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國師?妖僧
雖然諸葛臥龍已經決定輔助洪康靖清宇內、重鎮乾坤。
可當他聽到如此消息，半是懷疑，半是驚怒。
“明尊，此事當真？！”
因為，若是妖魔如此猖獗，不至于沒什么消息傳出啊！
還有普渡慈航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千真萬確！”
“那么上京那邊呢？可有相關消息？”
“路途遙遠，其中間隔萬水千山，危險重重，情報還做不到那么遠。”
他麾下那些羽類禽鳥，畢竟不是道行高深的大妖。
諸葛臥龍平復震驚心情，思索片刻，對洪康拱手道：
“主公，我欲往上京，親自探查一番，還請主公助我。”
“若事情已致如此，或許……時機已至。”
他知道主公神通廣大，朝游北海暮蒼梧亦非難事，只是，做臣下的，卻需要主公親力親為，這倒顯得臣下能力有限了。
諸葛臥龍即使性情越世負俗，不循常檢，但本質上還是文人，還是心中有點“主憂臣辱”的思想。
洪康倒是沒有這種思想包袱。
“好，事不宜遲，現在便去。”
然后。
神道法身自洪康體內走出，由虛化實，轉而便如常人大小。
之所以不是本體去，是因為神道法身在一些玄妙手段上，比起本體更甚。
諸葛臥龍知道主公成功的凝練了一尊神道法身，可他上次無緣得見，這才是他第一次見到。
望著和主公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的神人，身披九章法服，其上有日月星辰點綴，頭戴十二行珠冠冕旒，面目澹漠，雙目似乎毫無感情……
諸葛臥龍心底一顫。
一個怪異的念頭升起：這尊神人，看起來比主公更具帝王之相！
意識換身，洪康帶著諸葛臥龍穿行于虛空，一步四五里，不帶絲毫煙火氣。
諸葛臥龍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是第一次感受這種神奇體會。
只是修為低下，諸葛臥龍只感覺眼前場景都變成了各色虛線，看不清任何畫面。
“這就是…極速下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先生，到了。”
諸葛臥龍立刻收拾心情，他沒忘了此行是有正事。
望向這大應都城——上京。
本應該是最宏偉的建筑，雖四周高有十丈有余，城墻依舊高聳而挺立，可是相比郭北縣城那兒，卻是少了一分活力，諸葛臥龍甚至感受到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唉！日薄西山，不過如是啊！”
諸葛臥龍閉目，再睜開時，其中似有漩渦流動。
不見絲毫異相，但是諸葛臥龍眼中的景象卻是大變，各種顏色的氣柱沖天而起，他從中紅塵氣象中尋到了一絲微黃氣柱，這是大應的龍氣！
然而，那蒼茫，高遠，宏大的國運龍氣早已稀薄的不成樣子！
反而是迷迷禪音、金光佛韻占據了大片。
但是，諸葛臥龍左看右看，任是沒發現絲毫妖氣……
“主公，這普渡慈航真的是妖王嗎？！”
聽到諸葛臥龍的描述，洪康心中一凜。
沒有妖氣？全是佛韻……
這頭蜈蚣精難道已經完全褪去妖身了嗎？！
有這么快嗎？！
原軌跡里，在燕赤霞、知秋一葉他們找上普渡慈航的時候，他可還是妖身，還因為“天狗食月”異象導致實力驟減。
但是保險起見，洪康收攝神力，在兩者周身布下一層空間屏障，隔絕氣息。
“先生，我們進城。”
而后，兩人身影一閃，出現在了上京城里。
諸葛臥龍嘆道：“國運龍氣稀薄至此，不然的話，我們只能夠從城門口步行進來。”
在諸葛臥龍眼中，這大應國的龍氣，別說覆蓋天下了，現在連上京區區一城都無法完全庇護住。
因為在鼎盛的國運龍氣下，排斥壓制一切術法。
行走在上京城內，諸葛臥龍不斷打量著周圍民生，眼神麻木，猶如行尸走肉。
然后去了朝廷的各個部門，有洪康這么一位擅長空間之力的神人在，諸葛臥龍獲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
反正這些放在那些資料室也都是吃灰而已！
“主公，我們去國師府吧！”
一位身穿大紅袈裟，頭戴佛冠，看不清面目的老和尚正盤坐在蒲團之上，閉目念經，經聲繁雜，回蕩在這空曠的國師府里。
四周金絲垂簾，燭火搖曳，隨著誦經聲微微擺動。
本是正大莊嚴、導人向善的誦經聲，現在聽起來卻早已就是雜亂無章。
幸虧這國師府空空蕩蕩，旁無外人，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定會驚疑國師這佛門大德為何誦經會錯漏百出？！
漸漸的，語調更加奇怪，咬字難以分辨，如同蟲噬啃咬……
前言不搭后語，混亂無比，簡直就是一團噪音！
可是在仔細聽來，卻頗有一種別樣的妖異詭譎韻味在里面。
老和尚的念經聲依舊沒有停下，而且在詠念吟誦之間，更是漸漸漏出了一些讓人作嘔的惡心味、血腥氣……
令人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一處區別于現實世界的維度空間內，諸葛臥龍拳頭緊緊握住，目含真火。
“妖僧！魔僧！邪僧！”
如此異狀，他怎么不知這所謂的國師普渡慈航，其實非人哉！
“但怎么…？！”
哪怕是此刻，諸葛臥龍望向普渡慈航的頭頂，仍然看不到絲毫妖氣，只有無盡的佛光照護。
洪康說道：“聽說這普渡慈航曾經不止一次人前顯圣，展示佛祖金身。”
“看來，他是得到了正統的佛修法門，加上吞噬國運龍氣提升自己…”
“或許，因為如此，才使得其可以竊據高位多年，而無人發現其真實身份吧！”
別說諸葛臥龍了，就連洪康自己的神目天眼下，亦沒有發現半分妖氣，只有很怪異特行的佛韻。
但是佛門也不是沒有種種旁術。
“這蜈蚣精有手段啊！”
諸葛臥龍心思電轉，說道：
“主公，若是想辦法逼這妖僧現出真身，然后通傳天下，斥責昌平帝無道，勾結妖孽，禍亂朝野，導致民不聊生，天下必定龍蛇起陸，那時，便是我等的時機！”
洪康卻搖頭道：“諸葛先生這話是老成之言，但有失堂皇之氣。”
看到諸葛臥龍張口欲言，洪康坦言道：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出頭的椽子先爛，可是，先生知道我太平軍的實力，你覺得我們會是那種為王先驅的存在嗎？！”
諸葛臥龍不言了。
若是以他的兵法見識，擁有如此戰爭實力的太平軍，早就可以拿下揚州全境。
洪康說道：“不過，我的確像逼出這妖僧的真身，如此才好判斷其實力。”
“若是可以，現在便將其斬殺！”
諸葛臥龍自告奮勇道：“主公，這種事情，讓我來吧！”
洪康點點頭。
諸葛臥龍雖然實力低微，可他的浩然之氣，可以摒退諸邪。
“十息后，我會撤掉這層空間屏障。”
聞言，諸葛臥龍頓時正心誠意，口誦經典，聚勢養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是氣所磅礴，凜然萬古存……”
吟誦間，一股至大至剛的氣勢自諸葛臥龍身上匯聚。
其諸邪不侵的特性，讓此時為神明之身的洪康亦是感覺到不適。
外界。
普渡慈航那詭異而又繁雜的誦經聲，伴著陰冷的氣息，在這幽幽暗暗、空空曠曠的國師府內回蕩。
突然，他精神一跳，誦經聲立刻停止。
他的心頭升起強烈的季動感，仿佛有什么事將要降臨。
睜開雙目，普渡慈航的眼睛竟是呈現琉璃之色，閃爍間，猶如千萬只復眼齊動。
“法眼……”
普渡慈航正準備開啟神通法眼，一道赫赫正音大聲怒斥。
“妖僧，還不速速顯形！
同時，一股至大至剛、諸邪不侵的氣勢如同超新星瞬間爆炸開來。
普渡慈航大驚。
竟然被人摸到身旁還不知！
沒有絲毫準備，普渡慈航被這股氣息正面一沖，如熱油遇冰水，只感覺全身妖力沸騰，就連佛陀法身都無法控制住。
“啊！”
發出一聲驚聲，如龍吟，似蟲噬。
瞬間，人形不再。
“轟卡卡……！”
壯觀的國師府立即破碎崩塌，木屑亂飛。
而一座遮天蔽日的黑影扭曲著，仰天長嘶，釋放著無盡怒火。
強烈的聲波沖散了滾滾煙塵，那座黑影的身形露出真面目，竟然是一條龐大的萬足蜈蚣！
只是，其形態怪異，表面有著道道類似龍鱗狀之物，本是節肢狀的軀體卻盡數轉化成了血肉之軀……
洪康已經拉著諸葛臥龍退至城門口。
“真的是妖孽禍國！”
真的確定了普渡慈航的身份后，諸葛臥龍心里滋味莫名。
洪康則是注意到其真身的怪異，低語道：
“已經是半龍之身了么…！”
而上京城內，官員、行商、書生、販夫走卒還有部分山門修士，都望見了國師府的異常——以及那條萬足蜈蚣！
“哪里來的妖怪？！”
蜈蚣者，五毒之一，假稱天龍。今有蟲師，素有奇志，欲改換跟腳門庭，化假成真，不副其名實。為此，蟄居一甲子，人前顯神圣，人后敗龍庭。
《應史·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