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搖了搖頭,正色道:“錢兄,方才我暗中窺探,發現錦衣衛已經將你們錢家抄沒,一應人盡皆落入了對方手中。”
錢禮一臉怒容的道:“天殺的奸賊,錢某與他不共戴天。”
看了錢禮一眼,令狐沖道:“如今錢兄你身上有傷,城中又有錦衣衛的人,萬一被發現了,肯定難逃那奸賊的毒手,不如你先隨我去住處養傷,然后再想辦法救人。”
錢禮露出猶豫之色道:“可是…可是如此一來,錢某極有可能會拖累了少俠你們啊。”
令狐沖笑道:“無妨,我輩江湖中人,若是真的見死不救,那才是真的無顏自稱俠義。”
說著不待錢禮再說什么,令狐沖一手解開錢禮的穴位,同時用單手扶著錢禮向著住處趕去。
那一處偏僻的小院,少女此刻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處,一只手托著下巴,一只手拿著一根小木棍無意識的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什么。
“臭師兄,壞師兄,又丟下我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一名身著青衫,相貌儒雅俊秀,留著一縷美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少女聽到動靜不禁回神過來,猛然抬頭看去,當見到中年文士的時候登時眼睛一亮,丟下手中的小木棍,三兩步跑到了那中年文士身邊,帶著幾分歡喜道:“父親,您總算是回來了,女兒都擔心死你了。”
岳不群看著女兒那一副嬌俏的模樣不禁含笑道:“有什么好擔心的,為父不過是出去轉一轉罷了。”
岳靈珊聞言不禁撇嘴道:“父親先前還說城中又亂子,不許我和師兄出去,可是您卻一出去便是一大天,女兒又怎么會不擔心。”
聽著岳靈珊的撒嬌,岳不群笑了笑,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尋找什么,最后沒有什么發現,不禁向著岳靈珊道:“靈珊,怎么不見沖兒呢,他不是同你在一起嗎?”
岳靈珊一愣,反應過來之后俏臉之上不禁露出幾分慌亂之色,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咕嚕嚕的亂轉,顯然是在想什么說辭。
岳不群看著岳靈珊那一副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道:“老實交代,沖兒他是不是又偷偷的跑出去喝酒了?”
令狐沖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會去尋找美酒,這點岳不群是知曉的,這會兒不見令狐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點。
岳靈珊連忙點頭道:“是,大師兄他說他酒癮又犯了,自己便偷偷的跑出去找酒喝去了。”
岳不群聞言不禁冷哼一聲道:“為師一再叮囑你們,這幾天城中不太平靜,讓你們好好的呆在這里不要出去,沖兒竟然還敢違背為師的吩咐私自跑出去…”
正說話之間,就聽得身后傳來吱呀一聲響,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道:“小師妹,師傅他還沒回來…”
聲音戛然而止,正扶著錢禮一邊推門一邊詢問的令狐沖猛然之間看到正背對著他站在那里同岳靈珊說話的青衫男子的時候登時面色一變,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了苦色。
岳不群正氣惱令狐沖不聽他吩咐私自跑出去呢,這會兒聽到了令狐沖的聲音自然是忍不住一陣火氣上涌。
如今福州城局勢一片混亂,朝廷來的那位欽差更是連番的大開殺戒,無論是屠戮那些圍攻府衙的讀書人還是不久前那些家族的家丁仆從意圖圍殺李桓而被屠滅,岳不群皆是看在眼中。
正是因為如此,岳不群才清楚眼下的福州城到底有多么的兇險,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那群殺性十足的錦衣衛給盯上的話,那麻煩才是大了呢。
雖然說聽到令狐沖的聲音,一顆心隨之落了下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生氣啊。
“孽徒,還不給我…”
正要訓斥令狐沖的岳不群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轉過身來,剛好看到了令狐沖以及被他攙扶著的錢禮。
本來以為只有令狐沖一人,所以岳不群顯得很是隨意,卻是沒想到除了令狐沖之外,竟然還有其他人,這讓盛怒的岳不群不得不將訓斥令狐沖的話咽了下去,聲音戛然而止。
岳不群何等人物,一眼掃過便看出自己愛徒肩膀處腫脹的老高,明顯是被勁力震傷所致,而那被令狐沖扶著的中年人也一樣有傷在身,卻是刀劍所傷。
雖然說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又同自己這弟子走在一起,但是當著外人的面,岳不群還是給令狐沖留足了顏面。
只是冷哼一聲,就那么看著令狐沖。
錢禮以往所接觸的都是什么人物啊,如何看不出岳不群心中的不虞,連忙臉上堆起笑容,鄭重其事的沖著岳不群一禮道:“在下福州錢禮,久仰華山岳掌門之大名,今日得見岳掌門真顏,實乃是三生有幸。”
岳不群看對方直接道出自己的根腳底細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當著自己弟子還有女兒的面,不管岳不群心中有什么想法,卻是不好擺著一張臉。
壓下內心的不快,岳不群沖著錢禮微微點了點頭,神情顯得極為淡然。
“閣下客氣了,岳某區區俗名,何足掛齒。”
岳不群這略顯淡漠的態度別說是錢禮這人精了,就算是反應遲鈍的令狐沖也看出自家師傅的不喜。
見到這般情形,令狐沖連忙向著岳不群道:“師傅,這位錢兄被人追殺,是弟子無意之間救下的,錢兄一家盡數落入錦衣衛之手,已經是無處容身。沒有經過師傅的允許,弟子便將其帶來這里,還請師傅責罰!”
說著令狐沖忍著肩膀上的劇痛,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岳不群的身前。
聽了令狐沖的一番話,岳不群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尤其是聽到錢禮一家落入錦衣衛之手,岳不群的一張臉變得那叫一個難看,幾乎能夠滴出水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令狐沖,岳不群再看看站在一旁的錢禮,強忍著一巴掌將令狐沖拍飛出去的沖動,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孽徒,你給為師滾進來!”
一旁的岳靈珊顯然是搞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父親聽了大師兄的話之后,反應會這么的激烈,她可是很少見到自己父親這么生氣的。
這會兒看著岳不群黑著一張臉,話也不說便走進房間當中,岳靈珊不禁用一種擔心的目光看向令狐沖。
令狐沖看到岳靈珊關切的看著自己,沖著岳靈珊笑了笑低聲道:“小師妹,沒事的,等我和師傅他老人家解釋清楚,師傅就不會生氣了。”
岳靈珊道:“那大師兄你可要好好的同父親解釋,千萬不要惹父親生氣!”
令狐沖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么來,向著房間當中看了一眼,然后低聲道:“小師妹,你幫師兄個忙,先將錢兄安置在客房。”
岳靈珊就算是再沒眼力勁也看出自己父親之所以那么生氣,主要就是因為自己師兄所救下的那人,這會兒聞言自然是非常的不樂意。
可是看到令狐沖正用一種請求的目光看著她,岳靈珊跺了跺腳,看了令狐沖那腫脹的肩膀一眼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見父親,記住,千萬不要惹父親生氣。”
聽岳靈珊答應,令狐沖臉上露出笑意。
房間之中岳不群對于令狐沖還有岳靈珊之間的對話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臉上的怒氣更盛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而這會兒令狐沖走進房間當中,就見岳不群在令狐沖走進房間之后長袖一拂,頓時就聽得咣當一聲,房門關上。
看到這一幕的岳靈珊不禁俏臉微變輕聲嘀咕道:“慘了,父親真的生氣了,大師兄這次肯定慘了。”
房間之中,令狐沖看到房門被自己師傅關上不禁心中一緊,緊接著耳邊就傳來岳不群那帶著怒氣的聲音喝道:“孽徒,還不給為師跪下。”
感受著自己師傅話語之中的怒火,令狐沖噗通一聲跪倒在岳不群的面前。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令狐沖,岳不群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怒火用一種怒其不爭的語氣道:“令狐沖,你可知道為師為何讓你跪下?”
要知道平日里岳不群可很少會直呼他的名字的,一般都是直接喊他沖兒,待他就如親子一般。
反正在令狐沖的記憶當中,也只有岳不群盛怒的時候才會直呼他的名字。
令狐沖也不傻,他也知道,自己師傅絕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聽他的吩咐,偷偷跑出去而生氣,真正令其生氣的是自己將錢禮給帶了回來。
想到自己師傅還不知道自己將兩名錦衣衛給打死并且這會兒尸體還丟在那酒缸之中的事,令狐沖便不禁心中一緊,這要是被師傅給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一巴掌拍死自己。
咕嚕一聲,令狐沖咽了口水,硬扛著來自于岳不群的氣勢,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解釋道:“師傅平日里教導弟子,身為華山弟子,行走江湖當以俠義為先,弟子謹記師傅教誨,從不敢忘懷,因此才救下被人追殺的錢兄,若是有什么錯的話,還請師傅責罰!”
岳不群聽了令狐沖的話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不過當其目光落在令狐沖那腫脹的老高的肩膀上的時候,眼中流露出幾分疼惜之色,不過一想到令狐沖做的事,還是忍不住長袖一拂斥聲道:“好,好,你倒是學會拿為師教導你的話來頂撞為師了,我只是教你俠義為先,卻沒有教導你是非不分,不辨黑白吧。”
令狐沖昂著頭看著岳不群道:“師傅,錢兄被錦衣衛追殺,一家更是被錦衣衛構陷抄家,弟子救下他,又有何錯?”
岳不群聞言不禁怒急而笑,面色大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從錦衣衛手中救人,說,錦衣衛的人呢?”
相比岳不群,令狐沖還是太過稚嫩了些,一時激動之下便說漏了嘴。
方才還想著絕對不能提及錦衣衛的事,結果一時沖動便給忘記了,此時看著自己師傅盯著自己,令狐沖心一橫道:“人被弟子殺了!”
雖然說隱隱有所猜測,可是真的聽到自己大弟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岳不群還是忍不住身子一晃,面色大變指著令狐沖怒道:“你…你這孽徒,你是想害死我華山滿門嗎?”
令狐沖看著自己師傅反應這么激烈,不禁不解道:“師傅,錦衣衛乃是朝廷之鷹犬…”
啪的一巴掌,岳不群終于忍不住,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令狐沖的臉上,當場就將令狐沖打的口吐鮮血,面頰之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當即便浮現了出來。
同時令狐沖也被岳不群這含怒的一巴掌給打懵了,臉上滿是茫然不解的神色,顯然是不明白為什么岳不群會發這么大的火,甚至還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要知道自他記事起便跟在師傅、師娘身邊,師傅師娘待他猶如親生兒子一般疼愛,可以說從來就沒有打過他一巴掌。
只是這次,雖不是岳不群教訓他最狠的一次,但是卻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挨了岳不群的巴掌。
扇出那一巴掌的岳不群看著嘴角鮮血流淌,面頰登時紅腫起來,一臉茫然與委屈之色的令狐沖,岳不群滿腔的怒火皆是化作一聲長嘆。
“沖兒,你可是錦衣衛代表了什么,那是代表了朝廷,你殺了錦衣衛的人,等同于造反,你可知道嗎?”
岳不群一臉疼惜的看著令狐沖道。
令狐沖愣了一下道:“別人都說錦衣衛是朝廷鷹犬,全都是禍國殃民之輩,人人皆可殺之,弟子殺了…”
岳不群聞言不禁冷著一張臉盯著令狐沖道:“你聽誰這么說的?”
令狐沖猶豫道:“弟子在酒肆里結交的一些朋友,他們都是那么說的!”
岳不群指著令狐沖,氣急道:“你這孽障,這就是你的酒肉朋友,能和你說這些的,能有什么好東西,你平日里下山便結交這樣一群狐朋狗友嗎?”
令狐沖聞言不禁道:“師傅,他們都是性情中人,講義氣,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都是弟子的朋友…”
岳不群冷哼一聲道:“以后不許再同你那些狐朋狗友交往,若是讓我發現了,你就給我滾去思過崖面壁思過。”
不過很快岳不群便回神過來,盯著令狐沖詢問當下最要緊的事情:“你這孽障,你真殺了錦衣衛的人?尸體是如何處理的,可曾被人發現?”
令狐沖此時自然是老老實實的將他如何救了人,又如何殺了錦衣衛,并且將錦衣衛的尸體藏在酒缸之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后看著面色鐵青的岳不群道:“師傅,弟子確定沒有人發現弟子殺了那兩名錦衣衛的,師傅不用擔心,再說了,不就是兩個錦衣衛嗎…”
說著說著令狐沖感覺岳不群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臉上的劇痛傳來,讓他登時閉上了嘴巴。
氣的恨不得再狠狠的給令狐沖一巴掌的岳不群看到令狐沖縮了縮脖子,掄起的手不禁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孽障,你給為師記住了,你要是還想我華山派能夠安安生生的,就給我好好的收斂性子,不許再結交匪類,更不要信那些人的話,同時記住一點,距離官府中人遠一些,絕不許無故招惹官府中人。”
令狐沖無比委屈的點了點頭道:“弟子記下了。”
看了令狐沖一眼,岳不群努力的控制著內心的情緒道:“沖兒,你要記住,我們江湖中人最忌諱的便是同官府中人打交道,尤其是像東廠、錦衣衛這些,這些朝廷勢力最是難纏,也最是不可招惹,一個不小心便是宗門覆滅之禍。”
輕輕一嘆道:“給我說說,那錢禮到底是什么來歷,你們方才又去了什么地方,還有你這傷又是從哪來的?”
令狐沖直接便將自己送錢禮回府,然后發現錢府被錦衣衛給包圍,自己悄悄潛入潛伏查看,結果不小心被李桓以茶盞所傷的經過給岳不群講了一遍。
岳不群聽著令狐沖的講述,面色變得非常難看,有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要狠狠的一腳將令狐沖給踹出去。
最后岳不群盯著令狐沖道:“你說那錢禮本不想牽連我們華山派,然后是你強帶人家來的?”
令狐沖點頭道:“弟子只是覺得救人救到底,所以…”
“蠢貨,我岳不群怎么就教出你這么一個蠢貨出來!”
嘭的一聲,令狐沖飛了出去,整個人直接撞在了桌子上,只將那桌子給撞碎一地。
狠狠的一腳將令狐沖給踹飛出去,岳不群仍自不解氣的沖著令狐沖道:“被人幾句好話便捧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令狐沖少俠,你可真是好生厲害啊,你怎么不去幫人家殺了欽差大臣,幫人家殺官造反啊。”
岳不群是什么人,錢禮的那點小伎倆的確是能夠忽悠令狐沖,但是想要騙過岳不群卻是太難了。
雖然說令狐沖講述的不是太詳細,可是岳不群卻也能夠從令狐沖的講述當中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那錢禮擺明了是在利用令狐沖,可憐自己這大弟子,還傻乎乎的以為人家真的是不想牽連他們華山派。
深吸一口氣的岳不群看著令狐沖道:“混賬東西,被人騙的團團轉都不知道,你真當那錢禮是什么好東西嗎?”
令狐沖明顯很是不服氣,岳不群倒也沒有再生氣,而是冷笑道:“他要是真的是個好人的話,他也未必會被錦衣衛追殺,就算是錦衣衛冤枉他,那么你救他便已經是對他有莫大的恩情了,他明知道我們和有所牽連會給我們華山派帶來什么危害,還偏偏不著痕跡的騙你去送他回府,更是隨你一起回來,這根本就是恩將仇報。”
令狐沖搖頭道:“師傅,您誤會了,是弟子強行帶他來的…”
瞪了令狐沖一眼,岳不群此時也沒什么心思去給令狐沖解釋太多,沖著令狐沖道:“滾過來!”
令狐沖連忙走到岳不群面前,岳不群目光落在令狐沖那肩膀之上,看著那腫脹的極高的肩膀,神色肅穆道:“你確定這是對方以茶盞將你擊傷的?”
令狐沖對于李桓那隨手一擊便以茶盞將其擊傷的一幕可謂是記憶深刻,當即便點頭道:“對,弟子當時藏匿在暗處,距離那李桓至少有十幾丈遠,對方也不知怎么就發現了弟子行蹤,弟子只看到對方隨手一揮衣袖,那茶盞便激射而來,虧得弟子反應夠快,否則的話,弟子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師傅您了。”
此時岳不群正伸手幫令狐沖查看傷勢,大手猛然之間用力,就聽得令狐沖痛的一聲慘叫,伴隨著細微的咔嚓聲,岳不群微微松了一口氣道:“還好你躲閃及時,不然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子了。”
說著岳不群緩緩的運轉紫霞內功幫令狐沖驅散肩膀處的淤血,雖然說令狐沖躲開了正面一擊,可是也被飛濺而出的石塊給震裂了一塊骨頭,方才他便是幫令狐沖將那錯位的骨頭歸位。
至于說那淤血,若是不化開的話,時間久了,怕是肩膀處的肌肉、血管都要壞死了。
隨著岳不群幫令狐沖正骨歸位,化開淤血,令狐沖明顯能夠感受到肩膀處的劇痛減弱了許多。
這會兒令狐沖低聲道:“師傅,錢兄他…”
岳不群冷哼一聲道:“錢禮的事,自有為師來處理,你只需安心養傷,什么都不用管了。”
令狐沖一聽不禁急道:“師傅,我華山派俠義為先,您可不能…”
岳不群聞言不禁猛地用力,登時令狐沖只感覺肩膀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差點忍不住痛呼出聲。
看了令狐沖一眼,岳不群淡淡道:“你這孽徒,既然如此,為師就讓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好讓你知道,你究竟救了個什么東西回來。”
令狐沖自然是一臉的不服氣。
看到令狐沖的神色,岳不群直接不再多說什么,自己的弟子是什么性子,他還能不知道,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旁人說的再多也是沒用。
所以岳不群只希望令狐沖不要結交匪類,不走歪門邪道便好。
至于這次的事情,就算是岳不群恨不得將令狐沖給一巴掌怕死,可是一想到這是自己一手養大,并且當做華山下一任掌門培養的大弟子,他這師傅還能怎么樣,只好親自幫令狐沖善后。
幫令狐沖化開淤血,岳不群冷哼一聲沖著門外道:“珊兒,你也給我滾進來!”
剛將錢禮安置好沒有多大一會兒的岳靈珊正躲在門口處偷聽呢,結果被岳不群這么一喊,嚇了一跳,身子一晃直接跌進房間當中。
從地上爬起來,岳靈珊沖著岳不群笑道:“父親,您喊我啊!”
岳不群瞪了岳靈珊一眼道:“等下你取了化瘀的藥膏來,讓沖兒涂抹上,同時給我看好了你大師兄,老老實實的給我呆在這里養傷,要是再敢亂跑,當心我打斷他的腿。”
岳靈珊這會兒已經看到令狐沖的一張臉半邊腫的老高,就像是個豬頭一般,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岳靈珊滿心的心疼,不禁沖著岳不群埋怨道:“父親,您怎麼下這么狠的手,您看大師兄的臉都被你打的腫成什么樣了!”
岳不群冷哼一聲道:“我要是真的下了狠手的話,就不是打腫臉這么簡單了!”
說完岳不群直接走出了房間,嘭的一聲將房門狠狠的關上。
房間當中,岳靈珊看著腫脹的像個豬頭的令狐沖,不禁心疼的道:“大師兄,你疼不疼啊。”
說著小手輕輕的碰了碰令狐沖那腫脹的面頰,登時讓令狐沖痛的齜牙咧嘴。
岳靈珊見了不禁氣呼呼的道:“父親也真是,生氣就生氣,怎么還動人啊。”
說著又瞪了令狐沖一眼道:“先前就不讓你多管閑事,這下父親生氣了吧!”
不提這邊,卻說岳不群咣當一聲將門關上,整個院子里都能夠聽到。
最邊上的一處客房,正是岳靈珊安置錢禮的所在,而這會兒岳不群出了房間,目光先是向著那被令狐沖用來藏匿錦衣衛的尸體的酒缸看了一眼。
當看到那一溜的酒缸的時候,岳不群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讓令狐沖、岳靈珊二人先一步來福州,結果兩人就尋了這么一處地方做為落腳之地。
偏僻的確是偏僻了,可是誰來告訴他,這院子里那么十幾口偌大的酒缸又是怎么回事,難道說令狐沖是憑著鼻子,聞著酒氣尋到這么一處地方的嗎?
被令狐沖給氣壞里的岳不群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思緒飄飛,下意識行到那客房門口的時候,岳不群方才收斂了心神,目光落在那緊閉的房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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