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了…
唐門眾人已經沒有再貿然向前沖,而是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緊緊地盯住了那如虎。
他們不少人都聽說過呂真和那如虎的三拳之戰,卻沒有親眼看過,更沒有看過丁嶋安、呂真、那如虎,以及另一位疑似唐門高手之間的交手。
這幾位絕對是當今的異人界最強大的那幾人。
沒有誰會不對這樣的交手感興趣。
更后面的張楚嵐等人也在緊張地看著眼前幾人的交手。
就連思維有點跳脫的馮寶寶這時都沒有說話。
之前,呂真和唐妙興以及丁嶋安之間的交手時間說起來長,其實時間非常短暫,不過一兩個呼吸時間而已。
他們所見到的不過是呂真向突然隱身了的唐妙興伸出手,然后唐妙興便不明不白地落入了下風。
再然后,丁嶋安突然插入呂真的五炁之中。
沒有人看到出手過程,只是看到丁嶋安的身形略微一頓,再出現時已經退到了幾米之外。
從聽到的聲音,以及呂真身上的傷勢,以及迅速復原的情況來看,兩人之間肯定進行了交手,但雙方的速度太快,所以幾乎沒有人看清兩人之間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這讓不少人感到震驚。
連他們的交手都看不清嗎?
那一旦和他們中的某個人交手,后果可想而知!
其實他們都有些誤會。
這是丁島安在把氣勢醞釀到巔峰之后的一擊。
要是放在平時,就算丁嶋安全力也不可能強到這個地步。
丁嶋安出手那么恐怖,那與丁嶋安并稱兩豪杰的那如虎出手又會是怎么樣的場景?
呂真與丁嶋安同時感受到了從天而降的巨大壓力。
以兩人為中心,直徑為十多米的地域之上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上面的草木在瞬息之間就被壓進了地面之上。
身體孱弱的許新沒有在那如虎的強大氣勢的籠罩之下。
剛要爬起來的唐妙興猝不及防地又被壓回了地上,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呂真與丁嶋安的腳步同時下陷,腳踝以下都進入了地面之中,卻仍然止不住下陷的趨勢。
呂真清晰地感覺到,此時的那如虎展露出來的氣勢比上次交手的時候還要強大!
丁嶋安轉頭看向雙目灼灼的那如虎,神情凝重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切磋過了,這些天我自認自己在修為上有不少進展,不知道你怎么樣?」
呂真沒有說話。
他的神情隨著眼神的波動控制不住地出現變化,憤怒、暴躁、焦慮…
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盡量讓自己的理智回到那種理智高居于情緒之上的靜觀狀態,以維持自己上丹田之中的微妙的平衡。
一旦讓爆發的情緒使他的理智陷入崩潰狀態,那他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瑰麗的五色之炁再度出現在他的身旁。
身上的肌肉受到了刺激,不斷地發出蠕動,細微的「嘎吱」生從他的身體中傳出,聽起來十分的詭異。
而他的氣勢也在不斷地提升。
某一刻,呂真忽然抬頭。
說不清是在這之前,還是在這之后,原 壓在丁嶋安與呂真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數倍。
這不止是身體上感受到的物理上的壓力,更令人驚懼的是面對猶如天空墜落一般的強大心理壓迫感。
不止是被那如虎視為目標的呂真和丁嶋安,就連圍觀的張楚嵐等人也在那一剎的令人驚悸 的壓力。
就像是坐山車時所感到的剎那間的失重感一樣,所有人的心同時向上提。
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之下,意志軟弱之人別說是反擊,就算是逃脫之心都很難生出來。
這就是最頂尖的異人的風采?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產生出了這個想法。
沉悶的一聲巨響之后,猶如爆炸所產生的沖擊波一樣,大量的塵土與草木碎屑向外沖擊而來,刺得觀戰的所有人一時都睜不開雙眼。
張楚嵐擦掉眼睛里面的異物,瞇著眼睛勉力看向身形朦朧的呂真,忽然聽到一句話傳了出來:「你的身體…狀態不對…」
聽聲音是那如虎說的,就是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張楚嵐判斷,這句話大概率是對呂真說的。
隨即,巨大的碰撞之聲響起,那些飛揚的塵土被沖擊得向四處散去。
無形的五色之炁以朦朧的呂真的身影為中心,迅速地向神周膨脹,猶如無所不在的空氣一樣,填滿了每一個區域。
氣流被擾動,丁嶋安與那如虎被逼出了五炁之外。
張楚嵐再度看見了呂真三人。
站在原地,仿佛從來沒有動過的呂真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身上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身上似乎還有血跡,但是沒有傷勢。
不知道是他根本沒有受傷,還是受了傷,但已經恢復了。
唐妙興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丁嶋安的雙手不斷地抖動,身上出現了更多的血點。
那如虎的上身已經沒有穿衣服,喘息時氣息有點紊亂,上身也出現了一些血點。
擦掉身上的幾滴蠕動的血點,那如虎皺眉道:「你比那時候更強,也更加可怕,但是…你走的路不是正道。」
像他這種層次的異人,在修行上早已進入到了化境,隨手一擊就能爆發出常人想象不出的威勢。
何況是在進入自己絕對的巔峰之后的全力出手。
算上那么多年間,與丁嶋安交手的那些次數,那如虎也不覺得自己有哪一次能夠把氣勢提升到這個高度。
其實上次對呂真出的那三拳他雖然沒有留手,但要說是他的最巔峰狀態也不大準確。
不管如何,從年紀來說,呂真只能算是后輩。
在這種心態下,那如虎不可能進入直面強者的巔峰狀態。
但這一次,在自己絕對的巔峰狀態時出手,都沒有勝過呂真,甚至沒有占到上風,那如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對方那種無法防御的可以擾亂自體內之炁的手段雖然神奇,但是其實這種手段對丁嶋安的影響更大,對自身的影響不大。
可是對方不知道怎么修煉出來的那種詭異的五色之炁卻強到詭異的地步。
遠觀的話,根本理解不了那種炁的恐怖之處,只有陷入那種炁之中才能體會那炁的詭異與強大。
這比上次見識到的強悍了許多倍…那如虎得出結論。
不過呂真的狀態不對,導致了這炁的運轉不順暢,所以還是留有破綻,否則也不會被丁嶋安和他一擊便破。
只是從破綻處擊破了那五炁,卻也無法像上次一樣直接傷到呂真的本體。
與上次交手相比,那如虎發現,呂真似乎已經彌補上了在煉體之道上的不足,雖然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
那種對肉體的控制能力雖然還是弱于他,但是已經進入了和他 再加上那詭異如妖魔一般的血肉,以及超出想象的肉體恢復能力,就算在與他對抗時,對方也未必會落入下風。
那如虎意識到,眼前的年 輕人的崛起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發生了什么?」張楚嵐下意識地問道。
旁邊的王震球摸著下巴,一臉睿智道:「交手了,你沒看見?」
「你看見了?」張楚嵐看向王震球。
張靈玉和馮寶寶一起看向王震球。
張旺和震驚的唐文龍也看向王震球。
王震球攤手:「這不明擺著?那如虎直接對丁嶋安和呂真出手,然后兩人反擊。哦,兩人之間又各自動手。」
「你…」
「別問,問就是我猜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否則他們身上的那些傷是怎么造成的?不過,可怕…呂真的實力要重新評估了,在三人之中,他竟然隱隱地占據了上風。」
張楚嵐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這也是你猜的?」
王震球卻沒有開玩笑,而是正兒八經道:「這當然不是猜的。眾所周知,那如虎最擅長的是煉體之道,而現在他突破到呂真的身旁,直接近距離交手也沒能把呂真怎么樣,這不是落入了下風?至于丁嶋安,道理也差不多。」
張楚嵐詫異道:「行啊,球兒你這分析得竟然挺有道理!」
王震球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什么時候做出的分析沒有道理?不過這其實只是熱身,要真正的分出勝負也不容易。張前輩,唐門長要吃虧了。」
張楚嵐連忙跟著一起看向那邊的突然出手的唐妙興,卻看見了老早就想見的王也匆匆地向唐門跑來。
心中一喜,張楚嵐身形一動,向王也跑去。
張靈玉和馮寶寶也跟著跑向那邊。
王震球思索了片刻,也跟著向那邊跑去。
忽然爆發的碎石向幾人襲來。
幾人各施手段,躲避那些石子的攻擊。
那些石頭來得非常之快,上面攜帶的力道也非常之前,每一顆石子蘊含的力道幾乎比那些異人控制的法寶還要強。
張楚嵐和張靈玉身上的金光差一點被擊穿。
兩人心中更加駭然。
就連似乎是唐妙興隨手扔出的石子都那么恐怖,那呂真幾人的交手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瞬擊!
突然爆起的唐妙興做出要逃走的姿態,隨即右手一抖,數不清的碎石向呂真三人籠罩而去。
他其實沒有受什么傷,三人都沒有針對他。
他在地上躺了那么一會兒,為的就是那么一刻。
雖然已經不是舊時代,但唐門依然重視對暗殺手段的訓練,其中的「瞬間」就是那么一個手段。
唐門弟子運用瞬擊之,幾乎沒有任何前兆,出手就是迅捷無比的碎石飛出,通常打得對手猝不及防。
唐妙興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去修煉丹噬,在許多年里都把時間花在了修煉唐門的其它手段上。
在唐門的老一代人物相繼死去之后,在如今的唐門之中,沒有一人敢說自己的這些手段能夠達到唐妙興的水準的一半,可見唐妙興的手段之強。
這時突然全力出手,從他飛出的石子的威能之強,讓終于看清了局面的唐門弟子陷入了極度震驚之中。
平時唐妙興也會向唐門弟子展示這些手段,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那么出手過。
只要暫時性地擋住三人片刻,那唐妙興就能找到逃脫的時機!
最靠近的丁嶋安率先做出了反應。
在他的體表再度出現了一層盾光。
那些飛來的石子被他從以各種怪異的姿勢躲過,滿天的石子竟只有少數幾個擊到了他的盾光之上,被盾光給擋住。
那如虎則是右腳向下一跺,震起大量的石塊,粗暴地擋住了飛來的小石子。
而呂真的手段則更為粗暴。
他沒有任何閃避,或者抵擋那些小石子的手段,身形一動,化成一道殘影,直接從碎石之間穿過。
然后,伸出血淋淋的右手,向下抓住了想要脫身的唐妙興的腦袋!
在他的右手上,身上,甚至是臉上都布滿了由石子造成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地方甚至前后通透。
不過他身上的要害部位沒有受傷。
肌肉蠕動。
某些受傷部位的石子一一從傷口中掉落在地。
紅炁出現,呂真身上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藍色之炁從呂真的右手中涌出,迅速向唐妙興的頭上覆蓋而去。
被抓住腦袋的唐妙興沒有絲毫慌張,也沒有掙扎,反而從嘴里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意外…但…一切…已…」
藍炁覆蓋唐妙興時,那聲音戛然而止。
唐妙興張大嘴,雙眼翻白,露出痛苦的模樣。
但呂真也沒有感到絲毫的高興,反而在心中感到一陣悸動。
在唐妙興說話的剎那,他感到自己的腦海里似乎又多了一些東西。
好似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加入了更多的燃料,令烈火的燃燒變得更為旺盛。
在那瞬間,呂真腦海中的誦念之聲忽然再度響起。
他感受到的憤怒情緒也變得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猶如真正的烈火一樣,欲要將呂真的神智灼燒成灰燼。
但呂真卻感覺自己意識超脫了情緒的干擾,超脫了自身的身軀的束縛,超脫了一切阻礙,不斷地向上升高…
伴隨而來的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滿足感,仿佛他的生命在這一刻發生了…升華!
「各位,你們都想見識唐門的丹噬嗎?」一直觀察著幾人交手的許新忽然說道。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拖著羸弱的身軀,緩緩向前走去。
丁嶋安和那如虎一起看向許新。
唐門諸人也都擔憂地看向許新。
這個看起來那么虛弱的老頭能和丁嶋安幾人交手?
「旺爺,這位…這位前輩行嗎?」唐文龍擔憂道。
看著被呂真抓在手機的唐妙興的張旺冷然道:「沒有人能夠接住唐門的丹噬!這是無數死在丹噬之下的異人用生命證明的道理!不相信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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