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宋嘉木在廚房洗碗,云疏淺捧著玫瑰花哼著歌兒,囂張的在家里的各個角落轉悠。
她捧著花來到陽臺,然后拿出手機自拍,可手又太短,拍不到全景,便又跑回房間拿了自拍桿過來,重新捧著花在陽臺上自拍了一張。
陽臺拍完之后,她又捧著花跑到客廳自拍一張,然后又輕輕地打開了老爸老媽的房間門。
她把燈打開,捧著花在老爸老媽的房間里又自拍了一張,感覺格外的刺激好玩兒。
最后又來到廚房,以宋嘉木在身后洗碗為背景,她捧著玫瑰花在他身后又自拍了一張。
“你現在囂張的所作所為,在以后都將成為咱們落網的呈堂證供。”宋嘉木提醒道。
“哼。”
云疏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拍完了之后,哼著歌兒又跑了。
宋嘉木不知道她哼的是什么歌,但她的聲線這樣輕哼的時候還是很好聽的,他知道她現在很囂張,要是哪天她拍的這些照片被長輩發現的話,她絕對又慫成了鴕鳥了。
宋嘉木把碗筷洗好放回消毒柜,洗了洗手甩干水珠出來,房間里傳來她的問話聲。
“宋嘉木,這花藏哪里比較好啊?”
“要不就放客廳算了?”
“這么大束花放客廳,我爸我媽眼瞎了才看不見。”
“那就放房間里頭好了。”
宋嘉木也走到了她房間門口,她正在擺弄著桌子,比劃著花合適擺放的位置。
“那等我媽她們回來,放房間也不安全啊。”
收到這么一大束玫瑰花的心情很欣喜,但是在怎么藏這件事上,云疏淺犯了難。
作為第一次收到花的女孩子,云疏淺也好奇道:“你知道其他女生收到花后怎么處理的嗎?”
宋嘉木警惕道:“我怎么知道。”
“不過既然是真花,那應該放不了幾天吧,枯萎了就只好丟掉了。”
聽他這么一說,云疏淺就有些傷感,捧著玫瑰花,嫩嫩的手指摩挲著同樣嫩嫩的花瓣。
面對喜歡的人送的花確實會有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心情,收到花能開心一整天,但放哪兒又是一個問題,到時候丟掉的話,又感覺好可惜,而且丟的時候還莫名地有罪惡感。
“那咋辦,好浪費!都說讓你買一支就好了,買了那么多…”向來小氣的云疏淺都有些心疼了。
“我有辦法了,要不咱們把玫瑰花瓣摘下來,你浴室不是有浴缸嘛,今晚你就洗個玫瑰浴怎么樣?”
“好奢侈!”
“你想想嘛,用我送你的玫瑰花,洗一次玫瑰浴,這樣就能把我給你的愛,遍布到你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是不是挺美的?”
本來宋嘉木還沒想到這點,忽地靈光一閃,一想到自己的愛布滿了她全身,他的眼睛也都亮起來了。
云疏淺的眼睛也亮了,隨后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
“為什么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總感覺那么色?”
“魯迅先生說過,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云疏淺,你該反思一下自己。”
“滾!我才不要讓你的愛遍布全身!”
“真不洗啊?”
“不洗。”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
云疏淺沒理他,她等晚上的時候再偷偷洗。
她把玫瑰捧進了房間里的浴室臺上放著,洗了洗手,然后屈指把手指上的水珠往花上彈了彈,花瓣沾染著水珠,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房間里浴室的空間并不大,這么一束玫瑰放進來之后,很快空氣中就飄蕩著淡淡的花香了。
一直在浴室里呆著就聞不見這股淡淡的香味兒,但出來在房間里呆一會兒,再打開浴室門進去,立刻就能聞見了。
云疏淺顯得有些新奇,在房間外面呆一會兒,然后就要打開門把小腦袋湊近浴室里聞一聞。
宋嘉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問道:“云疏淺,你還有聞廁所的愛好?”
“…你不說話可以少挨很多打的。”
云疏淺關上浴室門,沒好氣地抄起枕頭拍了他兩下。
宋嘉木剛吃飽,這會兒躺在她床上都不想動彈,少女的床總是有著香香軟軟的味道,他喜歡把她的被子抱在懷里,把臉埋進里面去嗅。
云疏淺把被子搶回來,腳丫子踹他:“你是不是忘了剛剛答應我的事。”
“我沒有。”
宋嘉木努力回想,自己剛剛又答應她什么了。
云疏淺看著他。
宋嘉木想得腦瓜子都要炸了,最后只好主動掀起t恤下擺,露出腰間最軟的肉。
云疏淺伸出小手在他的腰上掐下:“回去把上次阿姨給你的那個拿過來給我保管!”
宋嘉木麻溜地翻身下床,逃也似的抓著她放在桌面上的鑰匙,開門回家去了。
老媽上次給的那盒岡本被他鎖在抽屜里面,星空顏色包裝,一盒十只裝的,最外面的那層塑料包裝他都沒敢拆掉。
把東西裝兜里,他又打開了柜子。
之前定制好送過來的手辦就放在柜子的架子上,他把手辦小心捧下來,裝進了一個禮物箱子里,笨拙地系上蝴蝶結紅系帶。
再把筆記本電腦帶上,把陽臺就要曬化的小貓咪也提溜上,宋嘉木拿出她的鑰匙開門,回到了她家。
宋嘉木這趟去了許久,云疏淺還以為他帶著口香糖跑路了呢,無聊地趴在床上,一雙小白腿兒搭在床邊晃晃。
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她抬起頭細聽了一下,一會兒,她房門也打開了,小貓咪從門縫里先跑了進來,她扭頭,便看見了右手抱著電腦,左手提著禮物箱的宋嘉木。
自從幾年前兩人的生日分開過之后,宋嘉木就再也沒有送過她生日禮物了,見到他手里提著的禮物箱,云疏淺敏銳地感覺到這就是他送的生日禮物。
眼底立刻閃現出驚喜和好奇,但少女矜持地沒有撲上去。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他手里的箱子上,試圖從箱子判斷出里面是什么。
回想起以前宋嘉木送她的生日禮物,大多都是一些小玩意兒,比如可愛的玩偶公仔、發卡、漂亮的水晶球、音樂盒、鋼筆之類的,因為小時候他的零花錢也不多,為了給她送個生日禮物,他總要攢好久的錢。
云疏淺不缺吃穿,她對這些別有意義的物件情有獨鐘,直到現在,宋嘉木那些年里送她的禮物她都還全部保留著,用一個箱子藏著,鎖在柜子里面,那只輕松熊都陪她度過了三千多個夜晚了。
那今年生日他送的又是什么呢,看這個禮物箱的大小,難道是玩偶公仔?
裝作沒留意的樣子,云疏淺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了,這樣看他禮物箱就更清晰了。
雖然她矜持地想把目光移到別處,但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回到禮物箱上。
她搭在床邊的小腿兒晃了起來,見宋嘉木不主動說,她實在憋不住好奇了,便指著他手里的箱子問道:“這是什么啊?”
“給你的生日禮物啊。”
“哦。”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確認之后,少女的表情淡定,但小腿兒晃動的頻率明顯快起來了。
等待著他說禮物是什么,但他就是不說,把箱子放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他把電腦放在桌子上,去衛生間洗了洗手。
明晃晃的禮物箱就在眼前,天知道云疏淺憋著多大的好奇,才沒有撲上來打開。
一直等到宋嘉木洗了手出來,她又指了指禮物箱問道:“里面是什么啊?”
“想知道啊?”
“…哼。”
她撇過頭去,不說話,也不看箱子了。
可沒一會兒,她就按耐不住,又問這討厭鬼:“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你猜猜。”
“我不猜。”
“猜猜嘛,猜中的話,你讓我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小熊?”
“零食?”
“音樂盒?”
“彩燈?”
云疏淺第一次在拆禮物的事情上受到了打擊,她可不是什么乖乖猜禮物的女孩子,見猜了十多個答案都不正確,她終于是憋不住了,騰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赤著小腳踩著地板跑過來,一把將椅子上的禮物箱抱在了懷里。
還蠻有重量的,她輕輕晃了晃,估計里面塞了海綿,倒也沒晃出什么動靜…
懶得猜了!她一把將紅色的系帶扯開,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禮物箱。
在柔軟海綿的包裹下,一座精致的手辦出現在眼前,她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地把宋嘉木剛塞進來的海綿拿開,然后把手辦拿了出來。
但她卻沒認出來這個手辦是哪部動漫里的人物,做工和造型都非常精致漂亮,很符合女孩子的審美,直到手辦完全展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既視感鋪面而來,她的眼睛明顯睜大了幾分。
這女主的t恤和小短裙,不就是她之前去西湖玩穿過的那一身嘛!還有這個跟她平常背得一模一樣的小包包和天藍色的大水壺,以及女主的發型和那雙白皙秀美的腿和小白鞋…
再看看男主,衣服也是宋嘉木之前去西湖穿過的那一身,發型跟他一毛一樣,那顯瘦但結實的身材,五官細節也做得相當到位!
女主的小腦袋瓜墊在男主的肩膀上,靈動的大眼睛一臉幸福地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也在笑著,幾縷發絲迎風飄揚,兩人的頭發和衣服上沾著幾枚櫻花瓣,跟那天他背著她在雨夜里奔跑的姿勢一樣樣的,只是整體偏愛戀粉色的櫻花和那場雨不同罷了。
直到目光由上而下地落在了底座,看到了上面刻著‘宋嘉木&云疏淺’這兩個名字,這座手辦忽地在她眼中就擁有了生命力一般,她輕易地就在腦海里出現了他背著她漫步在櫻花雨這個場景里的浪漫畫面。
手辦在動漫迷的眼中,相當于一種現實與二次元溝通的媒介,看著精美的手辦,就如同看到本人一樣,因此角色的還原度非常重要。
拍照留念這件事也是一樣的,它記錄著屬于人生中一個特定的時刻、位置、心情。
時間會流逝,人也會隨著時間衰老,把美好的瞬間保留,做成相片或者手辦,到了以后還能回頭看看,這是她和他的共同回憶。
然后現在,宋嘉木把這段回憶提取了出來,做成了禮物,給她永久地保留。
云疏淺像是捧著一個泡泡似的,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辦打量,嘴角在笑,眼角在笑,滿心都是甜蜜和歡喜。
“宋嘉木,這是我跟你嗎?”
“顯而易見!”
“宋嘉木,你好丑!”
“請不要睜眼說瞎話啊喂。”
“宋嘉木,你怎么想到送我這個的?”
“我就想啊想,想啊想,然后就想到了。”
“宋嘉木,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唔…我提供了寶貴的意見以及圖紙!”
“哼,凈邀功。”
“喜歡嗎?”
“喜歡!”
“有多喜歡?”
云疏淺沒有回答他,拿著手辦走到了桌子旁,把原本放置初音手辦的最顯眼位置空了出來,把這個她和他的手辦放在了這里。
除去小時候不談,這還是第一次云疏淺如此明確的當著他面兒表達自己的喜歡呢,連一絲嘴硬都沒有,那看來果真是超級喜歡了。
手辦就放在桌子上,她試著像平時碼字或者寫作業那樣坐著,抬頭就能看見手辦,她很滿意,還特地又重新擺弄了一下桌子,所有的擺件都為這座她和他的手辦而服務,凸顯出c位。
“放得這么明顯,不怕被阿姨看見了?”
“這個又沒關系。”
宋嘉木想了想也是,別說這只是個手辦了,上次阿姨都看見他倆在沙發的勾搭真人秀了。
云疏淺好似看不膩一樣,雙手疊放在桌面,她趴在桌子上,下巴墊在手臂上,就這樣微笑著盯著手辦看,越看越喜歡,還時不時地伸出嫩嫩的手指摸摸手辦模型里的他。
就跟宋嘉木之前買的麻衣學姐手辦和02手辦一樣,都恨不得把手辦的衣服都剝下來看個仔細的。
“我真人就在這兒呢,你就沒必要再對手辦做奇怪的想象了,大可把你想對手辦做的事對我做,我不介意的。”
宋嘉木分明看到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手辦模型的貓咪尾巴位置——即便動作是像不經意地摸到。
“我、我沒有!”
見宋嘉木還要說話,云疏淺趕緊岔開了話題,她伸出手:“那個呢?”
“你想要啊?”宋嘉木的聲音變得壞壞的,在顱內腦補另一番場景,當作是對云大社長獨裁權力下的自我娛樂。
“快給我。”
“你要多少?”
“全部!”
“那就統統都給你吧!”
“…為什么你說話的語氣讓我感覺很猥瑣?”
“你聽錯了。”
宋嘉木連忙把兜里星空顏色包裝的口香糖遞給了她。
這東西拿在手里怪羞人的,云疏淺表面淡定,內心卻有些小緊張,上次沒看清楚,她這次就好好的看了個清楚,隨時還要支棱著耳朵留意門外的動靜,這要是老媽突然殺進來看見,她真就可以從陽臺跳下去死了算了。
“你、你出去。”
“干嘛?”
“我要藏起來。”
“…藏哪兒都不肯讓我知道?”
“你快出去。”
云疏淺推他,可宋嘉木賴著不走,忙道:“等等!”
“又干嘛?”
“你不好奇嗎?”
宋嘉木問,“我先說明,我沒用過,也沒研究過,但這東西…我的意思遲早有用到的時候,不如咱們來研究研究…啊!疼疼!”
云疏淺紅著臉沒好氣地掐他:“誰要跟你一起研究!”
“不是你想的那個研究!我說的是正經研究!”宋嘉木連忙解釋。
“看看唄。”宋嘉木又道。
從小到大,云疏淺和宋嘉木沒少一起研究過奇奇怪怪的東西,見他蠱惑,少女也有些猶豫了。
“我、我不要,誰要研究這東西啊…”
“看看又沒事,就用中午那三個看看。”
宋嘉木拿過她的包包,拉開拉鏈,就要從最里面的夾層里把調料包拿出來。
云疏淺一把將包包搶過來,推著他:
“關門!”
“哦哦。”
宋嘉木趕緊起身,過去把房門關了,然后反鎖上。
再回頭的時候,云疏淺已經把其中一個調料包拿出來了。
隔著銀白色的外包裝,能觸摸到里面有一個充滿彈性的圈圈,宋嘉木和云疏淺挨著坐在床邊,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那我拆開?”
云疏淺沒有說話,像是他手里拿著的是炸彈一樣,忙跟他拉開了一些距離,懷里抱著枕頭擋住半張小臉,大眼睛緊張兮兮的。
宋嘉木把包裝撕開了,她好奇地把腦袋探了過來。
說實話,這口香糖跟兩人猜想中的不一樣,摸著油膩膩的,還有點淡淡的香味兒。
宋嘉木把東西給她,云疏淺接了過來,她又驚又羞,心臟怦怦亂跳,滿腦子都是奇怪的事。
“怎、怎么用的?”
“試試就知道了。”
宋嘉木伸出來一根食指,云疏淺便默契地捏著圈圈,試著往他的手指套了上去。
“反了反了,應該是那面。”
“…這樣?”
兩人看著手指發了一會兒呆,云疏淺忽地俏臉通紅,慌忙把東西取了下來,扯兩張紙巾牢牢實實地包裹著,丟到了垃圾桶里。
“宋嘉木你真變態!”
她紅著臉,一溜煙地跑了。
(大章,晚上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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