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侯國主如獲至寶,又驚又喜。
事實上,他想要類似的東西,已經想了好久了。
曾經還專門給瑯琊院捐獻了重金,想讓瑯琊院研究出來點東西。
瑯琊院的確給研究出來類似的,只不過距離限制極大,消耗也大,成本特別高,最重要的,聲音和影像失真也很嚴重,跟現場本人差距太大了。
單純的儲存聲音的法寶,還有留影的法寶,其實一直都有,只不過有點貴,而且限制有點大。
就像那留影石,頂多也就半柱香的時間。
而時間加長之后,每加長一倍時間,成本便跟瘋了似的往上翻。
最后留影石放出記錄下來的影像,也有次數限制,反正限制很大。
絕大部分的修士,壓根沒誰錢多燒得慌,去買這些東西。
更別提為了留影石里的內容,再加上一顆留影石,還要去花費更多的錢。
這世上,終歸還是低階修士多,四階之下的修士,說占了修士數量的九成九,不算夸張,可能還有點保守。
而與修士的數量相比,普通人的數量,又遠遠超過修士數量幾個數量級。
這玉圭消耗極小,經過夔侯國主親自試驗,一顆最普通的,標準大小的靈玉,不停歇的用三天,靈玉之內的力量,竟然只消耗了半成不到。
如此低的消耗,便是一階修士,只要不是太窮太摳的,恐怕都消耗得起。
而玉圭本身的價格,也只要區區三十顆靈玉。
簡直…喪心病狂。
這個價格,絕對連本錢都不夠。
縱然那個玉柱賣三萬,一個頻段一年的租金,前十年,一年也要三萬。
那也絕對虧大了。
夔侯國主不知道有個詞叫搶占市場,但他卻能明白,后續這個東西火起來之后,市面上絕對就只有這一種玉圭。
那玉圭材質雖然一般,但如此便宜,還有什么可說的。
其中的技術含量都遠遠不止三十顆靈玉。
他對這件事,極為上心,親自安排了人,做了各種測試。
從一顆靈玉能用多久,再到距離多遠,依然可以清晰的接收到聲音,這測試做的,比余子清還要上心。
親自測試之后,基本確定了,玉柱和玉圭之間,間隔上萬里,都毫無影響,跟近距離沒有任何區別。
連消耗都基本一模一樣。
他無法理解,這等強大的法寶,為何賣這般便宜,甚至為何拿出來隨意販賣,他都理解不了。
但他知道,比他預想的要好太多太多,他覺得已經看到了九層青樓蓋成的那一天了。
外面一直謠傳,夔侯國就是個偽裝成小國的青樓。
他每一次都想親自去辟謠,這不是謠言,是真的。
他對經營一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父輩往上也對這件事沒興趣,只是不知不覺之間,就成了夔侯國,誰也沒辦法。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大離和大乾,需要中間夾著一些小國當緩沖地帶。
夾在這倆神朝中間,誰都得罪不起,最后去他娘的吧,直接躺平,安安心心經營青樓事業。
如此,反而安安穩穩,一代傳一代。
大離和大乾中間的小國,數千年來,唯一屹立不倒,沒有被顛覆過,也沒有亂臣賊子謀權篡位的,唯有夔侯國。
都說夔侯國亂的一塌糊涂,什么人什么鬼都有。
可夔侯國主非常清楚,他一心經營青樓,除了要錢,除了維護產業安全,其他一概只要錢不怎么管,就是最好的穩定住這種詭異安定的辦法。
他忙著測試玉圭,然后翻閱名錄,找到了夔侯國內記錄下來的各種從業人員。
夔侯國內的戶籍政策,幾乎沒有,但青樓行業從業人員的名錄,卻一直非常完整。
名錄之上,記錄著每個花魁的名字,擅長什么,特點如何,還有人專門給繪制畫像。
很快,他就找到了很多,容貌不是太出眾,但是聲音好聽,處事利索,才藝出眾的人。
夔侯國內,花魁競爭極為激烈,能從這里脫穎而出的,去大離也好,去大乾也罷,只要過去,就一定是當地青樓的最火的花魁。
每年在這邊排不到前列的花魁,數量多得很呢,很多大都是轉做教習,轉做幕后。
要說這專業技藝,明面上光鮮亮麗的花魁,還真未必比得過這些人。
如今,若是玉圭的銷路打開,成為風尚,那未必非得那些最出名的花魁來。
不看人,只聽聲音,來評判好壞,還真有的是技藝更好的。
這不就等于憑白多了一大批花魁么。
夔侯國主,每天忙著實驗,越想越有些坐立難安,心緒難以平復下來。
“酡顏。”
夔侯國主輕聲念叨了一句,便見一抹紅色飛來,落在他面前。
一個挽著發髻,一襲紅裙,媚眼如絲,面帶一縷紅暈的女子,微微欠身。
“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出一趟門,你陪我去一趟。”
“殿下,何事需要如此冒險?”酡顏微微一驚,連忙勸誡:“殿下,最近外面可不太平,妾身雖有三劫境,遇到事情恐怕也未必能護殿下周全。”
“不,這次我必須去,那玉柱玉圭,你也知道,你也看到了。
此物乃是錦嵐山禁地所創,我必須得去親自去一趟錦嵐山。
這已經是我和我的父親,我的爺爺,三輩人加起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機緣。
我一定要抓在手里,我要親自去跟那人談談。
不談我不放心,我想要明白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玉圭賣的如此便宜,他若是不圖賺錢,那就一定所謀甚大,我所不理解的。
若是他所圖,與我所圖,有所沖突,我貿然去做一些事,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不跟他親自聊聊,我實在是定不下心。”
酡顏看著國主一副無法安定下來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勸阻。
“那,妾身便陪殿下走一遭吧。
那錦嵐山的名聲,雖然不錯,不過,我們貿然前去,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帶一些花魁去么?”
“不,錦嵐山的人,怕是不會喜歡的,這件事殿下不用管了,妾身會來準備的,三日之后,我們啟程。”
三日之后,夔侯國主帶著酡顏,悄悄離開了夔侯國,一路向西,進入了荒原地界。
進入荒原,便能感覺到氣溫開始降低,越是深入,氣溫越低。
縱然這個時節,按理說已經入夏,在深入荒原千里之后,有些地方還能看到積雪。
他們一路來到了錦嵐山東面,相隔甚遠,就能感受到強烈的威壓。
數顆猶如山岳一般的大魔頭顱,燃燒著黑火,佇立在槐樹林里,充當東面的門戶。
只是看了一眼,夔侯國主的眼神便微微一顫。
他這些日子,隱約聽說過,大離西北在打仗,大離朝廷與錦嵐山合作,絞殺深淵裂縫里的妖魔。
但是在夔侯國,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相隔甚遠的大離西北在打仗。
也就是最近這些日子,才聽青樓的一些客人說,最近稀缺的妖魔材料降價了,而且也好買了。
小修士想要買個符箓,價格都便宜了一點,因為有妖魔鮮血大量供應了。
無論外面打成什么樣,夔侯國基本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如今親自走出夔侯國,看到這幅景象,夔侯國主便覺得,他能聽到的消息,很多都是跟實際不符的。
至少這錦嵐山,怕是遠沒有傳聞的那么弱,也不僅僅是只有大量的餓鬼。
看到來客,槐樹林里,便有餓鬼走出來詢問。
酡顏一揮手,拿出拜貼,還有送的禮物,讓其遙遙飄了過去。
“我家主人,乃是夔侯國主,特來拜訪,一些薄禮,不成敬意。”
看守東面的餓鬼,拿到拜貼,客氣的道。
“尊駕稍候。”
片刻之后,余子清收到了拜貼。
寫的很客氣,夔侯國主屈平治,買到了玉圭和玉柱,驚為天人,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于是特地前來拜訪,想要見一見創造此物的大師。
甚至還主動附送了測試記錄,詳盡之極。
正兒八經的耗費了人力物力來做的測試,還對比了擅長誦唱的頂尖花魁,現場和玉圭的區別等等。
這些測試,余子清說實話,他是肯定做不了,沒那個條件。
再看看禮單,都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但是數量很大。
從材料到靈植、靈藥,大部分不甚珍貴,還有一些珍貴點的,也都是材料。
都是錦嵐山需要的東西。
很實在,也很實用。
余子清收起拜貼,決定去見見這位夔侯國主。
鉛筆小說23qb
他對夔侯國的印象,的確算不上好,但了解了一下之后,大概也明白,夔侯國為什么會這樣。
夔侯國若是大力發展兵力,指不定剛發展起來點苗頭,就會有倆九階強者交手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他們的軍營給波及毀掉。
東邊的槐樹林里,新修了一座宅邸,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用。
余子清到的時候,屈平治和酡顏,已經在這里奉茶等候。
看到余子清,夔侯國主立刻站起身。
“在下屈平治,見過閣下。”
“在下卿子玉,見過國主。”
“卿少爺見諒,冒昧拜訪,卿少爺也別叫我國主了,我出了夔侯國,便是一介普通修士。”
“哦,好,屈道友所謂何事?”
“我已安排采購玉圭,只是得來消息,布施鎮不夠我想要的數,而且我有一些事,想跟道友聊聊,只能冒昧拜訪了。”
“屈道友想要多少玉圭?多少玉柱?”
余子清只是看了測試,心里就大概明白,這個夔侯國主,絕對是識貨的人。
“實不相瞞,其實在下曾經就托瑯琊院去研究過類似的東西,只是實在是太過昂貴,還有各式各樣的缺陷。
此次見到玉圭,驚為天人,便想跟道友聊聊。”
余子清一聽這話,心里便明白,因為他賣的太便宜,反而讓這位顧慮重重。
“這東西,用的人少了,沒什么用,索性賣便宜點,我也不指望能賺錢。
用的人多了,才有人舍得去買玉柱,租賃頻段,才有足夠多的內容。
不然,我拿著這個東西,也沒什么樂子。
想聽個曲,聽個說書,聽個訊息,都沒得聽。
那多沒意思。”
“說書…訊息…”夔侯國主微微一怔,思路被打開。
他一直糾結著唱曲、聽戲,卻忘了很多別的東西。
稍稍一琢磨,對啊,憑什么青樓就不能說書了?
憑什么就不能唱戲了?
那些客人,往日里在那談天說地,這不就是訊息么?
戲院的生意,要搶,茶樓的生意,那也要搶。
屈平治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
余子清瞥了屈平治一眼,不愧是把夔侯國當青樓經營的國主,相關敏銳性倒是極高。
余子清大概也猜到,這家伙為什么非要親自來了。
他稍稍一琢磨,緩緩道。
“我有一個長輩,不喜游歷,不愛出門,但是卻也喜歡找點樂子。
所以,我便請另外一個長輩,做出了此物。
我就沒打算賺什么大錢。
若是玉圭太貴,聽的人就少了。
聽的人少了,買玉柱的人就少。
這愿意來提供技藝的人也就少了,那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有朝一日,每天同時都有足夠的人在玉柱前,唱曲的,唱戲的,說書的,聊最近咨詢的,統統都有。
我家長輩,想聽什么就聽什么,不會寂寞了。
至于靈玉,我說句實話,也就那回事,賺多賺少,隨緣吧。
我想要的內容,才重要。”
余子清緩緩說完,屈平治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道友,我要三十個玉柱,十個頻段,還要一百萬個玉圭。
你且放心,道友想要的東西,統統都會有。
在下自忖,別的東西我不擅長,但這些,我敢放言。
普天之下,唯有我,唯有我夔侯國,可以盡快做到,做的最好。”
“一百萬個?”余子清暗暗心驚,好家伙,玉圭雖然便宜,但一口氣這么大量,他不怕砸手里了?
夔侯國這么有錢么?
轉念一想,夔侯國沒錢才不正常。
這位夔侯國主,怕是窮的只剩下錢了。
大軍沒有,強大的強者,好像也沒幾個,境內的勢力,那也是等同于直接占山為王。
資源也沒有多少,除了賺來的靈玉,應該非常多之外,別的的確窮。
“對,第一批,一百萬個!”屈平治信心滿滿。
“好,后面我會分批給你送過去。”
夔侯國主拿出一個戒指,擺在桌子上。
“這里面有五千萬靈玉,道友先收下。”
“多了。”
“那便抵后續的。”
眼看這位夔侯國主信心滿滿,野心勃勃,余子清便繼續跟他多聊了聊。
在這里待了三日,屈平治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余子清把玩著儲物戒指,掃了掃里面堆成山的靈玉,事情的發展的確很順利。
那奸商餓鬼的確很有眼光,從夔侯國開始,的確非常好。
有夔侯國主親自去開拓市場,培養市場,絕對比余子清親自去做,要好無數倍。
而娛樂用途,也的確是最不惹人注意,也最好發展的方法。
其實余子清還沒說,這東西,讓某個強者來講道,給自己的門派打廣告,才是殺手锏。
到時候,必定是所有修士,人手一個。
僅僅白嫖知識這一條,就夠回本了。
要知道,廣大低階修士,最難的地方,不是怎么賺靈玉。
而是無人指點。
有些小修士,哪怕明知道,手里的典籍,沒有真意,也敢咬牙去修行。
就是為了博一個能修成。
好的典籍,不是買不到,只是買不到有真意的典籍而已。
為什么絕大部分修士都想加入門派,不就圖個有人指點,少走彎路。
正兒八經的,能隨便拿本典籍,就自學成才的,那是小概率事件。
但這些,余子清短時間內不準備在外面搞。
現世里就娛樂吧,誰也不礙著。
真要是在外面,直接利用玉圭,開講各種法門,講煉丹,講煉器,講其他種族。
那八成會引起軒然大波。
但大兌,那就是余子清說了算。
大兌所有的權貴門閥,幾乎都被兌皇殺了個干凈。
雖然整體力量弱,可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想怎么畫就怎么畫。
在大兌就不能只用在娛樂上,要用在正途。
按照大兌的封印,還有數百年時間,這段時間,沒法積累出堪比大離和大乾的底蘊,若是萬眾一心,勉強也能成為一個弱化版的大震。
余子清不想繼任兌皇的名號,只是因為他怕扛不起這個責任。
每天一睜眼,如何填飽那億萬子民的肚子,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余子清心里很有逼數,所以直接先組了內閣,給定下大目標和大方向,就別瞎插手了。
他去瞎插手,若是做錯決定,背上個昏君的名號,都是小事。
這要坑死人,一次就不是一個兩個的坑死。
億萬人都會受到影響。
看書學習是不能停的,其他的,也就開開課題,當個甲方吧。
余子清晃晃悠悠的來到錦嵐山西面,這邊數百里地,都是老羊的實驗場地,沒人跟他搶。
到了地方,跟老羊一說,老羊的臉便垮了下來。
“一百萬個?你把我當什么了,我累死也煉制不了一百萬個!”
“不不不,您老誤會了,我意思是,我出去找人代為煉制,核心的地方,咱們自己來。
您老給看看,怎么弄合適,畢竟,那材料里,可是要添加一點點骨粉的。
這個材料,是肯定不能送出去的。”
“你以為這東西,是穢氣桶么?只需要一枚符文就行?想什么呢。”
“您老受累,我不學無術,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而且我那血焰,我也看了,就算用來煉制東西,也只能煉制魔物,還得是強點的魔物,太弱的就燒成灰了。”
“讓我想想…”老羊沒給余子清好臉色,便是村子里的騾子,也沒敢這么用的。
一天之后,老羊給了余子清一枚玉簡。
“給,拿去。”
余子清拿了玉簡看了看,里面是半成品加工。
那剩下的事就好辦了,找人代工就行了。
穢氣桶代工,有現成的路子。
相信大離那邊肯定有人會接這個單的,一百萬個,可不是小數目。
但最關鍵一步的處理,也挺麻煩的,余子清又得給那些餓鬼找點事做了。
夔侯國主回去,立刻開始著手做準備。
玉圭開始在夔侯國內,大量的青樓里鋪開,再順著青樓的渠道,向著大離和大乾擴散。
五十顆靈玉賣出,能進青樓的人,不可能存在買不起的情況。
要不是怕不要錢,會讓人多想,他都打算前期不要錢,送給客人當禮物。
賣出去很容易,青樓的人隨便找個托,就有人會掏錢買。
鉛筆小說23qb
最主要的是內容,他租了十個頻段,目前只開了三個。
全部都是青樓的花魁來主持,以此開拓市場。
他跟余子清想的一樣,盡量下沉到人手一個最好。
這青樓,向來都是潮流前線,玉圭很快就在夔侯國內流行開。
然后向著大離和大乾擴散。
三個月時間,便已經賣出去十幾萬玉圭,發展迅速。
他掌控的青樓產業,在這時發揮了巨大作用。
他閉目內視,便清晰的感覺到,那座八層青樓,隱約之間,已經在積攢力量,似乎有向著第九層發展的趨勢了。
哪怕還特別不明顯,根本看不出來,可感覺上還是有的。
屈平治信心滿滿,繼續推進。
大乾,二皇子府邸。
二皇子拿著一個玉圭,聽著里面傳出的聲音,現在這個頻段里放的,是說書人在說扒皮大佬的故事。
那說的叫個抑揚頓挫,此起彼伏,扣人心弦。
當年扒皮大佬屠龍的事跡,讓人聽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去宰兩個龍族。
這種流傳極廣的故事,別看很多人都知道,可再聽的時候,還是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二皇子聽完了說書,將激發的玉圭關閉,看向周圍的幕僚。
“諸位,這個東西,最近從青樓里流傳出來,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屬下等都知道。”
“說說吧,你們有什么想法么?”
“依屬下之見,這東西,只用來娛人,實在是太過浪費。
屬下了解過了,此物乃是錦嵐山所造,也曾問過瑯琊院的一些人。
瑯琊院此前,受夔侯國主所托,煉制過類似的法寶,只是造價高昂,用處不大。
但此物,夔侯國內的人,聲音也能立時抵達這里,著實神妙。
屬下覺得,殿下可以托瑯琊院的諸位,造出來一樣的東西。
對殿下有大用。”
“哎…”二皇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本王已經請教過一位院首,他們根本造不出來,里面加入了一些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材料,而且,縱然煉制出來,也絕對不可能是區區數十靈玉。”
“那殿下便去買下一個頻段,殿下做的很多事,都可以以此物宣傳。
屬下細細了解過,此物風靡,乃是早晚之事,價格便宜,必定銷量極大。
殿下若是以此彰顯功績,也可以此暗中攻訐東宮那位。
天長日久,總會有效果的。
畢竟,也花費不了什么。”
“你看著辦吧,但是莫要跟錦嵐山直接接觸。”二皇子吩咐了下去。
大離西北的妖魔大戰,妖魔攻打錦嵐山,他自然是知道的。
錦嵐山有如此力量,要說他們誰不想去接觸一下,那是純睜著眼睛說瞎話。
只是前期,一直不太看得上那個什么錦嵐山,也忌憚那些餓鬼。
貿然接觸,就會給對手說辭。
如今眼看著錦嵐山一飛沖天,如此強悍,貿然接觸更不好。
因為跟錦嵐山接觸的活,現在是錦衣衛干的。
他們只要去接觸,錦衣衛必定知道。
而更重要的,他一直摸不透他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態度。
畢竟,大乾朝廷跟錦嵐山之間,多少還算是有恩怨的。
東廠的事,就是繞不過去的坎。
反正這關系,一直都不熱,到目前為止,大乾的穢氣桶,也都是從大離那邊弄來的。
可這個玉圭的事,他又非常感興趣,要參合一下。
話語權這個事,那可是非常重要的。
你說話,甭管說什么,總得讓人聽見了,才能有效果。
乾皇這一次若是長期閉關,那太子監國,是鐵板釘釘的。
到時候,太子有的是法子,讓他們說話的聲音,不讓別人聽見,讓他們的聲音,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二皇子差人,去了夔侯國,開始買一整套東西。
另一邊,大乾太子,甭管之前知不知道,在不在意,但只要發現了二皇子的動作,那就一定會跟上。
于是乎,這玉圭的需求量,還有玉柱的需求量,開始暴漲。
其他皇子都跟上,哪怕還沒想好要做什么,那也得買。
大離這邊,倒是一切安靜。
大離朝廷也好,一些門派也好,跟錦嵐山關系都還不錯。
明打明的要來走娛樂方向的東西,他們沒人會攔著。
最重要的,半成品訂單,也是大離的。
而且也傳出消息,這是錦嵐山的卿子玉,為了孝敬長輩,為了給自家長輩解悶,才搞出來的這個東西。
離火院內,聞凌游拿著一個被拆解掉,燒成灰燼的玉圭,看著從中分離出來的一點點殘留下來的東西,手都是抖的,心里都在滴血。
“簡直是暴殄天物…
為了給長輩解悶,就用一個魔王的骨頭當材料。
還只賣區區數十靈玉。
簡直喪心病狂,不當人子!
若是在朝,必定是奸佞寵臣!”
分離出來的那些材料,只有一點點,而且因為已經煉制過一次,早就被污染了,再怎么提煉,也沒法比得上原材料了。
他都準備了大量資源,準備下血本,從錦嵐山買一點。
不求能一整節完整的指骨,哪怕有個百十斤碎片也行。
哪想到,現在區區數十靈玉,就能買到這么一點點。
“聞老,殿下是讓你看看,此物我們能不能制造,還是如同那穢氣桶一樣,根本沒法仿制,你怎么給燒了…”
眼看聞凌游稍稍冷靜下來了,王小虎才趕緊見縫插針,小聲問了一句。
“燒了便燒了,再買一個就行。
告訴殿下,沒法仿制。
那卿子玉,喪心病狂,核心的材料,是一個大魔王的手骨碎片。
你們要是能宰了那個魔物,那我立刻就能給煉制出更好的。
你們行么?
那大魔王起碼是十階保底,你們誰有本事弄來材料再說話。”
“…”王小虎看著那一點粉末,也是無語了。
“那我如何回復殿下?”
“實話實說。”
王小虎匆匆離去,沒敢繼續待在這里。
這些修道者,暴躁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六親不認,指著離皇的鼻子罵街,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年的時間過去,余子清沒再插手推廣玉柱和玉圭的事,夔侯國主簡直跟瘋了一樣。
余子清都覺得,他對這件事的上心程度,比對夔侯國的國事,還要高幾個檔次。
余子清頗有些無法理解,這家伙就這么熱愛這種事業么。
陰神的肚皮到了現在,也差不多平復了下去,那倒霉蛋地魔尊主,被消化的只剩下最后一口。
約等于地魔尊主還剩下最后一口氣。
只要他咽下這口氣,從此之后,世上便再無地魔尊主。
余子清知道,若是地魔尊主徹底隕滅,必定會引來巨大變化。
所以,他留了一口,沒有消化掉。
就等著什么時候時機合適了,再把這最后一口消化掉。
到了這最后一口氣,地魔尊主已經再也沒有反抗之力,就算是有三災之力引來,也全部被余子清截留了。
在家窩了這么久,余子清終于走出了錦嵐山。
他要去大兌轉一轉,看看那邊怎么樣了。
帶著大鬼出門,左腳樓槐,右腳自在天。
直奔大兌而去。
時隔兩年,大兌的牌樓依然保持原樣,一絲一毫的變化好似都沒有。
余子清邁步進入其中,一睜眼便看到有無面人在此駐扎,隔壁就是甲十四的辦公樓。
甭管是誰,進來之后,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甲十四。
被無面人引著,來到了內閣議事的大殿之中,立刻有人送上來一堆玉簡,還有厚厚的文件。
這兩年時間,大兌基本已經穩定了下來。
殘留的臭魚爛蝦,基本也被清掃干凈。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最大問題,其實也只是人口。
因為死了不少人,很多年紀大的人,就是靠著化作食香人,才茍延殘喘了很多年。
如今恢復正常人之后,便壽盡而終。
但問題也不大,因為能多活那么久的,基本都沒什么普通人。
普通人哪怕變成食香人,九成九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多活個百十年。
余子清看了看文件,一切都井井有條,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絕對比他親自在這發號施令強。
不多時,包括甲十四在內,內閣成員全部回來。
余子清站起身見禮。
鉛筆小說23qb
諸位不用客氣了,也不用問我有什么意見,我覺得你們做的都很好。
大方向不變。
現在我給你們點別的東西。”
余子清一揮手,五十個玉柱,加上數十萬玉圭,都被放了出來。
他稍稍給眾人介紹了一下這個是什么東西,然后遞給眾人一枚玉簡。
“如何用,如何安排,里面都有詳細的講解。
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得結合實際來,諸位看著安排。
大方向就是,教導臣民。
接地氣一點,養豬也好,種田也罷,學問也行。
甚至若是有強者,也可以來給修士,講一講基礎的修行。
要施行什么東西,就先找個試點,試一試,可以了再推廣,切勿操之過急。
外面的情況,不是太好。
想要出去之后,能安穩下來,就必須盡早做準備了。”
余子清說完,眾人沒有急著搭話,內閣首輔張曲力,看完玉簡,神情有些復雜。
“一切都聽陛下安排。”
有了這個東西,消耗極小,但是信息傳遞卻極快。
很多事,的確都會方便很多,對整個大兌的整合和掌控,也會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因為人不夠,人才不夠。
大兌百廢待興,一個村配一個識字的都難。
最強的高手,倒是還有,可是中間的修士,卻缺失極大。
“別的人我管不了,但是大兌皇室的書庫,典籍,我總能做主吧?
看到有合適的,基礎的知識,就適當的講一講。
起碼讓他們在起始階段,不走彎路。
至于后面的,到時候再說。
這個時候,就別再管什么門戶之見,有什么好東西都藏著了。”
余子清嘆了口氣。
“我得到消息,大震北部,環境越來越差,越來越冷,別說種地了,怕是連放牧都放不了了。
大震的內部結構,你們估計也清楚,跟曾經相差不是特別大。
現在有我給提供的穢氣桶,能迅速的得到大量的好肥料,還能穩得住。
可是我估計,再繼續下去,震皇恐怕也壓制不住內部矛盾了。
屆時,必定與大離有一戰。
這是生存之戰,誰也攔不住的。
若是到時候,大乾也插手,外面必定亂作一團。
我算過了,最多四五百年,就必須讓大兌回歸。
不然這里的努力,就會付之一炬。
穢氣桶的用法,玉簡里也有,你們看著弄。
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來收取穢氣。
我說實話,我從來沒管理過一個神朝,我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
具體如何操作,全仰仗諸位了。”
內閣成員齊齊起身,面色肅穆,揖手長拜。
“足夠了,陛下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若是有這些,臣等還做不好,臣等便提頭來見。”
張曲力雙目泛紅,他們這些有志之士,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其實也不如此刻了。
有方法,有渠道。
從農事,到信息渠道,統統都有了。
他們沒道理還做不好。
“陛下,百年,百年之內,臣等便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卷。”
“不是給我,是給你們自己,給大兌的子民,給大兌。”
余子清搖了搖頭,看向甲十四。
“等到都能吃飽飯之后,再推廣煉體,哪怕只是強身健體也行,不用勉強。
而且,注意好穩定,有禍亂者,嚴查,查清楚了,確認無誤,嚴懲。”
大概聊了聊,余子清也沒做什么具體指示,依然是只給方向。
細節上,相信這些人,會處理的非常好。
在大兌逛了幾座城,尤其是鄉村都逛了逛,確認對基層的掌控很好,的確遠比前兩年好。
余子清才放下心來。
剩下的,看到那堆滿案頭的文件,余子清頭大不已,匆匆跑路。
這邊剛出來,游震便來找余子清喝酒。
游震神情有些郁郁,自斟自飲,也不勸余子清喝酒。
“前輩,你這么喝法,連續喝十年也喝不醉的。”
“是啊,我都很久很久沒喝醉過了。”游震苦笑一聲,有些自嘲。
“前輩,是因為大震的事吧?”
“是啊,仁兒之前來見我,說起了大震局勢。
我二弟,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大震人口雖然不多,可是如今幾乎所有的人,能生存的地方,就只有四分之一的疆域。
而且今年夏天,夏日極短,怕是今年冬天會更冷。
大震南部邊境一些地方,已經是大離疆域。
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罷了,都能活得下去。
只是地方小了,修士之間的沖突就加劇了。
北部的勢力,現在全部堆積到南部,想不沖突都不可能。
朝中拿回失地的呼聲越來越高。
而且,我二弟到現在還未立新的太子,事情越來越麻煩。
今年冬天,若是天氣再冷一點,便誰也壓不住了。”
“若是現在與大離開戰,大震有勝的把握?”
“五五開吧,大震將士雖然少,但強者數量不少,而且普通將士實力,也都比大離強。
大震內部,諸多勢力,如今都想向南走,勝算不小。
我擔心的倒不是勝算,而是若是出兵,必定是朝廷出兵。
而大離如今,剛剛結束了深淵裂縫的戰爭,那西荒軍氣勢如虹。
大震就算是勝了,也是慘勝。
朝廷損失太大,內部本就快壓不住的各方勢力,必定會趁機作亂。
你也知道,我大震跟大離不一樣,怕是到時候,要出大亂子。
屆時,大乾必定會參合一腳。”
余子清眉頭微蹙。
“若是三神朝亂戰,荒原也別想獨善其身了,我沒說錯吧?”
“有人想攪渾水,必定會將你們牽扯進來。
到時候,別說你們,三神朝內的各門各派,都別想獨善其身。”
余子清暗嘆一聲。
“這事鬧的…”
跟游震聊完,余子清晃悠到老羊這,跟老羊說了一下最近的局勢。
“這事你能管么?”
“我怎么可能管得了?大震北部,越來越冷,人都活不下去了,不往南走,難道等死啊,這事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那你想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荒原變成如今這鬼樣子,還有大震北部,越來越冷,一年比一年冷,最初的起點,都是當年荒原北方的異變。
要是這天沒這么冷了,也就沒這么多破事了。”
“這事誰也沒辦法,整個世界都是如此,當年荒原北部…”
老羊說到這,久違的緘言神咒再次出現,老羊眼神驟然變得空洞。
片刻之后,緘言神咒所化的三枚符箓消散,老羊眼神陰沉。
“觸發到核心了。”
余子清沉著臉,看著老羊。
“所以,整個荒原,大震北部,甚至整個世界,都變冷,的確壓根不是天地變化,而是人為的?
這怎么可能,當時已連十階都沒有,便是十階,也不可能有這種長時間影響整個世界氣候的力量。”
老羊沉默了半晌。
“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余子清沉思良久,緩緩道。
“不管誰做的,不管為什么,現在的一切,肯定就是對方想看到的。
你不要管,我會查清楚的。
不管是誰,離皇也好,乾皇也罷,亦或者是之外的人,他都死定了。”
因為這仇,從一開始就結下了。
他落地沒兩天,就看到大日凌空,再到后面被活活餓死,都是因為這件事。
鉛筆小說23q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