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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運河上的殺機

  深吸了一口氣,林平之看著邱大牛,緩緩開口道:「邱大哥,前幾日拜托你打探的事,可有消息了嗎?」

  邱大牛敢在揚州豪強徐氏的大索之下為其遮掩,可以說是救下他的性命,所以林平之倒是不用擔心邱大牛會將他給賣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林平之倒也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邱大牛,只是說自己是錦衣衛的一名小旗官,僥幸逃過了徐氏的追殺。

  邱大牛在得知林平之的身份自然是大為驚訝,不過卻也如林平之所想的那般,并沒有將其身份泄露出去的意思。

  沒有多久,揚州府錦衣衛衙門被陳氏余孽滅門的消息便傳遍了江南,而身為揚州府漕工的邱太牛自然是知曉了這個消息。

  邱大牛當時便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林平之,本來林平之也知道隨同他一起前來揚州府的一眾錦衣衛只怕是兇多吉少,但是真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依然是為之傷感。

  當時林平之還不知道邱大牛與徐氏的恩怨,只是在邱大牛面前提及如果他能夠聯系上錦衣衛的人的話,定要稟明天子,將徐氏抄家滅族。

  豈不料邱大牛聽了整個人變得無比興奮,當時便將其同徐氏的恩怨告知了林平之,并且拍著胸膛向林平之保證,他如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幫其遮掩,絕對不會讓其被徐氏發現。

  也正是因為如此,林平之才能夠在邱大牛的幫忙之下就這么在揚州府一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愣是沒有被發現。

  邱大牛聽了林平之的話,眼睛一亮道:「林兄弟你若是不說的話,我還真的忘了呢,你前些日子讓我注意的事情,今日倒是有消息了。」

  林平之聞言不由眼睛一亮,看著邱大牛道:「快說,京城是不是真的來人了?」

  原來不久之前,林平之便讓邱大牛暗中注意,有沒有關于京師派遣欽差前來揚州府的消息。

  揚州府錦衣衛被滅門一案,雖然說是揚州府的官員殺人滅口之舉,但是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必然會驚動朝廷。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林平之相信朝廷肯定會派遣官員親來揚州督辦這件案子,而以他對李桓的了解。

  李桓肯定會向天子懇請,親自督辦這件案子,所以說林平之便讓邱大牛關注京師的消息。

  不過林平之只是讓邱大牛關注,而非是讓其前去打聽,畢竟邱大牛的身份不過是一漕工罷了,一個漕工如果說突然之間打探這樣的消息,要是不被人懷疑才怪。

  本來林平之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邱大牛不能主動去打聽,只能被動接收消息,未必就能夠第一時間得知關于京師的消息。

  此時邱大牛向著四周看了看,與林平之走進窩棚當中,就聽得邱大牛道:「林兄弟,今天早上,我無意之間聽聞剛在碼頭上停靠的大船上的伙計提及朝廷已經派遣了欽差,正前來揚州府查辦揚州府錦衣衛被滅一案。」

  林平之精神為之一振看著邱大牛道:「可知道來人是誰,到了何處?」

  邱大牛則是搖了搖頭道:「具體來人是誰那伙計還真沒說,不過挺說來人的官船這兩日就將抵達揚州府。」

  雖然說沒有能夠從邱大牛這里獲知更多的消息,不過就是知曉朝廷欽差即將到來的消息也足以讓林平之充滿期待了。

  林平之相信此番前來的十之八九便是李桓。

  想到這點,林平之心中充滿了喜意看向邱大牛道:「好,好,若是欽差果真是我家大人的話,到時候定要這揚州府干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說著林平之看著邱大牛道:「到時候邱大哥你們家的仇怨也可得報了。」

邱大牛聞言不禁眼睛一紅道:「只要能夠滅了徐家,為我那冤  死的一家老小報仇雪恨,便是立刻死了,我也可以瞑目了。」

  不提這邊林平之得知朝廷欽差即將到來的消息,默默的期待著李桓的到來,卻說荊魁這位手下掌控著數百亡命之徒的地方梟雄正在一間客廳之中打量著面前的一名大漢。

  在一旁作陪的不是別人,正是背劍道人麻七。

  荊魁打量著眼前這位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問天,眼中隱隱的流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如麻七所言,向問天實力強橫,這點荊魁看到向問天的時候自是察覺到了,畢竟荊魁好歹也算是習武之人,雖然說實力不算太強,可是能夠掌控手下那么多人馬,別的不說,眼力還是有的。

  想到向問天在江湖之上的名頭,荊魁看向問天的目光越發的滿意起來,以至于臉上都掛著幾分親切的笑容。

  要知道荊魁素來可是自持身份,從來都是瞧不上那些江湖中人的,更不要說是對江湖中人有什么好臉色了。

  但是現在能夠對向問天笑臉以待,可見荊魁心情不差。

  在荊魁打量向間天的同時,想問天天同樣也在打量著荊魁,本來向問天是不想同荊魁這位有著官府身份的地方豪強打交道的。

  只是向問天想到自己此番前來江南的目的,卻是改變了主意,在麻七的一番游說之下,終于答應前來見荊魁一面。

  二人相互打量之際,坐在那里的麻七輕咳一聲向著向問天道:「向左使這位便是我家荊魁荊大人,向左使來江南不是有要事要辦嗎,若是能得大人相助的話,相信在這江南之地,沒有幾件事情能夠難得住我家大人的。」

  荊魁捋著胡須,臉上露出幾分傲然之色,帶著幾分自負輕笑道:「非是荊某自夸,在這江南之地,還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得住荊某的。」

  在荊魁看來,向問天一介江湖中人,在這江南之地又能有什么大事,可以說只要不是設計官場上的權貴,還真的沒有什么事情是他擺不平的。

  向問天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他此番前來江南其實目的非常簡單,便是想辦法救出被囚禁的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

  這些年來向問天經過多年的打探終于隱約確定了自己那位前教主被囚禁在江南某一處所在。

  為了確定那一處所在,向問天這段時間一直在江南之地打探消息。

  只是江南之地廣袤,想要確定一處所在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日月神教勢力的確是廣大,只可惜他所做之事根本就無法借助日月神教的力量,因此只能靠著他來一點點的打探,效率之慢也就可想而知。

  不久之前向問天恰恰結識了麻七麻七在荊魁手下聽用,替荊魁掌管著一眾人馬,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地頭蛇了。

  所以說向問天便刻意結交麻七,為的就是想要借助麻七的力量來打探消息。

  這些年來向問天也是這么做的,否則的話,單憑他一人,想要找到囚禁任我行的所在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今他所打探的一切線索都指向一點,那就是任我行被囚禁之地就在蘇杭揚這幾處江南重地。

  因此為了結交麻七這樣的地頭蛇,向問天還真的是費了一番苦功,只是向問天的一番努力,卻是效果不佳,以至于向問天不好開口請麻七幫忙。

  不過這會兒向問天看著荊魁,心中便是打定了主意,此番不管怎么樣都要打動眼前之人,請對方幫忙,而以對方的勢力,不知道能夠省下自己多少的麻煩,早一日尋到關押教主的地方,那么便可以早一日救出教主。

  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向問天向著荊魁拱手一禮道:「久仰荊大人之名,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荊魁哈哈大笑道:

  「向左使之名本官也是早有耳聞啊。

  輕咳一聲,向問天神色一正道:「聽麻七兄弟說,大人欲請向某刺殺朝廷欽差?」

  荊魁眼睛一瞇,身形微微前傾盯著向問天道:「若是向左使能夠幫忙的話,荊某在此可以向向左使保證,若然向左使有所求,荊某能力范圍之內,定然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聽得荊魁之言,向問天同樣是看著荊魁緩緩道:「刺殺朝廷欽差之事向某可以應下。」

  眼見向問天答應,荊魁頓時大喜道:「好,有向左使這般強者相助,此番那狗官肯定是難逃一劫。」

  說著荊魁正色道:「不知向左使有什么想要本官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便是荊菜做不到,荊某也可以幫忙請同僚好友幫忙,相信在整個揚州府境內,還沒有幾件事情是荊某做不到的。」

  眼睛一亮的向問天輕笑道:「向某別無所求,只求大人能夠幫向某尋一處所在,這一處所在關押著一位對向某至關重要的人。」

  本來以為向問天會提出什么要求呢,沒想到對方盡然只是想要他幫忙尋人,所以說荊魁聽了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荊魁便反應了過來,向著向問天點了點頭道:「此事再簡單不過,不是荊某自夸,若要尋人的話,向左使卻是找對了人,無論是官面上還是民間,只要向左使要尋找之人在揚州府地界,要不了一月時間,荊某便可將這人找出來。」

  雖然說荊魁這話有自夸的嫌疑,但是有一點向問天卻是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以荊魁在官場上的身份再加上其在揚州府的地下勢力,當真去尋找一個人的話,還真比他一個人去尋找要快的多。

  沖著荊魁拱了拱手,向問天道:「如此便多謝大人了。」

  荊魁則是沖著向問天擺了擺手道:「向左使不必客氣,只要向左使能夠幫我們殺了那狗官,便是對荊某最大的感謝了。」

  向問天則是自信滿滿的道:「區區一朝廷欽差而已,向某殺之如屠狗一般。」

  向問天這般的心態其實也是絕大多數江湖中人的心態,在他們眼中,朝廷宮員于他們而言那是想殺就殺,更何況還是向問天這等魔教出身的,自然對朝廷沒有什么敬畏之心。

  夜色昏沉,大運河的河面之上原本穿流如梭的船只卻是變得稀稀疏疏起來,畢竟趁著夜色趕路的船只還是非常之少的,大多數都是提前在渡口處停下落腳歇息以待在天亮之后再行趕路。

  不過這會兒在河面之上卻是有幾條官船正在前行,船頭掛著的燈籠只能照亮有限的距離。

  不用說,這幾條官船正是李桓一行人所乘船只。

  此刻船艙之中,李桓正盤膝而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可是在其身旁卻是放著閃爍著寒光的甲胄以及兵刃。

  邊上的陳克、馬鳴則是神色凝重,不時的抬頭向著船艙之外看去,一看就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馬鳴看了李桓一眼,臉上的憂色遮掩不住,似乎是有些忍不住開口道:「大人,您說那些人真的會來嗎?」

  陳克也是看向了李桓。

  李桓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馬鳴,而是向著陳克道:「陳克,你以為呢,陳克深吸一口氣,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道:「回大人,以我們的行船速度,天亮之后,我們便可抵達揚州府,到時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那些人就算是想要動手也是沒了機會,而他們最好的時機便是在這大運河之上,只要做的夠干凈,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將一切推的干干凈凈,甚至只需要奏報朝廷,我等沉船身亡便可。」

  馬鳴聞言便道:「這么說他們真的要動手的話,便是今夜了?」

陳克緩緩點頭道:「若是他們今夜再不動手,那么便只能等到  我們進了揚州府再想其他辦法了,到時候人多眼雜,可沒有在這大運河上動手方便,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在大運河上動手。」

  馬鳴咧嘴道:「那些人可都不是傻子,咱們都能夠猜到,甚至有所防備,他們又如何意識不到這點,明知道:我們已經有了防備,他們還會來嗎?」

  李桓聞言倒是訝異的看了馬鳴一眼,輕笑道:「呵,馬鳴你倒是難得聰明了一次,竟然還能看到這點。」

  聽李桓這么一說,馬鳴不禁嘿嘿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還真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我手下一名百戶官同我說的。」

  李桓眉頭一挑正欲開口說話,突然之間面色微微一變,輕笑一聲道:「來了!」

  李桓這突如其來的話讓馬鳴還有陳克都忍不住一愣,隨即陳克最先反應過來,整個人豁然起身,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繡春刀道:「那些人終于來了嗎?」

  馬鳴聞言也反應過來,直接跳了起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道:「好,來了就好啊,這些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欽差都敢刺殺,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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