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也是有閾值的。
杜維眼神迷離的瞇著眼睛,望著窗子外面的太陽,在價值不菲的地毯上滾來滾去,像是貓一樣喵喵叫,看的聞聲而來的洛哈特眉頭直跳。
他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這位編輯,是不是有些偏幼稚?
他覺得自己和這樣的編輯合作,有些欠考慮了。
起碼和他合作,出版社應該找一個成熟的編輯和對接吧?
怎么找了這樣一個人呢?
他張了張嘴,最后發現不知道說些什么,悻悻離開。
杜維沒搭理門外的洛哈特。
過了一會兒,杜維張大了四肢,呈現一個大字形,躺在地毯上曬太陽。
他哼起來了海德威變調曲,整個人微微放松了一點。
陽光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任何情感都是有閾值的。在達到了某一個情感的閾值極限之后,想要獲得更好的結果,比如更大的恐懼,那就需要有人重新打破這個閾值,也就是俗稱的打破底線,給他們重重一擊。
就像他今天在倫敦創造恐慌。
想要獲得更好的效果,接連不斷的大恐慌,接下來要走的路會格外的艱難。
想要叫他們在兩天時間,產生更大、更叫人畏懼,能夠引起巫師社會動蕩的恐懼,最簡單的就是兩種方法,一種是叫巫師們親眼見到伏地魔的復活,出現在倫敦,一招阿瓦達干掉福吉,隨后怪笑著大開殺戒,宣告自己回歸。
另外一種,就是找到一些法力高強、名氣極大的巫師,干掉他們,在他們死去的地方標上黑魔王標記,暗示他們是被黑魔王除掉的前鋒。
只有這樣,才能繼續推進恐懼,可是杜維很清楚,伏地魔歸來,對于他這么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定會重點照顧。
優于一切。
到時候,就是“仆人的肉”,攝神取念,阿瓦達索命三連,他怕是跑都跑不過伏地魔。
杜維想要的是伏地魔給他背黑鍋,伏地魔給予別人恐懼。
而不是伏地魔歸來。
他只想要干掉伏地魔。
別人害怕什么,杜維就給予他們什么。
伏地魔恐懼的,從來都只有死亡。
所以,杜維打算什么都不干。
他在等待,等待這件事情平息。就像是砸進了湖水之中的石頭,石頭會緩慢的沉下去,,再無波瀾。
今天的恐懼就是一個種子,深深地扎根在了巫師們的心里。
緊接著,安寧的生活,又會在給這些巫師們營造一個安全氛圍。
所謂的安全氛圍,就是指一個人內心之中,認為一定安全的地方,最后的港灣。就比如說看完了恐怖片之后的被子。
人總是下意識的認為被子是安全的。
杜維要做的就是,在那些巫師感覺到危險,覺得被子是最后的安全空間的時候。
往被子里面塞進去一只鬼。
想想這樣的情形,就叫人激動到戰栗。
他曬夠了太陽之后,才找到了大鏡子,坐在大鏡子前面,看向了鏡子里面自己的模樣。
多美麗的一張臉啊。
杜維對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欣賞,他雙手捧在自己臉上,用指頭肚子撫摸自己的臉龐。
忽然之間,他有了一種沖動。
一種想要用指甲將它抓爛的想法。
這種情緒出現的洶涌又猝不及防,就算是杜維,也瞇起了眼睛,受到了這情緒的影響。
看看,多漂亮的一張臉啊。
那么值得人欣賞的,一張憂郁帥哥的臉啊。
別人看到,一定會很開心吧,欣賞美呢。
可惜卻不能出現在陽光下面,那要這一張臉做什么呢?
想到這里,杜維忽然變得暴虐了起來,他的眼神逐漸危險,在他的腦子里面,出現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玩意兒!
撕碎它,抓爛它。
似乎有另外一個杜維出現在了他的大腦里面,對他說話,語氣極盡蠱惑。
杜維的眼神越發的陰沉。
他湊近了鏡子,仿佛要將自己塞進鏡子里面,過了半晌,他一把推開鏡子,鏡子推倒碎裂,杜維頹廢的坐在了地毯上,從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只美術工筆刀。
他用大拇指推起來了美術刀,一格一格的推出來,對準了自己的臉龐,緩慢又堅決的靠了過去。
他腦子里面的聲音越發的喧囂和癲狂。
“是的,就是這樣,寶貝,割碎它,就是因為它,你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不要懷疑,我是不會害你的…”
“不要留下來沒有用的東西…”
“美麗只會叫你軟弱…”
刀子落在了他的臉上,卻沒有劃破皮膚。
感受著刀片的冰冷,杜維的眼神再次恢復正常,他將美術刀丟在地上,調皮的笑著說道:“我才不聽你的呢,杜維,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說話的樣子,腐爛的好像是海里的木頭,老古董了。”
他重新倒在地上,望著天花板,再度哼起來了海德威變調曲,看向了自己的面板。
在前面混戰的時候,現場也掉落了好幾張卡牌。
跑路的時候,杜維沒注意這些。
此刻,他看到這些卡牌,覺得有意思極了。
這一次的收獲很奇怪。
他獲得最多的,不是戰斗卡牌。
這是杜維,第一次得到生活系卡牌。
這些卡片,大多數都是來自于高爾和盧修斯·馬爾福,少部分來自于追著他打的巫師,這些巫師被他一巴掌拍飛,也落下來了幾張卡牌。
容光煥發容光煥發:一個優秀的巫師,需要時時刻刻都有飽滿的精神,完美的角度,還有,不滲油又不蛻皮的臉,容光煥發,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我總是很上相的,大家都喜歡我”
還有一張一樣離譜的卡牌,叫做異味去除異味去除:不管是女士們還是先生們,他們都會施展這一種魔法,叫自己清新可人,當然,媚娃除外 “親愛的,今天伱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第三張生活系卡牌是眼眸生光眼眸生光:眼神是一個人的窗戶,如果你的眼神足夠靈動的話,你的相貌其實沒有那么重要 顧盼生波,不是么?
其余的法術,都是簡單的昏昏倒地之類,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杜維也看著這三個生活系卡牌,沒有選擇銷毀他們。
他覺得,這些卡牌似乎很有意思。
他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施展這些生活系法術,用上之后,杜維懶洋洋的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他又找了一個鏡子,認真的欣賞鏡子里面的自己。
夜幕快要降臨,洛哈特出去取了一頓餐,兩個人吃完之后,點亮燈泡,洛哈特繼續奮筆疾書。
杜維對于他勤奮的樣子極其滿意,在仔細閱讀了洛哈特書籍,正在入神的時候,洛哈特叫了兩聲杜維。
“嗨,編輯?”
他小心翼翼的問,杜維沒有搭理他,似乎是完全沉浸進了書籍的閱讀之中,洛哈特有些蠢蠢欲動,但是他沒有動作。
不到時候。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杜維終于放下了書,他看起來很興奮,完全不吝嗇與自己的夸獎。
“真是精彩的論證啊,我的洛哈特先生,你真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
聽到對方的夸獎,洛哈特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微笑。
“你謬贊了,編輯先生。”
兩人吹噓了一會兒,杜維就開始打哈欠了。
“睡覺吧,洛哈特先生,天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繼續寫稿呢。”
他對著洛哈特先生說道。
洛哈特先生點了點頭,兩個人相談甚歡。
兩個人各自找了臥室。
很快,杜維就沉沉睡去。
洛哈特也睡著了。
一點,兩點,…,凌晨四點,理論上人睡的最熟的時間。
洛哈特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傾聽著旁邊臥室里面的聲音,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所有的動作,他竟然能一點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他躊躇了一下。
在去偷到那個人的魔杖,制服對方和離開這里,舉報此人之間,稍微猶豫了一下。
很快,他就選擇了離開這里,尋找魔法部的幫忙。
盡管他失去了記憶,但是一些東西,是鐫刻進了他的本能之中,他就像是一只變成了人的渡渡鳥。
對于危險的感知,深入骨髓。
他出現在這里的諸多事情,從頭到尾都透露出了詭異。但是他不敢說出來,因為他覺得自己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他甚至連魔杖都沒有!
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和對方虛與委蛇。
好在現在,對方徹底放下來了戒心。
他等到了好時機,準備跑路了。
他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是他逃跑的時候,身體本能是騙不了人的,他走路的時候,沒有任何聲音,出去的時候,找到了所有適合逃跑的道路,甚至在他的身上還有魔力涌動,要是真的有人攔在他的身邊的話,洛哈特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魔杖,也可以給對方施展“遺忘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