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跟丟大貨船的時候,許誠將手機丟給叫惠子的女人,想通過這種方式尋找找生命樹的位置。
后來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聯絡不上。
那個叫惠子的女人,在男人和安全之間,似乎選擇了后者。
星崎雪奈還為此挖苦過許誠,說他第一次勾搭女人失敗。
許誠也是這么認為的,只是來到生命樹后,他才知道這里會屏蔽手機信號,那個叫做惠子的女人就算想聯絡他也聯絡不上。
現在找不到南云鳴海的下落,許誠急需一個幫手,那個叫惠子的女人就很合適。
體驗過生命樹內部壓抑的環境后,他很確定,惠子應該沒有把他的手機丟掉。
唯一的問題是,該怎么聯絡上她呢?
許誠扭頭看向那些屹立在建筑中間的電塔,一個計劃浮現在心中。
深夜,暴雨磅礴,電閃雷鳴。
這種環境下,遍布整個生命樹的監控完全失去作用,巡邏的士兵們也偷懶不出門。
許誠悄然離開宿舍,進入雨幕中,使用罡氣噴射,向中央供電站飛去。
沿途經過很多電塔,來到這個地方五天,他已經弄清楚這些電塔是什么東西。
名字叫做迷霧發生器,可以制造出大量的霧氣,用來籠罩整座島嶼,防止被太空中的衛星發現。
同時,這些發生器還具有干擾信號的作用,整座島除了中央區耀光居住的黑色高塔之外,其余地方都無法打電話聯絡外界。
在暴雨的遮掩下,許誠很快就來到中央供電站。
電站內有很多留守值班的工作人員,許誠使用影蹤熘進廁所內,打昏一個蹲在廁所里摸魚的員工,偽裝成對方的模樣,成功進入到供電站內部。
他切換成能力卡,在電站內部四處安裝混沌能量,然后悄然離開。
幾分鐘后,在一聲雷鳴的掩飾下,整座中央供電站直接在爆炸中飛上天,生命樹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中。
不過馬上就有很多地方重新亮起燈光,啟動了備用電源。
而遍布整座島的上百座迷霧發生器,卻一下子停止運轉,十幾分鐘后,才被接入備用電源,重新開始運轉。
而許誠早已經返回到宿舍,掏出手機,撥打給那個丟給惠子的手機號碼。
這一次,終于沒有再顯示關機。
一個有些緊張的女性聲音響起:“喂?”
“我是和平使者。”
惠子既然將手機留在身邊,那許誠也就不用擔心對方會告發,直接說道:“你還在生命樹嗎?”
某間單人宿舍中,只穿睡衣的惠子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激動道:“我在!我在生命樹里面,你能來救我嗎?”
“你被囚禁了?”
“沒有,可是我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那好,明天見個面吧。”
兩人在手機里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和暗號,惠子還想跟許誠再聊一會,通話卻一下子中斷了,手機又沒了信號。
惠子并不在意,反而激動到在床上打滾,但是馬上又熘下床,緊張兮兮的打開門朝外面張望,生怕被偷聽。
第二天,惠子早早就起床,專門還打扮了一下,然后前往與和平使者約定見面的地方。
一路上,她聽到很多人在議論昨晚中央供電站發生意外爆炸的消息。
她心中明白,這肯定是和平使者的杰作,除了他,別人沒有這樣的能力潛入生命樹搞破壞。
一想到自己可以借助和平使者逃離這個鬼地方,惠子的腳步馬上變得輕快許多。
雙方約定的地點是在一處內部餐廳,惠子靠著自己員工卡要了一個小包廂,然后坐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待起來。
半個小時后,門被推開。
惠子下意識站起來,可是看到走進來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時,不由得愣住了。
許誠直接一屁股坐在惠子的對面,開口說出雙方約定好的接頭暗號:“德國是一個缺乏資源的國家,二戰期間,他們獲得的最便宜資源是什么?”
惠子下意識說出了答桉:“煉猶廠?”
“答桉正確。”
許誠打了個響指:“你沒有丟掉我給你的手機,讓我很意外。”
惠子這才確定許誠就是和平使者,因為這件事只有彼此才知道。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好幾次猶豫了很久想把手機丟掉,連忙說道:“當然不會丟掉,日本真是一個爛透的國家,我恨不得它第二天就毀滅,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見到許誠露出‘你在侮辱我智商’的表情時,惠子這才訕訕停下二鬼子的行為。
不過她的臉皮奇厚,否則也不會在貨船上揪著許誠不放。
“你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個地方,為什么又要逃?”
聽到許誠這么問,惠子立刻就像一個委屈的小仙女一樣,開始朝他大倒苦水。
她原以為來生命樹只是暫時的,以后還是要回去的,結果來到這里后才發現,根本就不可能回去。
惠子當然不樂意在海島上度過一生,鬧了幾次想要回去,不但沒成功,反而被狠狠警告了。
而且島上的氛圍也讓她感到恐懼,這里沒有法律,地位高的人肆無忌憚,人性的惡在無形中被放大,各種犯罪行為層出不窮。
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要么被憋成神經病,要么就是同流合污的墮落。
她認識一個在這里工作七年的女前輩,一開始也是潔身自好,現在卻每晚都要去酒吧廝混,每天早上從不知道誰的床上醒來,打胎打到失去生育能力。
惠子不想變成這樣的行尸走肉,所以許誠塞給她的手機,就成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每天都要把手機充電開機,雖然因為迷霧發生器的緣故沒有信號,可她還是堅持每天都帶在身上,終于等到許誠再次打進來。
“和平使者先生。”
惠子眼淚汪汪,伸出雙手想要抓住許誠的手,被他給躲開了。
她也不尷尬,繼續懇求道:“求求你,一定要帶我逃出去,無論什么要求我都答應你,就算給你生猴子我也愿意。”
許誠雙手交叉:“達咩,我不愿意。”
“考慮一下嘛。”
“你再犯花癡我可就走了。”
惠子連忙坐直身體。
許誠這才說道:“我進入生命樹是為了找一個人,除非你幫我找到這個人,我才會考慮帶你離開。這個人叫南云鳴海,你有印象嗎?”
關系到能否逃出生天,惠子不敢敷衍,皺眉深思起來。
可是她很確定自己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又怕許誠甩手離開,只能裝作思考。
“想不出來可以不用裝。”
“不,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想出來。”
許誠換個問題:“最近島上有發生什么不同尋常的事嗎?”
惠子很想說我只比你早來幾天,就算有我也…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兩天有個很重要的實驗體逃出來了,現在還沒抓到,這算不算?”
許誠疑惑道:“前兩天,我怎么不知道?”
他來到這里五天了,每天都在四處打探消息。
惠子連忙解釋道:“因為很快就被封鎖消息了,沒有大規模流傳出來,我也是聽上司提過一嘴才知道。”
許誠現在毫無頭緒,就算是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消息,他也要抓住。
“你回去想辦法從你上司嘴里撬出具體的情報,今晚我就要。”
惠子感覺太急切了,可她現在逃跑的希望全寄托在許誠身上,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兩人在餐廳里分開,到了晚上,惠子來到許誠的單人宿舍中,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張生命樹的手繪地圖。
她一副委屈落淚的模樣:“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從上司手里弄到情報,你一定要帶我走啊。”
許誠心神一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色瞇瞇朝惠子撲過去的畫面。
他伸手拍了拍惠子的肩膀:“辛苦你了,要是不小心懷上,我會給孩子找個好父親的。”
上原良就不錯,挺會照顧孩子的。
惠子感覺許誠好像誤會什么:“什么懷孕,我上司是女的,怎么讓我懷孕?”
許誠微微一怔:“那你還說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惠子咬牙切齒:“因為那個死老太婆是一個死變態,今天抽了我一整天的屁股,嘶,疼死老娘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代價比許誠猜測的還要大一些。
“總之,辛苦你了。”
許誠咳嗽一聲,拿起手繪的地圖,上面一小塊區域被畫了個圓圈。
惠子湊過來解釋道:“那實驗體逃出來后,生命樹就把這片區域都封鎖包圍起來了,現在正在縮小包圍圈,按照我上司的估計,最晚不超過明天就能抓住人。”
明天就是任務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許誠心里不僅有些慶幸,如果自己沒有找惠子了解情況,可能現在還在四處瞎轉悠。
他將地圖收起來,對惠子說道:“你先回去,等我找到人就帶你走。”
“真的嗎?你真的會帶我走嗎?”
惠子就像一個怕被渣男始亂終棄的女人一樣不安:“你不會吃干抹凈不認賬吧?”
許誠看著她的雙眼,認真道:“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惠子縮了縮脖子:“我說像,你會不會打我?”
她看許誠感覺就是一個撩妹無數的渣男海王。
許誠臉色一黑,感覺自己被誣蔑了,揮手趕人:“滾滾滾,回去等著。”
惠子直接一滾,滾到許誠的床上去,用被褥把自己包裹起來,只露出一個腦袋:“我能在這里等你嗎?”
“隨便你。”
許誠隨口回答,然后拿上地圖,趁著夜色出門,向地圖上標示的地方趕去。
明亮的廚房中,幾個持槍的士兵將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然后離開。
通風管道內,一團軟泥狀的藍色物體將管道的鐵網打開,然后悄無聲息的落到地面。
軟泥像融化一樣分開,露出被包裹在里面的南云鳴海。
她雖然渾身臟兮兮的,看起來就像流浪漢一樣十天半月沒洗澡,可是臉色紅潤,精神十足,一點也看不出疲倦。
分開的軟泥最后縮成圓滾滾的一團,然后輕輕一彈,跳到南云鳴海的腦袋上,就像一只藍色的史來姆,上面還有兩只大眼睛。
南云鳴海仔細傾聽,確定巡邏的士兵已經離開,立刻朝廚房里儲存食材的冷庫熘過去。
進入冷庫后,她迅速將那些可以直接使用的食材塞進衣服里,手腳麻利,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天干這件事。
“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哇,居然還有香菜…”
“還需要補充一點蛋白質。”
路路趴在南云鳴海的腦袋上,聽著她嘴里的念叨聲,感覺兩人不像是小偷,更像是來超市采購的。
從水箱掏出來后,雖然兩人暫時擺脫了追捕,可生命樹將附近一片區域都徹底封鎖起來,沒法逃出去。
這幾天兩人都生活在通風管道內,食物就靠每晚熘到廚房這里偷拿。
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南云鳴海不僅沒有絲毫憂慮,反而精神氣十足,每天在通風管道內吃得好睡得飽,偷食物的時候,甚至還有心情考慮營養搭配。
路路都不知道該吐槽她是天生的樂觀精神,還是該吐槽她胸大沒腦子了。
就在兩人拿完食物準備離開時,冷庫的大門忽然啪嗒一聲鎖上了,無法打開。
“哈哈哈哈哈!”
外面隱隱傳來了大笑聲。
“喂!”
南云鳴海連忙用手拍打著冷庫大門:“快開門啊,里面還有人呢!”
路路史來姆一樣的身體里長出一只小手,往南云鳴海的腦袋上用力一敲:“你傻啊,這是一個陷阱,我們上當啦。”
“我知道啊。”
南云鳴海用手捂著頭:“我只是想詐一下,看看對方會不會開門,還有,不準敲本團長的頭。”
路路圓滾滾的身軀開始融化,很快就像軟泥一樣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還是先想辦法逃出去再說吧。”
冷庫外,一個留著爆炸頭的青年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身邊跟著一大群賜福戰士,將冷庫的大門團團包圍起來。
前兩日發現冷庫的食物莫名減少后,青年就意識到兩只陰溝里的老鼠正在偷東西。
他并沒有聲張,反而將計就計,將冷庫當做陷阱,調來人手進行埋伏,果然一下就把兩只老鼠給逮住了。
笑完后,青年立刻下命令:“把冷氣給我開到最大,我要看凍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