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劍道人的話一出,荊魁饒有興趣的道:「哦,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令你這般推崇有加!」
荊魁對于背劍道人還是相當了解的,本身背劍道人一身修為便是不弱,便是在其手下的一眾好手當中,那也足可以進入前三之列了。
現在背劍道人竟然對一人這么的推崇,不用想對方的實力肯定不會太差。
別人不清楚,可是荊魁多少還是知道:想要刺殺李桓這樣自身實力不弱的人物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如果說真的能夠拉攏來一位江湖上的頂尖好手的話,就如背劍道人所說的那般,至少可以令刺殺李桓的成功率提高一些不是嗎?
再說了,既然有可以利用之人,自然是要利用了。
這點荊魁絲毫沒有猶豫,并沒有因為背劍道人所推薦的人乃是江湖中人而有什么猶豫。
如荊魁這種官場中人,在他們的眼中江湖中人其實全都是一群不受約束的桀驁不馴之輩,這樣的人全都死了那是再好不過。
渾然不知道荊魁心中所想的背劍道人臉上帶著幾分推崇之色道:「回大人,此人之名或許大人也聽說過。」
荊魁眉頭一挑淡淡的看了背劍道人一眼,而一旁的疤臉大漢沖著背劍道人道:「我說麻七,有話就說,賣什么關子啊。還不快說,那人到底是什么來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接我一劍…」
背劍道人瞥了疤臉漢子一眼,然后向著荊魁一禮道:「大人,此人正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人稱天王老子的向問天。」
「向問天?」
聽了麻七的話,有人輕聲嘀咕著突然之間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抬頭看向背劍道人道:「麻七,你說的這向問天莫不就是那日月神教左使,向問天?」
因為日月神教的緣故,而向問天在日月神教之中那也是數得著的高層了,再加上向問天那天王老子的名號,在江湖之上那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之輩。
麻七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道:‘不錯,正是此人。,
就算是方才的疤臉漢子這會兒也是忍不住神色鄭重的道:「若是果真能夠將此人請來的話,那么咱們的行動還真的會順利許多。」
不過其中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看上去富態無比,好似一位員外郎的四十許男子開口道:「這向問天可不是一般人,咱們要請他幫忙,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顯然這人考慮的更多,畢竟誰都知道,向問天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平白無故的幫他們去刺殺朝廷欽差。
哪怕是江湖中人一向不將官場上的官員放在心上,但是刺殺朝廷欽差那也不是一件小事,若是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惡化,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江湖中人也沒幾個愿意去做的。
所以說想要請動江湖好手出手,肯定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荊魁也是向著背劍道人看了過去。
背劍道人稍稍遲疑了一番道:「大人,以我觀之,向問天在江南之地流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辦,屬下可以前去見他,試探一下,看看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夠請動他出手。」
荊魁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你且去試探一下,若是他的要求不過分的話,答應他便是。,
說著荊魁的目光又看向其他幾人道:「你們也不妨想一想,看看是不是能夠請來一些厲害的幫手,只要能夠順利的殺了李桓,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那也是值得的。」
眾人聞言不禁眼睛一亮,麻七舉薦向問天,卻是讓他們打開了思路。
先前他們只想著憑借他們自身的力量去刺殺李桓,現在想一想,如果說能夠請來一些幫手的話,豈不是更妙。
不過這會兒荊魁又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李桓一行人的船隊也就在這一兩日之間抵達,所以說明天這個時候,我等你們的消息。」
眾人匆匆散去,而荊魁則是坐在那里沉吟著。
運河之上,船只穿梭如飛一般,盡顯繁忙景象。
幾艘懸掛著錦衣衛旗號的官船速度并不慢,航行在大河之上倒是顯得頗為醒目。
一者李桓他們這幾艘官船遠比一般的船只要大上許多,另外一方面,官船也不同于一般的商船之類,再加上那懸掛著的錦衣衛的旗號,自是極為惹人注目。
此時頭前第一艘大船之上,李桓正立于船頭遙遙看著四周的景象。
不得不說這一路行來,李桓真的是感受到了大運河兩岸的繁華,只能說大運河真不愧是溝通南北的大動脈,如果說掐斷了這一條大運河的話,只怕大半個北方都要受到影響。
陳克、馬鳴等人這會兒站在李桓身后,神色之間則是一派凝重之色,甚至四周船上的錦衣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無比警惕的巡視著四周。
似乎是注意到陳克、馬鳴他們一個個的宛如繃緊來的弓弦一般,自兩岸收回目光的李桓倒是沒有說什么。
這自從臨近揚州府,陳克、馬鳴等人便是這般的模樣了,完全就是高度警惕,時刻防備著敵襲。
李桓倒也能夠理解陳克、馬鳴他們的擔心,正常來說,如果說有人想要對付他這位欽差的話,那么眼下可以說是最后的機會了。
畢竟要不了許久,他們一行人便可以抵達揚州府,那個時候一行人上了岸,再想找這么好的機會行刺他們一行人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雖然說他們一行人入了揚州府也一樣有被行刺的風險,可是相比在這大運河之上刺殺行動,很明顯只要不傻,肯定會將刺殺的地點放在大運河之上。
其他不提,殺了李桓他們一行人只要再將大船鑿沉,那么到時候一切便可以推個一干二凈。
輕咳一聲,李桓看了陳克、馬鳴二人一眼道:「大可不必這么擔心,如果換做是我要行刺的話,肯定不會挑選在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陳克點頭道:「大人所言甚是,屬下也認為對方如果要行刺,那么十之八九便是今天夜里,不然的話,明日我們便要抵達揚州府,棄船上岸,他們在想行刺大人,困難肯定會提升數倍。」
李桓看了陳克一眼道:「既然如此,你們這會兒這么警惕干嘛,還不如好好的放松一下精神,為晚上做準備。」
陳克則是道:「這些不過是咱們的猜測而已,雖然說白天的危險并不大,可是并不意味著不存在危險,我等有守護大人安危的職責,自然是不管什么時候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揚州府,清平碼頭,這是一處大運河邊一處小碼頭,可是這小碼頭雖小,進出的船只卻是一點都不少。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卻是能夠發現一點,那就是這小碼頭邊上的船只明顯不是那種各式各樣的商船,進出的船只非常的統一。
這赫然是一處私人碼頭,也只有這樣的私人碼頭才會對進出的船只有所限制,可以說不是得到允許的船只,根本就無法在這里停泊。
清坪碼頭四周便是一片亂糟糟,雜亂不堪的貧民窟,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一些窩棚。
窩棚顯得非常的雜亂,看上去就知道這里所居的全都是貧民百姓。
居住在這里的人大半都是靠著大運河討生活的漕工,這些漕工也就是靠著大運河勉強糊口,許多人更是處在生死線上,吃了上頓沒下頓,即便是如此,這里的人也沒有誰會想著離開。
這里再怎么混亂不堪,至少還能掙上一口飯吃,因此總有人會想辦法 進入這里討生活。
不過也因為如此,這一片貧民窟之中也是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
一處窩棚之中,邱大牛一身虬結的肌顯得極為結實,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邱大牛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顯得蒼老許多。
明明不過三十許的漢子,可是看上去更像是四五十歲的人,不過也虧得有一把子力氣,這些年才憑借著一股子蠻勁,在這貧民窟當中頑強的活了下來。
這會兒邱大牛走進自己那四處漏風的窩棚當中,就見這窩棚當中赫然盤坐著一道身影。
這人面色有些蒼白,頭發蓬亂不堪,一身的破布衣衫,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非常的狼狽。
但是只看此人無意之間所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是能夠看出此人絕非是這貧民窟之中的漕工。
邱大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到坐在那里的人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興奮之色道:「林兄弟,咱帶了半斤兔肉給你吃,剛好讓你補一補身體。」
坐在那里的人看了邱大牛一眼,目光落在邱大牛取出的一份被油紙包裹著的兔肉,一股誘人的肉香撲鼻而來。
咕嚕一聲,林平之只感覺自己口中分泌出口水來,一股強烈無比的饑餓感自心底升起。
邱大牛咧嘴一笑,將那油紙包著的兔肉遞給林平之道:「林兄弟,快吃。」
林平之以莫大的意志力壓下接過兔肉的沖動,看著邱大牛道:「邱大哥,你勞累了一天,還是你吃吧。」
邱大牛聞言將兔肉塞到林平之的手中道:「讓你吃你就吃,我已經吃過了。」
說著邱大牛轉過身去便走出了窩棚,只是林平之卻是清楚的看到邱大牛轉身過去的時候,下意識的勒緊了褲腰帶,饑餓的咕嚕聲響起,很明顯邱大牛并不像他所說的那般已經吃過了。
吐出一口濁氣,林平之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酸痛感也消失了七七八八,這些時日他一直躲在這里療傷,虧得有邱大牛偷偷的幫他帶來吃的,否則的話,他就算是逃過了追殺,恐怕也要因為傷重難行,活活餓死。
想到那一夜自己被三名一流好手聯手追殺的兇險情形,至今林平之仍然是深感后怕不已。
要知道:那一夜他可真的是在鬼門關之前走了一遭,他一身實力雖然不弱,但是再怎么也不是三名一流好手的對手。
也就是他命大,被他尋機跳進了大運河之中逃過了一劫,可是身上的傷勢卻也差點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被邱大牛發現并且救了下來,再加上邱大牛的小心遮掩,這才讓他逃過了第二波、第三波的追殺。
那幕后之人的能量非常之大,就連這漕工聚集的貧民窟竟然也被對方搜了個底朝天,他之所以沒有被發現,完全是因為邱大牛幫忙遮掩的緣故。
現在想一想,他能夠從死劫之中逃過這一劫,真的是莫大的造化。
看著手中被油紙包裹著的兔肉,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氣,三下兩下便吃了個精光,或許是吃了點肉食,又或者是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的緣故,林平之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幾分氣力。
差不多盞茶功夫,就見邱大牛走了進來,當看到林平之起身的時候不禁眼睛一亮帶著幾分驚喜道:「林兄弟,你身上的傷勢可是好了嗎?「
林平之沖著邱大牛微微點了點頭帶著感激道:「這些日子多虧了邱大哥,否則的話平之只怕是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請受林平之一拜。」
說著林平之神色鄭重的向著邱大牛拜下。
林平之本就是心性純良,雖然說這些年跟在李桓身邊,又在錦衣衛之中見慣了人心鬼蛾的種種不堪,可是這并沒有改變林平之的性情。
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林 平之自然是報以十二分的感激。
邱大牛連連擺手,阻止林平之道:「林兄弟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了,我與那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徐家的人發瘋了似得四處搜尋林兄弟,那么我邱大牛便偏偏要讓徐家抓狂。」
雖然說早就聽邱大牛說過他同徐家的仇怨,而邱大牛也說過,他一開始救下他無非就是不忍看著他一個大活人就那么死了,后來發現徐家的人竟然掘地三尺的搜尋于他,邱大牛便想盡一切辦法替他遮掩。
可是不管邱大牛究竟是因為什么救他,可是這救命之恩卻是實實在在的,他林平之銘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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