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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兩千年前的事,白水蛋與獸皮圖

  余子清安心潛修,用他直接插手的事情,其實不多。

  但是需要他知道的事情,就特別多了。

  玉圭推廣的事,不用管,但是得知道,隨時把握路線。

  雖然前期推廣是打算走娛樂路線偷雞,可后期肯定也是要用來辦正事的,可不能讓夔侯國主把名聲搞臭了。

  玉圭余子清自己也會聽,頻段也租出去了十幾個了。

  不過目前會有播音的,也就幾個,還有一個是大乾的二皇子的人,偷偷摸摸的辦資訊臺,實則是添加私貨。

  這讓余子清也知道了不少,大乾二皇子干出來的事情,多少增加了一些對大乾的了解。

  大乾的人參合進來之后,就變得有些烏煙瘴氣。

  唯一正常點的,反而是夔侯國主目前開放的三個頻段。

  唱曲的水平極高,若是合適的曲子,只是用玉圭聽,竟然都能聽的心平氣和,心緒安定。

  從作詞到作曲,再到編排,演唱,都說夔侯國的藝術水平高,那的確不假。

  雖然這些東西,修士都不太在意,可夔侯國主給搞的逼格倒是挺高的。

  起碼余子清沒覺得有烏煙瘴氣的地方。

  夔侯國主是真把這個當神圣事業來經營的。

  這個不用管,也得知道。

  大兌那邊不用怎么管,那也得知道具體發展情況。

  就是玉圭在外面聽不到大兌的播音內容,這也是余子清故意的。

  根本不敢給特制的玉圭和玉柱。

  最普通的玉柱加玉圭,在沒有屏蔽和阻礙的地方,按照最新的測試數據,相隔數萬里都能正常接收。

  余子清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大兌現在正在把玉圭用在正事上。

  特制的玉圭,目前就做出來倆。

  一個余子清自己留著,一個預備給巨佬。

  用的材料不像賣的那些,跟加鹽似的,加一點點。

  特制的頂配版,是完全用七陰大王的手骨制作而成。

  這已經是最好的了,要是在深淵里還接收不到,那余子清就真沒轍了。

  在第一層深淵裂縫能收到,按理說巨佬那邊估計也能。

  畢竟,這材料已經是天花板級別,自帶神妙。

  關系還是要維持一下的,就像這次,要不是有巨佬在,他沒可能安安穩穩的解決地魔尊主的事,七陰大王估計也不會痛快跑路。

  要不是七陰大王主動斬斷聯系,生恐再跟那顆七彩寶石和斷肢再有什么聯系,余子清還真不敢用這些材料。

  除了大兌和玉圭的事之外,大震的事,余子清不管插不插手,都得時刻更新自己手里的最新消息。

  大震的國情跟大乾和大離不一樣。

  按照余子清的理解,大震更像是分封制,震皇乃是大震共主,各地封王,封地之內,幾乎是自治。

  以至于震皇對整個大震的掌控,遠不如離皇或者乾皇。

  但這事不是現在震皇的鍋,也不是游震的鍋,一直都是這樣的。

  每一代震皇,其實都會有意無意的,去收回一些封地。

  就像之前大震的懷王,被揪住了小辮子,被擊殺之后,封地就被收回了。

  但整體上,還是各地封王自治為主。

  要是下面的王爺,跟震皇不對付,拖后腿都是小事,直接揭竿而起,也沒什么可意外的。

  襄王就是一直排在前三的王,只是這家伙,無心經營封地,大部分精力都用來修行,所以麾下力量也不是最強。

  之前大震北部人口大遷徙,最不滿的,便是南部的封王。

  他們的地盤雖然沒有囊括所有南部地區,可北部的人一來,擠壓的自然是他們的利益。

  如今各王之間,摩擦不斷,矛盾積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地盤小了,人多了。

  大震想要緩解內部矛盾,最直接的辦法,自然是向南擴張。

  正好還有一個收回失地的借口在。

  余子清跟襄王通信,也跟雷氏的雷譽通信聯系。

  雷氏最近都老實的不得了,守著封地,老老實實的不參與進去。

  雷氏若是參與進來,那必然會直接開打。

  要么是內戰,把排在前十的封王干死一半,大家就能吃飽。

  要么是打大離,收回失地,要是能順帶著再多打下點地盤,那自然更好。

  但近期的情況,哪怕雷氏和襄王,都不參與進去,壓力也已經快到爆炸的閾值了。

  襄王解開心結,倒是愿意幫忙,去干死倆封王,緩解下內部矛盾。

  可震皇不允許,不讓他插手,大震現在沒有太子,震皇是想立襄王為接班人的,這種事,不想讓襄王去做。

  雷氏固守封地,不去添亂,也不參合,因為雷氏其實偏向收回失地。

  稍稍一拖,等到外面的熱鬧看完,短短數年之后,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大震知道,大離也知道,大乾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情況。

  這才是問題關鍵。

  大離西荒軍自從打完深淵裂縫之后,就在那附近鎮守了下來。

  這里地處大離西北,距離大震并不是很遠,隨時都可以調走。

  余子清也不可能去攔著,不讓他們打,他也攔不住。

  情緒積累到位了,不打一場很難收場。

  哪怕余子清明知道,這可能就是背后的人,想要的結果,他也沒法明說。

  怎么說,怎么佐證,靠著老羊身上的緘言神咒么?

  再者,任誰去看,如今這種覆蓋整個世界如此大范圍的,長期的氣候變化,都絕不是當世強者能做到的。

  還有,也沒人察覺到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變化中,有強者插手推波助瀾的痕跡。

  這種牽扯到國運的大事,余子清沒法空口無憑的說。

  當然,最重要的,余子清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做的。

  離皇有嫌疑么?有。

  看看大離太子之前趁火打劫,吞下大震一部分疆域的事,就知道,若是對大離有大利,他們肯定會去做的。

  乾皇有嫌疑么,他嫌疑更大。

  因為有老羊的事在這,還有大震若是跟大離干架,大乾漁翁得利的概率極高。

  深淵之中的魔物,有嫌疑么?

  這些魔物的嫌疑最大。

  從魔物在人族的滲透來看,這些家伙,已經不知道滲透了多少年了。

  陰魔的滲透也好,人魔則是一直都有。

  還有天魔當年還滲透到游震身上了。

  余子清之前還沒問最后的這個自在天,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主要是還沒攤牌。

  他掛著地魔尊主的身份,甭管信不信,這個牌子不能隨便丟了。

  不過,現在是時候好好問問了。

  例行修行完畢,余子清已經感覺到,其實現在已經可以進階六階神通境。

  不過按照慣例,還是多積累點底蘊,進階之后,覺醒的第一個體修神通,說不定還能好點。

  來到槐樹林,自在天還在這里磨練自身。

  按照樓槐的說法,在這種壓制環境下,修行得來的力量會更強一點。

  雖然修行進度慢,可是這也是積累底蘊的一種方式。

  自在天一門心思的想要先適應下來這種壓制,不指望實力能不受影響,起碼能在其中面不改色,行動自如。

  自從大魔被當成了擺件,七陰大王都跑路,他算是徹底認清了,要倒就倒的徹底。

  跟著余子清,遠比當個隨時都會被人拋棄的天魔有前途。

  起碼這一點,余子清是肯定遠比那些魔王強。

  人族這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算什么啊,魔頭這邊,那才叫讓你去死你就得死,就想聽你死的時候的慘叫,那你也得去死。

  余子清到了地方,就見自在天硬扛著餓鬼的氣息,如負山岳,卻依然死扛著適應。

  這家伙可真夠死心眼的,他跟樓槐可是完全不一樣。

  樓槐雖然是魔頭出身,人家走的卻是正道,這能一樣么。

  正兒八經的純粹魔頭,誰來都一樣。

  余子清到了地方,一揮手,那些盯著自在天的餓鬼,便一個個的退回到槐樹里。

  能來看自在天的餓鬼,都是比較強的。

  就像現在,能住在大魔頭顱附近的餓鬼,那也都是有貢獻的餓鬼。

  樓槐給泡了茶,余子清對自在天揮了揮手。

  “先停一會兒,我有些事要找你了解一下。”

  “大人,有何問題,盡管問,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自在天低眉順眼的湊了過來。

  “當年你去大震,還有別的魔頭配合你么?”

  “只有倆陰魔,給了我一些信息,便再無其他魔頭了。”

  “那人呢?”

  自在天念頭一轉,暗道壞了,把事攬在自己身上了。

  “人倒是有,當年的天魔,能順利的寄生在老震皇身上,就是有人在配合的。

  不然的話,僅憑當年那天魔,絕無可能如此靠近老震皇。

  老震皇乃是純粹的體修,一身氣血,恍若大日烘爐。

  若是那天魔想要強行潛入,九成九的可能,會直接被龐大的氣血陽氣活活燒死。

  當年的齊王,帶著那天魔,才趁著老震皇心神出現破綻的那一瞬間,順利潛入。

  就算如此,其實也受創不輕,在其心田修養許久才恢復元氣。”

  余子清沒什么可意外的,沒二五仔,哪那么容易。

  天魔的特性,的確強,可是又不是沒有缺點。

  沒有人給創造條件,哪怕當年的老震皇在沉睡,他也什么都干不了。

  無缺無漏,氣血如烘爐,這可是標準的,除了手短,沒有任何其他缺陷。

  只是齊王,他有點印象。

  如今大震的諸王,雷氏其實不算封王,也等同于封王。

  而其他的,公認綜合實力前三的封王里,就有這個齊王。

  他是掌握的力量多,但是個人實力,卻遠不如襄王。

  綜合實力的話,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只是兩千多年前,那個時候的齊王,已經死了,壽盡而終。

  當年的老齊王,修行天資不行,只有八階,而且這個八階,其實也是靠著各種資源堆上去的。

  這是標準的有境界,但是其他,什么都不行的典范。

  戰力不行,修行也不行,修士的各種能力,也不行。

  而且,連壽數,都比不上同階修士,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在一千多年前就老死。

  “除了當年的老齊王還有別的人么?這事也是只有老齊王知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當年的天魔,接觸的就是那時的齊王。

  但具體的,那家伙想要篡位,還是另有所謀,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當年天魔曾經在其身上待過,大概挖到了點消息。

  齊王應該是自知沒法繼位,所以這事,才能他來辦,沒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因為老震皇若是出事,表面上對他其實沒什么好處。

  至于有沒有其他人知道,肯定有的。

  別的人不敢說,他們有沒有被滅口,但當年的齊王世子,肯定是沒有被滅口的。”

  自在天該說的就說,知無不言,只是這話里話外,都跟曾經當年的自在天撇清關系。

  對于天魔來說,他說他跟當年的自在天關系不大,是倆人,沒什么毛病。

  可他就怕余子清還惦記著這個。

  余子清沒揭穿自在天的小心思,也沒在意這點小細節。

  “當年的齊王世子,也就是現在的齊王。

  看來他肯定也是知道這件事了。

  還有個事,你當年在老齊王身上,感覺到他壽數如何?

  會在幾百年內就死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在天斷然否認。

  “那老齊王實力平平,可是手里可是有至寶。

  當年他手里就有一株沾染了一絲仙草氣息的頂尖天材地寶。

  那是一株結出了果子的樹,上面還有一顆果子,若是服用,起碼都能延壽千年。

  而且,當時他氣血尚未衰退,生機尚未低迷,不服用那株至寶。

  只是服用一些普通的延壽靈藥,活個千八百年,也沒什么問題。”

  “恩,除了大震這邊,其他地方還有人么?當年那天魔,是怎么想到去大震的。”余子清順著自在天的口吻發問。

  瞬間,這家伙便眉開眼笑。

  既然跟他沒關系,是當年的天魔,那他說什么都毫無壓力了。

  “當年那天魔,是隨著一個人族強者,從深淵之中來到這里的。

  控制了一個九階強者之后,便被人發現,后面被人控制住了。

  有個人來去找他聊了聊,說是愿意給創造機會,讓他去接觸一個當世最強的體修。

  若是不愿意,便以最高規格的儀法,施展天魔真名咒,將他咒死。

  他沒法拒絕,而且去奪當世最強體修的肉身,也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所以就去了。”

  “那人是誰?”

  “不知道,他沒有臉,沒有身份,可能是大震的無面人。”

  “天魔真名,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天魔被控制住之后,對方就已經知道其真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天魔真名,乃是機密之中的機密,便是天魔,也很少會將真名說出口。

  有些天魔,除了誕生的那一刻,此后一生都再也不會說出真名。

  除了天魔王,和天魔自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真名。”

  自在天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就變得有些詭異。

  他的真名已經爛大街,那是沒辦法。

  可是當年他的真名莫名其妙的泄露,第一個要懷疑的,自然就是天魔王。

  在那之前,除了他自己和天魔王,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天魔王之所以是天魔王,掌控所有天魔的真名,這一點尤為關鍵。

  所有的天魔,在天魔王面前,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曾經不止一次懷疑,他從深淵之中逃出來,就是天魔王悄悄布置的。

  他的真名,也是天魔王泄露出去的。

  就是為了能逼著他,去做一些事情。

  “沒有臉的人…”余子清暗嘆一聲。

  無面人的法門,來自于大兌。

  這鬼法門,簡直天生跟他不對付。

  余子清之前請教甲十四一些事的時候,還專門請教過這些。

  大兌無面人,也基本不會用這種禁法。

  沒錯,哪怕在大兌,這法門也是不可輕易動用的禁法。

  到了甲十四這一代,大兌已經沒有再出現過沒有臉的無面人。

  實在是副作用太多。

  失去了五官,那張跟白水蛋一樣的腦袋上,便固化了一個法門。

  任何看到那張白水蛋臉的人,都沒法清晰的表述出來對方的身份。

  頂多就是一個白水蛋。

  沒有身份,沒有姓名,什么都沒有。

  天長日久之下,這些修行了禁法的無面人,大都會走上岔路。

  會跟世界出現隔閡,脫離社會,自我認知出現問題,到最后,連自己是誰,都也不記得了。

  結局不是瘋掉就是死掉,能安安穩穩善終的,幾乎沒有。

  到了后來,這法門便被列為禁法,從甲十三那一代,就被徹底廢棄。

  只是這法門,隨著大兌出現巨變,還是流傳了出去。

  大震的無面人組織內,現在也沒人修行這種法門,他們還有沒有完整的法門都是個問題。

  至少在大兌里,甲十四明確告訴余子清,他掌管下的無面人,已經徹底將法門封禁,他自己都沒有看過內容。

  余子清暗暗琢磨,那現在外面的白水蛋,到底是誰的人?

  在兩千多年前,就有這些人在活動了。

  余子清曾以為白水蛋是東廠的人,但是后來跟東廠督主過招,也沒見白水蛋出現。

  那些人若是督主的手下,督主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沒道理不用這股力量。

  “你還記得什么嗎?詳細點,越詳細越好。”

  “好像沒什么了,當年老震皇出現破綻,那天魔便趁機侵入。

  最后老震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然后就被來的人給分尸了。

  我變成了頭,與老震皇在其意識海內僵持,后續老震皇的頭,被誰帶走的,又發生了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恩,行了,起碼有線索了,你要是想起來什么,再給我說。”

  “大人,我明白,若是想到什么,我立刻匯報。”

  余子清琢磨著,現在的線索,就是那個齊王。

  要說這大震,是三神朝里最弱的一個,倒也不是太意外,本身就挺難的。

  二五仔有,白水蛋也在那活動,就連白陽邪祀,也去禍害大震。

  再加上地理、氣候等原因。

  要不是民風彪悍,煉體修士是三神朝里最多的,遠超其他倆神朝,估計現在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余子清思來想去,能不讓神朝打起來,最好別打。

  若是三神朝亂戰,錦嵐山也別想獨善其身。

  而且到時候,必然會有人來逼著他,去讓大兌歸來。

  本身就亂成一鍋粥了,自然也無所謂大兌歸來帶來的沖擊。

  到時候,就變成了大家去賭,誰先進階十階。

  而那種情況,若是有十階出現,只會更亂,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安穩下來。

  琢磨完余子清給襄王傳了個信。

  就說你小叔想你了。

  過了沒幾天,襄王出現在錦嵐山北,跟游震在里面喝茶。

  父子相見,他爹也恢復了正常,敘舊沒多久,就變成了談正事。

  不見了想,天天念叨,見面了就變成吹國家大事,吹牛逼,討論修行。

  余子清還沒進院子,就聽著這父子倆在那爭論。

  余子清輕咳一聲,邁步進入了游震的小院。

  襄王扭扭捏捏,有些不自然,然后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響頭。

  院子里的地磚,都被他磕裂開了。

  “拜見小叔!”

  “不至于不至于,快起來…”

  眼看余子清有些尷尬了,襄王還來勁了,又是三響頭。

  “小叔不辭辛苦,敢冒風險數次,救我爹,為人子,無以為報,唯有磕個頭了。”

  襄王面色肅穆,也不尷尬了,恭恭敬敬的道謝。

  磕幾個頭算什么,他爹能恢復,他磕十年頭,都賺大了。

  兩千年夙愿達成,讓他叫一聲小爹,他都愿意。

  余子清嘆了口氣。

  “只是找個由頭,讓你來一趟而已,快起來吧。”

  余子清扶起襄王,也沒了逗逗襄王的念頭。

  要是襄王扭扭捏捏,余子清還想逗他,他不扭捏了,正兒八經的給磕頭,余子清就覺得沒意思了。

  眾人坐定,余子清看向襄王。

  “你先給我說說,大震內部的情況,是不是最近鬧的很厲害?”

  “是,朝中整日爭吵不休,我二叔已經砍了好幾個人,也依然壓制不下來。

  諸王之間的沖突,也愈發嚴重。

  前兩日,齊王和梁王之間還打了一仗,動用了數千人馬,還有八階大修士出手了。

  我看我二叔的意思,接下來必須要跟大離打一場了。

  就算沒法奪回失地,那也能讓那些人冷靜下來。”

  “齊王鬧騰的很厲害么?他主戰派么?”

  “他的確是主戰派,因為他的領地本來是在南邊。

  如今梁王從北邊遷徙下來,跟他成了鄰居,兩個領地接壤,摩擦不斷。

  而且,南部的疆域未丟之前,他的領地跟大離是不接壤的。

  如今他的領地,基本跟大離接壤在一起了。

  他自然想要奪回失地。

  一方面,讓梁王還有北遷來的人滾蛋,二來,也不用守邊境。”

  “要是把齊王弄死,大震內部能平靜下來不?”

  “弄死齊王?”襄王一怔,立刻搖了搖頭:“齊王境界也有九階,只是尚未渡劫,而他麾下兵馬強盛,糧草豐厚,若是動了他,大震內部,立刻就會陷入大亂。”

  “你就說如是有合理的罪名,可以弄死他,有沒有用。”

  “那自然是有用的,齊王封地不小,乃是正南,目前已經是大震最好的一部分土地。”

  “恩,我得到了消息,當年你爹的事,有老齊王直接參與進去。

  當年的齊王世子,也就是現在的齊王,八成也知道這件事。”

  余子清的話還沒說完,襄王便豁然站起身,瞪大著眼睛,眼中殺機畢露。

  “此話當真?”

  “你先坐下。”

  游震在一旁瞪了襄王一眼,襄王立刻偃旗息鼓,重新坐了下來。

  “我說的借口,自然不是這個。

  而是我還得到消息,當年老齊王,手里有一株沾染了仙草氣息的天材地寶,起碼可以延壽千載。”

  游震一聽這話,眉頭微蹙。

  襄王皺著眉頭。

  “我聽說,老齊王是壽終正寢。

  而且也沒聽說過那株頂尖的天材地寶的消息。

  這…”

  游震也輕嘆一聲。

  他當年就不想讓襄王來繼任震皇之位,真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他被人玩死。

  余子清也暗嘆一聲,直接給明說了。

  “老齊王才死了一千多年,當年跟著老齊王的高手,現在應該都是頂梁柱,都還在齊王麾下。

  你想找個理由弄死齊王,那必然很難,他麾下的兵馬也好,高手也罷,都不會答應的。

  最后還是會變成亂戰。

  但是啊,以我估計,這個齊王,天資遠不如你,卻還是能進階九階。

  這就不是一般的資源能做到的。

  可能他自身進階九階難了點,但若是有一株沾染了仙草氣息的頂尖天材地寶。

  那多少還是有機會的吧。

  我猜,老齊王當年的葬禮,肯定也不是震皇給辦的。

  就是現在這個齊王一手親力親為的吧。

  如此,當時才好收攏人心。

  你說,要是這老齊王,其實本來不用死,卻被自己兒子給害了呢。

  老齊王當年哪怕沒有服用那株天材地寶,其實也還沒到壽終正寢的時候。

  齊王封地里的那些老人,要是知道這件事,還會保著齊王么?

  只要把人帶走,齊王封地里的人,也不鬧騰起來。

  你們后面就可以慢慢的私下審問,當年你爹的這件事。

  你聽明白了么?”

  “聽明白了。”襄王老老實實的點頭。

  他剛才的確沒想明白這個彎彎繞繞。

  他只是聽說,當年害他爹的事,老齊王親自參與,就有點炸。

  想想也對,當年若是無人幫忙,給創造條件,他爹也不會被天魔鉆空子。

  “你回去告訴你二叔就行了,你不要直接插手,也不要管。”

  “我明白了。”

  襄王離開,悄悄回到大震,見了震皇,將這事說了一下。

  “我明白了,你不要管,也不要插手,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

  “我明白了。”襄王點頭應下,實際上,他壓根不明白這次這個明白是什么,反正照做就行了。

  襄王悄悄離去,震皇轉身,看向后面墻上的地圖,嘆了口氣。

  “齊王…”

  當年老齊王雖然實力不怎么樣,可是經營封地卻經營的不錯,麾下高手如云。

  這給了如今的齊王,很好的底子。

  加上齊王人前一直都是忠孝之輩的形象,老齊王的部下,自然都繼續安心效忠他。

  正因為如此,最近鬧騰的厲害,他也頂多訓斥一下,沒法做什么。

  只要做了,內戰立刻就會打響。

  可如今,的確有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是不是真的,其實都無所謂的。

  那天材地寶,是老齊王故意沒吃,留給齊王的也好,是齊王故意暗奪,坑害了老齊王也罷。

  其實他也覺得,老齊王大概率是橫死的。

  以這個為借口,拿下齊王,就容易多了。

  后面抓到牢里了,再去審問他哥的事情。

  在聽說當年老震皇被害,是老齊王直接參與,震皇就沒打算留手了。

  該殺人了。

  無面人首領李星晨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震皇身側。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臣聽到了。”

  “這件事你去辦吧,記住了,只牽扯到老齊王就行,不能更多。”

  “臣明白。”

  李星晨沉著臉離去,他回去之后,第一時間查閱了各種記載,從典籍到卷宗。

  還翻出來了一卷老齊王的記錄。

  半天之后,他收起了堆滿桌子的資料,心里大概有譜了。

  襄王回來說的話,的確不是沒可能。

  老齊王當時死的時候,的確有人覺得不對勁,說老齊王壽數尚未耗盡,沒道理死了。

  但是當時驗證過,老齊王的確是壽數耗盡而終。

  只是這個壽數耗盡,也不等于壽終正寢。

  若是施展某些代價極高的秘法時,燃燒的便是壽數。

  而記載之中,明確記錄的,便是壽盡而終,而非壽終正寢。

  再看了看當年驗證的人。

  三個人,全都在十年內死了。

  最后死的這個還是死在了東海上,說是死于海妖之手。

  李星晨一眼就看出來問題了,這明顯是察覺到其他兩人死了,想要逃跑,逃到了東海也依然被滅口。

  繼續翻越記載,那參與驗證的三人之中,還有一個是無面人。

  記錄是做任務的時候,死在一座新洞天之中,沒有更詳細的。

  但是有關那株天材地寶的記錄,根本沒有。

  但問題也不大,因為那株天材地寶沾染的仙草的氣息,若是齊王服用了,他身上肯定能驗證了出來。

  疑點頗多,不能證明,也沒關系,足夠他開始有所動作了。

  牽扯到老震皇,牽扯到兩千多年前的巨變之事,李星晨這一次親自出馬。

  他開始去悄無聲息的拜訪老齊王的部下,從老齊王的死忠開始,一一拜訪。

  而另一邊,絲毫不知危機臨頭的齊王,正在府中書房。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沒有五官沒有毛發的白水蛋。

  白水蛋一身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袍,坐在這靜靜的等候著。

  “齊王殿下,你的動作太慢了。”

  “這已經很快了,近期就會有結果,不出意外的話,必定是跟大離開戰,奪回失地。”齊王沒有看白水蛋,自顧自的看著書,在紙上寫寫畫畫。

  “殿下,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便一切皆有可能。

  震皇不愿逼迫你們太甚,也不代表你們可以逼迫震皇太甚。

  你們如此逼迫震皇,還不如直接找個借口,生出摩擦,不宣而戰。

  大離的西荒軍,三天之內,就能全線進入戰場。

  震皇攔不住的。”

  “這個頭,不能我去開,你若是有人,你便去找其他人吧。

  只要有人開了頭,我便立刻派兵壓上。”

  “殿下,你怕是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若是內戰起,你的謀劃便全部落空了。”

  “襄王不動,雷氏不動,我不動,震皇也不動,便不會打起內戰。”齊王不為所動,繼續作畫,頭都沒有抬一下。

  白水蛋沉默了片刻,一揮手,丟出一卷獸皮。

  “殿下就是要這個的吧,便先給你吧。”

  齊王看了看獸皮,卷起的獸皮便自行展開,其上是一幅地圖。

  地勢變化,恍若可以隨意轉換視角,隨意的放大或者縮小。

  看著獸皮,齊王露出一絲笑容。

  “一個月內,大震的大軍,必定會出現在南部邊境。”

  白水蛋沒有說話,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這時,齊王才抬起頭看了空蕩蕩的椅子一眼。

  “呵…”

  他哪里不知道如何跟這些白水蛋交流。

  只要不看到他們的臉,便不會有任何影響。

  哪怕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什么身份,但是接觸過的內容,卻一點都不會受到影響。

  此刻回想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揮筆將這幅畫畫完,看起來是一副平常的山水圖,實際上,他這一次跟白水蛋的接觸,都被一絲不差的全部記錄在內。

  只是記錄的時候,沒有白水蛋這個人而已,就仿佛他在跟一個不存在的人說話。

  吹干了墨跡,將這幅畫隨手收起,插入到角落里的瓷壇里。

  他拿起獸皮看了看,地圖上的內容,不斷的變化。

  隱約能看到地圖上還有一些城池顯示出來,慢慢的,地圖的視角變化,中間出現了一片群山。

  群山之中,有一座,仿若一顆巨大無比的骷髏頭。

  “就是這里了。”

  他將地圖上顯示的圖縮小到最小,才看到圖似乎不完整。

  “呵,這些家伙,果然沒這么容易把地圖交給我,他們也都想分一杯羹。”

  齊王收起地圖,卻沒太在意,要去的地方,他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看了看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他整理衣衫,坐上玉輦,離開府邸,上朝去了。

  最近他都住在都城里,就是為了施壓,吵架,這往日里八百年不來一次的朝會,現在倒是天天到。

  齊王不在,可他的封地里,老齊王的部下,卻已經開始暗中聯系了。

  李星晨見過他們之后,一項一項的擺出來,什么都不說,這些老部下就忍不住了。

  有些脾氣火爆的甚至還想當面去找齊王對峙。

  弒父,在大震的文化里,乃是重罪。

  尤其是為了利益弒父,更是罪無可恕。

  這就是為什么襄王之前跟瘋子一樣,見人就咬,就是為了救老震皇,大家誰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最終還是任由他鬧騰。

  除了當初襄王被裹挾,直接一怒之下造反,可能會有人攔著。

  只是為了老震皇,沒人會管他。

  這也是為什么襄王當初明明都鬧騰的不成樣子,最后還不了了之。

  震皇只當是襄王沒腦子,被人拿老震皇的事一激,就忍不住了。

  雷氏也當襄王沒腦子,為了救老震皇,后面壓根不管別的事了,最后也捏著鼻子沒理他。

  甭管怎么看,大家暗地里對襄王的堅守,都很認同,明里放不了水,就暗地里放水幫忙。

  不然就襄王這樣子,哪還能安安生生的修行,早讓人玩死了。

  大震中部的橫斷南北的橫斷山脈,冰川之下。

  兩個除了胖瘦高矮略有區別之外,基本一模一樣的白水蛋,匯聚到一起。

  “地圖給他了?”瘦白水蛋問了一句。

  “給了他想要的那一部分,但是怎么去,中間路的地圖,沒有給他。”高白水蛋點了點頭。

  “他怎么說?”

  “一個月內,與大離開戰。”

  “真好,我也是時候離開無面人了,這些年,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腳,什么都不敢做,李星晨這個家伙,看起來粗狂,實際跟毒蛇似的,他只要看過一眼,接下來十年不理人,那也不能放松警惕。”

  “是啊,終于要開戰了,這一次,可沒有人來拖大震的后腿,大震大離只要開戰,那就好辦了,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好好打下去,大乾那邊怎么樣?”

  “這邊只要陷入戰爭泥潭,大乾不可能忍得住的。”

  “你確定么?”

  “非常確定,大乾太子和二皇子,還有剩下幾個皇子,最近鬧的不可開交。

  二皇子搞來了錦嵐山煉制出的玉圭,搞的有聲有色,明里暗里的詆毀大乾太子。

  若是有機會建功立業,無論是太子還是其他皇子,都不會放棄的。

  乾皇要去閉關,為進階十階最準備,肯定也想在之前,先趁機跟大離打一杖。

  哪怕沒能開疆拓土,能削弱一下大離積攢的力量,能再安穩個幾百年,那便足夠。”

  “好,盡快吧,弄完了,我們趕緊跟著齊王去地圖上的地方,這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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