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不應該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巫袍人也的確是這么做的。
在顧辭、陸貝貝與研究員們一起研發武器的時候,國際社會上頻頻傳出噩耗。
4月29日,蘇巴尹利的超級武器“斯瓦羅格”被毀,近千士兵無一生還。
4月30日,希雅國軍事基地發生劇烈爆炸,14名大星卡師因此犧牲,“美杜莎”嚴重受損。
5月1日,擁有海上美食王國之稱的利爾威亞在雙魚宮獸潮中淪陷,成為了海獸的美食。
5月2日,白鷹國東部片區32座城市被不明黑霧籠罩,陷入黑暗。
5月3日,同樣的黑霧出現在了蘇巴尹利。
這片黑霧能湮滅陽光,阻礙通訊,像是另一種星云屏障。
在各國的衛星地圖上,這些被黑霧籠罩的區域直接消失了,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系。
白鷹國官方和蘇巴尹利官方派遣了十余支軍隊去探查情況,全都有去無回。
其中包括六名九階大星卡師。
5月4日,大羊國“自由日”法令審議通過,即刻施行。
喪心病狂的法桉本該受到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誰有心思去管大羊國的事了。
大羊國民眾情緒激烈。
有人憤怒,痛斥普洛特泯滅人性,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有人狂喜,高呼普洛特民主大義,人就該生而平等,沒有誰比誰高貴。
早該讓那些壓榨底層人民的資本主義付出代價了!
一時間,大羊國民眾分為兩派。
一派蠢蠢欲動,一派人人自危。
5月7日,黑霧蔓延至申遺國境內,波及到釜山等多個地區。
5月8日,歷史重演,瓦爾切諾受到天秤宮大規模獸潮沖擊,國際卡聯聯合多個國家前往支援。
途中遭遇狙擊,死傷過半,未能及時趕到戰場,導致防線失守。
西部地區開始出現亂象,局面逐漸失控。
5月12日,黑霧發生變異。
襲擊蘇巴尹利的黑霧變成了冰藍色,周邊區域氣溫急劇降低,最低達到了零下九十度。
申遺國的黑霧變成了幽綠色,腐朽的氣味飄蕩全國。
申遺國官方發出警告,讓居民關好門窗,最大程度減少外出,如果必須出門,務必佩戴口罩。
白鷹國境內的迷霧依舊是黑色,可卻傳出了滲人的慘叫。
黑霧之外,時不時便有殷紅的鮮血拋灑出來,濺射在地面上,讓漆黑的迷霧隱約透著猩紅的光。
5月20日。
蘇巴尹利迷霧區走出了第一個人。
皮膚呈現出詭異的冰藍色,雙目漆黑,只有正中的童孔有一個小紅點。
他臉上覆滿冰渣,混身冒著寒氣,像是一具被凍僵的尸體。
一出來,便直接對駐守在外的蘇巴尹利士兵發起了襲擊。
同一時間,申遺國釜山出現了首例“喪尸”。
他原本是官方派去釜山調查情況的士兵之一,失聯多日后重新回到了迷霧區邊緣。
男人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淋漓,埋著頭,站在迷霧外一動不動。
只有衣服上的編碼顯示他來自于官方緊急救援部隊。
“他還活著!”
士兵們見到他,趕緊沖上去救人。
卻不料男人突然抬頭,露出一張潰爛到駭人的臉,伸手死死抓住離他最近那名士兵的肩膀,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血花飛濺,滋了邊上的士兵一臉。
那士兵摸著臉上的滾燙鮮血,又驚又怒:“你瘋啦?!”
他一腳將男人踹開。
被咬的士兵倒在地上,兩眼翻白,捂著脖子抽搐。
“快抬他回去療傷!”
每個駐守迷霧區的營地都配備了專業的醫務人員。
只要沒立刻死掉,一般都能救回來。
何況這名被咬的士兵本身就不會死,他只是昏了過去。
5月21日凌晨。
被咬的士兵躺在病床上,突然坐直了身子。
一個小時后,釜山迷霧區3號防衛營全軍覆沒。
這天下午。
白鷹國境內的迷霧區涌出大量變異生物。
口器比人的手臂還粗的蚊子、肢節可以輕易割破六階星卡師皮膚的蜘蛛…還有一地變異到分不清物種的蟲子,它們行進速度極快,密密麻麻,像一張移動的黑地毯,一旦爬到人的身上,便會鉆進皮膚,啃食人的骨頭和內臟,只留下干癟如漏氣的人皮。
5月27日。
大羊國向西里斯坦發動了戰爭。
原因是西里斯坦拒絕了大羊國讓他們加入“人類聯盟”的邀請。
“人類聯盟”是普洛特為了人類文明未來的發展所建立的國際聯合會。
其中一條規定為:“每個國家都應該設立自己的“自由日”,讓公民們合法發泄心中的負面情緒,以建設長期穩定的和諧社會。”
還有一條規定為:“人類聯盟以提高人類文明等級為最終目的,一切行為都應建立在加速人類文明發展的基礎之上進行。”
人類聯盟是為了人類著想,加入聯盟是應該的,身為人類,本就該為自己的種族出一份力。
拒絕加入,便代表你們不承認自己是人類,或者不希望人類有個好的未來,又或者只知道享受這個星球的資源,不懂感恩。
那么,作為人類聯盟的領袖,大羊國有責任也有義務,代表人類清除掉這些不利于文明發展的蛀蟲。
于是,27日晚上,20:00。
一道絢爛的光束橫跨大星洋,擊中了西里斯坦的首都。
光束落入城市,膨脹出強烈的白光。
從天上往下看,白光像是一個倒扣的碗,將西里斯坦籠罩其中。
沒過幾秒,白光又迅速收縮,變成一個小光點,旋即勐然爆炸。
劇烈的震蕩產生出一圈不可抵擋的氣浪,夾雜著紫色電光,幾乎一瞬間便碾碎了西里斯坦的首都。
當天夜里,各國領導便收到噩耗。
西里斯坦覆滅。
第二天上午,普洛特召開記者發布會,微笑著向民眾們匯報了昨晚的戰果。
他特地強調,這次動用天神炮并非打破和平協議,這是正義的制裁,一切都是為了人類。
“干得漂亮!”
“讓那些不識抬舉的家伙統統去死!”
普洛特的支持者們大聲歡呼,眸子里滿是對這位新任總統的狂熱崇拜。
他們大羊國,好久沒出過這么硬派,說打就打的總統了。
這才是超級大國該有的作風!
“瘋了…都瘋了…”
莫德伍德坐在家里的沙發上,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視里的新聞。
他昨晚在窗戶邊上制卡,剛好看見了那道光。
他以為是流星,還特么許了個愿,希望這個世界早日恢復正常。
結果普洛特告訴他,那不是流星,是他們國家的超級武器?
普洛特怎么敢的啊!
不怕被其他國家群起而攻之嗎?
普洛特還真不怕。
曾經有好幾個國家都擁有超級武器。
現在只剩下他們大羊國的天神炮了。
況且,那些國家連自己國內的災難都沒處理好,還有功夫來圍攻大羊國?
“彭彭彭!”
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莫德伍德。
“誰?”
“我,蕾安娜。”
莫德伍德打開門:“你怎么來了?”
蕾安娜:“逃命!”
逃命?
莫德伍德嚇了一跳,他沒看到街上有人在追蕾安娜,但還是趕緊關上了門。
蕾安娜進屋,一邊喘氣一邊解釋道:“不是現在,是大后天。”
大后天便是大羊國的第一個自由日。
莫德伍德給少女倒了杯水,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是自由日,但只要不招惹別人,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才對。
蕾安娜的性格他清楚,既不高傲也不刻薄,反而活潑可愛。
再加上蘿莉的外表,蕾安娜一直都是個比較招人喜歡的女孩子。
可問題就出在這個喜歡上。
“上午我去逛超市買東西,有個男人攔住我跟我表白,說從第一眼看到我開始就喜歡上我了。”蕾安娜道,“我很禮貌的跟他說謝謝,我有喜歡的人了,你猜他怎么回答我?”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莫德伍德:“嗯?”
蕾安娜:“他說沒關系,我是喜歡上你,不是喜歡你,你喜歡誰都可以,甚至到時候可以喊他的名字,我不會介意。”
莫德伍德:“?”
蕾安娜:“我知道你住哪兒哦,三天后在家等我,乖…他這么對我說的。”
“操。”莫德伍德罵了一句,“什么混球。”
“最關鍵他還是個大星卡師,我打不過。”蕾安娜道,“所以我來你這躲一下。”
莫德伍德是個純粹的制卡師,戰斗力還不如她呢,但是!
隔壁別墅住著蘇珊嬸嬸!
有蘇珊嬸嬸在,那種惡心人的臭流氓,來多少死多少。
“彭彭彭!”
兩人還沒聊幾句,房門又被人敲響。
打開門,這次是扎克漢姆。
莫德伍德愣了一下:“你不是在克羅達州嗎?”
扎克漢姆:“我跑路了。”
莫德伍德:“你也被盯上了?”
扎克漢姆:“你還記得我以前在網上開過一個制卡答疑貼嗎?”
莫德伍德:“那不是幾年前的事?”
扎克漢姆:“是的,但前幾天有個人把帖子挖了出來,問我顧大師的機甲卡怎么制,我說不知道,他回了我一句‘你不是老懂哥嗎?這都不知道你懂哥個錘子!看我過幾天不砍死你!’”
莫德伍德:“…”
扎克漢姆:“本來我沒當回事,但從前幾天開始,有個穿兜帽衫的人一直在我家附近晃悠,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人,所以我飛來找你了。”
準確的說,是找蘇珊嬸嬸。
扎克漢姆和蕾安娜的想法一樣。
他來之前去過一趟警署,可那幫警員告訴他,他們自由日不上班。
想起來扎克哈姆還覺得有點諷刺。
自由日是官方頒布的法令,他居然還想找官方保護他…
只能說,這個國家真他媽神奇。
自由日逐漸逼近。
表面上看,幾乎每個國家都正在經歷不同程度的災難,只有大羊國一點事沒有。
可實際上,大羊國居民的日子也不好過。
善良的人始終是多數,至少他們不會因為犯罪合法就真的去犯罪。
但這樣的善良,在大羊國如今的環境下成為了他們的軟肋。
就像去公司上班,上司理應管理下屬,下屬做錯了事,該懲罰就懲罰,該扣工資扣工資。
可現在很多領導都不敢這么做了。
今天你扣別人的工資,月底別人就扣你的命。
也有些公司領導變本加厲,讓員工死命加班。
不加班也行,等自由日我去單獨找你開會。
現在的大羊國,誰不要命誰有理。
這是惡人的天堂,善人的地獄。
偏偏,這種局面是他們一手促成的。
哈里森在任時,他們覺得總統無能,什么事都處理不好。
相比之下,普洛特凡事親力親為,一心為民,比哈里森強了不知多少倍。
甚至當初哈里森跳樓自殺,很多人都沒放在心上。
島國沉沒死了多少人?
作為間接或直接的罪魁禍首,哈里森應該為他的所作所為贖罪。
而等到普洛特上任之后,等到《自由日》的法令出臺,等到西里斯坦被天神炮滅國,他們才看清,究竟誰是那個衣冠禽獸,誰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哈里森總統用自己的命在為他們敲警鐘,他們卻沒有被叫醒。
現在大羊國已經被普洛特掌控,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由日那天藏起來。
你不去惹別人,別人會來惹你。
永遠不要高估一個人的道德底線。
好看的外表,外露的錢財,以及令人羨慕的生活質量,這些都可以成為你被殺死的原因。
他們必須躲。
可是,往哪兒躲呢?
莫德伍德、蕾安娜、扎克哈姆有蘇珊嬸嬸。
他們沒有。
手持武器的人群破門而入,殺死了父母,將小女孩拖入房間。
關閉的銀行大門被炸藥炸開,值守的保安身中數彈,倒在血泊中。
路邊要飯的乞討者睡在冰冷的街頭,睡著睡著喉嚨便被人割開,再也無法醒來。
還有那些想開車逃離城市的人,踩了油門才發現,車的剎車已經失靈,油箱也在漏油。
這一晚,大羊國被慘叫和悲鳴充斥。
處處是讓人絕望的哭嚎,仿佛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