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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告訴朕究竟發生了什么

  李桓沖著丘聚笑了笑道:“放心吧,就算是為了咱們的性命著想,我也會盡一切努力,喚醒陛下的!”

  丘聚聞言心生感嘆,就如李桓所說的那般,要說誰最不想朱厚照這位天子出什么意外,那么絕對是他們這些人了。

  他們本就被文官集團所深惡痛絕,一旦沒有了天子幫他們撐腰,他們的下場絕對會非常凄慘。

  沒看就因為天子遇刺昏迷不到十天的時間而已,當初權傾朝野,將文官集團打壓的無比艱難的劉瑾便一下子從云端跌落了塵埃,如今更是被打入了刑部大牢之中。

  若是天子真的傳出噩耗的話,丘聚敢說等著劉瑾的恐怕就不是扒皮抽筋這么簡單了,到時候真的是想死都難。

  而李桓同他們也是一樣的處境,所以說這會兒聽李桓說會傾盡全力的救醒朱厚照,丘聚絲毫不懷疑李桓話語的真實性。

  深吸了一口氣,丘聚眼中閃爍著亮光,帶著幾分興奮的神光向著李桓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李兄弟,你放心便是,除非是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救治陛下的。”

  說著丘聚步伐堅定的走向一旁的張永道:“張永,走吧,咱們在外面等著!”

  張永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向著李桓看了過去,只是李桓根本就沒有看他,而是向著床榻之上的朱厚照走了過去。

  張永哪里還不明白李桓的意思,顯然是讓他也跟著一起出去。

  只是張永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李桓讓丘聚出去是替他守門,可是對他,擺明了就是對他不信任啊。

  看了看李桓,再看看盯著自己的丘聚,張永苦笑一聲道:“好,李兄弟,陛下這里一切就拜托了。”

  很快這內殿之中便知剩下了柔柔弱弱的夏皇后以及李桓、朱厚照。

  此時夏皇后看向李桓道:“李大人,本宮要不要也出去,以免驚擾了李大人救治陛下。”

  李桓沖著夏皇后微微搖了搖頭道:“皇后娘娘倒是不必出去,您就在一旁看著吧,或許等下還需要皇后娘娘你幫忙呢。”

  聽李桓這么一說,夏皇后臉上露出幾分激動之色,沖著李桓點頭道:“李大人放心,本宮絕對不會打擾李大人救治陛下的。”

  說著夏皇后自覺地退到了一旁。

  李桓此時也走到了床榻邊上,看著躺在那里的朱厚照,李桓伸手一把將朱厚照給扯得坐了起來。

  只是朱厚照根本就沒有什么知覺,又如何能夠坐得住,不過這也難不倒李桓,就見李桓身形一躍,跳上了床榻,盤膝坐在了朱厚照身后。

  就在先前,李桓已經將朱厚照查看了一遍,確定了朱厚照到底是受了什么傷。

  說實話,朱厚照看似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以至于遭受重創昏迷不醒,其實真實的情況并非如此。

  脖子之間的勒痕不過是表面的傷罷了,真要說這傷就能夠要了朱厚照的性命,那也太小瞧了朱厚照了。

  朱厚照修煉的玄武吐息法乃是李桓所見過的最為玄妙的養生之法,自然有其神妙之處。

  其他不說,玄武吐息法在閉氣方面絕對要遠超所謂的龜息功,莫說只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時半會兒無法呼吸,就算是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什么影響。

  本來李桓聽丘聚說朱厚照是在昏睡之中被人勒住了脖子才昏死過去的時候,李桓就心生懷疑了。

  以朱厚照的實力,哪怕是睡著之后沒有什么防備,就算是朱厚照任憑那兩名宮女動手,也絕對不可能單憑一條綢緞便將一名將龍象般若功以及玄武吐息法修煉至小成之境的人給重創。

  所以說李桓就懷疑朱厚照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其實也只有這么一個解釋,否則的話,根本就無法解釋,為什么伸手不差的朱厚照竟然會窩囊到被兩個宮女給勒住脖子無法反抗。

  李桓敢說,朱厚照在被勒住脖子之前其實已經中了毒,所以才會被認為是被人給勒住脖子昏死過去的。

  至于說朱厚照到底是中了何種毒藥,如果說李桓沒有在皇史宬之中看過《醫經》、《毒經》這兩本堪稱集合了醫、毒兩方面精髓的典籍的話,李桓或許還看不出。

  但是誰讓李桓看過這兩門典籍,并且還深入的研究過一番,所以在探查了朱厚照的情況之后,李桓就已經確定朱厚照其實中了一門極其罕見的奇毒。

  這奇毒并不像其他的毒藥一般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人毒發身死,但是卻能夠讓人陷入到昏死狀態。

  不用說,那毒藥絕對是兩名已經身死的宮女下的,其實下毒的方式李桓多少也能夠猜到。

  李桓只能感嘆朱厚照在女色方面的偏好讓他被人找到了可乘之機。

  這種奇毒只會讓人陷入昏死狀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昏死了過去,但是一個人不吃不喝又能撐的了幾天呢。

  李桓先前之所以說那太醫院的院正有害天子的心思,其實那一碗藥并沒有什么毒,而是普通的湯藥。

  之所以李桓會一口咬定對方有暗害天子的心思,卻是因為李桓不信堂堂的大明太醫院院正會看不出朱厚照的情況。

  如果大明太醫院連朱厚照的真實情況都看不出的話,那么李桓就要懷疑這些人的真實用意了。

  心思轉動之間,李桓體內一股內息源源不斷的涌入朱厚照體內。

  當然朱厚照所中的毒到底是何種奇毒李桓一時也無法確定,如果給他時間的話,他倒是能夠認出,可是現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所以說既然不知道究竟中的是何種奇毒,那么也就無法針對性的配出解毒的解藥來。

  如此一來,李桓就只能另想他法。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就算是看出了天子的情況,也是束手無策,但是李桓卻還有一法可行。

  照這般的情況,朱厚照應該還能夠再堅持幾天,對比常人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但是如果無法驅除體內的劇毒的話,朱厚照依然無法醒來,那么等著朱厚照的還是只有一個結果。

  不用說,朱厚照能夠堅持這么久,自然是他所修行的那一門玄武吐息法的神妙,這才讓朱厚照能夠在中毒之后堅持這么久還能夠吊著性命。

  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李桓先前探查朱厚照體內情況的時候,卻是驚訝的發現,朱厚照體內的速度其實已經被一股內息給匯聚到了一處。

  這個發現讓李桓立刻意識到,這必然是玄武吐息法的功效。

  朱厚照只修煉了玄武吐息法以及龍象般若功,而龍象般若功有什么功效李桓再清楚不過,顯然是玄武吐息法的養生之效起了作用,竟然自動的將朱厚照所中之毒給匯聚一處。

  如果說朱厚照能夠醒來的話,那么不用任何人幫忙,朱厚照自己便可以運轉內息將體內那匯聚一處的毒素給逼出來。

  只可惜朱厚照依然是受到了毒素的影響而陷入昏迷之中,自然而然的也就無法自己祛毒。

  李桓如今要做的便是以自身的內息引動朱厚照體內的玄武吐息法所練出的內息,以此逼出體內毒素。

  所幸李桓也修煉過玄武吐息法,所以體內內息模仿著玄武吐息法的修行之法開始引動朱厚照體內的內息。

  漸漸的就見朱厚照原本蒼白的面容之上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暗紅色,那暗紅色仿佛被一股力量所牽引,緩緩匯聚于一處。

  身在內殿之中的夏皇后則是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滿是驚愕的神色,不過心中再怎么的吃驚,卻也沒敢開口,生怕打擾了李桓。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之間就聽得李桓口中發出一聲低喝,體內內息鼓蕩,與此同時一直昏迷沒有一絲動靜的朱厚照卻是發出一聲悶哼,哇的一聲張開嘴,一團猩紅的液體自其口中噴出。

刑部天牢  做為與錦衣衛詔獄、東廠秘獄相媲美的刑部天牢,所關押的自然是犯下了重罪的犯人。

  劉瑾做為文官集團最大的敵人,也是最為痛恨的敵人,在太后一道懿旨之下,被認定為刺殺天子的主謀的劉瑾便被關押在天牢之中。

  除了劉瑾之外,劉瑾一黨的張彩、焦芳、曹元、劉宇等一干閹黨核心也都盡數被關押在此。

  一間幽暗的牢房之中,劉瑾頭發凌亂,身上穿著囚衣,整個人看上去比之路邊的乞丐還要狼狽的多。

  尤其是劉瑾整個人精氣神萎靡不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給抽去了精氣神一般,雙目呆滯的坐在陰暗潮濕的角落之中。

  短短數日之間,從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立皇帝,直接墜入了塵埃,成為這天牢之中一介囚徒,這種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劉瑾沒有崩潰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陛下啊,老奴是冤枉的,老奴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您啊,老奴是冤枉的…”

  劉瑾坐在那里,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

  一陣腳步聲傳來,原本目光呆滯的劉瑾忽然之間精神一震,目光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就見一名牢頭提著一個飯盒走了過來。

  牢頭行至近前,蹲在地上,拿起一個臟兮兮的碗碟,一邊給劉瑾將飯食倒進碗碟之中一邊道:“閹賊,用飯了。”

  劉瑾目光落在那牢頭身上,牢頭用極低的聲音道:“劉公公,最新的消息,錦衣衛指揮同知李桓從福州府回京了。”

  劉瑾聞言不由得呆了呆,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

  如今被下入了大獄之中,劉瑾不止一次被三司官員審訊過,自然大概清楚了宮中發生了何等的事情。

  而讓劉瑾感到吃驚的卻是,自己身在京中,甚至皇宮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他的地盤,結果天子出了意外,遠在千里之外的李桓收到了消息,反倒是他這位大內第一人的大總管對此一無所知。

  甚至最后還極其窩囊的被文官集團以太后的一道懿旨將其拿下,投入這刑部大牢的牢獄之中。

  不過劉瑾心中不管泛起了何等的波瀾,卻是不動聲色,也沒有問什么,只是牢頭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就聽得牢頭繼續低聲道:“據說,嗯,只是據說,李桓今天一早,天色蒙蒙亮直接帶了一隊錦衣衛,殺奔皇城去了,一路上殺了阻攔他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樊綱,又殺了鎮守宮門的長寧伯高長勝,進了皇城,便再也沒了消息。”

  說完這些,牢頭臉上堆出笑容道:“劉公公,不知這個消息,價值幾何啊?”

  就見劉瑾伸手將那臟兮兮的碗碟端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吃著飯食。

  不得不說劉瑾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是看的牢頭一愣,臉上露出幾分愕然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每日給劉瑾送飯,自然是知道劉瑾這些日子對于那些飯食可是一口不吃的,至多就是喝上幾口清水。

  牢頭對此倒也不奇怪,似劉瑾這般試圖以絕食的方式來求死的他倒是見的多了,多劉瑾一個也不稀奇。

  本以為劉瑾會繼續堅持下去,誰曾想今天劉瑾竟然會在聽了他一番話之后,一番常態的大口大口的進食起來。

  那牢頭下意識的看著劉瑾道:“劉公公,您這是…”

  劉瑾狼吞虎咽的將飯食吞下,絲毫不理會那牢頭疑惑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道:“柳葉胡同那棵大槐樹下有一箱子金銀,便是你告訴本公這個消息的酬謝。”

  牢頭眼睛一亮,臉上滿是貪婪與驚喜之色,顫聲道:“多謝劉公公賞賜,小的若是探得了其他的消息,定然還會再告知劉公公的。”

  劉瑾盤坐在那里,沒在理會這貪婪的牢頭。

  要知道這幾日,為了獲得外界的消息,劉瑾已經給了這牢頭一箱子金銀財物,方才那已經是第二箱子財物了。

  本來這些東西都是劉瑾早幾年埋下的后手,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只是這兩年他權柄在手,一言九鼎,朝堂之上無人可與他相抗衡,甚至他都有些記不得了,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靠著這些后手來收買人,獲取外界的消息。

  對于那牢頭來說,幫忙傳遞一下外界的消息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可是卻能夠獲得大量的財物,那牢頭要是不動心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此時牢房之中靜悄悄的,可是劉瑾心中卻是一點都不平靜,臉上露出異樣的神采。

  李桓竟然回來了,甚至還帶人殺進皇宮里去了,這代表什么,劉瑾又不是傻子,如何意識不到。

  李桓同他一樣的處境,無非就是一個身在京師,一個遠在福建罷了。

  做為只能依靠天子才能夠權傾天下的二人,比之任何人都在乎天子的安危。

  他劉瑾就是因為沒有防備到有人敢對天子下手,察覺到不妙之后,又沒有準確的消息,更加沒有李桓那瘋狂的拼命姿態,直接的后果就是他被人下了大獄等死。

  而李桓卻是殺入了皇宮。

  劉瑾從來沒有像這么一刻一樣期盼著李桓能夠殺進皇宮,順利的見到天子,無論天子出了什么意外,只要還沒有死,劉瑾便相信李桓一定會保住天子。

  只要天子不死,他劉瑾便死不了。

  可以說他劉瑾的命就在天子朱厚照身上,他敢說,前腳朱厚照若是薨了,那么文官集團馬上就會送他上路。

  “李桓啊李桓,你可要加把勁,別讓咱家失望啊!”

  說著劉瑾眼中閃過一道如淵似海的痛恨之色,咬牙切齒的道:“費宏、李東陽、楊廷和、宋靖、你們這些人都給咱家等著,千萬不要讓咱家活著走出天牢,否則的話,咱家要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突然之間,就聽得咣當一聲,牢門被狠狠的踹開,緊接著就見幾名牢丁當先走了進來,在其身后則是幾名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官員。

  為首的一人乃是刑部右侍郎彭光,刑部郎中耿立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宋靖、大理寺少卿薛義幾名官員。

  這些人哪怕是在朝中那也是數得著的重臣了,可是卻聯袂而來,來到這陰暗的牢獄之中,不用說自然是為了劉瑾。

  其他人不說,就好比左都御史宋靖,這位老御史當初可是被劉瑾盯著狠狠的杖責了一番,要不是緊要關頭,英國公張懋以及閣老李東陽、楊廷和向天子求情的話,空安排宋靖已經被劉瑾安排的人給故意打死了。

  即便是如此,宋靖也是養了許久的傷,哪怕是到現在,身上的上已然沒有痊愈。

  可是就算身上的傷沒有痊愈,宋靖依然堅持著前來審問劉瑾。

  倒不是他想要審問劉瑾什么,只是想要當初在劉瑾這里所受到羞辱,統統的還給劉瑾。

  老頭年歲大了,脾氣也大,甚至就連性子也非常的睚眥必報。

  至于彭光、耿立、薛義等人,哪一個都是恨不得將劉瑾給弄死的主,平日里恨得劉瑾牙癢癢的。

  宋靖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后沖著幾名牢丁道:“去,給本官將劉瑾這閹賊帶出來,照往常的刑罰,先來上一遍再說。”

  說著宋靖沖著薛義、彭光、耿立幾人道:“諸位,來,咱們先歇一歇,喝口茶水也好。”

  幾名牢丁見狀連忙將座椅送上,而幾人也都各自坐下,悠然的喝著茶,然后看著劉瑾被牢丁給拖出來綁好。

  劉瑾也是硬氣,雖然說已經被這些人給羞辱折騰了好幾次,身上滿是傷痕累累,在受刑的時候,愣是沒有求饒。

  當然劉瑾也清楚,他開口求饒的話,非但是沒有什么效果,反而會讓耿立、薛義、宋靖等人更加的得意。

  此時耿立一邊喝茶一邊笑著向劉瑾道:“劉公公,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的硬骨頭,我還以為你自己會想辦法了解了自己呢,沒想到這都幾天了,你倒是硬撐到了現在。”

  劉瑾咬著牙,看著耿立等人冷笑道:“你們休想,但凡是有一口氣,咱家便會一直撐著,我要等著陛下醒來,然后一個個的將你們抄家滅族,千刀萬剮。”

  薛義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淡淡的道:“劉公公,陛下已經昏迷了近十日,就連太醫院都沒有什么法子,陛下時日已經不多了,待到陛下歸天之日,便是劉公公你身死之時。”

  劉瑾只是冷冷的看著薛義等人。

  宋靖被劉瑾那目光給盯著,頓時不虞,瞥了劉瑾一眼,故意說給劉瑾道:“今日一早咱們便來這牢獄之中審訊這些閹黨,還別說,焦芳那老家伙臨到老了卻是晚節不保,也就是他招認的夠快,否則的話,老夫還真的怕他扛不住刑罰,被活活的打死呢。”

  薛義笑道:“還有那張彩,也是個軟骨頭,也就是一通鞭子下去,咱們讓他說什么,他便說什么,哈哈哈,真想不出,他還喜歡玩小相公…”

  彭光將茶盞放下,沖著劉瑾笑道:“倒是那劉宇是個硬氣的,挨了幾輪刑罰,生生的昏死過去幾次,竟然什么都不肯招供,不過不管他招不招,最后都是難逃一死。”

  宋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劉瑾身前,瞇著眼睛沖著劉瑾道:“劉總管,老夫可還記得你曾經給老夫說過的一句話,你說你早晚要弄死老夫,現在老夫也將這句話送給劉總管你,哈哈哈…”

  要是以前,劉瑾自然是心中絕望無比,可是誰讓他如今知曉了李桓已經回京,甚至還殺入了皇城,這讓他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線希望,自是不屑于理會薛義、宋靖等人。

  同時劉瑾也沒有提及李桓的意思,因為劉瑾已經明顯看出,宋靖等人因為一直都呆在天牢之中的緣故,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

  劉瑾很是期待,如果宋靖他們知曉李桓歸來的消息,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當然劉瑾更期待的是李桓能夠將天子給喚醒,只要天子醒來,他相信天子絕對不會忘了他,到時候就是他劉瑾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了。

  忍受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劉瑾心中大叫:“李桓,你一定要救醒陛下啊。咱家能不能活著走出天牢,全看你了。”

  皇城之中,景藍殿之內,正幫朱厚照逼出那一口毒血的李桓根本就不知道,身在天牢之中的劉瑾,一直同他不對付,找到機會便想給他找麻煩的大總管劉瑾竟然在暗暗的替他祈禱。

  看著朱厚照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李桓眼睛一亮,不過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再度將內息涌入朱厚照體內,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確定朱厚照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全部排出,李桓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李桓額頭之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見李桓方才所承受的壓力之大。

  畢竟是事關天子生死,也關系到他乃至李氏一族上上下下數百人的生死存亡,由不得李桓不緊張。

  萬幸的是,老天開眼,朱厚照吉人自有天相,得玄武吐息法這一門玄妙的功法保命,這才讓李桓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便將其從鬼門關之前給拉了回來。

  一直都在關注著李桓還有朱厚照的夏皇后這會兒眼見李桓臉上的神色變化,心中不由的泛起幾分期待,顫聲道:“李大人,陛下他…”

  李桓沖著夏皇后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可以放心了,陛下體內的毒素已經被下官被逼出,已經無礙了。”

  夏皇后一聽登時驚呼一聲,臉上滿是歡喜之色,無比驚喜的看向躺下去,面色漸漸的變得紅潤起來的朱厚照。

  就算是夏皇后反應再遲鈍,她也能夠看出這會兒朱厚照的氣息似乎在漸漸的變得正常起來,就連那胸膛的起伏也如常人一般。

  要知道先前她在朱厚照身邊伺候了好幾天,她可是清楚朱厚照呼吸微弱,就連心跳都極其微弱的,但是這會兒她卻能看出朱厚照的變化,完全是向著好的方向變化。

  忍不住喜極而泣的夏皇后竟然低聲啜泣了起來,這讓李桓呆了呆。

  “嗯!”

  突然之間,朱厚照口中發出一聲極其低微的悶哼聲,可是聽在李桓還有夏皇后的耳中卻是如同驚雷一般。

  兩人齊齊的向著朱厚照看去,就見床榻之上一直緊閉這雙眼的朱厚照正在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正落在了夏皇后以及李桓身上。

  當夏皇后看到朱厚照醒過來的瞬間,終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李桓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手足無措,看看夏皇后,再看看醒過來的天子。

  內殿之中,夏皇后這一聲放聲大哭,即有欣喜,又有得見天子醒來的釋然、欣慰,可以說這一聲哭,情緒極其復雜,皆是蘊含其中。

  李桓能夠聽出一二,朱厚照能夠聽出大半,可是在外面的一眾人卻是聽不出,他們只是聽到內殿之中傳出夏皇后的哭聲。

  這會兒李東陽、費宏、毛紀、楊廷和等人已經隨著張懋、張太后一起進入到了大殿之中,同內殿相隔不遠,如果內殿之中的動靜大了一些的話,身在外點殿的一眾人差不多都能夠聽到。

  當夏皇后的哭聲自內殿之中傳出的時候,身在外殿當中的一眾人皆是身上為之大變,一個個的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

  夏皇后守在天子身邊,除非是天子出了什么意外,否則的話,夏皇后絕對不會這般放聲大哭。

  難道說是李桓害了天子不成?

  幾乎是本能的,在場的幾乎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這般的想法來。

  實在是這想法太過正常了,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有這般的想法,因此費宏面色大變,眼中瞬間便浮現出淚光,繼而淚珠滾落,更是壓低了聲音哭泣著:“陛下啊陛下,您怎么就這么去了啊…”

  毛紀反應過來,也是跟著低聲哭泣起來。

  李東陽、楊廷和看看在那里為天子哭泣的費宏、毛紀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張懋。

  就連哭泣的費宏也一邊哭著一邊直勾勾的盯著張懋,只將張懋看的心里有些發毛。

  費宏這次沒有叫嚷著讓他派人闖入內殿將李桓給拿下,可是其目光之中的意思卻是非常的清楚。

  張懋這會兒也是懷疑是不是李桓搞出了什么問題,沒有能夠救醒天子,反而是導致天子出了什么意外。

  至于說李桓會不會暗害天子之類的,從始至終,張懋就沒有想過這點,若是他擔心李桓暗害天子的話,當初就不會將天子的情況告知李桓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張懋有意無意的配合的話,李桓也不可能那么輕易的便進入到景藍殿之中,見到天子。

  畢竟張懋如果愿意的話,他一大早便可以帶領京營兵馬前來皇城守護,真的是那樣的話,李桓想要闖入皇城根本就是個笑話。

  甚至在他帶人趕來之后,沒有選擇攻打皇城,也是在給李桓創造機會。

  天子的處境英國公看在眼中,只可惜他卻是無能為力,沒有任何的辦法,而李桓的出現讓張懋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張懋才會愿意配合李桓。

  李桓倒也沒有讓他失望順利的見到了天子,甚至還一言斷定太醫院院正陳就有謀害天子的嫌疑,這就更加的讓張懋對李桓充滿了希望。

  只是這會兒聽著夏皇后的哭聲,張懋心中卻是頗有些沒底起來。

  難道說是自己看錯了李桓嗎?還是說天子命該如此,就算是有李桓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拼命相搏,也沒等幫天子逃過一劫!

  太后則是陡然之間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緊張與擔憂的神色,再怎么說,里面生死不知的可是她唯一的子嗣,也是她唯一的寄托。

  天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這個太后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無依無靠了。

  就在眾人心中擔憂不已,甚至毛紀、費宏、楊廷和、李東陽幾人都準備請張懋下定決心帶人沖進內殿當中的時候,一個笑聲響起。

  王陽明笑了,任是誰都沒有想到王陽明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開口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卻是將所有人都給笑的愣住了,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王陽明。

  伴隨著費宏、毛紀的哭泣聲,王陽明的笑聲自然是極為突兀。

  大家看王陽明的目光很是古怪,因為如果里面皇后哭泣真的是因為天子出了意外的話,那么王陽明在這個時候大笑,那就是大不敬,甚至可以說是死罪啊。

  甚至太后聽到了王陽明的笑聲,心中的惶恐不安以及怒火一下子找到了發泄的目標,當即沖著王陽明怒斥道:“王陽明,你好大的膽子,當本宮不敢殺人嗎?”

  說著太后吼道:“來人,給我將王陽明拖出去斬了。”

  幾名京營士卒下意識的就要上前來將王陽明給拖出去,畢竟這會兒天子不在,那么應該就是太后的話最大,這些士卒聽從太后的懿旨倒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王陽明卻是笑道:“請太后恕罪,下官笑乃是為陛下而笑,陛下脫離劫難,得以醒轉,難道不該笑嗎?還是說王某應該如費大人、毛大人一般,哭泣著詛咒陛下嗎?”

  王陽明這話一出,直接將眾人給鎮住了。

  就連正在哭泣的費宏、毛紀二人,那哭泣聲也是戛然而止,臉上的淚珠還在呢,但是卻睜大了眼睛,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王陽明。

  王陽明則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異樣目光看著費宏、毛紀二人。

  不知道為什么,費宏、毛紀被王陽明用那般的目光給看著,心中突然有些沒底起來。

  難道說真的如王陽明所說的那般,天子已經醒了,所以他才會開懷大笑,若是如此的話,那么方才他們為天子而哭泣,那又是什么性質。

  一時之間,費宏、毛紀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猛地抬頭向著內殿方向看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陛下昏迷那么久,怎么可能會…”

  一時失態之下,費宏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心聲給說了出來,卻是注意到一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戛然而止,身子一軟直接跌坐于地。

  “完了!”

  楊廷和、李東陽二人將費宏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中一聲輕嘆,這次費宏算是徹底的沒救了。

  不管天子是生是死,單憑費宏方才的那一番話,無論是太后還是英國公張懋都不可能放過費宏。

  太后眼中滿是驚喜神色,看著王陽明道:“你…你確定皇兒真的醒來了嗎?”

  以王陽明的修為,內殿之中發生的事情其實根本就瞞不過他,當天子發出一聲悶哼的時候,王陽明便知道,天子醒了。

  此時看著太后那驚喜的神色,王陽明緩緩點了點頭道:“李大人妙手回春,有驚天的手段,竟然硬生生的將陛下從鬼門關之前給拉了回來,所以下官才說陛下已經醒了,太后若是不信的話,不妨入內一看便知。”

  這會兒張太后已經顧不得其他,直接大步向著內殿之中走去,只看其急切的腳步就知道這會兒張太后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激動了。

  前一刻還一度絕望,以為天子身死,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讓張太后深感絕望,如今得知自己兒子沒死,張太后滿心想的就是見到朱厚照,至于說自己一人進入內殿會不會有什么危險,至少在那一刻,她心中并沒有考慮這些問題。

  當張太后進入內殿的時候,正好看到趴在床榻邊上正滿臉歡喜之色哭泣不已的夏皇后,而她所擔心的天子朱厚照正背靠床榻坐在那里,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已經多了幾分血色。

  “皇兒,你…你真的醒了!”

  張太后只感覺身子一軟,丘聚見狀連忙一把將太后給扶住道:“太后小心。”

  而朱厚照見狀也是一臉關切的道:“母后當心,多虧了李桓卿家,朕這才能夠從鬼門關前逃過一劫。”

  說著朱厚照看著張太后安慰道:“母后放心便是,朕如今除了身子虛弱點,體內余毒已被李卿家祛除,已然無礙,倒是母后這些時日照顧兒子我,卻是辛苦了。”

  張太后此時走到床邊,拉扯著朱厚照的手,激動無比的顫聲道:“好,好,我兒無事就好。”

  說著張太后目光落在李桓身上,李桓此時就站在床邊,素手而立,雖然身上還沾滿了鮮血,可是看在張太后的眼中,倒是第一次覺得李桓是那么的順眼,難得的臉上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道:“好,難得你一心為主,拼死也要殺進皇城之中,只為救皇兒,如今看來,還是皇兒慧眼識人,倒也不枉皇兒那般護著你一場。”

  朱厚照這會兒聽張太后這么一說,登時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李桓,這才仔細的將李桓打量一番,發現李桓身上一身的鮮血,面色為之一變,一股怒意升騰,沉聲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誰人傷了李卿家。”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朱厚照雖然身子虛弱,可是有玄武吐息法自行運轉,哪怕是方才醒來,卻也比一般昏迷醒來的人要精神不少。

  此刻朱厚照明顯是看到了李桓身上的鮮血,再結合太后方才那一番話,以天子的聰慧程度,瞬間就能夠聯想到許多,自然是心生怒意。

  這會兒李桓向著朱厚照一禮道:“陛下息怒,陛下萬金之軀,剛剛醒來,不易動怒,若是因臣之事而傷了陛下的身子,臣之過也。”

  太后聞言不禁覺得李桓是那么的順眼,拍著朱厚照的手道:“李桓都這么說了,你還生氣的話,豈不是辜負了李桓為你拼死的一片忠心。”

  看了李桓一眼,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怒火,緩緩向著李桓點了點頭道:“好,朕聽李卿的,朕不生氣,不過現在李卿是不是可以告訴朕,朕昏迷的這些日子,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話是這么說,可是朱厚照的目光一旦看到李桓身上的血跡,再想到太后的話,朱厚照便忍不住心中的火氣。

  說是不生氣,可是朱厚照話語里的怒氣,就算是傻子都能夠聽得出。

  朱厚照瞪了李桓一眼隨即目光一掃,落在了眼睛通紅甚至臉上還滿是淚珠的丘聚身上道:“好,李卿不肯說,那丘大伴你來說,告訴朕,朕昏迷之后,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正因為朱厚照醒來而激動的暗暗落淚的丘聚陡然之間被天子點名,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的向著李桓看了過去。

  注意到丘聚看向李桓,朱厚照怒道:“丘大伴,你也如李卿一般不聽朕的話了嗎?還不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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