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討伐與回歸

　　“吼吼吼…”

　　洞穴里揚起小泉紅子那特殊的笑聲。

　　“你以為這些食尸鬼和蛇人一樣，也那么單純嗎？”

　　“食尸鬼之中有不少都是人類轉化過來的，它們對于人類的計謀可是很熟悉的…”

　　小泉紅子說的沒錯，這些食尸鬼雖然理解了秦智博說的道理，但也明白外來者想要盡快恢復通往外界的通道，才攛掇它們和古革巨人開戰。

　　而剛才食尸鬼們已經見識到了秦智博在地下力戰眾妖鬼的畫面，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強大的戰力。

　　面對小泉紅子的嘲笑，秦智博沒好氣的回道。

　　“你也別笑，如果不能恢復通道的話，你就要被迫和那些食尸鬼生活在一起。”

　　“時間一長，你就會變成它們的模樣，最后也變成食尸鬼…”

　　“等一下！別動！”秦智博突然驚乍地喊著，“我看你的嘴巴好像已經比來的時候凸出了一些…”

　　“啊？真的嗎！”

　　小泉紅子立刻去翻背包，從最里面取出一面古樸的手持式梳妝鏡，對著鏡子左右斟酌自己的臉蛋。

　　看到這面鏡子，秦智博有些無奈。

　　自己不是讓她盡量少帶那些沒用的東西了嗎？這鏡子是怎么回事啊？

　　沒過多久，松本良平下來叫秦智博，說“夜魘到了”。

　　秦智博和小泉紅子一同跟上去，見識名為“夜魘”的生物。

　　來到地面，在營地墓地的小廣場上，二人一眼就看到那些妖異的生物。

　　這是一群巨大的有翼生物，渾身外皮猶如鯨魚皮般光滑油膩，擁有細長的人形軀體、向內彎曲的大角，以及蝙蝠翼般的皮革質感翅膀。

　　它們的形象非常接近歐洲中世紀流行的石像鬼，但它們與石像鬼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們沒有臉。

　　那個本應該長著臉的狹長面頰，沒有任何五官和起伏，純粹的空白一片。

　　這反而更添了一絲神秘感，讓人無法判斷它是處于平靜狀態，還是猙獰。

　　秦智博：意志10

　　剛剛恢復回來一些的意志又掉了一塊兒，但秦智博沒有在意。

　　因為他又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沒有嘴的話，夜魘該如何進食呢？

　　但很快，秦智博就找到了答案。

　　在撒托古亞所說的藥材名單里，是說夜魘尾巴里殘留的伊波·茲特爾的乳汁。

　　也就是說，夜魘是有辦法進食的，但不是嘴巴，而是用尾巴。

　　秦智博的目光注視向其中夜魘的尾巴，那是一根末端帶倒刺的鞭狀尾巴。

　　仔細看這些尾巴倒刺的尖端，上面有類似吸盤一樣的內凹結構。

　　夜魘無法進食，只能利用尾巴來吸取伊波·茲特爾的乳汁。

　　雖然秦智博不知道“伊波·茲特爾”是什么，但眼下自己距離第一個魔藥材料已經近在咫尺了。

　　隨著夜魘的到來，食尸鬼們一個接一個的爬出了地洞，全部興奮地咕呤著。

　　所有食尸鬼在距離夜魘比較近的地方聚集起來，由長老級食尸鬼對著夜魘說了幾句食尸鬼語，那些夜魘就主動弓下身體，讓食尸鬼騎在自己身上。

　　這是食尸鬼夜魘的經典戰斗編隊，一只食尸鬼騎在夜魘的后背上，另一只食尸鬼被一只夜魘抓著，可以對地面發起有效的空襲。

　　在臨上陣之前，秦智博通過松本良平，向長老級食尸鬼提出了一個請求。

　　就是希望食尸鬼長老告訴夜魘，自己要研究一下它的尾部。

　　食尸鬼長老雖然不解，但還是將秦智博的要求傳達給了夜魘。

　　夜魘沒有回答，而是將不停搖晃的鞭狀尾巴停放在地上，這算是默許了。

　　秦智博走到那根尾巴前面，撿起尾巴上的尖刺研究起來。

　　這些尖刺的表面是潮濕的的，尖端的位置有一個細小的凹陷，也許就是吸收乳汁的位置。

　　他拿下脖子上準備好的空水壺，想要像給奶牛擠奶一樣，將里面殘留的乳汁擠進水壺里。

　　但試著弄了一下后，秦智博發現這方法并不管用。

　　這尖刺的硬度要比想象中的硬，人手的力量根本捏不動。

　　他望著尖刺頭的凹陷，眼神中陷入了思考。

　　此時，站在周圍等待出征的食尸鬼們也正在觀看秦智博的一舉一動。

　　它們看著秦智博異常的行為舉止，互相咕呤咕呤的低聲議論著，以為是人類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出征儀式。

　　但下一秒，它們就看到秦智博將尖刺的一頭塞進嘴巴里，用力在里面吮吸著什么。

　　這一刻，所有的食尸鬼都呆住了表情，就恨不能集體發出“Oh——！”的表情包。

　　秦智博這邊，隨著嘴巴用力一吸，還真的從尖刺里吸出了一些液體。

　　這是一種帶有咸味以及腥味的粘稠汁水，味道對于人類的味覺系統而言有些怪異，是絕對不想喝的存在。

　　淺嘗輒止后，秦智博趕緊將汁水吐進水壺里，又在地上將殘余的汁水摻雜著自己的唾液吐出來，用干凈的水清理口腔。

　　這時，秦智博才發覺這汁水并非白色，而是黑色的，就像是稀一點兒的黑芝麻糊。

　　在眾多食尸鬼非議的目光之下，擔心量不夠的秦智博又吸了一口汁水，將其吐在水壺里。

　　連續幾口后，水壺里已經積蓄了明顯能感覺到的量，秦智博這才“心滿意足”離開了。

　　這時，身為食腐生物的食尸鬼看著秦智博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些敬佩之意。

　　因為曾經有一只貪玩的食尸鬼這么做了后，連日沉浸在可怕的夢魘里，最終陷入了無盡的瘋狂中。

　　隨著秦智博神秘出征儀式的完成，所有食尸鬼都與夜魘組成了戰斗編隊。

　　按照約定，秦智博作為打頭陣的沖鋒人員，被一只夜魘抓在了手里，松本良平則作為夜魘背后的騎師。

　　夜魘的體型無法鉆進地洞，只能繞遠路從距離營地有些距離的深淵潛入地下。

　　秦智博被夜魘那潮濕且猶如橡膠的爪子抓住，身邊是呼嘯而過的狂風，以及飛速向后退的灰綠色景象。

　　這讓秦智博有一種阿凡達里納美人騎著斑溪獸上翱翔天地的感覺。

　　原野上，自由的氣息撲面而來。

　　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隨著夜魘部隊的一個俯沖，所有夜魘和食尸鬼鉆入了黑暗的深淵里。

　　在豎直向下的黑暗之中，數十只夜魘無止境地俯沖、俯沖、俯沖。

　　直到秦智博由于腦部充血感覺有些頭暈眼脹的時候，夜魘部隊又一個90°大轉彎，與地面平行的飛行，這才緩解了一些難受的感覺。

　　他們飛過了有翼獅子守護的深淵大門，進入了那座被夢境諸神放逐的地下城。

　　當夜魘突然降臨在地下城時，古革巨人仍慵懶地在地下城里休息。

　　它們分散地躺坐在城中的各個角落，看來完全沒有想到食尸鬼這次會如此迅速地對它們展開報復。

　　幾十個夜魘和食尸鬼的戰斗編隊率先朝著目之所及的古革巨人飛去，松本良平和秦智博也挑選了一只古革巨人作為攻擊目標。

　　夜魘抓著秦智博俯沖到地面時，動作遲緩的古革巨人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豎著貫穿頭頂的血盆大口朝著天空的夜魘張著。

　　古革巨人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用這種方式向敵人表達憤怒。

　　但秦智博的動作更快，手里亮出守誓劍，朝著古革巨人的腦袋奮力砍去。

　　一刀下去，古革巨人右側的粉紅色眼珠被砍爆，連帶著眼珠一圈凸出來的骨頭也被砍碎。

　　腥臭的血液在空氣中噴濺，吃痛的古革巨人立刻陷入瘋狂，雙臂四只手胡亂朝著頭頂的空氣抓去。

　　但秦智博這時已經被夜魘帶到了古革巨人抓不到的空中，正遠遠的觀察局勢。

　　等到古革巨人動作有些緩慢下來的時候，秦智博讓上面的松本良平命令夜魘再次俯沖下去。

　　這次，秦智博找準位置，一刀又將古革巨人腦袋另一側的眼睛砍爆開。

　　失去了所有的光明，古革巨人徹底陷入瘋癲，無法發出聲音，只能靠雙臂胡亂在周圍的空氣抓去，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發狂的巨人在如此狀態下，更加不容易靠近了。

　　見狀，秦智博不打算再從空中進攻，直接讓夜魘將自己放下來。

　　“我下去之后，你們繼續在空中佯攻！”

　　夜魘緩緩降落到地上，將秦智博放到地上，又升回到空中，繼續朝著古革巨人一次次佯攻性俯沖。

　　如果是人類大小的生物，夜魘可以直接把目標抓到空中，

　　然后扔到地面上摔死。

　　但古革巨人的體型太大，不光抓不起來，甚至夜魘自己一個不小心，都可能被抓住。

　　秦智博趁著松本良平和夜魘在空中吸引古革巨人，自己手持守誓劍，繞到古革巨人的身后悄悄靠近。

　　趁其不備，秦智博雙手持劍，砍斷了古革巨人雙足后的筋腱。

　　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古革巨人那沉重的身形搖搖晃晃，終于身體前傾地倒了下去。

　　古革巨人還要掙扎，從兩只手臂上分裂的四只手還要朝著秦智博回手抓去。

　　但他怎能坐以待斃？

　　只見秦智博雙手朝前持劍，朝著古革巨人兩腿之間的部位奮力一捅。

　　這一刻，古革巨人知道了什么叫“眼界大開的痛楚”。

　　它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痛苦地捶打著地面，地上被腥臭的血液染紅一大片。

　　盡管身上增了許多傷口，旺盛的生命力使它不會輕易死亡。

　　但即便如此，它的下半身已經不能動彈了。

　　秦智博見時機不錯，先來到古革巨人的腳跟處，將那厚厚的指甲片切下來一塊。

　　第二味材料，get！

　　做完這些，秦智博再次被夜魘抓到空中，去幫助其他地方的食尸鬼去了。

　　戰斗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以食尸鬼的大獲全勝告終。

　　這場戰斗中，古革巨人死了三只，還有十幾只均是不同程度的受傷。

　　食尸鬼一方也有接近四分之一的成員受傷，死亡一只，夜魘也有一只受了輕傷。

　　按照食尸鬼的古老習俗，食尸鬼是會殺死并吃掉戰斗中的受傷者。

　　但最近的歷史里，食尸鬼已經慢慢廢除了這條陋習，在一位食尸鬼先賢的號召下。

　　從戰損比的角度，秦智博認為這場戰斗打得不算特別優秀，但食尸鬼們卻是異常高興，認為自己大獲全勝。

　　松本良平解釋這是因為古革巨人的數量稀少，同樣數量的傷亡之下，肯定是食尸鬼更有優勢。

　　并且這次討伐戰成功解救了三只被俘虜的食尸鬼，還重創了古革巨人的心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食尸鬼可以自由出入地下城，古革巨人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也就是被打服了。

　　這對于小泉紅子絕對是個大好消息，因為如果古革巨人仍然不老實的話，就必須像秦智博和本堂瑛佑上次潛入地下城一樣，脫掉衣服…

　　回到食尸鬼的營地，秦智博將討伐成功的消息告訴給了小泉紅子。

　　小泉紅子立刻高興地跳起來，連忙問是不是可以離開這里了。

　　自從秦智博說她的臉已經隱隱朝著食尸鬼的面相發展，小泉紅子在洞穴里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還用魔法水晶球給自己算命。

　　但這東西就是這樣，越是在意，就越認為自己已經中招了，堆在心里成了心病。

　　在小泉紅子的強烈要求下，秦智博只能拒絕了食尸鬼們的慶功宴會，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在松本良平來送行的時候，秦智博又拿出一個小瓶子，讓松本良平去弄一些純正食尸鬼的血液。

　　松本良平雖然現在已經開始向食尸鬼轉化，但無論血脈還是血液都不是純正的，秦智博擔心會影響魔藥最終的效果。

　　很快，松本良平就弄來了食尸鬼的血液，是從那只戰死的食尸鬼身上弄來的。

　　今晚的慶功宴會上，眾食尸鬼享受的肉食除了帶回來的古革巨人肉之外，那只死去的食尸鬼也將化為同伴的食物。

　　全部收拾好之后，食尸鬼們聚集在洞口前，為秦智博和小泉紅子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送別儀式。

　　儀式上，食尸鬼咕呤咕呤地念叨著什么，秦智博什么也聽不懂，小泉紅子則是在心中反向祈禱能快些離開這里。

　　等到食尸鬼都念叨完，二人終于踏上了回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