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六,吃早飯的時候,徐曼凝和武問月竊竊私語,李培風在廚房做飯,聽得影影綽綽。
“昨天他沒戴小雨傘,不會懷孕吧?”
“他都弄到…你我身上了,應該沒事。”
“萬一呢?早起的時候我感覺就有點惡心。”
“萬一…”
“沒有萬一。”李培風端著飯菜走近了,安慰道:“我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絕對沒問題,擦槍走火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徐曼凝不喜反怒:“你這話說的真跟個渣男一樣,不論怎樣都不想負責是吧?!”
武問月也冷笑:“你放心,我們若有真有了,到時候打胎錢都不用你出,我帶著她自己去醫院打掉,先宰孽種,最后我拿刀將你先閹后殺。”
“少說氣話。”李培風語重心長:“我是那種不負責的人么?你們誰孕氣好,我先見誰的家長,領證結婚辦酒宴,別的女孩子有的,你們也要有,相信另一位也能理解,若是不滿意,等孩子生下來我辦離婚,我再和她領個證。”
“同時都有了呢?”
李培風眼神狐疑:“做母親可不是件輕松的事兒,那意味著責任和痛苦。你們倆就這么想給我生寶寶?那你們脫衣服我們再來…”
“放屁,誰想給你猴子?”
“果然是人狗殊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盛飯去,別廢話了!”
兩個女孩很是羞惱,打鬧一陣,略過這茬兒,也都坐下吃飯。
李培風詢問了一下武問月的背部傷勢,后者左右扭動身體,歡喜中帶著疑慮說似乎好了很多,這下李某人也放心了,再三叮囑一番注意保密和藥物的服藥方法算是作罷。
飯后,徐曼凝和武問月各自離去,前者是去上班,為“真我”服裝的生產設計做最后的收尾。
后者是去由某個國企承辦的“傳奇杯”籃球比賽做裁判,因為這涉及之前短視頻工作室的炒作計劃,李培風作為老板本來打算跟著去看看,但編輯盛夏又來了一通催稿電話,給他勸下來了。
“生產隊的驢也沒你這么歇的,幾天了,《劍與法》的大綱還沒寫完?那《女尊》的結局呢?也沒碼完?!”
“你跟我說說你眼下在干什么?別跟我說卡文,卡文的都是懶貨、都是廢物!就是一個字,碼!我不信你一天花上十六個小時坐在電腦前,你還能卡文?!碼就完事了,你的心里只能有一件事,那就是碼字!你現在不碼字,以后座山吃虧嗎?”
李培風或多或少有些被點醒了,再聯想兩個女孩早飯期間說的什么懷孕、孩子…
哇,壓力更大了。
怎么辦?只能碼字賺錢!
不然又吃軟飯又開后宮的,那是真要下地獄啊!
“問題是,我他媽都有系統了怎么混得還這么慘?”
李培風有點懷疑人生,他細一想,感覺這事兒不怨自己,只能怪系統太廢物!
給的那些獎勵都很不正經,可以提高個人魅力,也可以提高生活質量,但對賺錢來說毫無幫助,他也很無奈。
“寫書吧,還是寫書吧。半生寫作半生空,半為金錢半為名,我用鍵盤成就自己的夢想。”
于是,李培風回到了寶玉小區的家中,化身無情的碼字機器,坐在電腦前一直寫至快到中午,廢寢忘食的工作狀態才被一條微信消息所打斷。
來信人是某個心黑的白毛…
何以夢:“雨傘你打算什么時候還我?忘啦?”
顧瑾雨說的攻勢來了?
李培風眉頭微皺,放下鍵盤,拿起手機,回復道:“你跟那白素貞喝了雄黃酒似的又想作妖,我還了傘是不是就成許仙了?”
何以夢:“你在胡說什么?傘不想還了?”
李培風:“美女,你借我的是一把大雨傘,還是一把小雨傘呢?”
何以夢:“…兩個都還的話,我也不是特別介意。”
李培風:“我介意,周一還你雨傘,還請團長大人別作妖了。”
何以夢:“團長?誰是團長?”
李培風:“別裝了。俗話說的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渣女團八十多號人,一半是我的書迷,一半和我有過恩,你也是和我有過恩的,何至于此?”
若是夏大編輯沒打那個電話,李培風沒準還真會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何以夢到底想用些什么手段演自己,就當是找樂子了,但夏勝的催稿電話一來,他半點心情也沒有。
“女人?女人只會影響我碼字的速度。”
而李培風這一攤牌,何以夢那邊也消停了,半晌沒等來回復,李培風做點飯菜吃了個午飯,快吃完了,對方的消息才過來。
“是啊,何至于此?”
第一條是文字,第二條是語音。
何以夢的聲音很是真誠:“既然你全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但別誤會,我的真實目的很單純,不是想害你。我只是想透過你美麗的軀殼,看見你古怪而丑陋的內心,斟酌著是不是要在你心上留下點什么。”
李培風笑了笑,回道:“我幫你翻譯一下,簡單說,你就是想通過渣女團的人試驗一下我到底是真上岸還是假收心。我若還是沾花惹草的性子,你便要狠狠踩上幾腳,我若不為所動,那你就捷足先登,是這么回事吧?”
其實在從顧瑾雨口中得知了此事后,李培風大概明白了何以夢的想法,現在聽她這么一說,就更確定了。
這白毛對自己有好感是肯定的,二人那半個多月的相處不是假的,雙方不僅都從彼此身上學到了些東西,更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憶。
而且,李培風感覺何以夢這女人是最懂自己的那個,是那種觸及到本性和內心深處的了解,體貼、溫柔,對方的思維理性又穩定。
這導致李培風當時還真想和何以夢確定關系,認真談一場戀愛,但他能感覺對方有所顧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提過被岔開話題后,他再也沒提。
何以夢這個學心理學的太聰明了,眼光也太準了,對感情更是理性的不像樣子,李培風感覺她有一萬八千個心眼子,從對方現在使出的招數就可以看出來。
她即便對李培風有好感,也不會像尋常女孩一樣直接展示好感,創造機會,而是用一招驅狼吞虎看李培風能不能經受住考驗,然后再決定是否相處。
可人性哪里經得住考驗?
何況這哪是談戀愛?這特么簡直是打仗,一不小心就要死人的。
所以,還是不招惹了!
攤牌的消息發完,何以夢沒回,直接彈出語音,接通后的第一句話也很直接;
“在家嗎?我去找你,一起吃個飯。”
“不用來了,我搬家了。”李培風干脆的拒絕道:“你也不用試探,我沒變,甚至比以前更壞了,偶爾我都唾棄我自己。你要是想和我玩真的,沒必要在我身上耽誤時間,容易引發血桉。你若想找我要小雨傘,我也沒有,最近戒色。大雨傘周一還你,我們說好了。”
“你認真的?”
“認真的。”
李培風肯定的回答讓何以夢陷入沉默,片刻后,她輕嘆了口氣:“你要真是個渣男就好了,一爛到底,爛得徹頭徹尾,也沒人去理。可你偏偏每塊碎片都在掙扎,透出生氣,惡心和可人一樣多,這才讓人難以取舍。”
李培風表示呵呵:“人性就是這樣的,你更應該明白它的復雜和多樣。”
何以夢笑了笑:“但我心里還有你的位置,我還對你抱有期待。”
“期待是親密關系中的頭號殺手,其次就是‘我是對的’,第三是‘你要改變’。因為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百分百符合你的心意,正如沒有兩片同一樣紋路的樹葉…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看來我給你的幾本書你都讀了。”
沒錯,李培風給武徐二女的五本書,除了《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之外,剩下的《懂得愛》、《愛的五種語言》、《親密關系》、《婚姻的意義》這四本,都是何以夢送給他的。
“早讀完了。”
李培風道:“受益匪淺,多謝。”
“我很欣慰。”
何以夢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傘不用還了,但你最好把書還我。”
李培風心里一緊:“為什么?”
“我最近在臨床心理中心做咨詢,也要溫習一下相關的東西…算了,我買新的吧。”何以夢自嘲似的笑道:“不然送出去的禮物又要回來,顯得我太小氣。”
李培風松了口氣:“對嘛,買新的書唄,不行去圖書館借閱。”
“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何以夢冷不丁道:“是不是把我的書轉送別人了?”
太嚇人了,隔著電話就能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事情的真相,你們這幫學心理學的是不是也會算命啊?
李培風干咳一聲:“我要強調一點,作為師范類高校的學生,向他人傳播知識、傳遞智慧,這是我們的義務。”
聽筒中的何以夢呵呵笑著,笑容很溫暖:“那你能告訴我,你把這些知識都傳播給誰了么?”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恕我無可奉告。”
“你以為我猜不到?你以為我團長白當的是嗎?!”
何以夢笑聲不減:“書我不要了,你等著我意大利炮吧。”
李培風嘆了口氣:“要不你到我家來…咱們一炮泯恩仇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