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弩箭破空聲傳來,緊接著就聽得一聲聲慘叫響起,眨眼之間就見原本沖出去的那幾道身影一個個的倒飛出來。
幾道身影跌落于地,每一人的身上都插著一支支的箭矢,這幾人實力倒也不差,弱的也有三流水準,強的幾乎可以媲美二流,可是即便是如此,倉皇逃竄之下,直接就被守在廳外的錦衣衛以強弩射殺當場。
雖然說聽了岳不群的話,已經猜到袁明的心腹肯定會倒霉,只是沒有想到岳不群竟然這么干凈利落,連活口都不留,那幾人剛想跑路就被岳不群命人射殺當場。
剩下的廳中的幾名百戶官、總旗官臉上皆是露出了凝重之色,眼中略帶擔憂的看向岳不群。
要知道以后岳不群就是陜西錦衣衛千戶,是他們的直屬上司,雖不敢說他們的生死盡在岳不群的掌握當中,但是如果岳不群想要針對他們的話,保管能夠讓他們有苦難言。
就見其中一人直接起身,沖著岳不群拜了下去,叩首道“下官延安府百戶官盧連生拜見千戶大人。”
盧連生一開口,其余人盡皆有樣學樣,齊齊上前向著岳不群拜下。
有人開口道:“屬下華陰縣總旗官呂明鐘拜見千戶大人。”
岳不群眉頭一挑,淡淡的看了一眾人一眼,這幾日,岳不群什么事都沒做,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將袁明的心腹找出來上面。
可以說真正算得上是袁明心腹死忠的那幾人其實方才在聽到袁明被拿下之后第一時間便跳了出來,想要逃走,卻是被射殺當場。
而剩下來的這些人當中,雖然也有人平日里同袁明走的近一些,但是真要說對方是袁明的心腹還真的有些夸張了。
所以說此時向著他拜下的這些人倒也沒有袁明的死忠心腹之人。
輕咳一聲,岳不群緩緩點了點頭道:“諸位都起身吧,以后好生安心做事,報效朝廷,若是立下功勞,本官定會為你們請賞。”
幾人聞言一顆心不禁放了下去,他們真怕岳不群會給他們扣上一個袁明同黨的帽子。
要知道袁明所犯罪行那可是大了去了,若以欺君罔上論處的話,那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真成了袁明同黨,他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
現在岳不群一番話算是讓他們安心了下來,對岳不群生出幾分感激來。
“屬下等謝大人,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微微點了點頭,岳不群看了眾人一眼道:“本官且問你們,慶陽府、鳳翔府、綏德州幾處百戶今已伏法,你們可有合適人選推薦?”
這幾處地方的百戶官皆是袁明心腹,方才已經被射殺,岳不群自然是要安排人接任。
盧連生、呂明鐘幾人對視一眼,連忙道:“大人慧眼識人,屬下等以為當由大人自千戶所挑選人才任命才是。”
岳不群看了眾人一眼,稍稍沉吟一番,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
說著岳不群便點了幾人的名字,很快幾道身影便走了過來,這幾人正是一路隨岳不群出京追殺風清揚的十幾人當中的佼佼者。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幾人明顯是得到了岳不群的認可,被岳不群趁機安插下去,替其執掌一方。
幾人明顯事先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可是當岳不群的任命真的下來的時候,幾人還是忍不住內心的驚喜與感激向著岳不群拜下道:“屬下等叩謝大人,定為大人效死。”
岳不群哈哈大笑道:“以后好生辦事,莫要辜負了岳某的期望,莫要辜負了指揮使大人才是。”
幾人齊聲道“屬下等謹記大人教誨。”
說著岳不群神色一正,看著在場一眾人道:“陜西災情嚴重,朝廷派遣了官員帶了大量的錢糧前來賑濟災民,我等錦衣衛乃是天子之耳目,指揮使大人有令,嚴令我等錦衣衛務必盯緊了賑災之事,若有官員敢亂來的話,務必如實上報。”
說著岳不群眼中流露出幾分殺機道:“此事關系重大,袁明便是前車之鑒,岳某不管你們同那些官員有什么關系,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分清楚孰輕孰重,莫要為人遮掩,而導致自己丟了性命。”
岳不群這明顯是在敲打在場的一眾錦衣衛官員,岳不群話音落下,眾人面色發白,連道不敢。
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去,同時岳不群目光落在華陰縣總旗呂明鐘身上道:“呂總旗,你留一下,本官有話同你說。”
呂明鐘身子一僵,腳步一頓,在一眾同僚異樣的目光之中,心頭惴惴的停下了腳步。
呂明鐘心中無比的緊張,他是華陰縣總旗,乃是錦衣衛千戶所安插在華陰縣的人,一般來說,普通的府縣最多就是錦衣衛小旗官坐鎮,如華陰縣這般由總旗官坐鎮的放眼陜西諸多府縣還真的沒有幾個。
可是如果考慮到華陰縣境內的華山派的話,那么錦衣衛千戶所派了一位總旗官坐鎮華陰縣倒也再正常不過了。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派遣一名百戶官坐鎮華陰縣也說的過去,畢竟在華陰縣境內有華山派這么一個勢力。
呂明鐘身為華陰縣總旗,首要的任務就是盯著華山派,當然華山派只要不造反,只是涉及江湖之事的話,錦衣衛是不會去理會的,他們要做的就是防止華山派造反之類。
很明顯,別人可能不清楚岳不群的真實身份,但是呂明鐘做為暗中盯著華山派的錦衣衛總旗官,在岳不群進入廳中的時候第一眼便認出了岳不群來。
當時呂明鐘心中明顯是無比的震驚,做夢都想不到岳不群這么一位華山派掌門,怎么就突然之間成了錦衣衛千戶官,他的頂頭上司。
所以說呂明鐘一直都是心頭惴惴,尤其是在臨走之時被岳不群給喚住,呂明鐘心中越發的緊張起來。
待到一眾人離去,呂明鐘向著岳不群行禮道:“屬下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岳不群看了呂明鐘一眼,緩緩道:“給本官說一說如今華山派的境況如何?”
呂明鐘聞言不由一愣,詫異的看了岳不群一眼,不過很快呂明鐘便反應了過來道:“回大人,數月之前華山派忽然之間變得極為低調,寧中則寧女俠成了華山派掌門,雖還沒有廣為人知,可是已經在陜西境內許多江湖中人之間流傳開來,引得許多人猜測不已。”
先前呂明鐘收到關于華山派突然掌門更替的消息,尤其是得知寧中則成了華山派掌門的時候,呂明鐘非常的驚訝。
現在呂明鐘卻是明白過來,為什么岳不群這位掌門突然消失,而寧中則成了華山派掌門,原來其中緣由是因為岳不群投了朝廷,更是成了堂堂的錦衣衛千戶。
雖然說早有心理準備,岳不群聞言還是忍不住心中暗嘆一聲,不過看著呂明鐘道:“華山派這段時間沒有出什么事吧。”
呂明鐘自然明白岳不群的意思,連忙道:“大人盡管放心便是,華山派并沒有出什么事。雖然說也有一些江湖宵小之輩議論紛紛,可是寧女俠之大名也是廣為人知,沒有人敢小覷了寧女俠。”
岳不群微微點了點頭,向著呂明鐘擺了擺手道:“你其下去吧,回去之后,記得時刻注意華山派的動靜,若是有什么事的話,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本官。”
說著岳不群盯著呂明鐘道:“你可明白嗎?”
呂明鐘精神一震道:“大人放心,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
待到一眾人離去,岳不群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錢寧,忽然道:“錢大人。”
錢寧忙道:“大人喚下官名諱便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岳不群含笑道:“錢千戶乃是錦衣衛老人,此番監察賑災之事,岳某屬意將之托付于錢千戶你。”
錢寧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穆道:“大人放心,屬下定會監督好一眾屬下,讓他們盯緊了賑災之事。”
岳不群點頭道:“陛下還有指揮使大人都盯著這件事,也是指揮使大人對你我二人的信任與看重,方才將這等大事交給你我來辦,若是此番盯緊了賑災之事,立下功勛,指揮使大人賞罰分明,你我二人未必不能借此高升。”
錢寧眼睛一亮道:“大人所言甚是。”
目送錢寧離去,岳不群吐出一口濁氣,他之所以將這件很容易立功的事情交給錢寧去做,也是有岳不群的考慮。
岳不群很清楚,以他如今的資歷,能夠被李桓任命為一省錦衣衛千戶,已經是破格提拔了,短時間內就算是立下再大的功勛,也很難立馬提升。
所以岳不群干脆就將監察賑災這件事交給錢寧去做。
還有一點就是岳不群如今正是陜西錦衣衛千戶,這正是他先前所渴望的,甚至就是給他一個錦衣衛鎮撫使、指揮僉事他都不想換。
只要能夠在這個位子上穩穩當當的坐上幾年,他相信有他在暗中支持,華山派絕對會越發的壯大,未來成為五岳之首,未必沒有可能。
岳不群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心中默默道:師傅,您老人家在天之靈保佑弟子,弟子一定會壯大華山派,恢復華山派昔日之榮光的。
好一會兒,岳不群看向徐廣義道:“徐廣義,岳某升任你為西安府百戶,不知你意下如何?”
先前的任命之中,原本隨岳不群一起離京的十幾人當中,幾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實力皆不如徐廣義,卻是被岳不群任命為百戶或者總旗官,絕對算得上是高升了。
要說徐廣義心中沒有什么想法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就像費文耀、徐廣義他們這兩人絕對算是岳不群的得力臂助了,說一聲心腹倒也不為過。
但是岳不群方才恰恰就沒有給二人任命,現在徐廣義陡然之間聽得岳不群任命他為西安府百戶官,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道:“屬下多謝大人提拔,愿為大人效死。”
岳不群看著徐廣義那一副激動的模樣笑道:“你為百戶官,費文耀為總旗官,以后還跟在本官身邊聽用。”
說著岳不群神色一正,看著徐廣義道:“徐廣義,你也知道咱們此番出京乃是為了追殺風清揚,雖然說指揮使大人厚愛,任命岳某為陜西錦衣衛千戶,可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就可以放棄追殺風清揚的任務。”
徐廣義精神一振道:“大人盡管放心,如今大人乃是錦衣衛千戶,只需要一聲令下便可以借助錦衣衛的力量去尋找風清揚的蹤跡,只要風清揚人還在陜西境內,早晚能夠將其找出來。”
岳不群微微點了點頭,向著徐廣義道:“此事本官便交由你來督辦,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風清揚的行蹤來。”
在華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當中,這一日一隊人悄無聲息的到來,為首的赫然是幾名幾名江湖好手。
如果說有江湖中人見了,可能會認出為首的三人竟是昔日名動河北之地的冀北三雄。
冀北三雄數十年前為冀北之地橫行大盜,后來突然銷聲匿跡,至今已有一二十年之久,不曾想竟然會出現在華山派山腳下。
而跟在冀北三雄身后的十幾人也是一個個渾身煞氣,一看都不是弱者。
張定、趙嶺、司馬虎三人正是冀北三雄的名字,只不過知曉者卻是寥寥無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處酒肆之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張定、趙嶺、司馬虎,既然來了,還不進來。”
聽得那聲音,三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當即吩咐一眾手下一番便大步向著酒肆之中走去。
酒肆之中空蕩蕩的,除了兩人之外,竟無其他人。
當冀北三雄走進酒肆之中,忙上前行禮道:“見過丁兄、樂兄。”
若是有人見了定然能夠認出這令冀北三雄這般的兇人如此恭敬的竟然是嵩山派托塔手丁勉、大陰陽手樂厚。
丁勉看著三人,微微一笑道:“此番卻是要勞煩你們三兄弟了。”
張定拱手道:“丁兄說哪里話,咱們兄弟能為掌門辦事,那是咱們兄弟的榮幸。”
說著張定看向華山道:“丁兄確定只是讓咱們兄弟上山給華山派制造一些混亂,不殺人嗎?”
丁勉笑道:“殺人不是目的,搞清楚岳不群突然失蹤才是最重要的。你們應該清楚,岳不群才是華山派的靈魂,若是不弄清楚岳不群的去向,華山派那點臭魚爛蝦殺了又有何用?”
說著丁勉沉吟了一番道:“當然殺幾名華山派弟子還是有必要的,不過華山派的一些核心弟子就不要動了。”
冀北三雄點頭道:“咱們兄弟明白了。”
正氣堂 幾名華山派弟子,英白羅、陸大有、岳靈珊、梁發、施戴子、勞德諾幾人正面色凝重的看著坐在那里的師娘寧中則。
寧中則素面朝天,眉宇之間盡顯愁緒,看上去整個人仿佛一下衰老了幾歲,很明顯這段時間,寧中則的日子并不好過。
當初岳靈珊帶回的消息差點讓寧中則崩潰了,視若親子的大弟子慘死于官軍之手,自己的丈夫岳不群竟然也投靠了錦衣衛,這天大的變故,換做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住崩潰了,可是寧中則卻是以莫大的毅力扛了下來。
可以說寧中則在穩定了情緒之后,第一時間便召集弟子宣布岳不群身死,由她繼任華山派掌門的事。
當時華山派弟子根本就不敢相信,可是有岳靈珊這位岳不群的親女作證,再加上岳不群的親筆書信作證,就算是他們不信也不行。
寧中則繼任華山派掌門之后,方才體會到了自己丈夫昔日的艱難之處,實在是維持華山派的發展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方方面面,林林總總,有一處考慮不到都有可能會引發不小的變故。
此時寧中則皺眉看著弟子高明根道:“明根,你確定山下來了一群江湖中人,并且正在向著咱們華山派而來?”
高明根神色鄭重道:“弟子無意之間窺見,于是抄了近路上山,弟子絕不敢妄言,還請師娘明鑒。”
寧中則看向勞德諾幾人道:“來人只怕是來者不善,你們速速通知門中弟子做好戒備,隨我前去瞧一瞧。”
很快數十名華山派弟子便提著長劍,跟著寧中則守在華山派門戶之前,遙遙看著遠處。
果不其然,盞茶功夫,就見一道道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
為首的張定、司馬虎、趙嶺三人卻是沒有料到華山派竟然早有準備,所以當看到寧中則等人的時候皆是一愣。
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反正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給華山派制造一些死傷,然后逼迫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的岳不群現身。
華山派除了岳不群之外,也就只有寧中則讓他們重視一些,至于其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入得了他們的眼,哪怕是華山派有所戒備,也不被放在心上。
只聽得張定哈哈大笑道:“兄弟們,給我殺,滅了華山派。”
寧中則聞言不由面色一變,斥聲道:“何方鼠輩,竟然敢擅闖我華山派。”
司馬虎哈哈大笑道:“寧女俠,便由我來領教女俠高招。”
說話之間,司馬虎拔劍撲向寧中則。
寧中則乃是江湖一流好手的境界,而司馬虎同樣也進了一流,雖不如寧中則,可是兩者交手,想要分出勝負卻也要一定時間。
然而華山派當真是青黃不接,全靠著岳不群、寧中則夫婦撐著場面,弟子之中勉強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令狐沖一人,結果令狐沖還是一個坑貨。
其余弟子勉強也就是二流水準罷了,對付普通的江湖中人自然沒事,但是張定、司馬虎他們可都是一流好手。
不過是眨眼功夫,張定、趙嶺等人便殺入華山弟子之中,頓時數名華山派弟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十幾名黑衣人同樣殺進華山派弟子當中,虧得英白羅、高明根、岳靈珊幾人抵住這些人,否則華山派弟子恐怕會死傷更加慘重。
可是傻子都能夠看出,除非是出現奇跡,否則的話,華山派這次不知要死傷多少弟子。
寧中則看著弟子不時倒下,心中怒火升騰,劍招凌厲無比,只殺得司馬虎連連后退大聲喊道:“寧女俠厲害,兩位兄弟快來助我。”
趙嶺、張定二人聞言舍了華山派弟子,直接撲向寧中則,三人聯手之下,登時便殺的寧中則連連后退,只有招架之力。
“娘,我來助你。”
岳靈珊見到自己娘親處境不妙,不由大驚,飛身而來,揮劍試圖幫寧中則應敵,只可惜岳靈珊那點修為根本就不是冀北三雄的對手。
張定揮劍輕松挑飛了岳靈珊手中寶劍,要不是寧中則拼著受傷攔下張定,可能岳靈珊已經被殺了。
即便是如此,寧中則感受著對面三人的實力,看著四周那些黑衣人,一顆心不禁沉了下去。
難道說他們華山派今日就要破滅在她寧中則手中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正在交手的上方渾然沒有注意到,四周竟然出現了十幾道身影,這些人身著百姓衣衫,面容剛毅,手中端著的竟然是朝廷禁忌之物強弩。
為首的一人赫然是華陰縣錦衣衛總旗官呂明鐘。
要知道他昨日方才從西安府趕回華陰縣,當天便召集了手下人馬奔著華山派而來。
呂明鐘打定了主意,他就帶人守在華山派附近了。
不為其他,只為岳不群乃是他的頂頭上司。
華山派突然之間換了掌門人,搞不好就會有江湖中人打華山派的主意,若是以往的話,身為錦衣衛總旗的呂明鐘自然是不感興趣,甚至還希望這些江湖中人廝殺的更慘烈一些,全都死了更好。
可是現在他卻生怕華山派出了什么問題,要是華山派在他的地盤上出了意外,呂明鐘覺得岳不群要是能放過他才怪。
所以說呂明鐘召集心腹手下,帶了錦衣衛的大殺器便奔著華山而來。
讓呂明鐘趕到慶幸的是,他帶人潛藏在華山附近,沒有多久便發現了冀北三雄一行人上了華山。
當時呂明鐘便毫不猶豫的帶人上山,所幸呂明鐘來的足夠及時。
躲在暗中的呂明鐘等錦衣衛眼見雙方廝殺起來,當時呂明鐘沒有急著出手,畢竟冀北三雄所流露出來的實力一點都不弱,便是呂明鐘自持手中有強弩這般的大殺器也不敢小覷了對方。
要知道一個不小心被對方近了身,以冀北三雄的實力,足可以團滅了他們所有人。
可是隨著華山派弟子出現死傷,尤其是寧中則受創的時候,呂明鐘知道他不能坐等下去了,否則寧中則要是身死,岳不群的雷霆怒火,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總旗所能夠承受的。
一名小旗官低聲向著呂明鐘道:“大人…”
呂明鐘沒等那小旗官將話說出,直接便是一聲令下道:“給我射!”
登時,一陣破空聲響起,下一刻就見一支支弩箭激射而來,眨眼功夫就有數名黑衣人中箭倒地。
甚至還有幾支弩箭射向了正在圍攻寧中則的張定、趙嶺、司馬虎三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令雙方大吃一驚,不過華山派弟子看出來人似乎是針對那些殺上華山的黑衣人,一顆顆的暗暗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向著那突然出現的十幾道身影看了過去,暗暗猜測這些人是什么身份。
隨同冀北三雄而來的十幾名黑衣人如今已經倒下了大半,而狼狽劈飛了射向他們的弩箭的冀北三雄則是眼中充斥著殺機的看向呂明鐘等人。
呂明鐘不過是二流巔峰之境修為罷了,被三人給盯著,心中自是一陣緊張,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強弩。
十幾支強弩攢射之下,便是一流好手也不敢硬抗,所以呂明鐘握著強弩,心中方才有那么點底氣。
一眾華山派弟子這會兒下意識的聚集在寧中則身側,寧中則微微喘息,暗暗打量著這些突然出現救下了他們的人。
張定死死的盯著呂明鐘等人卻是不敢上前半步,被十幾支強弩鎖定,他可不敢冒險,萬一被射中,一個不小心可能就真的交代在這里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壞咱們兄弟的好事?”
呂明鐘只是神色冷漠的看著張定等人,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眼見呂明鐘等人不發一言,張定咬牙道:“該死的,咱們走。”
一方是不知什么來歷,手持強弩的神秘勢力,還有華山派寧中則等人,若是雙方聯手的話,說實話,張定他們還真的沒有把握。
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無非就是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將不知去向的岳不群給逼出來,可不是來拼命的。
雖然沒見岳不群,現身,但是這突然出現的神秘勢力,在張定等人看來,未嘗不是一種收獲。
誰知道這些人同華山派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會在現身相助華山派。
尤其是對方一個個渾身煞氣,手持朝廷禁忌之物強弩,這可不是一般勢力所能夠擁有的。
自問這個收獲一點都不比逼出岳不群小,冀北三雄當即便決定離開華山,將消息帶回去再說。
冀北三雄還有幾名幸存的黑衣人在華山派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無比果決的轉身就走。
幾名華山派弟子下意識的想要去追,卻是被寧中則喝止。
雖然說走了冀北三雄等黑衣人,可是寧中則依然不敢放松下來,畢竟呂明鐘這些手持大殺器的人,她心中也是沒底,縱然目視冀北三雄等人離去,她也沒有追殺對方,防的就是呂明鐘等人會突然對他們華山派不利,哪怕是這個可能性極小,寧中則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冀北三雄等人離去之后,呂明鐘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可是真的怕冀北三雄拼命,因為那樣一來,搞不好他們就有可能全軍覆沒在這里。
像現在這般,驚走了對方倒也足夠了。
反正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全華山派,如果說真的保不住華山派的話,他也不會為了華山派拼命。
可以說如果方才冀北三雄擺出拼命的架勢,呂明鐘十有八九會帶人轉身就走,哪怕是到時候很有可能會面臨岳不群的報復,但是也總比當場死在這里要強。
呂明鐘同寧中則對視了一眼,此時寧中則忽然開口道:“多謝諸位相助,不知可否告知高姓大名,也好讓華山派以后有所報答。”
呂明鐘吐出一口氣的同時,淡淡的看了寧中則一眼,竟是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其余人也隨著呂明鐘離去,眨眼之前,十幾人便消失在山林之間。
山風拂過,只留下一二十具的尸體,還有滿頭霧水的華山眾人。
寧中則看著呂明鐘等人離去的身影眼中隱隱的流露出幾分猜測,忽然之間深吸一口氣向著勞德諾幾人吩咐道:“你們將尸體收拾一下,戰死的弟子,務必好生安葬。”
岳靈珊看著寧中則肩膀上的一道傷痕,紅著眼睛道:“娘親,你的傷…”
一眾華山派弟子不禁向著寧中則看了過來。
寧中則微微一笑,搖頭道:“不過是皮肉傷,不妨事的。”
說著寧中則沖著岳靈珊道:“珊兒,你來幫娘親處理一下傷口吧。”
勞德諾看了寧中則還有岳靈珊的身影一眼,沖著高明根、陸大有等人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這些尸體處理了。”
房間之中,褪去了上衣,寧中則露出了一身雪白的肌膚,只有繡花的胸衣遮掩,不過那宛如羊脂玉一般的肩膀處卻是有一道傷痕,極為刺目。
岳靈珊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幫寧中則處理傷口,而寧中則仿佛是沒有感受到傷口處的疼痛一般,輕聲道:“珊兒,你說方才那些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何會突然相助我們華山派。”
岳靈珊幫寧中則上藥的手微微一頓,同樣是低聲道:“娘親,這些人身上的氣勢不對,絕非是普通人,女兒只在一些軍中悍卒以及錦衣衛精銳身上見到過。”
似乎是碰觸到了傷口,寧中則口中發出一聲悶哼,不過寧中則強忍著劇痛道:“珊兒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官府中人?”
岳靈珊微微點頭道:“女兒懷疑這些人突然出現,是不是同爹…”
寧中則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道:“不要給我提你父親,沖兒身死,他不想著為沖兒報仇,竟然轉身投了錦衣衛,他想干什么。”
岳靈珊看著寧中則肩膀上的傷口,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娘,你誤會爹了,若是爹爹不投靠那人,只怕錦衣衛的人已經踏平我們華山派了。”
然后低聲道:“今日如果不是那些可能是父親安排的人,恐怕華山派不滅,也要傷筋動骨,再無復興的希望。”
寧中則咬著銀牙,強忍著不讓自己眼眶之中的淚珠滾落,口中輕聲呢喃:“岳不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華山腳下的小鎮 托塔手丁勉、大陰陽手樂厚二人就那么坐在酒肆之中,飲著美酒,目光不時的向著那險峻的華山掃視一眼。
樂厚向著丁勉道:“丁師兄,你說著華山派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明明華山派是岳不群那家伙,怎么就突然變成了寧中則,這岳不群究竟想要干什么?””
丁勉將手中酒杯放下,瞥了樂厚一眼道:“若是我知道的話,那還用得著跑那么遠來華山尋找答案嗎?”
樂厚聞言嘿嘿一笑道:“丁師兄你素來足智多謀,咱們師兄弟幾人除了左師兄之外,就屬你知道的最多,師弟我這不是好奇嗎?”
丁勉嘆了口氣道:“這華山派突然搞出這么一手,便是左師兄都一時搞不懂岳不群到底想要做什么。”
說著丁勉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不管他岳不群到底想要搞什么,咱們只需要將他逼出來便是。”
西安府,錦衣衛千戶所 費文耀手中拿著一封錦衣衛內部加急密函,邁著急促的腳步快步走進錦衣衛后衙之中。
就見岳不群正坐在桌案之前,面對著一堆各地錦衣衛人員傳來的消息翻閱。看上去已經是有了幾分官場中人的氣派。
似乎是聽到了費文耀的腳步聲,岳不群緩緩抬頭向著費文耀看了過來道:“是文耀啊,這般急匆匆的,莫非是有什么緊急公文不成?”
費文耀連忙將手中的密函呈給岳不群道:“大人,這是華陰縣加急密函。”
岳不群聞言不由的眉頭一挑,目光落在那密函之上,當即伸手將密函接過。
就見岳不群隨手便將密函拆開,目光一掃,當看清楚密函的內容的時候,岳不群不由的面色為之大變,猛然之間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豁然起身,無比震怒的道:“他們好大的膽子,安敢欺我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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