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張警官已經腦補出了全員皆鬼的反轉劇情。
神父依舊一派鎮定自若的模樣,淡淡說道:“你急什么,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失蹤’了。”
張警官收回思緒沉下心:“你說的對,回頭我讓他們把這片區域都監視起來吧。”
說起來,秋子也是住在這里面。
她回頭看向那棟淹沒在建筑群的破舊矮樓,昏沉的仿佛與陰天融為了一體,隨著這片被雨幕遮掩的城中村一起,都散發著塵封般的腐朽味道。
張警官將神父送到了教堂,隨后返回警局,將街道之前的監控攝像都調取了出來。
最近整個警局看起來很忙碌,但實際上都只是在暗中進行調查,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幾十年前的事情要重演了。
那場大型邪教聚眾事件,最后隨著軍隊的鎮壓而消失在這個城市里,但誰知道,它們還會不會卷土重來呢。
安靜的辦公室里只有張警官一人,上司外出辦案了,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被安排了任務。
旁邊的監控錄像在播放,她偶爾也翻開文件查看以前的事件,在這寂靜無比的室內,忽然響起“滴答滴答”的聲音。
張警官驀地抬頭,臉上沒什么表情,靜靜傾聽著這個清晰無比的聲音。
越來越近了。
在死寂而無聲的警局里,這道聲音猶如時鐘的踏步聲,也像是什么東西滴落在水池里。
忽然,門口出現一個身影。
她看清那道身影后,原本放在腰間的手便移開了,臉上揚起笑容說道:“局長,您回來了。”
“嗯,這雨倒是越下越大了。”
渾身濕透的男人走進來,經過的地板上淌了一地的水漬,他邊淡淡說著,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
“這天氣實在是不方便調查,有些線索都被雨水沖了。”張警官看著他說道。
“你在看什么?”局長擦著頭發,見狀轉頭看過去。
張警官暫停監控視頻,皺眉說道:“今天我在舊城區的時候,發現可能有一起沒上報的失蹤案件,所以想看看情況。”
邊說著,張警官又轉頭看向自己的上司,見他身上還在淌水,臉色都蒼白著有些不太好看。
“您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怎么都不打傘,感冒了這工作可就得落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啰嗦。這么晚了你也快下班吧,剩下的事我來。”局長無奈的擺了擺手,拿著毛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在他走后,張警官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斂了。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七點了,確實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
張警官將監控系統的數據拷貝了下來,隨后把辦公室里的文件也都收了起來,離開警局之前,她回頭看去,黑暗一片。
值班人員都不知道跑去哪了。
穹頂極高的教堂,規整排列的琉璃色窗戶在室內投下一片璀璨。
禱告休息室里,神父正坐在這里悠閑的喝茶,這時,一個穿著同款黑袍的教徒垂著頭走進來,手上捧著不少書冊。
“主教,歷往的教冊都已經拿過來了。”
神父點了點頭,淡淡道:“嗯,放這里吧。”
教徒放下東西就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就連表情都僵著沒有絲毫變化。
神父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接著放下茶杯,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冊子,自顧的翻閱起來。
但這時,又一個教徒忽然走進來,語氣疑惑說道:“主教,有人在外面,說是您的朋友,約好了過來找您。”
這個時間點教堂已經關閉了,但因為對方信誓旦旦的說是神父親密的朋友,又見那人氣度不凡,教徒想著還是進來通報一聲。
神父面色平靜:“那就讓她進來吧。”
他也沒說是不是真約了,教徒見狀,便也點了點頭出去。
很快,抱著電腦的張警官就風風火火的快步走了進來,都沒有顧忌什么禮儀,看的領路的教徒頗為不悅。
神父揮了揮手讓教徒下去,旋即看向張警官,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這些東西交給你看,我現在打算去找秋子。”張警官將文件包都放下,嚴肅說道。
“你突然這么沖動干嘛?”神父不解問道。
“我覺得時間不多了,秋子說三天后就是競選的時間。”張警官將電腦在他桌子上放下,又插上存儲盤,邊說道:“但誰知道三天后是不是就結束了。”
“你確定你不是被她著迷了眼?”
“…”
張警官猝不及防被打趣,停下動作無奈說道:“我還是知道分寸的。跟隨舞蹈團隊這個線索,找到那個幕后黑手是遲早的事,但我們等不了這么久。我那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這段時間,警方的動作雖然并不明顯,但想隱瞞也根本瞞不了多久。
畢竟失蹤那么多人社會上都知道了,警方沒有動作反而會更加奇怪,對方又怎么可能沒有準備。
它們抓了那么多年輕少女,要做什么奇怪的事也都早做了,也許三天后就是結果。
神父聞言,平靜的臉上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知道三天后是什么時候嗎?”
“有屁快放。”
“好吧,是日全食。”
張警官怔愣了一下,驀地脫口而出:“天狗食日?!”
神父笑了笑:“你說話好中二。”
張警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雖然在天文學術上來說,這只是一次太陽光被月亮全部遮住的天文現象,但在民間中,卻多為“天狗食日”的玄學說法。
這時,張警官又反應過來說道:“有個問題,下雨本來就看不見太陽,當天要怎么日食?”
“也許當天放晴了呢。”神父說道。
“本來就連日陰雨綿綿看不見太陽,犯得著先放晴然后再黑一次?”
“誰知道呢。”
對于那些東西的奇怪儀式來說,誰知道呢。
張警官面色幾番變化,最后還是把電腦上的視頻文件打開,邊說道:“你先看這些資料吧,我還是要去找秋子。”
神父這次也沒攔她,在女人放下東西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后,他上前,將禱告室的門關上了。
接著回頭看向桌面上一堆的文件和教冊,還有監控視頻,神父心累的呼了口氣。
她那里不安全,自己這里又哪里安全了。
這可是信仰之間的較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