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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跟我沒關系,真正開始消化

  老俞招人的事,其實一直進行的不太順利,想找個腹中有墨水的鬼物倒是不難,難的是招來的鬼物,怎么面對那群大腦袋小黑子時,還能當好這個先生。

  最后還是從錦嵐山招了倆餓鬼,這倆餓鬼生前都是有些才學的書生,蒙學是足夠了。

  然后夏家的大粽子,不知道從哪知道的消息,夏天這老家伙都來應聘先生,還帶來一個小僵尸入學。

  稍微了解了學堂之后,又送進來一只碎嘴的黑貓當學生。

  夏天說這黑貓還小,在家教不好,就送來接受學堂的毒打。

  錦嵐山也送來了一只小白狐,一同送來的還有個皮青臉腫,兩條腿都打著繃帶固定著,拄著拐的少年。

  十歲左右的少年,據說是顧石頭的小兒子,專門從大震送來的。

  因為襄王害怕顧石頭下手沒輕重,把這個從小就跟顧石頭一樣賤皮子的小兒子打死,就準備送到錦嵐山。

  在錦嵐山,雖然也要接收毒打,但起碼有分寸,有足夠的急救經驗,不會出人命。

  到錦嵐山之后,少年還是皮,卻沒顧石頭那本事,后來惹事,里長親自出手了一次,讓少年真正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直面死亡,少年便慫了。

  后來學堂去錦嵐山招人,少年聽說了大兌學堂的事,為了逃離錦嵐山,被抓回來打斷了兩條腿,就一起扔到這邊了。

  叛逆期的少年,到了這邊,就后悔了。

  因為在錦嵐山最多是瀕死,到了這邊,可能會真死的,死了還保準能現場化作鬼物,繼續接受毒打。

  跟錦嵐山一脈相承的理念,在家接受毒打總好過到外面送命,外面遇到瘋子,遇到亡命徒的概率可不小,人家可能才不管你是誰。

  要是遇到專業人士,殺人洗地,挫骨揚灰,打掃痕跡一條龍,怕是都很難找到是誰干的。

  反正學堂里,如今就沒什么正常人,從小黑子,到厲鬼,再到交人,小白狐,餓鬼,僵尸,貓…

  聽說老羊還準備把錦嵐山的一些魔植接來,接受熏陶。

  因為他上次回錦嵐山,發現那蛇柳不知道跟誰學的,愛寫字卻有錯別字,而且轉達意思的時候,總愛添加一大半私貨,就得趁小接受教育的毒打。

  可以預料到,后面可能會更多。

  要不是有老羊鎮場子,這些小家伙,就能把學堂給掀翻好幾次。

  老俞都覺得他得未雨綢繆,找余子清要個明旨明召,好收拾學堂里的學生。

  許久沒回錦嵐山,余子清這邊剛穿過槐樹林,就感覺到渾身寒毛炸立,仿佛下一步邁出,就會跨入死亡。

  死兆狂閃,感應狂飆,但是一時半刻卻還沒有感應到危機來自哪里。

  下一刻,余子清看到了,他看到遠方白色的氣浪所化的沖擊波,如同一個圓圈豎立在天空中。

  但是看到氣浪的瞬間,也看到了里長的身形,已經在半路上了。

  余子清顧不得多想,立刻施展仙境之橋,陽神如同跨越了一座長橋,直接融入到肉身之中。

  余子清身上的氣血驟然爆發,血色的火焰燃燒起的瞬間,便化作了黑紅,煉體的力量驟然爆發,瞬間攀升到八階巔峰。

  就在他完成蓄力,雙臂架在身前的瞬間,里長的拳頭也已經轟在了他的雙臂交叉處。

  內斂的恐怖力量,如同積聚了許久力量的火山,在瞬間爆發,呼嘯的力量噴涌而出。

  余子清的雙臂皮膜瞬間崩裂,從肌肉到骨骼,都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他身形爆退,踏空而行,周身一圈圈白色氣浪不斷沖擊開,余子清的潛力被激發到極致,雙目燃燒著火焰,一步步踏出,不斷卸力。

  以跬步不斷在短距離內閃爍,又運用上了,去年才學的奇景符箓相關的知識,不斷拓展承受,又不斷宣泄。

  片刻之后,余子清雙臂斷裂崩碎,徹底消失,才在半空中站穩了身形。

  而他前方,便看到一圈圈擴散的白色氣浪,一個套一個,綿延數十里之地。

  余子清全身皮膚如同灼燒,氣血蒸騰如狼煙,凌空而立了十幾個呼吸之后,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氣浪翻卷而去,絞碎了天空中殘存的云朵。

  至此,才算是徹底將轟入他體內的力量徹底宣泄出去。

  念頭一動,一顆丹藥飛出,服下丹藥,生機爆發,余子清的雙臂慢慢的恢復。

  他一步跨出,重新回到原位,眼睛里都冒著光。

  “里長,你用了十方神通了么?”

  “用了,十倍。”里長臉上帶著微笑,顯然很滿意:“不錯,看樣子你沒有懈怠。”

  “那當然沒有,我去年才不眠不休的苦修了一整年。”

  余子清也滿意了,正面硬擋下里長的一擊,哪怕里長在放水,他也覺得滿意了。

  力量上放水了,可是手段肯定是沒放水的。

  里長進步一次,就是全面超越以前的自己,以其現在的實力,再做同樣的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然余子清也沒手段盡出,只是檢驗了下煉體實力。

  “你難得回來一次,又是要辦事?辦完事就走?”

  余子清一聽這話,琢磨了一下,立刻放棄了原本問完事情就走的打算。

  “在家里待幾個月吧,看書學習。

  您老應該也知道,棟哥媳婦的情況,這弄不好要出大事。

  我總不能不管,我得去大島,去別的地方請教一下人。

  棟哥那兩口怕是都不太清楚嚴重性,我都沒敢直說。”

  “也是,他們守了這么久,又幫了我們,不能忘本,能幫就幫。”

  “誰說不是呢,具體我也不跟您老說了,我去處理…”

  余子清松了口氣,里長一直對他坐不住窩頗有微詞,尤其是回家跟住客棧似的,更是不滿。

  當然,余子清能理解老人家的想法,讓老人家出出氣,哄一哄就行,嘴上是肯定不能頂著的,不然就是十方神通全力爆發了。

  例行開席,陪著里長一起吃了頓飯,等到吃的差不多了,余子清找到來蹭席的阮人王。

  “問你點事,棟哥媳婦的事,你什么看法?”

  “別問我,我完全搞不懂為什么會這樣,完全不應該。”

  “之前你的事,你沒給這兩口說吧?”

  “我怎么敢說?”阮人王斜了余子清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繼續吃吃喝喝。

  余子清嘆了口氣,說的也是。

  這咋說,就說在大兌封印里,離秋把一個神祇送入死亡了?

  這話要是說,邗棟兩口當場就得心態爆炸。

  而且看情況,這兩口子一直就沒考慮過會有孩子這種事,如今有了,看邗棟那樣子,又忐忑不安,又恨不得把女魃供起來保護著,生怕出什么事。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們倆肯定都會拼命把這個本不該出現的孩子生下來。

  尤其是女魃,嘴上雖然沒說,但那決絕的表情和期待的眼神,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階段,在什么都不確定的情況下,說什么都不會放棄的。

  “你能確定那的確是個正常孩子么?”

  “肯定不是普通孩子,但是我可以確定,的確是個孩子,沒有任何問題,生機脆弱卻又頑強。”

  “你個看看,是不是修行法門的問題。”余子清拿出一堆玉簡。

  “不用看了,我早看過了,我發現不了問題,反正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不過,我覺得,你最好去問問錦嵐山下面那位。”

  “跟那位可能有關系?”余子清有些懵:“那行吧,我正好有事找他。”

  余子清從席上熘走,一路進入到錦嵐山深處,找到玉化墓。

  多年過去,玉化墓看起來沒有多大變化,露出地表的部分,依然保持著原樣。

  余子清見面先撒了一堆帝流漿,然后坐在旁邊。

  “好些年沒見了,你這恢復的怎么樣了?”

  黑氣涌動,化作幾個字。

  “很慢,但是比以前快多了。”

  “我有點事請教一下你,這種力量,你熟悉么?”

  余子清拿出一卷書,上面蘊含著浩然之氣。

  “好像,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

  “是你曾經的力量么?”

  “肯定跟我沒關系。”玉化墓這次說的非常確定。

  余子清眉頭一蹙。

  “也就是說,當年除了你,或者你的前身。

  還有邪君之外的另外一位掌握這種力量的大老在?”

  余子清順勢將之前老羊的推測說了一下。

  玉化墓沉默了良久。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曾經的我,我也不記得了。

  不過你說的的確有可能,我跟邪君沒關系,也跟這種力量的主人沒關系。

  我只是感覺到熟悉,而且,還有種感覺,我說不清楚,不是那么厭惡。”

  “很煩?很討厭?”

  “差不多,我不記得什么具體的,只有感覺想起來了。”玉化墓顯化的字,都有些變形了,顯然感覺不太好。

  “算了,想不起來不用勉強,慢慢恢復就行了。

  順便問你點事,錦嵐山南部的魃,懷了小孩。

  這事你有感覺到什么嗎?”

  “我只察覺到生機從死亡之中孕生,如同造化,我感覺很神奇,隱約讓我想起了什么事,但是想不起來,但這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你應該去問西南的那位。”

  “呃,西南…”余子清向著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可不就是果汁和那些魔植待的地方。

  余子清震驚不已,跟果汁有關?

  媽耶,跟果汁有關,那的確說得過去。

  只是,跟果汁有關不就是跟他有關嗎?

  余子清趕緊拿出果汁的故事冊,看了看他給果汁講過的東西的記錄,又在腦海中循序對照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松了口氣,還好,并不是他給果汁講過什么有關僵尸的離譜小故事,讓單純的小果汁當真了。

  “你好好恢復吧,我抽空再來看你。”

  余子清匆匆告別玉化墓,直奔錦嵐山西南角。

  這里沒什么特別的變化,果汁也好,那些魔植也好,都不是幾年就能看出來變化的。

  說這些魔植都是幼年也沒什么毛病。

  蛇柳看到余子清,立刻群蛇亂舞打招呼。

  余子清順手取出點肉喂給這些魔植。

  “果汁啊,問你點事,南邊女魃懷了,這事跟你有關系么?”

  果汁上點點神光如同螢火,不斷的墜落。

  余子清轉頭看了一眼蛇柳,提醒了一句。

  “不準加私貨,原封不動的翻譯。”

  蛇柳舞動的枝條瞬間一僵,一顆顆蛇頭都變得沒了精神。

  “我大哥說,不知道,我大哥只是剛剛消化掉一點點不好消化的東西。”

  “什么東西?”

  “就是上次吃撐了時的東西。”

  余子清看著蛇柳的字跡,回想了一下,那是什么時候,好像很久之前了。

  “那次吃撐了,不是早就消化完了么?”

  “哪那么容易啊,留著慢慢消化了,我大哥說,最近才真正的開始消化掉。”

  余子清回想了下內容,心態就有了點微小的變化。

  當時老羊演化,根本演化不下去,余子清才借果汁的力量,順便給果汁喂飽。

  哪想畫的靶子實在是太大了,老羊的確沒有脫靶了,但是果汁也吃撐了。

  沒想到,現在果汁才開始真正的消化。

  余子清心態有些炸裂,當時若是幾年就消化掉了,那就是消化掉故事。

  現在才開始真正的消化,也就意味著,不只是消化掉故事,而是,故事開始真正演化了。

  也就是說,果汁這個實誠的小可愛,竟然真的開始演化先天五太了。

  這是果汁這個幼苗就能開始演化的東西?

  “果汁啊,你可悠著點啊,別什么都硬上啊,上次是我的鍋,你可別隨便演化啊。”

  余子清是怕果汁都撐不住,出什么事。

  “我大哥說,他只是消化了故事。”

  “好吧,我給你點清新小故事,緩緩口味吧…”

  余子清拿出果汁的故事冊,將他抽空時記錄的幾個小故事講了講,算是給施肥了。

  余子清現在是真的不敢亂講了,他有點慫了。

  離開的時候,余子清看了看蛇柳。

  “給你找個地方上學去,你一個魔植,怎么這么碎嘴,你想說,就給你找個地方,好好說。”

  說著,余子清就開始挖土,直接把蛇柳從地里挖出來,準備把蛇柳栽到學堂里,讓它去旁聽學習,省的這個碎嘴子把果汁給帶壞了。

  余子清看了一圈,其他魔植倒是都還小,就蛇柳靈智最高。

  蛇柳掙扎著不愿意離開它大哥,可惜沒用,被余子清扛著離開。

  其他魔植吃著巨獸肉,哪里會管蛇柳要被帶到哪。

  余子清帶著哭天喊地的蛇柳,直接施展仙境之橋,回到了甲辰城附近,將其帶入學堂里,將其栽在教室外面。

  “你別跟我鬧騰,你在這里好好學。

  這里到處都是人,你可以慢慢跟人交流。

  什么時候,你的字寫得最好看了,你在這的學習成績最好了。

  我什么時候帶你回去,不然你以后就別回去了,就在這學習。

  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應該也清楚。

  你不聽話,我就讓你大哥再也不理你了。”

  一聽這話,狂舞的群蛇,立刻安靜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來,就像是柳樹的枝條垂落。

  蛇柳自己挪動著身體,向著教室旁邊挪了挪,自己把樹根插入到地里。

  余子清笑了笑,拍了拍蛇柳的樹干,給喂了點肉。

  “你好好學,以后你就是老二,你要是不想學,我帶你回去也行,我把小菩提帶來,讓它當老二。”

  蛇柳上一群蛇頭,昂起頭,想了想,唰唰唰的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那我不回去了。”

  遠處,老俞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看到這一幕,他覺得好像也沒什么可意外的,學生里多了個樹妖而已。

  恩,還是個魔植,小問題。

  眼看余子清教育完蛇柳,老俞如同鬼魅,無聲無息的跟了上來。

  等到進了后面院子,老俞立刻道。

  “陛下,臣懇請陛下給予明旨明召,方便管教學子。”

  余子清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老俞,再想想學堂里那些所謂學子,老俞壓力恐怕很大吧…

  想了想,余子清便親筆書寫了一份明旨,親手蓋上玉璽,最后拔下幾根頭發,在里面留下印記,將其融入到圣旨里。

  霎時之間,便見光暈流轉,帶著一絲不祥氣息暗藏,又能勾連大兌神朝之力的教鞭浮現。

  余子清將教鞭交給老俞。

  “該抽就抽,不用客氣,這些小家伙正是需要教育引導的階段,他們未必懂什么是非,但是一定懂做什么會挨打。”

  老俞雙手捧著教鞭,暗暗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壓力有多大,但是也明白責任有多大。

  余子清擺明了說,不會胡亂插手學堂內部的教導,更不會袒護,甚至有誰袒護,余子清也會去頂著,老俞接下來的工作就能順利進行下去了。

  把蛇柳扔在學堂,余子清便施展跬步,回到錦嵐山,老老實實的待倆月,把老人家安撫下。

  他現在還不知道,怎么給邗棟兩口說他的猜測。

  咋說啊,就說哎呀,天地規則可能被我家小果汁給改了,你們安心生孩子吧。

  但這只是猜測,不能確定的,萬一給了個如同太陽一樣耀眼的希望,以后再出現幺蛾子,那邗棟兩口心態八成得崩。

  余子清覺得,還是得繼續好好查查,搞清楚了再說吧。

  至少暫時不是很急,女魃估計得懷個十年八年才會有結果。

  現在還是得學習,不學習,他遇到事都不知道從哪下手。

  還有邗棟給的東西,也得抽空慢慢看。

  而且錦嵐山也有老羊準備的書庫,在錦嵐山學習也一樣。

  余子清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了,里長是最高興的,哪怕余子清天天窩在書庫不出來,也總比把錦嵐山當飯店,吃個飯就走的好。

  余子清學習了一個月,拿出了邗棟給的短劍,細細感悟里面的一切。

  意識投入,便如同進入到了第一視角,感受邗棟當時的感悟和感受。

  他看到了一個奇形怪狀,體型龐大,卻只有一部分肉身的家伙,遇到了邗棟,被邗棟切碎了又恢復,切碎了又恢復。

  最后誰也奈何不了誰,那家伙被硬生生的磨的體型小了一半之后,沉入海底消失不見。

  隨著余子清感悟這些東西,當他跟隨著邗棟的視角,一路深入到深海,看到那片跟正常海洋完全不同,充斥著顛倒和扭曲的世界時。

  一縷不可視不可感的力量,開始在侵蝕邗棟。

  而這個時候的邗棟,還沒有感覺到,余子清借此時的邗棟的感應,自然也沒有感覺到什么。

  但是,隨著余子清的感悟,同一時間,深海里。

  一縷韻律在波動,那一縷波動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微微一頓,立刻順著感應探出。

  那一縷在深海深處真實存在的韻律,慢慢的與邗棟回憶里不可感的韻律重合,侵蝕開始了。

  只是,侵蝕的不是回憶里的邗棟,而是來侵蝕余子清。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因為余子清在主動感悟邗棟曾經的感悟,可以說是在經歷邗棟曾經經歷的事情。

  那一縷真實存在的韻律,按照曾經侵蝕邗棟的過程來,就把自己隱藏在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之下了,重新按照曾經的軌跡再走一遍。

  以此來侵蝕余子清,便能瞞過余子清了。

  只是這邊剛開始侵蝕,深海內便開始掀起了巨浪。

  深海最深處那個巨大的漩渦,靜靜旋轉的漩渦,驟然掀起了浪頭,變得扭曲了起來。

  深海之內,劫云浮現,混亂無比。

  未知的視角下,一邊是混亂的韻律,一邊,則是點點星光垂落之中,一株看起來還幼小的勝春,仿佛隨風輕輕搖擺。

  那星光之中,余子清的聲音在回響。

  “未見炁也,無光無象,無形無名,是為太易。”

  “炁之始而未見形也,是為太初。”

  那聲音隨著星光垂落,便如同真理在閃爍,在烙印在天地之間。

  果汁的身形,輕輕搖曳。

  柔弱的光輝籠罩舒展,與另一邊的韻律抵在一起,互相糾纏。

  就在這時,果汁身后,無盡的虛無之中,神韻匯聚,化作一株巨大無比,難以具象的不死曼陀羅,緩緩的舒展開。

  霎時之間,另一邊那混亂的韻律平復了下來,無聲無息的退去,消散的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深海那巨大的漩渦,也慢慢的平復,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虛無之中,果汁輕輕搖曳著,垂落的星光之中,還有余子清的聲音在閃爍。

  “…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叫做果汁…圖個好兆頭,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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