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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老人的地方,必有秦牧出沒

  兒子又在讀高中的關鍵階段。

  買學習資料,上輔導班之類的,都需要很大的開銷。

  他們…

  絕不能再惹上這種麻煩。

  贍養的責任,如果實在無法推脫的話,那他們也要負最小的那部分。

  畢竟…

  在四個兒子之中,他們的家境最差。

  少出一點是應該的。

  同一時間。

  晉城。

  某學校,教職工宿舍。

  蔣四平滿臉疑惑的回到了家中。

  “這個律師…特么有病吧?”

  他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就是去律所,想要咨詢法律援助。

  可是…

  這個律師,似乎非常不待見他。

  或者說水平不行,根本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居然連錢都原路返回,退了回來。

  也就是說…

  他今天白跑了一趟。

  什么問題也沒解決。

  “律師什么都沒說?”

  妻子聽完了他的講述,又忍不住勸道:“要不咱們還是給媽打個電話吧?”

  蔣四平轉過身。

  看了眼妻子,不耐煩的說道:“我都說多少次了,不能打不能打,這個電話堅決不能打!”

  “她都快八十歲了,打了之后,把她招來了,你來養?”

  “你現在也要上班,還在帶高三的畢業班,哪有這么多的精力來照顧她?”

  “她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我們妥協!”

  “我們幾個兄弟里,誰打電話誰倒霉!”

  “他們肯定都不會打,我更不會打!”

  他將妻子數落了一頓。

  說明了其中的利害。

  可是妻子卻欲言又止,并不是很認同他。

  “還有,我正在評選教師職稱,正在關鍵時刻。”

  蔣四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要是把她招來了,她給宿舍樓里的其他人多說幾句閑話,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這也是很大部分原因。

  他們的房子,分配在學校里。

  鄰居幾乎是清一色的老師。

  抬頭不見低頭見。

  一旦有什么風言風語,第二天就會傳的整個學校人盡皆知。

  他實在是擔不起這個風險。

  與其如此。

  還不如干脆點,把官司給打了。

  “那…萬一官司輸了怎么辦?”

  旁邊的妻子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蔣四平愣了一下。

  旋即冷哼道:“我明天再去問問律師吧,這次找個靠譜點的,看看律師怎么說。”

  他這次去詢問律師。

  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張瑋在聽完了他的講述,直接說無能為力,將錢退給了他。

  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憑他對法律的理解,他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可能構成犯罪。

  最多是法院判決四方分別承擔贍養責任。

  當然。

  他不是專業的,還是要去找個靠譜的律師,問明情況。

  三天后。

  晉城。

  養老院。

  在將該遞交的資料遞交給法院之后,秦牧再次閑了下來。

  他知道可能吃力不討好。

  但在知道了馮翠花的遭遇后,他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類似馮翠花這樣的事…

  其實有很多。

  平日里。

  經常能看到父子、母子之間反目成仇,拒絕贍養的新聞。

  其他人他管不了。

  但馮翠花這件事,他既然遇到了,就不能放過這幾個人。

  “都好幾天了,居然真的沒人打電話來…”

  躺在院子的躺椅上。

  摸魚的秦牧放下了手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法院的傳票估計早就送達了。

  可是…

  馮翠花的四個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張清源說,這幾個兒子都十分有骨氣。

  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沒一個服軟打電話道歉的。

  照理說。

  收到傳票后,他們應該都咨詢過了律師。

  律師的第一建議,也應該是爭取諒解。

  這是自訴刑事案件。

  還有道歉認錯,爭取撤訴的機會。

  可馮翠花的四個兒子,骨頭卻比他想象的還要硬。

  “這樣也好,有什么事情可以在法庭上解決。”

  秦牧聳了聳肩,吐槽了一句。

  馮翠花的心腸很軟。

  他可以肯定,只要這四個人道歉認錯,連法庭都不用上了。

  可他們非要選上法庭。

  隨后。

  他站起身,前往了王大錘的辦公室。

  打算和王大錘再敲定一下開庭審理時的細節。

  目前來說,證據明確。

  根據馮翠花提供的諸多證據,以及鄰里之間的證詞口供等,都可以證實對方存在遺棄行為。

  而且。

  因為那次大病,四個兒子沒有趕來現場,沒有及時簽字,導致馮翠花身體受到了不小程度的損傷。

  足以將對方判定為遺棄罪。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于…

  要讓對方判多少年,承擔多少贍養責任。

  “你說吧,該怎么打?”

  王大錘坐在座位上,抬頭看著秦牧。

  擺正了姿態。

  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秦牧已經參加了司法考試,但律師執業證還沒拿到手。

  暫時無法替他人辯護。

  因此。

  這個案子依舊是由他代為起訴。

  但他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在刑事方面的欠缺。

  再加上秦牧之前在刑事領域的彪炳戰績…

  他早就做好了當工具人的心理準備。

  秦牧看到他這副躺平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想了想。

  還是認真說道:“在以往的司法實踐案例里,很少有判實刑的例子。”

  “這個案子,大概率也是緩刑。”

  遺棄罪可以允許自訴。

  和侮辱罪、誹謗罪的自訴不太相同。

  這發生在家庭成員之間,通常是有血脈聯系的親人。

  法院在做出判決的時候,都會考慮到對原告的影響。

  比如說。

  若是判處了馮翠花四個兒子實刑,將其羈押,關進監獄…

  那到頭來。

  馮翠花依舊無人贍養。

  至于讓馮翠花的兒媳之類的親人照顧…

  那更是不可能的。

  《民法典》規定,配偶對對方的父母,是不存在贍養義務的。

  照顧是情分,但不照顧也不犯法。

  需要承擔贍養義務的,只有蔣大平四人。

  綜合這些。

  司法案例中的判決,往往是判處緩刑,著令其承擔贍養義務。

  “所以,這個案子的訴訟方向…就是爭取給對方四人落實犯罪行為,爭取三年以上的緩刑,給他們多一點教訓。”

  秦牧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至于馮翠花要不要當庭諒解…

  那就是他們的家事。

  不是他操心的范疇。

  “這個訴訟方向…我喜歡!”

  王大錘聽后,神情一亮。

  連連點頭。

  他在知道了蔣大平四人的行為后,也無比氣憤。

  連父母都能拋棄的人…

  人品必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但是…我們還是要預測一下對方律師的辯護方向,防止被打個措手不及。”

  隨后。

  王大錘又帶著幾分擔憂的說道。

  優秀的律師,都是在開庭前做好各種功課和準備。

  防止庭審期間手忙腳亂。

  蔣大平四人遭遇了刑事自訴,必然會在請最好的律師。

  做好完全的準備。

  “那我們來模擬一下吧。”

  秦牧同樣沒有輕敵,點頭說道。

  “模擬開庭?”

  王大錘瞪大了眼睛,瞬間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秦牧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我來模擬蔣大平四人的辯護律師,咱們來一對一辯護一下。”

  要想搞清楚對方的思路…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模擬開庭了。

  實際上。

  許多頂尖的律所,在開庭之前,都會進行模擬開庭,以做到知己知彼。

  王大錘咽了咽口水。

  一下子懵逼了。

  敢情他的對手…

  突然間變成了秦牧。

  “開始吧。”

  秦牧則沒有想這么多,兩人相對而坐。

  開始代入角色,將自己當成蔣大平四人的辯護律師,逐步梳理辯護思路和流程。

  梳理了十分鐘之后。

  重新看向了還在發呆的王大錘。

  提醒道:“咱們模擬開庭沒有法官,直接從陳述起訴狀開始。”

  按照正常流程。

  合議庭等審判員入場,宣讀法庭紀律,才是原告方陳述起訴狀環節。

  王大錘回過神。

  連忙說道:“我方控訴被告方蔣大平四人,在過去五年內,未曾…”

  他將擬好的起訴狀重新復述了一遍,同時控訴了對方的犯罪行為。

  話剛說完。

  秦牧便沉聲反駁道:“我方認為,我方被告人并未存在遺棄行為。”

  “我方四人與馮翠花之間,存在家庭矛盾,因而關系惡化,但其情節卻并未構成遺棄罪。”

  在辯護上。

  他試圖直接將遺棄行為否定。

  唯有如此,“己方當事人”才可能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王大錘再次咽了咽口水。

  從秦牧的答辯詞來看,庭審焦點便成了是否構成遺棄罪。

  緊接著。

  他開始將他們掌握的系列證據,一一羅列。

  而秦牧則對這些證據…

  進行逐一反駁。

  面對秦牧給的壓力,他不甘示弱,硬著頭皮對戰。

  舉證、質證環節持續了半小時。

  雙方進入了最關鍵的自由辯論環節。

  而在這個環節里…

  秦牧發起了全面反攻,甩出了一系列的辯護觀點。

  “首先,遺棄罪的客觀構成上,遺棄對象特指為三類人。”

  “分別是分別是因年老、傷殘、疾病等原因,喪失勞動能力,沒有生活來源的;雖有生活來源,但因病、老、傷殘,生活不能自理的;因年幼或智力低下等原因,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

  “除了此三類人之外,其余人都不構成遺棄罪。”

  “而馮翠花雖然年老,但享受低保,有微薄的收入來源,不應當成為被遺棄的客觀對象。”

  “第二,遺棄罪的刑法規定,該犯罪行為的動機應當是故意且卑劣的,諸如將老人視為累贅等。”

  “但我方當事人,卻是因為一場誤會,而和老人反目成仇,產生矛盾,只是心存不忿,并非故意拒絕贍養。”

  “在法律動機上事出有因,在日常邏輯上情有可原。”

  “第三,遺棄罪的構成需要滿足情節惡劣,在司法解釋里,情節惡劣包含因遺棄而使被害人重傷、死亡;因遺棄而流離失所,沿街乞討;因遺棄而窮困潦倒;因遺棄而自殺…”

  “但馮翠花老人的生活,卻并未達到如此程度,至今生活安好。”

  “第四…”

  坐在王大錘的對面。

  秦牧將自己剛才羅列出的一系列辯護點,和盤托出。

  這些辯護點,都是根據遺棄罪的構成出發的。

  力圖將遺棄罪辯沒。

  而王大錘聽著一條接著一條的辯護點,整個人都有點傻了。

  他已經學了小半年的刑法。

  本以為自己和秦牧雖然有一段距離,但已經差距不大了。

  可聽完秦牧的這系列辯護…

  他才發現。

  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短短十分鐘,居然就羅列出來這么多條辯護要點。

  每一條都針對了相關的法律漏洞。

  不知道的。

  還以為秦牧腦子里藏著一整本刑法呢。

  光是第一條…

  他就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遺棄罪的構成,的確規定了三類人。

  除了三類人之外,其余人不構成遺棄罪。

  原本。

  他以為馮翠花屬于年老、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的一類。

  可秦牧這么一說…

  他才想到,居然還有低保這么個東西。

  “該你了。”

  聽著秦牧的催促。

  他耷著臉,都快哭出來了。

  這個模擬開庭的對方律師…

  戰斗力實在是太強了。

  直接給他腦子給轟懵了。

  支支吾吾說了半天。

  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最后。

  本次模擬開庭,以秦牧完勝告終。

  “要不…咱們來復盤吧。”

  看著滿臉無語的秦牧,王大錘小心翼翼的說道。

  復盤。

  意思也就是,秦牧將應對的方案直接告訴他。

  憑他自己…

  估計要想個好幾天,才能找到應對方法。

  秦牧翻了個白眼。

  但還是認真說道:“其實,第一點低保問題,是可以應對的…”

  王大錘是從民事轉型過來的。

  刑事上的水平的確差了很多。

  如果是張瑋,恐怕很快就會想到應對方案。

  也能跟他有著更激烈的交鋒和碰撞。

  “哦…我懂了…原來還能這樣…”

  而王大錘聽著“答案”,則是不斷發出驚呼。

  一副我悟了的模樣。

  時間緩緩推移。

  七日后。

  養老院外。

  大清早。

  便是人山人海,無比熱鬧。

  在張清源這個大嘴巴的宣傳之下,整個院里的老人們都知道了馮翠花的事。

  不管多大歲數的,都出來湊熱鬧了。

  “翠花,一定要贏啊!可惜旁聽的席位有限,我們只能在院里給你加油了。”

  “翠花,你也別太擔心了,小秦出馬,你應該擔心的是你的那幾個兒子。”

  “你們趕緊出發吧,晚了說不定位置都被別人占了。”

  “早去早回,爭取回來吃午飯。”

  不打算去現場旁聽的老人站在門口。

  目送著秦牧、王大錘、馮翠花、張清源等人離開。

  神情頗為激動。

  作為“院友”。

  他們對馮翠花的案子非常關注。

  在將秦牧等人送走之后。

  眾人連忙回到了院子里,催促工作人員搭設幕布。

  坐在小板凳上。

  一個個精神矍鑠,無比興奮。

  等待著十點開庭。

  自從孟磊沉寂之后…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這么激動了。

  而在某個角落。

  萬中元同樣搬了個板凳,混跡在其中。

  顯然。

  他對這個案子,也十分感興趣。

  九點半。

  晉城法院。

  第二刑事審判庭。

  秦牧帶著一大群老人,在法警的目送下走了進了法庭。

  這些法警…

  神情淡定。

  沒有絲毫慌亂。

  和中級法院的法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于幾十號老人同時來旁聽的事情,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而張清源等人走進了旁聽席,陸續坐在了各自“老位置”。

  主動將旁聽席的c位留給了秦牧。

  而王大錘則帶著馮翠花,走到了屬于他們的位置。

  王大錘是原告方的律師,而馮翠花則是原告。

  第一次走進法庭。

  馮翠花有些緊張的左顧右盼。

  張清源見狀,連忙離開了座位。

  走到了她的面前,安慰道:“你別緊張,等會兒開庭,法官問你啥,你回答啥就是了,其他的都交給大錘。”

  說著。

  他看向了原告席旁邊的一個法警,十分自來熟的說道:“小趙,這我老伴,待會兒開庭要是有啥事,你多照顧下。”

  這個法警苦笑了一聲,但還是點了點頭。

  而在旁聽席。

  秦牧看到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張清源…

  在不知不覺中。

  連法警都認識了。

  “咳咳,旁聽的多了,這幾個人我都認識,好幾個還住咱們養老院附近呢。”

  張清源回到了座位上,隨口說道。

  秦牧:“…”

  法院大廳。

  旁聽登記處。

  “抱歉,第二刑事審判庭的旁聽名額已經滿了。”

  聽著工作人員的回復,張瑋愣在了當場。

  忍不住問道:“全都滿了?”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全都滿了。”

  說著。

  將張瑋的登記身份證重新還給了他。

  而張瑋則是滿臉懵逼,有些懷疑人生。

  今天。

  是蔣大平四人開庭審理遺棄罪的日子。

  為此。

  他特地來到了法院,想旁聽一下這個案子。

  最主要的…

  還是想看看這四個不孝子的下場。

  可沒想到…

  連門都進不去。

  神特么的都滿了。

  “等等!”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之前登記的的人…是不是一群老人?”

  工作人員有些詫異。

  但還是點了點頭。

  張瑋見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群老人!

  有老人的地方,必有秦牧出沒!

  也就是說…

  這個案子,極有可能和秦牧有關。

  再結合他了解到的有關情況。

  蔣大平四人的母親,似乎也住在養老院。

  那家養老院…

  極有可能就是秦牧所在的養老院!

  想到這里。

  他瞳孔猛地一縮,沒來由感到一陣后怕。

  還好…

  他沒有接這個案子。

  和秦牧相關的案子,沒一個不危險的。

  他這次陰差陽錯,倒是逃過了一劫。

  “不行,我還是要回去看看直播。”

  慶幸之余。

  他還是有些心癢難耐,連忙拿起身份證跑出了法院。

  他僥幸逃過了一劫。

  但蔣大平四人…

  卻是被秦牧盯上了,正“鴻運當頭”。

  現場沒辦法看。

  他還可以通過庭審直播,觀看這次庭審。

  九點五十分。

  第二刑事審判庭。

  原告席上。

  馮翠花像是有感應一般,忽然抬起頭。

  看向了大門方向。

  只見法庭門口,她的四個兒子陸續走了進來。

  她渾身顫抖著。

  眼眶不由濕潤了起來。

  可這幾個兒子…

  卻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而是跟著各自的律師,走到了被告席。

  完全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旁聽席。

  張清源、李衛國等人也注意到了蔣大平四人。。

  “這四個人,看來一點悔意都沒有。”

  “判!往死里判!連媽都不認了?”

  “要我有這種兒子,生下來第二天就打死!”

  “這幾個人的態度和眼神,仿佛是看仇人一般…”

  他們都無比氣憤。

  還沒開庭,便被這一幕給氣上頭了。

  開庭前有七日空白期。

  這四人從未主動聯系和道歉。

  此時開庭,更是沒有一句問候的話。

  正眼都沒瞧過馮翠花。

  養子如此…

  還不如不養。

  秦牧坐在旁聽席,同樣看到了這四人。

  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關注的點,和張清源等人不同。

  在蔣大平四人的身旁,站著各自的律師。

  沒錯。

  是四個律師。

  顯然。

  這幾人也沒有互相聯系,而是各請各的律師。

  一般來說。

  這種多名被告的案件,屬于共同訴訟。

  兄弟幾個接到傳票后,都會找同一個律師進行辯護。

  可蔣大平四人卻分別請了律師,足以證明他們的關系也不怎么樣。

  與此同時。

  被告席。

  蔣大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忍不住看向了己方律師。

  略帶緊張的問道:“你真的有八成的把握?”

  在被張瑋“坑過”之后。

  他這幾日找了很多律師,才找到這名最靠譜的律師。

  而開庭前。

  這個律師多次擔保,說是有八成把握。

  “當然。”

  這名律師微微一笑,指了指原告席方向。

  信心十足的說道:“看到了旁邊那個律師沒有?我特地查過他辯護的案例,都是些民事訴訟案子,勝率不足30。”

  “他以前根本沒打過幾場刑事官司。”

  “我說八成把握,其實還是高估了他。”

  他指著的人,正是馮翠花旁邊的王大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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