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珠江之上,水波蕩蕩,廣州府的夏天潮濕炎熱,江面遼闊,在渡口之上,廣州府的官員們正列隊排著,等待著新封的珠江郡王,
掌握著四地之兵力的珠江郡王的到來。
一堆官員頭頂都是汗了,有人抱怨到:“這位殿下昨晚來的信說今日一早到,我等從卯時等候在此,這都巳時了也不見人影,這是什么回事?”
“小孩子唄,做事沒譜。”
忽然間說這話的官員只覺得自己被猛虎盯住一般渾身的冷汗,站在他面前的一個肥胖男人,
正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他。
胖男人的聲音壓的很輕,
但是充滿了兇悍之氣:“當多少年的官了,嘴上還沒把門?”
“金…金大人,下官知錯了。”
胖胖男人轉過頭,方才那副兇悍模樣沒了,只剩下一張胖臉呵呵笑著,看起來非常和藹。
此人是廣東布政使司,布政使金武,簡單來說就是廣東一把手。
這樣一個和藹富家翁長相的男人,若非穿著官服,就像是酒樓里面隨時可以見到的富商而已。
明朝分兩京十三省,兩京就是順天府,應天府,
今年要搬遷到順天府做京師了,另外十三省,
應該叫承宣布政使司,
每個地方內有承宣布政使司管民政、都指揮使司管軍事、提刑按察使司管司法。
此為三司,
但是有點那啥三權分立的味道,避免了一家獨大。
現在三司的一把手都到場了。
布政使金武就是那個胖胖的男人。
都指揮使黃惠宏,
是個健壯的男人,
但是不算高,皮膚較黑,胡渣粗狂。
提刑按察使方時,文雅的男人,但是舉手投足間有這股狠勁頭。
三人代表了廣東藩司內最高的權利,廣州府的知府等人都得往后站著。
正常來說一位郡王就藩,三司沒必要到場,畢竟不是親王,而且因為是宗室為了避嫌還應該可以的避免過多的親密接觸,但是這位郡王不一樣啊。
他有兵,皇帝給的兵,做官的要學會猜皇帝的意思。
畢竟將要到的少年可是手掌大權,不得不重視。
等到了正午時分,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煩了,穿著官服的眾人都得汗水浸濕,抱怨聲不時的傳來。
而在此時,江面上傳來汽笛聲遠處三艘巨大的蒸汽戰船行駛而來,伴隨著蒸汽的升騰,戰船在烈日下格外威武。
“那是什么?”
“怎么冒著煙,
是著火了嗎?”
金武幾人到底消息靈通一些,
一看就猜到那是這次北伐之中在運輸能力上大顯神威的蒸汽船。
“金都司,這就是蒸汽船吧,聽說蒸汽船也是這位小殿下做出來的。”提刑按察使方時悄悄的跟金武說了句。
金武爽朗一笑:“能有如此厲害的皇孫殿下來咱們這邊真是太好了。”
蒸汽戰船緩緩靠近,這種級別的戰船給人的壓迫感很強,渡口的民眾紛紛看向這邊,眾人在議論紛紛。
當戰船靠岸,楊松帶著禁衛先到了陸地上,分列兩邊。
高大的禁衛全副武裝帶著威嚴的壓迫感,排隊在岸邊等待迎接朱瞻墡的官員們只得紛紛后退。
“三司及廣州府知府留下,其他人退開。”小生喝道,那聲音倒是學了幾分上朝的大太監。
楚兒在戰船上捂嘴輕笑:“殿下,小生越來越有范了。”
“以后就是珠江郡王府的內務總管了,不得有點范嗎?你也是,以后在外頭拿出點范來,不要落了我珠江郡王府的名頭。”
楚兒捂嘴輕笑:“是,殿下。”
朱瞻墡左右站著李孝珠和扎拉,左右看了一眼:“等會還得勞煩你們兩人配合我一下。”
兩人臉一紅,李孝珠點了點頭,扎拉和朱瞻墡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為人比李孝珠熱情的多,便也點了點頭。
下方的廣州府知府梁福擦了擦汗跟在三司大佬的身后,等待著迎接朱瞻墡,但是朱瞻墡仍不打算太快下去。
直到金武笑呵呵的問領頭的楊松:“這位將軍,不知珠江郡王殿下何時出來。”
“殿下,自有他的安排,還勞煩幾位多等上一會。”
排場大,讓三司大佬都得一直等著,這是其他官員的第一印象。
等了大概一刻鐘,小生喊道:“恭迎珠江郡王。”
軍鼓敲了三聲,朱瞻墡從梯子上緩緩的走了出來。
神俊少年郎,左手摟著朝鮮公主的腰,右手摟著帖木兒帝國公主的腰,一左一右,摟摟抱抱,身后還有三五個侍女撐著傘,擋住陽光。
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紈绔公子哥。
朱瞻墡一邊走一邊將手放的更低了些,一捏果然還是扎拉的發育更好,臀大肌更為挺翹些。
就這樣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左擁右抱的走了下來,金武等人也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在官場摸爬滾打過年,進京面過圣,也見過京中祖上王公的跋扈公子,但是見到這樣的郡王殿下,真是大閨女進洞房——人生頭一次。
金武滿臉都是笑容,笑呵呵的迎上前,楊松伸出手擋在了中間。
“這位是?”朱瞻墡出言提問,但是手還是放在兩女的腰間往下位置上。
“微臣廣東布政使金武,見過殿下。”
“哎呀原來是布政使,幸會幸會。”朱瞻墡此時松開了手,扶住了行禮的金武。
胖乎乎的男人臉上不少汗漬,但是依舊滿臉帶笑:“殿下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瞎說什么呢?我這是回家,什么大駕光臨,這是我的封地,是我的家,應該說歡迎回家才對,用詞不夠準確,下次可不行了。”
后方幾人面面相覷,金武短暫錯愕馬上又恢復了那副討好的笑容:“殿下說的是,殿下說的是,珠江郡王府已經命人在建造了,殿下暫時住在原總督府。”
“總督府是元朝就留下的舊府,不吉利,我不住。”朱瞻墡直接推翻了原來的安排。
“這…”
“廣州府可有出名的花魁啊。”
“這…”
見金武不答,朱瞻墡喊道:“看來布政使尋常不去這些地方,劉實方。”朱瞻墡喊了一聲籍貫廣州府的戶部官員劉實方。
“臣在。”
“廣州府可有出名的花魁。”
劉實方也面露難色,但是還是說道:“廣州府珠江邊上有一處酒樓名為二十四橋明月夜,是最大的風月場所,有四大花魁山隱水迢秋江南草四大花魁。”
這下輪到朱瞻墡吃驚了:“你了解的倒是挺詳細的么?”
“都是道聽途說的,都是道聽途說的。”劉實方訕訕一笑。
“將那二十四橋明月夜包了,先包個半年吧,我就住那了。”
“殿下…”金武想要說什么。
但是朱瞻墡直接打斷了他:“對了,連日航行今天疲乏了,明日你們三司都上二十四橋明月夜來尋我,我得好好了解一下廣州府,還有兩廣之地。”
“殿下這…”
朱瞻墡并不打算理他:“明日巳時來尋我,算了還是午時來吧。”
眾目睽睽之下朱瞻墡左摟右抱坐著馬車直奔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