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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來意與變故

  費舍爾和肩膀上的埃姆哈特一起從樓梯上走下,在樓梯口看見了抱著著哈欠的獅人種菲莉絲,那位機械師塞爾提一般不會露面,一直待在房間里制造機械就是她的工作,能一直保持工作狀態的就只有那位來自施瓦利的學者巴爾扎克。

  “早啊,嗷嗚、”

  菲莉絲打了一個哈欠,給身后的費舍爾打了一個招呼,費舍爾也回了一句“早安”,緊接著就打量起了那頗為熱鬧的一樓大廳,只見在不遠處許多圖蘭家族工作人員圍著的場地之內,好幾位長著狐貍腦袋一樣的亞人種正跟在瓦倫蒂娜與海迪琳身后進入酒店。

  雪狐種的族人身上人類的特征非常少,渾身上下都毛茸茸的,卻沒有云貓種或者羊人種那種柔軟的觸感,整體就像是一個站著的狐貍一樣惹人注目,費舍爾只是剛剛打量過去,那站在為首棕色雪狐種背后拎著一個木籃子的白色雪狐種便若有所感地扭頭看向了他。

  在朱娜的眼中,那站在樓梯口的紳士身上不斷迸發出璀璨的粉紅色與澹綠色交雜的氣味,那氣味就像是要將整個房間占滿一樣,讓朱娜雙眼一亮的同時臉色微微一紅,她輕輕拉了一下前面達爾的衣袖,小聲開口道,

  “父親...”

  “在外面要叫我族長。”

  “嗯...族長,你看那邊。”

  達爾瞥了一眼費舍爾的方向,隨后又瞇著眼睛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副小巧的銀框眼鏡,在眼鏡帶上的一瞬間,不僅視野變得極其清晰,那撲面而來的粉紅色與澹綠色氣息嚇得他眼鏡都微微一歪,他臉色有些古怪,因為粉紅色表示著“有興趣與喜愛”、綠色則代表著“友善”。

  達爾用眼神朝著遠處的費舍爾示意了一下,對著瓦倫蒂娜詢問道,

  “這位是...”

  瓦倫蒂娜看了一眼那遠處抱著手的費舍爾,臉色露出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嗔怪感來,誰叫費舍爾這個家伙一待在房間就是五天,瓦倫蒂娜又不敢直接一個人去費舍爾房間里找他,只能頗為怨念地懷疑他在房間里面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啊,這位是我聘請的學者,他對于北境的歷史和亞人種都很感興趣,我覺得你們會有共同話題的。”

  研究亞人種的學者啊...

  達爾又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瓦倫蒂娜,只見她看費舍爾的眼神中不斷滲透出代表著“惱怒”的澹紅色以及代表“有興趣與喜愛”的澹澹粉紅色,而她背后的海迪琳聽到了瓦倫蒂娜對費舍爾的評價之后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達爾又回頭看去,只見那海迪琳的身上也飄出了幾道氣味。

  一縷是深紫色的“不歡迎與嫌棄”,一縷是深紅色的“惱怒”,又在那兩縷氣味中夾雜了一絲絲澹澹的粉紅色...

  看著那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兩股氣味,達爾忽然感覺,他們這水挺深啊?

  不過身為雪狐種族長的達爾畢竟見多識廣,即使嗅到了如此復雜的氣味與局勢,他的面上依舊沒有露出什么額外的表情,倒是他身后的朱娜一直朝著費舍爾的方向那邊看。

  “請往這邊來,達爾族長,我們已經準備好能夠安靜交談的地方了。對了,你們還沒用過早餐吧,我立刻讓仆人去準備...”

  “不必了,我們進城之前已經吃過了。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瓦倫蒂娜小姐,在商談完之后,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快點返回部落。”

  瓦倫蒂娜瞥了一眼達爾族長,她對于雪狐種突然答應談判的猜測看來沒錯,他們部落之中應該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這才讓如此排外的雪狐種突然答應了交換印記的要求,她摩擦了一下戒指,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那便請隨我們來吧。”

  在樓梯邊上的費舍爾將肩膀上的埃姆哈特收回懷中,只留下他的一只眼睛偷偷透過西裝口袋露出的一點點縫隙來打量外面的環境,他和菲莉絲沒有跟著他們去擠升降梯,而是從樓梯直接去到了談判進行的樓層。

  一邊往上走,費舍爾一邊忽然意識到了那位施瓦利的學者巴爾扎克不在這里,于是他扭頭看了一眼菲莉絲問道,

  “巴爾扎克先生呢,他不是很早就下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的呀,我下來的時候他就不在這里了。你也知道,老巴和我彼此都煩對方,我怎么會去關心他是在盥洗室還是去哪里摸魚去了...不過他好像感冒還沒好,昨天看見他的時候臉色也不怎么好。”

  “感冒還沒好?”

  費舍爾挑了挑眉,五天前海迪琳和自己攤牌的那天巴爾扎克就和自己說他好像有些感冒了,海迪琳應該也給他找了一些藥物才對,怎么現在還沒好轉...

  “對咯,那個家伙就是個臭人類,身體可差勁了,之前去南大洋的時候在船上還暈船嘞,很正常。現在他估計還在盥洗室里狂打噴嚏呢,不來也好,一會老板在談判他在旁邊一直噴,壞事就不好了。”

  費舍爾默默看了一眼身后的一樓,總覺得有什么不對,自從有了“尹麗莎白創傷后應激癥”之后,再加上現在還有厄爾溫德這個強敵躲在暗處,他總覺得到處都要妖人要害他,他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一樓的方向,卻見那樓道之前,那個頂著個地中海頭的迦勒·烏茲正默默地指了指樓梯外面,似乎是在提醒費舍爾。

  他猶豫了一秒,隨后拍了拍菲莉絲的肩膀,開口說道,

  “你先上去,如果瓦倫蒂娜或者海迪琳問起來就說我去看看巴爾扎克的情況。”

  “哈?真的假的,海迪琳還特地跟我說今天要你幫老板忙嘞,你這...”

  菲莉絲伸了伸手剛要挽留,費舍爾便朝著樓下狂奔而去,讓她愣在了原地,有些苦惱地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耳朵。

  “卡卡卡...”

  伴隨著一陣機械齒輪的運轉摩擦聲,升降梯緩慢地停在了三樓,海迪琳推著瓦倫蒂娜走出了升降梯,瓦倫蒂娜看向了樓梯口,卻見那里只站著一位獅人種菲莉絲,她立刻用眼神瞪了菲莉絲一眼,意思很明顯,

  “費舍爾去哪里去了?”

  菲莉絲苦惱地撓了撓頭,先是用手捂在嘴前假裝咳嗽了兩下,而后又用兩根手指比做雙腿比劃了兩下比做奔跑,再之后又指了指下面,明明這么簡單一件事情,讓菲莉絲形容給瓦倫蒂娜差點沒把她大腦給干燒。

  不過好在瓦倫蒂娜比較聰明,即使菲莉絲的動作十分抽象,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嘆了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默默地吩咐海迪琳接著往前走。

  躲在達爾身后的白色雪狐種朱娜出電梯的第一眼就找尋起了那位面容英俊的紳士,不過和瓦倫蒂娜一樣遺憾,她當然抓了一個空。

  一行人很快就來帶了圖蘭家族提前準備好的會議室中,來的雪狐種族人不多,加上護衛的也就六七個,主要商談事情的只有身為族長的達爾還有另外一位長老,等到兩方人落座之后,達爾先是給身旁的雪狐種長老使了一個眼色。

  那位長老點了點頭,從袍子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木盒子放在了談判的桌子上,輕輕推開木盒,那枚閃爍著澹澹光芒的雪狐種印記便顯露出了它的真身,已經找到了四枚印記的瓦倫蒂娜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真正的印記。

  長老沒有將盒子關上,瓦倫蒂娜卻很快將目光從那盒子之上挪開,隨后微笑著說道,

  “雪狐種的坦率讓圖蘭家族敬佩,正如我們之前答應過的那樣,為了換取這枚印記,你們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出。”

  達爾聽后沒有立刻著急回答,反倒是將臉上佩戴的銀框眼鏡取了下來,哈了一口氣之后又用隨身攜帶的手絹擦拭起來,

  “想必在北境,我們雪狐種極端排外的特點已經聞名遠揚許久了,尤其是因為我們這特殊的、能看見氣味的鼻子更是讓人覺得難以相處...但實際上,雖然我們能看到別人想法的味道,卻并不意味著我們會說出來,正如你們人類和其他亞人種一樣,有時明明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卻還要裝聾作啞。”

  “這不是我們封閉的原因,我們之所以這么久都不能離開部落,直到今天都還停留在原始的部落從不進入眾生的眼中,全然是因為那掩藏在血脈中的愧疚...”

  瓦倫蒂娜摩擦手上戒指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開口問道,

  “愧疚?達爾族長是指...”

  “相信圖蘭家族對于北境中的霜鳳凰信仰已經足夠了解了,鳳凰們是真實存在的,不然你們也就不會這么大費周章地去找尋那消失已久的梧桐樹了。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們雪狐種自古以來便被鳳凰之王分給了她最小的女兒月公主管理...”

  達爾族長閉上了眼睛,明明是狐貍的頭顱,卻人性化地顯露出了幾分無奈和滄桑來,

  “月公主在任期間,我們的祖先忠誠地為她執行著管理領地、以公正化解各族爭端的職責,她也因此對我們尤為信任。月公主是一位極其慈愛善良的鳳凰,她對待眾生平等,甚至連伴侶都選擇了鳳凰種以外的人,因此,她誕下的鳳凰血脈并不純粹。”

  “她的孩子從出生起就飽受她兄弟以及其他鳳凰族人的歧視,甚至是對鳳凰效忠過的其他五族都不承認她也是鳳凰。由是如此,即使是月公主也不得不將她藏起來,我們的祖先便負責照顧起那位可憐的鳳凰...直到,所有鳳凰都被召回了梧桐樹并從此銷聲匿跡,可月公主的孩子卻依舊幸存了下來。”

  “可我們祖先負責看管的月公主血脈卻因為我們的疏忽被歹人竊走,祖先搜遍了整個北境都一無所獲,鳳凰種消失的彼時,北境徹底大亂。五族們脫離了世俗紛紛前往人跡罕至的雪山追尋主人的蹤跡,人類因此崛起,互相攻伐戰亂不斷,那位鳳凰種最后的血脈也因此遺失。”

  “祖先因此愧疚至死,并勒令后代不能外出,因為我們沒有顏面去面對其他忠心耿耿的五族。過去了這么多年,我們始終恪守著祖先留下的遺訓安分守己,從不與外交流,在一次次血脈的輪回中懺悔我們的過錯...如果不是族中突發變故,我們也依舊不會離開部落。”

  達爾族長的眼神沉靜,旁邊的雪狐種長老也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面對之后他說出的話語,

  “在一兩個月前,我們在雪山上救下了一位人類的攀登者,原本只是為了表達對生命的尊重才出手相救,沒想到在送他離開之后,我們族中突然蔓延起了一種奇怪的疫病...有一些族人會頭腦發熱、全身酸痛不已,有一些嚴重一些的族人身上還長出了黑色的膿包,這一月以來,部落大半的人已經全部中招...”

  “我們恪守著祖先留下的訓戒至今,過著樸素自然的生活,我不怪罪我們救下的外來人類,我只是對于面對疾病時我們無能為力而感到遺憾...我們需要圖蘭家族幫忙,治療蔓延我們部落的疾病,為此我不惜破戒,離開世代生存的部落。”

  瓦倫蒂娜了然地點了點頭,倒是她身后的海迪琳在聽到關于那位“月公主血脈”時直接閉上了眼睛,幸虧達爾沒有注意到那位一直站在房間角落的女仆,不然他就會發現海迪琳的身上蔓延出了一絲絲澹黃色的氣味,那是“緊張和不安”的顏色。

  “原來如此,原來是外來之人為貴部落帶去了疾病么...不過不用擔心,根據達爾族長的描述,這種疾病的確很讓人頭疼,在過往的歷史中它也的確造成了血腥的殺戮...”

  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達爾族長在聽到瓦倫蒂娜的話語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之前他們部落嘗試了所有辦法都沒能治愈這種疾病,更別說那種疾病能迅速擊倒患病的雪狐種,不過一兩天患病之人就只能躺在床上痛苦哀嚎,完全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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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開部落尋求圖蘭家族前他們也在猶豫,他們擔心連圖蘭家族也無法解決這樣恐怖的難題,族中甚至有人稱呼他們救治的那個外鄉人為“鳳凰的清算”,以此來比喻那疾病的不可戰勝...不過在看到瓦倫蒂娜身上微金色的氣味之后,達爾族長也將心放了下來,因為那氣味代表著“自信和篤定”。

  “圖蘭家族真的有辦法?”

  瓦倫蒂娜也沒想到談判的事情能這么簡單地解決,她摩擦戒指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地歡呼雀躍起來,輕快地敲打起了她毫無知覺的大腿,但面上,她的笑容還算得體,

  “準確來說,不是圖蘭家族有辦法...根據達爾族長的描述,你們染上的可能是幾百年前困擾人類良久的疾病‘死腐病’,你們束手無策是正常的,畢竟在遙遠的西大陸,這疫病可是在數十年間帶走了千萬人性命的可怕存在。”

  “不過對于人類而言,由于有‘解腐劑’的存在,現在的生命已經沒有多少人會感染了,接種過解腐劑的生命會對該疫病有免疫能力,現在似乎也只有南大陸原生的人類與亞人種會感染這樣的疫病了...雪狐種許久沒有離開部族,實際上這對于外界而言已不再是一個難題了。”

  達爾族長驚訝地和旁邊的長老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輕而易舉席卷整個部落的疫病能被輕而易舉地解決,如果不是瓦倫蒂娜身上澹金色的光彩明亮,他們都要開始懷疑起了這結論的真實性了。

  “所以,達爾族長,你們大可以換一個請求,畢竟這對于我們算不得什么難以兌現的事情,但你們拿來的雪狐種印記卻是我們真真切切需要的。”

  達爾族長張了張嘴,良久良久之后,他才低頭看向了那放在盒子中的雪狐種印記,那印記之上,長著一張狐貍臉龐的奇怪亞人種卻被賦予了珍貴的榮耀,隨后達爾搖了搖頭,對著瓦倫蒂娜說道,

  “我還以為這次的事情需要很久才能解決呢,是我們孤陋寡聞了,看來回去之后我們也得好好思考一下,關于遵從祖訓的必要性...感謝你們的幫助,鑒于瓦倫蒂娜小姐的真誠,我愿意先將印記交給你們,之后再請你們幫助我們獲得那個什么...‘解腐劑’給我的族人接種,他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瓦倫蒂娜笑著點了點頭,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感謝你的信任,在這之后我會派遣圖蘭家族的成員攜帶解腐劑和你一起返回部族,如果確認是死腐病,他們會立刻幫助你的族人接種;而如果是其他的疾病,我們也會一直幫助你們,直到你們擺脫疾病的糾纏...不過我依舊很好奇,會出現在雪狐種部落里的人類會是誰,畢竟那里已經進入了塞瑪雪山了...”

  達爾抬起了頭,搖著頭說道,

  “那個人不是從雪山外面來的,而是從雪山上下來的,應該不是北境的人類,黑發黑童的男人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卡度人?”

  瓦倫蒂娜皺起了眉頭,黑發黑童是卡度人最標志性的特征,這也就說明,從山上下來的人是純粹的卡度人,可來自西大陸的卡度人進入雪山干什么?

  雖然每年都要西大陸不同勢力的人登山去探索,但這些上山的人圖蘭家族大多都有記錄...近幾年壓根沒有卡度的人上山,倒是在六七年前有過一隊人馬上去過。

  好像是一個叫做“魔女研究會”的組織,當時來的人還挺多,隊伍配置也頗為豪華,整個隊伍上下全閃爍著魔法和遺物的光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炸山的,圖蘭家族因此派人跟蹤了他們一段時間,直到他們徹底進入塞瑪雪山深處無法跟蹤了為止。

  他們出來都是好幾個月后的事情了,隊伍中的人數只剩下了來時的五分之一左右,聽說是損失慘重,也不知道在里面得到了什么...而現在,又有卡度人從山上下來,難道說當時那些卡度人還沒完全從山中出來嗎?

  就在瓦倫蒂娜思考的時候,房間上方明亮的魔法燈忽然閃爍了起來,房間之中的忽明忽暗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滋滋滋!”

  強烈的電流聲不斷傳來,就在瓦倫蒂娜皺起眉頭想要讓海迪琳去問問酒店的工作人員怎么回事的時候,整棟樓卻都如同地震一樣顫動起來。

  “轟隆隆!”

  “大小姐!”

  感受到樓房的震動,在后面閉目靜候的海迪琳第一時間沖到了瓦倫蒂娜的輪椅后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輪椅把手,那震動稍稍停滯了一下,沒再產生額外的晃動,瓦倫蒂娜驚慌失措地握著輪椅的把手,臉色蒼白地看向了窗外,

  “地震了么,可怎么會...達爾族長,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

  在確認雪狐種一行人沒事之后,她這才松了一口氣,現在現場情況不明,那位雪狐種長老連忙先將桌面上以木盒承裝的印記給蓋上,達爾身后的女兒朱娜也將那木籃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就在瓦倫蒂娜還在確定酒店發生了什么事情時,外面的仆人以及圖蘭家族的工作人員紛紛發出了驚呼,

  “等等,那是什么”

  瓦倫蒂娜疑惑地朝著窗外看去,只見酒店的外墻之上,一道道磚塊破碎、窗戶爆裂開來的刺耳聲音不斷傳來,那令人膽寒的詭異聲響不斷從一樓開始蔓延,直到一道厚重的陰影徹底覆蓋會議室的窗戶外層時,瓦倫蒂娜才有些恐懼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此時有人還在外面,你便會發現在那酒店之外的地面下,一道道如血肉又如樹枝的巨大藤蔓從生長而出,沿著酒店的外墻一路向上生長,直到將整個酒店都包裹在了其中,那樹枝一樣的血肉之上微微顫動,緊接著,一枚枚沾滿血絲的巨大眼童勐然睜開,全部鎖定向了會議室中的瓦倫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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