼續試探道:“那如果我最后沒選擇和您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她們其中的某一位或者某兩位,您真的會像剛才說的那樣坦然接受么?”

  “可以接受!

  趙清歌驟然加大了音量,一驚一乍的勁兒讓李培風哪怕有心理準備也嚇了一跳。

  “你還有沒有話要說?沒話說趕快下車,我要走了!”

  趙清歌的臉色陰沉的嚇人,語氣不免也有些惡劣,車內氣溫再度降了兩度。

  李培風無奈地將手扶在內拉門開關上,準備離開,但又擔心對方這個氣頭上開車難免會有問題,所以就沒開門。

  想了一下,李培風為難道:“您剛才都說了,不確定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那您既然不確定,我要是和您在一起不是把您耽誤了么?”

  “我…”

  趙清歌一時語塞,旋而咬著牙死死抿著嘴不肯吭聲。

  “咳咳,所以,您到底是不確定,還是不太好意思坦率的表露心跡?”

  李培風遲疑道:“您要是更明確一點,我或許也能更明確一點,不然您要是那么想,我是真的不知道作何選擇了。”

  他要將軍,他要讓趙清歌更坦率一點,而不是還這樣口是心非,如果對方真能承認二人的感情非虛,那他大概…

  總之,經過昨晚一夜未睡,作畫期間的深思熟慮,李培風認為,如果非要在四個女孩中選一個,除了外在以外,他還要考慮更多。比如一個可以溝通的靈魂,有著相同的愛憎,眼界和格局。那么這樣一看,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中,趙清歌是最大限度兼容自己的那個。

  其次,二人的身份和年齡的差距明顯的在那擺著,趙清歌已經舍棄了那么多并鼓足了勇氣奔赴自己,還帶他見了家長,李培風感覺若是自己辜負對方,那就太不是人了。

  但李培風要一個趙清歌明確的答桉,一個足夠說服自己不選其他人的理由,可等了約莫兩分鐘,等到了徐曼凝問他‘你怎么還不上樓’的微信,也沒等到趙清歌的回答。

  我這道題對眼下的小學生趙朵朵來說,可能還是有點超綱了!

  “您好好想想吧。”

  李培風略有失落,想要打開車門,卻聽‘啪嗒’一聲,車門被反鎖了。

  母庸置疑,是駕駛位的趙清歌按下的總開關,她的左手食指剛剛從按鈕上收回,見李培風看向她,迅速將左手放下,并目視前方彷佛無事發生過。

  “…所以,您能明確了么?”

  趙清歌扶著方向盤默認不語,片刻后,李培風又追問了一句,讓趙朵朵很是生氣,生硬道:“不選我你就延畢!”

  “我都申請提前畢業了…”

  “那也延畢!就是延畢!”

  趙清歌緊握方向盤,手指捏的發白,嘴唇氣得發顫:“反正我肯定要延畢你!”

  利誘不成改威逼了。

  李培風干咳一聲,決定原諒趙教授的粗魯,畢竟延畢是她所能給予心愛大弟子的獨一無二的浪漫。

  “但這個答桉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知道您到底愛不愛我。”

  李培風徹底攤牌了:“是愛,還是不愛?只有這兩個選擇,在我做選擇之前,您也從中選一下吧!”

  “不愛!”

  李培風瞪大眼睛,語調上挑:“您確定?”

  趙清歌不耐:“我不知道!”

  李培風肯定道:“您只要說了,我就知道七號哪天到底該選誰了。”

  趙清歌面色稍緩,但還是不太情愿:“你不是能猜人心思么?怎么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到底還是要說出來,我才能更確定啊!”

  李培風思索片刻:“要不這樣吧,也不用您說,您用手將答桉寫在我手掌上…喏。”

  說完話,李培風伸手遞給了趙清歌。

  不用開口,只是寫?

  趙清歌眉頭微蹙,似乎勉強接受了,看著眼前的手,慢慢‘接’過來,放到自己手中,右手伸出食指,作勢要寫的樣子,但距離還老遠,她又收回,轉頭認真地看向李培風:“我要是寫了,你就知道怎么選了?”

  “對!”李培風堅定點頭,隨后又補充:“但最好是三個字,第一個字是主語,第二個字是謂語,三個字是賓語的那句話。”

  包含主賓謂,三個字…

  趙清歌臉色一變:“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那我跟您講一遍!”

  李培風說完話,語氣放緩,眼神盯著趙清歌,眼底的憂郁得深不見底,猶如在威士卡河邊吃多了生魚,嘴唇微張,語氣卻溫柔的像是夜間悄悄流淌的溪水;

  “我愛你”

  這三個字,有人把它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承諾,彷佛一經出口,就必須和對方結婚生子天長地久至死方休,但凡自己未來變心了就背負上心魔一樣要愧疚一輩子,或許這就是趙清歌羞于說出口的原因。

  但李培風認為,它只是在訴說著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人生無常,或許兩個人因為什么意外明天便會分開,但不影響今天他真心實意的想和她在一起,這一瞬間,這三個字沒有半點虛假。

  如此輕而易舉,如此熟練說出,如此…這孽徒真是好不要臉!

  可能是空調越來越熱的原因,趙清歌的耳根被烙的通紅,并且從耳根、連脖子、經背嵴的一直紅了下去,注視著李培風的雙眸從剛開始的震驚,轉變放出異樣的光,閃了一下,又躲了一下,看向車窗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幽幽道:“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您這么玩就沒意思了!

  李培風有點急了:“我都說了,我都表白了,您還…”

  趙清歌抿嘴道:“我真沒聽見,你再說一遍吧。”

  “不說了!好話不說二遍,您要是不能寫我現在就下車!”

  “…閉嘴!”

  趙清歌看了他一眼,輕叱一聲,拽住李培風的手微微用力,將這只手拽到了自己懷里,又放到腿上,剛伸手擺出要寫字的架勢,好像覺得卻了點什么,從駕駛位頭頂的眼鏡盒內取出一個金絲眼鏡,戴好了。

  然后,趙朵朵這才神態異常認真的,彷佛是小學生做期末考試的那樣,緊張中帶著不安,又或者是教授伏桉寫文章那樣,嚴謹而一絲不茍,以手指代做鉛筆,當著李培風的面,在對方親眼目睹的情況下,將那三個字緩緩依次寫在了他的手心。

  “我、愛、你。”

  很癢,在趙清歌寫字的時候,李培風有一點點想要抽手,但那是萬萬不能的,硬生生的挺過了,直到對方寫完,他彷佛感覺有一股暖流從手心傳到自己的左臂,身體,右臂,四肢百骸以及腦海,像是火,是病毒,被感染了,趙清歌的一部分在他體內存在并生長…

  “我寫完了。”

  趙清歌坐姿略有拘謹,眼神彷佛在期待著什么。

  李培風忍不住笑道:“又不是白紙黑字,我沒看到,也沒感受出來,您要不直接說出來吧!”

  趙清歌立刻皺眉,彷佛又回到了嚴師本色:“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反正我寫了!”

  “真不說?”

  李培風不等回應,再度吻了過去,這次比較狂野,直到趙清歌快要窒息,下意識要推他才松開。

  李某人意猶未盡地抿了下嘴,褲兜里不停震動的手機讓他意識到自己待的時間待久,以至于讓樓上某些人不滿意,沒準要下來找自己…

  “那我走了哦?您慢點開車。”

  趙清歌沒說什么,喘著粗氣瞪了他一眼,按下開關,卡噠一聲解鎖成功。

  “六號見!”

  李培風不做留念,擺手開門。

  但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趙清歌側身又拉住了他的衣服,眼神緊緊盯著他,低聲道:“七號,你…不然我不止要延畢你,我還要…”

  還要半天,也沒說出來到底還要什么。

  李培風看出了趙朵朵故作強勢的眼神深處暗藏的不安和惶恐,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焦慮和期盼。

  李某人心軟了,短短半秒歷經無數次糾結,最后狠狠一點頭:“嗯,我選您,您到時候來就是了!”

  趙清歌眼神一喜,但又不確定:“你說真的?”

  “真的!”

  和那句‘我愛你’一樣,至少此時此刻,李培風真心實意。

  “那我們說好了,再見!”

  下一刻,趙清歌難掩笑意的開車離去。

  寶馬走遠,李培風轉身上樓,剛到電梯,他就有點后悔了!

  坐電梯的時候,李培風一想到自己未來只能和趙朵朵在一起,和其他三位保持距離,再一想自己公布選擇之后,武問月和徐曼凝的劇烈反應,漸行漸遠的霸總黃天萱…

  他徹底后悔了!

  “他媽的,我這畫餅的臭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導兒臨行前都吃過飯了,我還忍不住畫了個餅讓她路上充饑…這溫柔…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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