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而且她跟葦總是同學…”
廖大慶仍然沉浸在喜悅之中,并沒有注意到妻子的異常,拿了兩盤水果之后,示意端著回去,同時繼續給妻子講述,“好像高中就認識了,大學是同班同學,今年才畢業,就到古詩詞公司當總裁秘書了…”
同學?
柳玉冰微微怔了征,那豈不是跟女兒是差不多的年齡?
她忍不住問:“那個葦總,多大年紀啊?”
“也是今年剛剛大學畢業。”
廖大慶說著,又壓低了聲音道:“有人說家里背景很硬,但沒人知道,也有人說白手起家…”
柳玉冰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按耐住心里的驚喜,先問:“他們兩個是什么關系?男女朋友?”
“不是。”
廖大慶搖搖頭,又補充道:“反正不是正牌女友,明確說過,有女朋友了,不過肯定有曖昧關系。”
柳玉冰有點失望,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因為這已經比她剛剛所猜測的情況要好太多了,高中、大學的同學,感情肯定不一般。
不過她還是有些奇怪和遺憾,那么早就認識了,怎么就沒能正牌女友呢?
她心中驚喜,卻并沒有貿然跟廖大慶說出與江清淮的真正關系,畢竟還不清楚廖大慶的心思和態度。
而江清淮那邊,雖說血濃于水,但自己離開的時候她還在上小學,昨天見面又那樣對待她,心里面肯定很怨恨自己,如果一不小心鬧得兩頭空,那就太虧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自己的女兒身處古詩詞公司的高位,對廖大慶的事業也是很有好處的…
她沒有“跳槽”的想法,可是她和廖大慶的感情雖然不錯,家庭地位卻并不平等,經濟決定地位,廖大慶在許多地方很大男子主義,她當初也是抓住這一點,成功“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如果自己和女兒和好如初,母憑女貴,以后在這個家庭里,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每天小心翼翼了,廖大慶對她也會更好。
她開始琢磨怎么去找女兒“和好”。
這并不難,自己畢竟是她的媽媽,雖然昨天說話做事過分了一點,但血濃于水,她明顯對自己很有感情,只要以后好好對她,不愁不能恢復母女情分。
“你沒事吧?”
另外一邊,周莉和江清淮走出一段距離,小聲詢問道。
“沒事。”
江清淮笑著搖搖頭,“以后不相往來就是了,這么多年,我也長大了…”
周莉欲言又止,等回到了位置上,餐桌還沒被收掉,兩人于是坐了下來,她笑道:“先嘗嘗…聞起來這么香。”
“嗯。”
江清淮本來就已經吃了很多,此時心情低落,已經沒有剛剛那樣的食欲了,不過還是還是拿起蛋糕咬了一口,感受著熱騰騰的香甜味道,點點頭道:“很好吃!”
“嗯嗯!”
周莉也點頭,隨后起身道:“我去倒飲料,你在著看著。”
“嗯。”
周莉拿著兩個杯子去倒酸奶,江清淮不再吃蛋糕,坐在這兒怔怔發了會呆,隨后注意到有服務員過來,大概是準備來收拾的,發現居然又有人了,沒有過來。
她朝對方笑了一下,然后繼續發呆。
周莉很快回來,江清淮不想讓她擔心,收拾心情,重新露出笑容,就著酸奶,努力的把兩塊蛋糕都吃掉了。
“我不下了。”
“我也是。”
倆人歇了歇,隨后挽著手一塊走出餐廳,去了趟衛生間,然后一塊下樓,準備回家。
“我感覺…”
扶梯上,周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道,“如果之后你媽媽再來找你,你會原諒她嗎?”
“為什么找我?”
江清淮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并不覺得意外和為難,只是笑容有些苦澀,“因為我可以幫她老公嗎?還是可以幫她過上更好的生活?”
沒等周莉回答,她又笑了一下,“那太高估我了,我就是個小秘書而已,沒有那個本事。”
周莉捏了捏她的手掌,笑道:“我覺得你是你太低估你了…”
她頓了一下,笑道:“你給葦慶凡當秘書這么久了,應該見過不少其他老總的女秘書吧?有幾個像葦慶凡對你這樣的?”
江清淮當然知道葦慶凡對自己比較優待,很多小細節都會考慮自己的感受,搖搖頭道:“我們是同學啊,要是換了你當秘書,他也會這么對你的。”
“他壓根就不會讓我去當秘書。”
周莉翻了個白眼,“你該不會真以為葦慶凡找秘書是隨便找的吧?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這種事情,還能有人強迫的了他?”
江清淮怔了征,她之前一直都認為自己當秘書,是李婉儀和黎妙語的試探,經過昨晚的事情,又亂想了一下,懷疑是不是她倆故意撮合自己和葦慶凡。
這個念頭太離譜了,因此清醒之后,她已經理智否認了這個可能。
不過,現在周莉一說,她原本的想法又有些動搖了,總裁秘書可不是一般的職位,直接關系到葦慶凡的日常工作,葦慶凡會因為李婉儀和黎妙語的要求,就直接讓自己來當秘書嗎?
如果這是試探,葦慶凡又是什么態度呢?
他肯定會考慮自己的感受,可他還是答應了…
他也想試探?
還是說,他心底里面,也期待著自己給他當秘書?
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這樣做的,因為在李婉儀和黎妙語眼里,這個信號太危險了。
然后李婉儀和黎妙語試探,剛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她有點心亂,一時間理不清楚,于是迅速把這些念頭拋到腦后,不再去想。
不管怎么說,葦慶凡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有兩個,自己整天想這些,成什么人了啊?
她沒有接周莉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如果她不來找我,我會好受一點,如果來找我,而且是很快來找我,我會更難過。”
周莉自然明白她口中的“她”是誰,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這么想,不管怎么說,她畢竟你媽媽…我不是替她說話,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
她握著江清淮的手,挽住了她的手臂,柔聲說道:“不管因為什么,能好好相處,至少你會開心點…”
江清淮輕輕咬住嘴唇,然后搖搖頭,沒有說話。
周莉也沒再說,移開了話題,熘達了一圈,然后出了商場,打車回家。
因為黎妙語明天就要離開,李婉儀今晚依舊選擇了自己做飯,葦慶凡和黎妙語跟著幫忙。
吃完飯后,三人一塊下樓熘達,兩個女孩子手挽著手,葦慶凡牽著狗。
消完食之后,會到樓上,黎妙語給宋表姐開視頻聊天,葦慶凡去打了會沙袋,然后洗了個澡出來。
黎妙語還在房間里沒出來,李婉儀也洗了澡,穿著短袖短褲坐在沙發上看書,葦慶凡熟練趴上去,抱著學姐雪白修長的腿啃了兩口,然后差點被羞惱的李婉儀踹地上去。
葦慶凡也不介意,爬起來坐好,順手把她攬懷里,問:“你給我媽打電話了嗎?”
“是你媽還是我媽啊?”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你就不會主動給阿姨打電話嗎?”
“咱倆誰打都一樣。”
葦慶凡嘿嘿笑了笑,李婉儀經常給家里打電話,但聊得并不多,更多是表明一個態度,相較于她自己的爸媽,她跟未來婆婆更能聊得來。
這里面的原因比較復雜,有傳統父母與子女交流的問題,也有一些原因是她跟爸媽聊天,除了有事,實在沒有什么太多的內容可以說,聊的基本都是李承安和李婉云,或者爸媽用他們的想法講一些“經驗”,包括了對她事業的指點,以及旁敲側擊詢問她什么時候結婚。
反而是跟王淑華聊天的時候,王淑華會關心她的生活,關心她累不累,然后順便數落葦慶凡,責怪他讓她一個人去開公司、干活。
從這個角度來說,王淑華對她來說反而更像是母親的角色。
李婉儀并不怪爸媽,只是有些感慨和遺憾,對黎妙語曾經說過的“原生家庭”有了進一步的思考,并試著想辦法改變,但效果不算好。
王淑華同樣會催結婚的事情,李婉儀于是把跟葦慶凡討論過的今年春節議婚的決定告訴了兩個媽,總算緩解了這種局面。
“對了,阿姨今晚還問呢,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嗯…”
葦慶凡想了想,“過段時間吧,你這邊什么時候有時間?”
李婉儀道:“我都可以啊,我又沒你這么忙。”
“感覺爸媽還是把我們當成學生,一到暑假就想著回家…”
“現在學生放假了,他們又不開店,每天在家里,可能也覺得孤單吧。”
“沒事,等我們結婚了,給他們生個孫子,每天逗孫子,就不覺得了。”
葦慶凡嘿嘿笑了笑,湊過來親她,李婉儀扭過頭不讓他親,不然這個色胚肯定又要動手瞬間,嗔道:“哎呀你好煩我看書呢。”
“看什么書啊,看我!”
葦慶凡到底還是抱著她啃了兩口,心滿意足的重新摟著她,打開了電視,見李婉儀還是在認真看書,有點好奇的看了看,“《花田半畝》?這是妙妙說的那本書?”
“嗯。”
李婉儀點點頭,“妙妙已經看完了,我拿過來看看…”
“好看嗎?”
“嗯…”
李婉儀合上書本,想了一下道:“那得看你覺得什么是‘好看’了,是一個女孩子的日記,很細膩美好。”
她說著,從葦慶凡懷里起身,坐直了身體,對他道:“作者叫田維,北語的學生,初三的時候查出來得了一種很罕見的病,她就一邊治病,一邊上學…”
“然后呢?”
葦慶凡看出來她的分享欲,很盡職的詢問道,“治好了嗎?”
“沒有。”
李婉儀搖搖頭,“她07年去世了,21歲,大三,因為她之前寫博客,好像也在校園網寫東西,名字就叫‘花田半畝’,她去世之后,她的朋友整理了這些文章出版的,就是這本書。”
葦慶凡點了點頭,感慨了一下生命的脆弱,又問:“她得了什么病?”
“叫…紅斑狼瘡,妙妙查了一下,是一種免疫系統疾病,有的人很嚴重,有的人比較輕,病因也不知道,好像跟遺傳基因有關…”
她隨意說著,葦慶凡卻愣了愣,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想起來,但想想,卻又記不起來,敲了敲腦袋。
李婉儀奇道:“怎么了?”
“沒事。”
葦慶凡搖搖頭,“剛剛想到一件事情,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