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滿了。”
姜千葉停下動作。
K先生驚了:“還真是儲存星力用的?”
姜千葉道:“他們生產汽車用的星力驅動裝置,應該就是為了測試這種材料對星力的密封性。”
它相當于是一個“氣箱”,看往里注入星力會不會“漏氣”。
如果會,跑車的性能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跑不跑得起來都是個問題。
能量的逸散速度往往都非常快,特別是星力,只要一離開人體,沒有什么可以阻止星力分散流逝。
容器也鎖不住。
協會以前專門研究過這方面的課題,還花了不少錢從世界各地搜羅材料,但一直沒能找出可以阻擋星力逸散滲透的物質。
這個研究小組現在都還存在著,只是經費沒有以前多了,剩下的幾個研究員都是在為愛發電。
沒辦法,協會正在進行的科研項目不少,錢也有限,姜會長時不時還會自掏腰包出資贊助一些項目,只是長時間得不到回報,看不見研究成果,協會和姜會長自然會減少對項目的投入。
姜千葉一開始以為星力驅動裝置里藏著一個類似于轉換卡的東西,可以把星力轉化為某種相對容易保存的能量,輸送進汽車的發動機。
不能直接用星力,因為星力會在傳輸過程中逸散掉絕大部分。
驅動裝置到發動機之間的距離看似很短,只需要幾根管子就能將兩者連接起來,可實際上,就是這么短一條路,也能讓星力流失個七七八八,材質再差一些的話,直接就十不存一了。
當時的姜千葉并沒有想過,巫袍人是在尋找儲存星力的方法。
關鍵是還真讓他們給找到了。
“儲存星力”的意義可不像字面上那么簡單。
這是協會之前花費大量精力和財力想研究,卻沒研究出來的東西,怎么可能簡單?
最直觀的一點,有了它,星卡師在關鍵時刻的戰斗力將被提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是回藍。
把這樣足以獲得星貝爾卡學獎的發明用來回藍,格局也太小了。
它的用法是“越階”。
越階使用高等級星卡。
看到盒子上的卡槽了沒?
放一張六階星卡上去,讓一名一階星卡師把盒子帶上。
這就等于讓這名一階星卡師在短時間內擁有了可以使用六階星卡的能力。
如果把這個盒子的容量再做大一些,并且融入規則,那即便是一個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也可以爆發出堪比大星卡師的戰斗力。
再說之前天狐提到的超級武器。
用特殊的規則能量卡作為啟動能源,一大幫星卡師圍著武器運功發力。
那場面,想想都很奇怪好吧。
一點都不科技。
反倒是這些盒子,更適合用來為超級武器提供能量。
提前準備好足夠多的星力,并設計一個遙控系統,便能實現全自動一鍵發射。
這才是超級武器該有的畫風。
當星力可以儲存,使用星卡甚至都不需要星卡師了。
這還只是戰斗方面。
在生活上,巫袍人偷偷摸摸攢材料都能做出這么多黑盒子,說明這種材質的原料不算特別稀有,工藝成本也不是很高,畢竟都有可以批量生產的設備了,代表它至少比制作星卡要簡單。
這意味著裝滿星力的黑盒子,很有可能取代能量卡,成為人們新的生活能量來源。
再把原本用來制作能量卡的材料投入到其他實物的制造上,便可以大幅提高人民的生活質量。
這個黑盒子,絕對稱得上是一種改變時代的發明。
哪怕發明人是巫袍人,也不能否認這個發明本身的偉大。
顧辭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盒子不錯。
現在是他的了。
不愧是想毀滅世界的終極大反派。
雖然卡制得不怎么樣,但這科研水平還是很不錯的,沒讓他失望。
姜千葉也準備拿一些盒子回去交給那幾名為愛發電的科研人員。
顧辭沖少女眨眨眼:“他們還需要投資嗎?”
某個家伙已經開始打起科研人員的主意了。
姜千葉歪歪頭:“顧大師還有錢?”
搞科研要用到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是賣幾張星卡就能湊出來的。
這是持續開銷,顧辭自己的星卡實驗基地也正在籌備當中。
姜千葉算過,以顧辭現在的資產,最多把實驗基地建起來,購置好實驗設備,再買上一些第一個項目所需的材料,應該就一滴不剩了。
顧辭也坦白:“沒錢。”
但是!
“我們可以再開做筆生意。”顧辭道。
姜千葉眸子里浮現出恰如其分的期待:“是五個億的生意嗎?”
顧辭假裝沒看見少女眼里的亮光,說道:“我再給協會捐幾個結構,協會以我們實驗基地的名義保證他們的研究經費和薪水,直到分析出材質的原材料和工藝,怎么樣?”
姜千葉:“成交。”
K先生:“…”
不是,這兩個人做生意這么草率的嗎?
不管是結構還是經費,都牽扯到大量流動資金,你們一人一句話就這么決定了?
合同呢?
合同總得簽一個吧?
合同自然要簽,不過不著急。
姜千葉準備回去后給姜會長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再說。
那奇怪的規則能量卡,姜千葉也大概知道到它的性質了。
不是它為超級武器提供能量,而是這些小黑盒為它提供能量。
這種能量卡,自己就是一種特殊的武器。
只是姜千葉暫時還猜不到巫袍人打算用它來做什么。
唯一比較確定的是,這個武器應該不是為了對付人。
能量卡的傷害不高,打人沒什么效率,還不如來發炎爆術。
從表現形式來看,巫袍人更像是想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能量來污染環境。
當然,具體如何,還得看能量方面的專家怎么說。
他們都不擅長這個,討論也沒有意義。
現在該做的事情是——拆家!
生產星力儲存盒的設備有兩套,呈L型擺放在房間內,占地面積不少,把整個實驗室的空間都擠壓小了。
一張儲物卡肯定是放不下的,但顧辭也不可能不要,哪怕是拆不了,把設備強行切割成幾塊,顧辭也要把這兩套設備帶回去。
K先生叫了幾個擅長修車的老兵進來幫忙。
在盡量不破壞設備完整性的情況下,他們花了接近兩個鐘頭的時間,終于把設備拆分完成。
這期間顧辭也沒閑著,幫巫袍人把其它房間都打掃了一遍。
他進去的時候屋子里還比較亂,堆了很多東西,出來時屋子就非常敞亮了,像剛修起來的清水房,特別干凈。
最后,顧辭等人還發現了幾臺生產白卡和星墨的機器。
前者長得像打印店里的打印機,后者像家里的咖啡機。
制卡師基本不會自己做制卡材料,要做也是做那種特殊材料,因為比較簡單,大多只需要磨成粉末或者熬成液體,融入到星墨里就行了,工藝相對復雜的星墨和白卡一般都是從協會夠買。
自己做不僅麻煩,做出來還不標準,就像之前獸潮時,星卡師們迫不得已制造出來的白卡和星墨,外觀和效果都不太行。
可巫袍人倒好,直接弄了幾臺生產設備過來。
顧辭看了一下,功能還挺全面的,一階到六階的制卡材料都能做。
顧辭有精英會員送貨上門的特權,之前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現在一想,好像多買些設備回去,搞個生產車間出來會更方便?
星瀾學府給的普通材料都不用賣了,可以直接加工成制卡材料,自給自足。
但有一個問題。
“我怎么沒見過有人賣這些設備?”顧辭問。
天狐:“因為這是違法的。”
顧辭:“…?”
天狐目光古怪地看著顧辭:“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全球知名制卡大師,絕兇の劍圣,星卡學の破壊龍,居然不懂關于星卡基本法律?
顧辭看向姜千葉,似乎是在求證。
姜千葉:“確實是違法的。”
制作白卡的成本非常低,它是所有國家官方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沒有之一。
你想賺錢沒問題,但不能跟國家搶生意。
制作白卡的設備,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為印鈔機。
有哪個國家會允許私人或非官方組織擁有印鈔機的?
一旦發現,分分鐘上門查水表,給你抓到監獄島去好好反思。
就算是協會的一把手姜會長,也沒有私自制造白卡的權利。
“但如果是顧大師的話…”姜千葉在眾人眼皮底下把設備收進儲物卡,交到顧辭手上,然后“咦”了一聲:“這個房間里怎么什么都沒有?好奇怪啊…我們去下一個房間看看吧。”
K先生:“…”
老兵們:“…”
這一刻,他們對這位代表協會的大小姐的底線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姜小姐的底線不是協會的某條規定,而是顧大師。
顧辭被大伙看得怪不好意思,撓撓頭:“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
簡直是非常不好!
知道這叫什么嗎?
這叫知法犯法,以權謀私!
按協會的規定,這是要從重處置的!
姜千葉似是看出了天狐的想法,說道:“我們連大羊國總統都準備請回來喝茶,藏幾臺印卡機算什么?”
也是哈。
姜千葉:“走吧。”
做這個決定對姜千葉來說并不困難。
她不只是協會的人,還是怪盜GX的頭領,顧大師五個億的合作伙伴。
第一個身份不允許她幫助顧辭瞞著協會搞事情,可第二個身份和第三個身份允許啊。
少數服從多數,這很合理。
“走走走,下個房間!”
K先生和老兵們就當沒看見了,嚷嚷著繼續幫巫袍人打掃衛生。
天狐跟著姜千葉走在最后,看著顧辭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小聲道:“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像那些藝術品,偷了就偷了,只要不作死拿出來顯擺,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印卡機不一樣,這是一定會投入使用的,萬一被人發現后舉報到協會怎么辦?
“我來承擔。”姜千葉道。
天狐瞪大眼睛:“協會你不想要了?”
攤上這么大一個污點,別說姜千葉只是姜會長的孫女,就算是姜會長本人,十有八九也會被趕下臺。
協會那幫老家伙雖然迂腐,但也很公正。
他們絕不會允許協會被交到一個做事不按規則的人手上。
“那就不要了。”姜千葉滿不在乎地道。
天狐:“???”
什么意思?
為了一個男人,你連協會會長的位置都可以放棄?
瘋了是不?
姜千葉看了天狐一眼,嘆了口氣:“你不懂。”
她從少女的眸子里看出了一絲對她的心疼。
心疼她不理解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這可把天狐氣壞了。
是是是,我不懂。
老娘沒談過戀愛,不懂你們愛情的甜。
你就使勁寵他吧!
以后有你好東西吃,哼!
半個小時后,眾人離開了實驗園區。
留下了一棟空空如也的大樓。
沒過多久。
一個白色面具的人影溜進了進來。
“站住!”托尼老師帶著一大波特工緊隨其后。
四米多高的圍墻,托尼老師跳起來一個大步便越了過去,跟跨欄似的。
他手里捏著好幾張星卡,隨時準備對怪盜GX發起攻擊。
可很快,托尼老師發現了不對勁。
空氣里殘留著血腥味!
很淡,但依舊逃不過他靈敏的鼻子。
一低頭,果然發現地上有不少血跡。
這么一打岔,怪盜GX已經不見了蹤影。
托尼老師瞇起眼睛,權衡之下抬起手,示意身后的特工別追了。
怪盜GX只是盜竊犯,優先等級再高也高不過人命。
最主要是追也不一定追得到。
每一次怪盜GX都會在他們以為對方無路可逃時消失不見,托尼老師已經習慣了…
抓不到才是正常的。
“找人問問。”托尼老師吩咐道。
整個實驗園區非常安靜,大樓里的燈卻亮著。
托尼老師越看越覺得有問題。
特工們分散開來,四處尋找實驗園區的工作人員。
結果顯而易見,一個都沒找到。
不僅人沒找到,實驗器材也都不見了。
好像剛搬過家。
托尼老師打電話詢問當地的警署。
警署值班的警員一聽,立馬開車趕了過來。
“不應該啊,白天他們都還在。”警員道。
這個實驗園區報備人數有1300多人,就算要搬走,也不至于一下子搬得這么干凈吧?
而且正經人誰會在大半夜的搬家?
二樓某個房間里,兩人看著潔白的墻壁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們疑惑重重時,一名特工跑了進來,小聲在托尼老師耳邊說了句話。
“隊長,普洛特議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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