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報部會議
洛州三水城，情報部總部。
岳清秋拿著一份資料匆匆進入會議室。
會議室里只有兩個人。
特魯托和施淼淼。
岳清秋直接坐過來，道：“剛收到的消息，元首在沐陽城遭遇攻擊。出手的是本地官兵和一些加入官兵的江湖人，這是具體資料。”
特魯托和施淼淼接過來細看。
時間是昨天的。
洛州建立政權后，憑借自己的無上拳威，在月國各部開始鋪設基礎設施，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無線通訊手段。雖然還沒能做到全國范圍內，但是通往凜國的特殊線路已基本構成。
反倒是凜國那邊還做不到，但好也有信鴿站。
所以信息一般都是先用土法在凜國傳遞，進入月國后再發送消息。
這刻特魯托看過后，做出和卓君彥一樣的結論：“這是試探性進攻。”
施淼淼點頭：“問題就在這兒。試探應該有意義！試探性進攻存在的根基，是下一次的大規模進攻！”
這段時間跟隨唐凝，施淼淼一直在學習地球上的許多內容，也確實讓她大開眼界，如今思路比當初更加敏銳。
試探性進攻伴隨的應對是后續的大規模推進！
否則試探就沒有意義。
岳清秋有些緊張：“所以你們認為攝魂宗會推翻和元首的約定？”
特魯托和施淼淼異口同聲：“那是必然的！”
沒有人會相信，八大宗門會任由卓君彥一個一個碾壓過來。
那不是傻子嗎？
問題是，什么時候推翻？
在什么基礎上推翻？
岳清秋道：“我不認為他們現在就會推翻，他們至少要嘗試一下在約定框架內解決對手的做法，只有確認不可行，才會考慮推翻。現在攝魂宗還沒有大舉出動，元首也沒有表現全部實力，沐陽城死傷不算慘烈，他們應該還不至于。”
施淼淼直接問：“元神用滅神槍了嗎？”
岳清秋搖頭。
施淼淼笑：“那么就算他們不知道虎神甲的作用，但至少知道元首沒有使用全部實力，對嗎？”
岳清秋嘆氣：“是。”
施淼淼已道：“沒有逼出元首的實力，那你告訴我，這場試探性進攻的意義何在？”
岳清秋回答不上來。
施淼淼看向特魯托：“你怎么看？”
特魯托聳了聳肩：“我不認為這是一場針對實力的試探。”
什么？
岳清秋愕然。
特魯托道：“我是地球人，我們的思維和你們有所不同。你們這里還是太相信武力解決一切，但在地球，有許多事首先是通過政治與外交手段解決。”
岳清秋反駁：“元首也是用武力解決問題，他也是地球人。”
特魯托卻搖頭：“不，你忽略了目的與手段的區別。對元首來說，武力不是手段，是目的！”
相比其他人，特魯托反而更明白卓君彥。
每個人都以為，卓君彥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
但特魯托知道，卓君彥也有動腦子的時候，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當他算計的時候，同樣可怕。
他只是不愿意去做——因為他覺得算計太精，就會失了銳氣，勇氣！
所以武力不是他的手段，就是他的目的！
為武而武！
這是他和別人最不一樣的地方！
特魯托道：“我認為這場進攻，是對元首做事風格的進一次確認。你們知道，有時候要對付一個人，就得先了解一個人。我是說，真正意義的了解，不是那種面都沒見過，聽幾句別人的評價，就輕易做出判斷的了解。”
岳清秋有些明白了：“知道了他會怎么做，就可以針對他安排陷阱？”
“是的。”特魯托搖頭。
岳清秋疑惑：“這不太象是八大宗門的作派。”
“的確不太像。”特魯托疑惑：“我也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看起來風格完全不對，不是武人風格。”
施淼淼道：“對付他們的也不是武人，是官軍！”
聽到這話，岳清秋和特魯托互相看看，目光中同時生起疑惑：“難道說，是凜國自己要對付元首？”
這不對啊！
凜國為什么要這么做？
要知道卓君彥雖然可怕，但他真正威懾各方的，其實不是他的個人武力，而是洛州那恐怖的炮火！
無論是高林國對兩宗之戰，還是炮轟圣劍山，都充分彰顯出火炮的可怕。
而在經過一年多的發展后，如今洛州的基礎建設更加穩健，現代化體系結合強大的武人，已經形成了一支連地球軍隊都自愧不如的鋼鐵雄獅。
除了人少和沒有噴氣式戰機，坦克，導彈等高精尖科技武器外，在地面部隊方面，基本沒什么缺點了。
正因此，八大宗門才會同意與卓君彥的恩怨以江湖方式解決——實在是不想和大炮對抗。
而卓君彥一直以來，攻城不掠地，只與江湖人為敵的風格，也使那些國家沒有理由和卓君彥死磕——除了大掠皇城這事。
但是大掠皇城又如何？八國聯軍也曾打到過bj，逼的太后跑路，事后你敢找麻煩嗎？還不是賠銀子？
只要皇位能保住就好。
卓君彥某種意義上就是八國聯軍，不搶你皇位。
再說這次他也未必有這心思這么干，畢竟要面對的對手太多了。
凜國這是瘋了嗎？非要和他斗到底？
這件事便是施淼淼也想不明白，三人一時得不到答桉。
但至少知道一件事。
如果凜國有意要下手，那么卓君彥實際面對的可能不僅僅是攝魂宗，還有整個國家。
雖然卓君彥未必放在心上，但考慮到他現在身邊只有五十個人，并不是沒有危險，大家還是覺得需要有些應對之策。
這刻討論一番后。
特魯托道：“這樣吧，你先把資料做一份，交給唐總理，等她批示。另外我們在凜國的特工也要全面啟動，查一下凜國到底有什么動靜。”
岳清秋道：“我們在那邊的特工大多還沒什么地位。”
施淼淼道：“能查多少是多少。哦對了，還有其他各國的動向也要注意。”
“其他各國？”
施淼淼回答：“星火絕殺令雖然取消了，但不能不防。對八大宗門來說，匯集八大宗門的所有力量同時出動，剿滅元首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必須嚴防這一點！”
岳清秋點頭：“情報部門的人一直在各國周邊活動，目前沒有看到任何大規模調動軍力和江湖人的跡象，可以判斷，星火絕殺令確實取消了。”
施淼淼松口氣：“這么大規模的調動，應該不會發現不了。但還是不能松懈。對了，在月凜兩國邊境再多設立幾個臨時哨所，存放戰備物資，以備有變。”
岳清秋嘆息：“六個國家要去，第一個就這么麻煩？”
特魯托微笑：“戰爭不是做綜藝，不是大戲必須壓軸，有時候恰恰相反。”
落月峰底。
方鑒真躺在樹叢里。
這一趟摔下來，又是幾根骨頭斷了。
但他依然沒死。
有時候他自己都奇怪，我的命怎么就這么硬？
我該死掉了的啊？
但是，我這次是真的快要死了。
他怔怔的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的倒計時。
再數一百下，應該就差不多了。
便這時，又有腳步聲傳來。
方鑒真努力轉動自己應該是斷掉了的脖子，向后望。
那是一張很有趣的臉。
一張娃娃臉，皮膚很嫩，很嫩。
卻有著不和諧的大胡子。
以致于你都無法判斷，他到底是個年輕人，還是個中年人。
他蹲下來，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方鑒真，發出驚喜的咦聲：“你竟然還活著？”
方鑒真有氣無力：“讓我安安靜靜的死不好嗎？為什么死都死不安生？”
娃娃臉大胡子便搖頭。
他一邊搖頭，一邊笑，卻笑出了幾分猙獰。
他摸著方鑒真的臉，自語：“你有異術，卻不知道自己的異術是什么？對嗎？”
方鑒真古怪看他：“我有異術？”
娃娃臉便笑：“你如果沒有異術，怎么可能領悟那種手段？”
方鑒真便依然迷惑著。
娃娃臉便拍額頭：“是了，是了，你們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算掌握了，都不知道為何掌握，一切都靠感覺。”
說著他湊到方鑒真的面前，一張娃娃臉竟是瞬間放大了三倍般。
他笑：“你是個寶貝，我能救你。你想不想活？”
方鑒真便看他：“我全身骨頭斷了有幾十根，內腑破損，功力皆廢，連劍都沒了，救活了也是個廢物。救我做什么？”
娃娃臉搖頭：“要的就是這個。你這身體，好用，而且你的臉，很俊！這很重要！至于劍，無所謂，那個不重要。”
方鑒真愕然：“你知道劍的事？”
娃娃臉便笑：“我知道很多事。你想不想知道？我救了你，你就去一個地方，到了那里，你就都會知道。”
“我去？我自己去？”方鑒真看著娃娃臉：“那你呢？”
娃娃臉便笑：“我去殺一個人。”
“誰？”
“你白天去殺誰了？”
方鑒真的童孔放大：“卓君彥？他還活著？你不是他的對手。”
娃娃臉笑的臉上每根胡子都飄了起來：“是他不是我的對手！放心，我能殺死他的。如果真不行，還有其他人呢。哎呀不能再說了，你還能活三秒…三，二，一…”
他說一只手已插入方鑒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