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沒敲門的問題嗎?明明是因為你沒鎖門!”
“你還敢站起來?不行,繼續坐著!”
“衣服放哪了?趕緊把衣服扔給他。”
“你是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啊,你父母還在樓下呢,你就敢這么作妖?”
四個女孩表示了強烈的不滿,眼睛緊盯著李培風,進行了好一番批斗,李某人光著屁股坐在床上鎮定自若,她們面對那強而有力的背闊肌,以及渾圓美麗的屁股蛋,看得時間久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行了行了,我們出去,你趕緊把衣服換上,別得瑟!”
最后還是武問月,她將李培風的衣服扔了過去,帶著另外幾人出去,關上隱藏門。
李培風這才有機會把衣服換上,但換好后,他沒有第一時間招呼眾女進來,而是又打開了衣柜,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在箱子中翻找著什么…
“這兒呢!”
幾秒的功夫,李培風的手里多了一個漆黑的正方形玻璃瓶,冥海之息!
回一趟家,這么重要的東西他當然要帶著了,這不就用上了么?
“本來是不想用的,但現在要還是不用,老子怕七號那天就是我的頭七了!”
“連2122年的第一場雪也撐不到,那多少有點冤!”
李培風迅速擰開瓶蓋,倒了大拇指蓋大小的一攤香水,左右手摩擦,往身體上抹去…
考慮到人很多,所以這次的量也是最多的一次,但李培風也沒指望能通過冥海之息,或通過通夢能扭轉四位女孩的態度,放棄逼迫自己做出單選,從而讓她們接受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些李培風從未奢望,他只希望她們不那么決絕,哪怕自己不做出選擇,或者選擇了某一方,其他人也不至于和自己徹底斷絕聯系,依然能藕斷絲連,情意綿綿…
就算不能,李培風也得用了,眼下枯魚涸轍,再怎么樣情況也不會比這更壞,所以他什么辦法都要試一試。
“好了,進來吧。”
四人再次入內,或坐在床上,或搬了個椅子坐在李培風的身邊。
“先停下,我們想跟你說兩句話。”
趙清歌率先開口,但李培風雖然穿上了衣服,卻還沒看她們,依然背對著她們在畫板前繪畫,并道:“等我一下,畫完這筆就好。”
眾女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畫板,想瞧瞧他在畫寫什么。
畫紙很大,是全開的尺寸,111.76厘米83.82厘米。
由于李培風剛剛動筆,這幅作品只畫了個大概的背景,主要色彩為克來因藍,但又更深一些,次要顏色為紫羅蘭和暗紅。
克來因藍,一種極為純凈和恬寧的色彩,也有孤寂、冰冷的意味,它覆蓋了畫紙的上半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宇宙,像是夜中的星空。
紫羅蘭,偏冷,深邃,沉靜,李培風以這種顏色畫出了各種長短不一的線條,糾結、盤旋,柔美,像是宇宙中無數星體所產生的渦流,讓人們不禁感受到時光的流逝。
暗紅色,彷佛巨大的火焰在燃燒、跳動,像是夸張而卷曲的星云。宇宙里垂死恒星的爆炸,亦或者新生的恒星誕生,這兩者都會產生塵埃、氫氣、氦氣和其他電離氣體聚集的云霧狀天體,它們隨著輻射熱和黑洞的引力影響慢慢扭曲變幻著形狀…
而現在,李培風畫筆不停,沾了些新的顏料,于畫紙的右上角,勾勒出一輪暗澹的,深灰色類似月亮的星體。
由于是剛剛畫上去的,水彩顏料在棉漿紙濕漉漉的很快渲染開來。
隨著這個星體的出現,這幅畫究竟在畫什么也可以確定了,不是別的什么,就是夜晚的星空。
整副未完成的水彩畫,如同梵高在精神病院里創作的那幅著名的《星月夜》油畫,同樣是描寫星空,但色彩略有不同,風格也更加魔幻。
畫中的星空顯然與現實中人眼所能見到的截然不同,單這個灰色的暗澹星體,和常人所熟悉的月亮就完全不一樣,可以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這個場景,屋內的眾人卻很眼熟。
黃天萱看了兩眼,眉頭皺起,又俯身靠近了畫板仔細觀瞧,不確定地問道:“暗月?”
李培風微微點頭,用水彩筆的筆桿末端指了指暗月旁邊,道:“這里,我打算畫出天縱星座的八顆星星,紅色的是斯普林霍爾星云,星云上端是詩霜星系、玉環星、福克納恒星。”
說完話,他又指了指畫中空白的下半部分,繼續道:“這里,我想畫出冥海的達赫拉港口,天空中的星光在海面有了倒影,互相呼應。畫的下端是俯瞰整個港口的高月山頂峰,但偏偏在星空和冥海之下,也在畫的最下端。這會有一種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的感覺,很震撼,但不夠,不是我想要的,所以…”
李培風語氣一頓,看向眾女道:“我打算在山頂上把我們幾個也畫進去,之后會發布到《劍與法》一書中充當配圖,你們覺得怎么樣?”
按照李某人的構想,五個人會在山頂坐下,他左手摟著趙清歌,右手摟著黃天萱,武問月抱著徐曼凝在他懷里躺著。
這是對五人通夢中某個畫面的重現,也是《劍與法》一書的未來劇情。
沒錯,李培風在書里設計了四個女主,都是以眼前的四位為原型所刻畫,雖然在書中她們不全是人類種族,有諾德人,有精靈種,但性格大體一致。
歸根結底,李培風對夢中的五位一體很是懷念,那個幾人一起仰望星空的畫面也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能忘去,他感覺這個畫面很美好,很羅曼蒂克,很一顆賽艇。
那或許就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而當時他卻不知道。
內心澎湃的感動無處宣泄,本來在夢醒后,李培風便恨不得立刻把那一刻畫出來,但他水平有限,出于重視,怕畫的不好,便拿夢中其他的事務練手了很久,到今天自認技法有了進步,也受眼下的困境刺激,藝術細胞成倍增長,所以才開始動筆。
而李培風未來是想把這畫發到書里的,正巧此時被四人看到,為了避免先斬后奏導致她們生氣,所以故此一問…
“不行!”
趙清歌率先表態,其他三位也搖了搖頭,態度大體一致:“不許畫我!”
李培風微微皺眉:“人物占比比較小,看不到臉,分不清誰是誰的。”
其他三位沒說話,趙清歌的答桉卻始終如一:“那也不行!”
李培風無所謂道:“那我畫書里的男主和女主,到時候你們別誤以為畫中的人物是你們就好了。”
武問月皺眉:“有區別么?”
徐曼凝不屑的切了一聲:“就讓他意淫一下吧,他也就這點兒能力了。”
黃天萱呵呵道:“培風,實在太懷念你就繼續做夢吧,寫小說繪畫什么的YY的不夠徹底,夢里什么都有。”
你以為你今晚能睡個好覺?話說回來你們什么態度,難道對香水產生抗體了?
李培風瞅瞅了眾女:“不是說要和我聊天么?聊什么?”
武問月率先開口:“你做出選擇后,若是說話不算話怎么辦?”
倒是夠直接,搞得李培風微微一愣,思索片刻,試探性地問道:“要不…涼拌?”
徐曼凝臉色一變:“事到如今你還想耍無賴?”
其他三位表情也不是很好看,黃天萱沉聲道:“培風,你如果是這個態度,我們就沒必要聊下去了,我也沒必要在這里耗時間,明天我就訂機票回杭市。”
趙清歌微微點頭:“明天我也打算回首都。”
房間內陷入安靜,李培風沉默的在思考,片刻后,彷佛認命了似的嘆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出爾反爾的,再這樣下去確實是耽誤了你們…我會堅定自己的選擇,和其他人保持距離。但在七號前,你們要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而且在這期間,我希望你們別總斗法了,你們鬧得不愉快,我爸媽尷尬又為難,我腦子里也想不出答桉。總之,你們稍微克制些,好嗎?”
四女臉色稍霽,雖然嘴上說‘斗法什么意思?’‘誰在斗法了?’‘為你斗法,你真搞笑!’之類的話,但意見倒是罕見達成了一致,算是答應了李培風的要求。
“還有一點。”
趙清歌正色開口道:“如果你不糾纏她們,她們反過來糾纏你,或者未來又有其他人對你…到時候你該怎么辦?”
“這個和我沒多大關系吧?”
李培風心說我最多不主動,難道還讓我遵守什么三從四德了?
“和你沒關系?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但眾女顯然不滿意,徐曼凝道:“但凡一個有女朋友的正常男人都應該明白,面對其他女人的投懷送抱該如何處理,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武問月提醒道:“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俗話還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懂了沒?”
“對,這就是正確答桉。”黃天萱點了點頭,掃視一圈,微笑道:“只要你態度堅定,不論對方是跟你說話,還是想約你出來見面,或者更主動的對你投懷送抱,你只要全部拒絕,不給她們機會,她們自然就沒辦法了。但我很懷疑你究竟能不能做到…”
女人,其實多多少少都會有把男人關進她的籠子里的本能。這男人不肯進籠子,女的心里就慌,俗稱‘沒安全感‘。
女人既要確保對方在自已的籠子里,又要對方有本事賺很多很多錢。
她們理想的伴侶是什么樣的?無敵的帥,無敵的有錢,無敵的才能。優秀到各路女妖精前來勾搭,自己的男人卻跟閹了的太監一樣毫無反應。
而等轉身見了她自己,男人就立馬跟發情的公狗一樣。哪怕女人虐他千萬遍,始終如初戀。并至死不渝,莫名其妙的非她不娶,寧肯去死也不肯離她而去。
這是理想的愛情?明明是‘理想的俘虜’!
所以面對眾女的要求,李培風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等她們不開口了,便緩緩反問道:“我就算表態了,甚至發誓了,難道你們就能相信我能做到么?”
“你們看,不還是不信么?”
“這…這是一個態度問題!”徐曼凝氣惱道:“你連這個態度都不肯表現出來,我們怎么相信你?”
“我表達態度了你們又不信,我什么態度又能怎么樣?”
李培風看四個女孩這次是真想逼他做出最后的決定,甚至在為未來的隱患打補丁,于是也開始擺爛了。
正所謂擺爛一念起,頓覺天地寬。愛咋咋地吧,李培風甚至已經在考慮自己在七號公布答桉那天,來一個誰也不選,自己孤身一人。
他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發言稿。
“關于我們的相遇,我有很多種比喻,比如大火席卷麥田,我把所有收成抵擋給一場虛妄。任何事物都有終點,我們見證苦難的消亡,也會見證幸福的消亡…此時此刻,容我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獨自一人,自由自在,我別無所求,只想被陽光曬透,渴望成熟,準備死去。愿你們皆是來去自由客,不困凡塵俗世間。最后送君一句話;山高路遠埋葬勿念,陰風四起平我遺愿。”
“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上,你們若止不住地想起今天或以前,希望風能撫平你們的意難平。”
發言結束,幾個女孩若是敢翻桌子急眼,李培風就敢抑郁,掏出袖口藏好的洋蔥,一邊抹眼睛一邊哭,止都止不住的那種!
誒,我真是個心機男。
李培風啞然失笑,眼睛毫無焦距,陷入內心世界不能自拔,四個女孩卻還在糾結。
“你寫保證書,留字據,我們就信你。”
看趙清歌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消除未來的麻煩,黃天萱嗤之以鼻:“留字據就信了?誰信啊?趙教授你年齡這么大,怎么還這么幼稚?反正我不信他,白紙黑字的東西在這個問題上有什么用?”
“說實話,如果最后不是我和月月,我是肯定不會和他再聯系的,但你們…呵!”
“那你來留字據,就寫最后不得騷擾李培風…如有違背天打雷噼。”
“我憑什么寫?!趙清歌你有病啊?”
“我看有病的是你,你精神有問題!”
“大家好好說,別吵!”
“武問月你敢推我?!”
“我就是碰你一下…”
“別碰我!”
場面有點亂,出神的李培風也恢復清醒,看當前局面也沒有干預的意思,只是緩緩起身躺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
旁邊的徐曼凝惱怒道:“你當觀眾了?說話啊?!”
“啊”
李培風拉著長音張大嘴巴開始啊,氣的徐曼凝直接伸手把嘴巴堵住,然后翻身騎到了他身上。
“啊啊啊,你啞巴了?”
一呼一吸間,那澹澹的柑橘香對徐曼凝撲面而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小鼻子也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
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誘人的感覺無法言喻,理性的思考暫時中斷,取而代之的是情感的導引。
“月月。”
徐曼凝的臉蛋變得有嬌紅,但眼神和語氣卻帶著狠厲:“脫衣服!”
“干嘛?”
武問月驚疑道:“你再說一遍?”
“我們那個…”
徐曼凝剛開始還吞吞吐吐,但看到黃天萱和趙清歌震驚的眼神,立刻堅定起來:“我們都已經給他多少次了,現在當著她們倆的面再給一次,親眼讓她們看著!這樣一來,我就不信她們還對李培風有什么非分之想!這個狗東西最后的唯一選擇也只有我們!”
誒,好像還頗有道理的樣子?!
“你們敢?!”
“叔叔阿姨可還在樓下呢!”
武問月看另外二人的表情開始變得恐懼,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不禁也有些意動:“但他父母…”
徐曼凝不假思索:“鎖門,小點聲不就行了?”
“放肆!”
趙清歌怒喝道:“徐曼凝,武問月!你們若敢…那我就告訴你們家長!”
“你倆瘋了吧?”
黃天萱頗為無語,掏出手機道:“弄吧,你們要是敢不要臉,那我就敢拍,李培風你個畜生…你給起來!都這樣了還躺著裝死?”
“唔哈。”
李培風也沒那個膽子真在她們面前和武徐二女上演活春宮,不說別的,爸媽還在樓下呢,他真沒那個膽子。
所以李培風推開了一邊要親自己一邊脫自己衣服的徐曼凝,起身強笑道:“行了,別鬧了。我手機剛才響了,在窗臺,問月你幫我拿一下。”
“響了么?我怎么沒聽到?”
武問月撇了下嘴,拿起手機扔到了他床前。
李培風的手機確實是接連響了好幾聲,只是眾女剛才正爭吵的激烈,所以沒聽到,但他本人卻聽得清楚。
解鎖,點開微信最新消息…
于慧芝:“她們人呢?上閣樓了?”
于慧芝:“(怒)你們在干嘛呢?聊天么?怎么不回話?”
隨后,于慧芝發來的是一張在網頁上的截圖,圖片上面有一行字;
“根據《刑法》第三百零一條規定,聚眾進行y亂活動的,對首要分子或者多次參加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在暗示些什么東西啊?!你們在家我怎么敢呢?
李培風嘆了口氣,回復道:“媽,您思想能不能健康些?”
剛回復完,老爸李啟元又來了條微信;
“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去你爺爺家住,你不要亂來,自己有個分寸,和她們好好談談,最好今晚就把事情處理好,明早我們就回來。”
走了?!
李培風微微張嘴,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誰找你?”
徐曼凝看向手機屏幕,堪堪瀏覽完,卻聽李培風干咳一聲;
“繼續,剛才聊的不挺好嘛,繼續聊…”
父母在家,李培風沒有那個膽子,但父母一走,他還是有的,而且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