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云澄拿著一大疊絹帛,滿臉殘念的看著賣畫老頭。
裝逼裝過了頭,忘記了,這老…老前輩最擅長畫的,是——春!宮!圖!
呂云澄的本意是用美食換武功,從來沒想過要這玩意兒!
更何況,呂云澄來自于信息爆炸的21世紀,家里存著大橋老師、三上老師、波多野老師好幾個硬盤的教育視頻,怎會在乎區區圖片!
賣畫老頭仿佛沒感受到呂云澄的目光,甩開腮幫子,撩開后槽牙,把一大桌子的美味吃了個精光。
“你這后生不錯,老夫已經好幾年沒有吃的這么痛快了。”
“前輩可曾吃過御宴?”
“我一個窮老頭子,怎么可能吃過御廚做的菜,你這后生真會開玩笑。”
呂云澄本想說說洪七公的豐功偉績,但賣畫老頭的語氣有四分清高二分慍怒四分鄙視,想來對于“偷吃”頗為不屑。
好在,呂云澄早就已經做好了攻略。
“前御膳房主廚‘廚神’諸葛孔方正在滿天下找尋傳人,若是他到了七俠鎮,您不就能吃到御廚的手藝了么?”
賣畫老頭聞言撓了撓下巴。
他不愛錢,不愛權,不愛美色,不愛名聲,就連武功也沒什么興趣。
唯有兩個愛好,一是吃,二是畫畫。
他好吃,但絕不偷吃。
一來,他覺得偷來的東西都是賊味兒,此為清高;
二來,他擔心偷吃會連累無辜的廚子,此為善良。
這種堅持在大多數武林人士看來很可笑,卻不知這才是最珍貴的品質。
白展堂為什么退出江湖?
因為他早就看明白了所謂的“江湖俠義”的本質。
什么盜亦有道,全是胡說八道放狗屁!
賊就是賊,沒有什么好賊與壞賊之分。
隨便偷點東西搶點東西送人,就是俠義了么?
那真是侮辱了“俠”這個字。
所謂的江湖黑道白道,不過是靚坤和陳浩南的區別。
靚坤固然不是好人,陳浩南就是什么好東西么?
一丘之貉罷了!
別說本世界,把金古梁溫黃,甚至諸天萬界的武林人士都算上,能做到不倚仗武力欺負普通人的,都是鳳毛麟角。
“后生,諸葛孔方會來么?”
“應該會吧,等他來了,我請您吃頓御宴。”
御廚確實是御廚,就是這御宴的味道,還比不得街邊小販的肉夾饃。
賣畫老頭哪知呂云澄心中的小九九,當即說道:“若是你能把諸葛孔方請來,我就再為你畫幾幅。
不過咱們有言在先,不能用強,搶來偷來的東西,有賊味兒,吃了虧心。”
“您放心,晚輩給您吃的飯,保證都是干凈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且看畫,老夫去也!”
“前輩等等,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名字我早已忘了,只記得我姓——朱!”
話音未落,賣畫老頭鴻飛冥冥。
呂云澄嘆了口氣,回到書房,翻看起了賣畫…哦不,朱老前輩,翻看朱老前輩留下的絹帛。
坦白說,朱老前輩的畫技非常不錯。
一個個仙子神女或坐或臥,體態姿勢,各盡其妙,眉梢眼角,隱含春意。
配上素色絹帛,仿佛處于云霧之中,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感。
筆觸極為細膩,寫意中有寫實,寫實中又有寫意。
既保留了仙子神女的嫵媚風姿,又沒有放浪形骸的浪蕩感覺。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他的人還有跡可循,但畫已經無跡可尋。
哪怕只把這些畫當成藝術品出售,價值也遠遠超過那桌宴席。
呂云澄越看越投入,右手下意識的順著行筆的方向胡亂比劃,隱隱的感覺到了畫中潛藏的神妙絕學。
俗語有云,神功秘法,有緣者得之。
本世界雖然有一些跨時代的物品,但畢竟是古代,正道相對比較保守,邪道卻又太過肆無忌憚。
因此,無論正道邪道,好人壞人,都不能靜下內心,用欣賞藝術的眼光欣賞畫作。
呂云澄是異類中的異類,不僅心如止水,而且思維活躍,一個多時辰后,便領悟到了大半神妙。
這上面潛藏的并非拳腳輕功,也不是內功心法,而是一門頗為精妙的劍術。
劍法共有四十一招,綿密如同雨絲,如果用軟劍來施展,每一招均會生出二三十種變化,加起來共有千種之多。
臨敵之時,隨機出招,那可真是千變萬化,萬妙無方。
呂云澄的“鐵血十二式”是至陽至剛的劍法,雖有“過忌無損”、“輕煙飛漫”等虛實結合的招式,但還是以剛猛凌厲為主。
淚痕劍雖有一定韌性,可以彎曲,但不能當成軟劍來使用。
若要完美的施展這四十一招劍法,還需一把堅韌鋒利的軟劍。
想到此處,呂云澄不由得想起了郭巨俠。
郭巨俠在江湖和官場摸爬滾打數十年,從一個小捕快成為大理寺少卿,抓過的江洋大盜多不勝數,家中收藏了不少神兵利器。
呂云澄聽郭芙蓉說過,郭巨俠書房里有一把削鐵如泥的軟劍,據說是剿滅某個殺手組織的戰利品。
“四十一招綿密劍法,削鐵如泥的軟劍,我怎么覺得在哪兒聽過呢!”
呂云澄晃了晃腦袋,停下胡思亂想,去院子里折了一根較為纖細的樹枝,按照行筆的方向演練招式。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自在飛花輕入夢,無邊絲雨細如愁…絲雨細如愁,絲雨,雨細,細雨!”
每演練一招,便念一句含有“雨”的詩詞,念到“無邊絲雨細如愁”一句,突然明白自己為什么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郭巨俠不會有一個馬甲是太監吧!
呂云澄心中腹誹,卻見白展堂飛身潛入。
“呂公子,呂大俠,呂大爺,你這次可一定要幫幫我…啊,你在看什么?”
卻是白展堂看到了朱老前輩留下的畫,雖然別過頭去,但眼睛總是忍不住亂瞄。
呂云澄面不改色的收起了畫:“我在欣賞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