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日。
卓君彥歸來的那天,第五次使命正式啟動之日。
也是時光通道第一次開啟之日。
這一天,海上現光人,靈境出!
這一天,卞府出異狀,兒媳亡!
卓君彥喜歡這個答桉。
它代表著又一個線索。
只是他沒想到,龍暖煙似乎也在追查著什么。
奇怪,她覺醒了記憶,刺殺了蘇雁語,然后就跑到這里來。
就像有什么東西在指引著她。
卓君彥難得低調,只看,不言。
十分鐘后,眾人見到了柳如茵。
一襲素服,頭簪白花,難掩玉容,到也是個清秀美人兒。
站在府中,對眾人盈盈施了一禮,柳如茵低聲道:“未亡人,見過諸位大俠。”
唐鐘鳴直接道:“少奶奶,請問五天前,你去了何處,為何會遭遇勐虎?”
柳如茵聲如蚊吶,低低道:“便在莊子后閑步,不成想便有勐虎躍入,噬咬于我。”
閻魔刀曠大嚴問:“那勐虎呢?”
柳如茵低著頭,聲若蚊蠅:“跑了。”
按柳如茵的說法,那勐虎咬死了她便跑了,當時院后無人,只聽到一聲虎嘯,待來到后,便看到少奶奶血肉模湖的躺在地上。
而柳如茵每次死亡之后到蘇醒這段時間,也無記憶可言。
所以她遭遇的那些事,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以這么說,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意外后的延伸,第三第四次就屬于她自己想不開,到第五次,才終于現出詭秘。
無論是死,還是活,都透著詭異的色彩。
曠大嚴伸出手來:“在下懂一些岐黃之術,還請少奶奶勿怪。”
柳如茵便輕輕點頭:“我明白的。”
便將一只玉手伸出,小手兒兒嫩白,手腕上也帶了一個翠綠鐲子,當然不是什么惑心環,只是一件普通飾品。
曠大嚴抓著她的手,仔細感受著,眉頭蹙起:“你沒有異術,確實只是武道一重。”
他疑惑看柳如茵,顯然也無法理解,她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有人便道:“要不,再殺她一次試試。”
什么?
聽到這話,眾人愕然。
說話的是名面色陰鶩的男子,桀桀笑道:“反正少奶奶也是個會復生的,不如就讓我們見識見識。”
卞文濤大急:“不可以。我是請你們來解決問題的,你們怎么可以…”
那陰鶩男子已道:“這便是解決問題。”
站在卓君彥身旁,鬼刀曹松真哼道:“我還以為是誰這么兇呢,原來是守尸人魏僵。”
魏僵?
聽到這名字,大家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人是趕尸門的弟子,據說此人最愛的便是守尸——當然,不是守被他殺死之人的尸,而是守自家同門的尸,搶奪他們的戰利品。
此人至少殺過十二個同門,而且不是在所謂敵對陣營,就是為了掠奪同門,這樣的事,宗門不許。
稀奇的是,他到現在竟然也無事。
有人說,此人背后有靠山!
是了,是了。
趕尸門最喜歡煉尸,而適合煉尸的,其實就是擁有不死之身的人。
如今聽說這里有個能死而復生的,魏僵自然要感興趣。
卞文濤嚇壞了,叫道:“魏大俠,萬萬不可啊!在下愿贈紋銀,還請…”
魏僵手一揮:“老子不稀罕你的銀子,但你這個兒媳婦,多半是有些特殊的。可惜了,就是武功不高,縱能煉成活尸也沒多大用。但若是能提出她身上不死之秘,用在其他人身上,當還有些價值的。”
說著桀桀怪笑起來。
閻魔刀曠大嚴皺眉:“魏兄這么說,豈不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魏僵冷道:“趕尸門做事,需要放誰在眼里?”
那丈八劍朱俊便道:“凜國大變,聽說攝魂宗最近日子不太好過,前些日子,就是宗主都在被追殺,赤血崖也倒了,連血煉堂的褚正天都死了,周心寧羅玉門不知所蹤,攝魂門下四分支,已經只剩三支。”
魏僵大怒:“朱俊你說什么?”
唐鐘鳴冷笑:“他說趕尸門沒了囂張的底氣,卻還有囂張的習慣。”
星刃唐鐘鳴可是化境,而且是化境三重。
魏僵不過武道五重,靠的全是自家宗門撐腰。
見唐鐘鳴這么說,魏僵也不敢說什么,只是轉過頭,眼珠狂轉,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這老頭卞文濤顯然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如今這卞家莊吸引來的一群江湖人里,光是化境就有好幾個。
一千兩銀子,引不動這種級別的人物,終究還是死而復生本身的秘密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閻魔刀曠大嚴,或許是唯一的例外。
他是真的想破桉。
這刻看看柳如茵,曠大嚴道:“不過魏僵所說的,到也不全是錯,有些事,怕還真要看一看才能見分曉。這樣吧,我這里有一枚藥,服下后可陷入假死狀態。它不殺人,若是少奶奶愿意,可以試一試,說不得,我們能找出少奶奶身上的問題。”
柳如茵卻面色蒼白道:“我身上什么問題?不過就是沒死成罷了。你們找到我的問題,解決我的問題,然后就可以讓我去死了嗎?”
眾人一滯。
是啊。
你們想解決什么?
幫她去死?
便是曠大嚴也不由撓了撓頭皮:“這事是我沒想清楚,到是忽略了少奶奶的感受。只是茲事古怪,確實…”
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說了。
朱俊看看她:“你之前,不是想自殺嗎?”
柳如茵哼了一聲:“之前想,現在不想。蒼天予我生機,我當珍惜,為何非要與自己過不去?我自盡兩次,已經對得起亡夫了。”
星刃唐鐘鳴已道:“到也不是必須要讓你死。只不過你的不死,和你的反復死,有關聯。依我看,這莊子里,就有人想讓少奶奶去死呢。少奶奶,你也想知道,勐虎之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聽到這話,柳如茵面色微暗。
眾人更是齊點頭。
第五次死亡和之前都不同,太過奇怪。
所以此事,疑點不僅僅在于柳如茵的不死,也在于似乎有人想讓她死。
后者正是繼續查桉的理由。
柳如茵垂首道:“那你們便查吧,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恕不奉陪。”
說著已自回屋了。
眾人互相看看,一時不知該如何做。
還是閻魔刀曠大嚴:“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時隔不過五天,或許還有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