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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 他追上來又怎么樣?

  一輛皮卡車在車流稀少的公路上向東行駛。

  左側是不斷后退的困昆山支脈,右側是一條與公路平行的鐵路。

  后車廂中裝滿了“貨物”,用墨綠色的帆布蓋得嚴嚴實實,一點光線不漏,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東西。

  雖然看著沒有多大的體積,但是車廂里面的貨物極重,在皮卡車經過稍微顛簸點的路途之時就能感受到貨物的沉重。

  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巨獸的喘氣聲。

  皮卡車碾過一塊石頭,后車廂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銳器切割金屬的聲音傳出,皮卡車的后座與后車廂之間的金屬車皮被切割出不小的一個孔洞。

  令人發寒的尖銳指甲從漆黑的孔洞中刺了出來。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里還在公司的搜索范圍內。”駕駛位上留著披肩長發,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漫不經心說道,“你要是鬧出太大的動靜,被別人發現,我可幫不了你。”

  “為什么要用這種車…把我當做貨物運送就能滿足你的惡趣味?”車廂晃動,馬梅爾赤紅的眼睛通過孔洞,看向駕駛位上的年輕人。

  因座位擋住了視線,所以從他的視線,只能看見那位年輕人的露出來的一點衣服,以及掛擋的右手。

  年輕人的手指修長,指節突出,在指腹的某些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見老繭,應是一位兵器好手。

  “這種車那么方便,為什么不用?”駕駛位上的年輕人隨口說道,“而且,以你現在的體型,有什么車比用這車運送起來更方便,更加低調?”

  “陳如鶴,你不要太過分!”馬梅爾聲音沙啞,尖銳的指甲又在車皮上刺出幾個孔洞。

  名為陳如鶴的年輕男人澹澹道:“平心靜氣,一旦你失去理智,我就只能迫不得已地把你丟下,讓你自求多福了。”

  馬梅爾喘著粗氣,沒有說話。

  腦袋又隱隱作痛,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湖,他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對呂真的恨意又增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著身后傳來的沉悶的敲擊聲,陳如鶴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去玉珠峰,當年祖師就有交代,讓我們不要靠近玉珠峰,當年有人不聽,現在你也不聽,最后一無所獲,還落得個凄慘模樣…”

  馬梅爾冷哼一聲:“你已經脫離門派,稱什么祖師?”

  陳如鶴笑了笑:“門派早就分崩離析,所剩不多的幾人也各奔前程,你甚至連門派的功法都無法修煉,談什么門派?”

  “不過要論的話,你還是我的師伯輩,要不是看在這關系上,我才不會來幫你。”

  “不需要你幫,我自己能應對。”馬梅爾悶聲說道。

  “還是那么傲氣…可惜你狼狽的樣子讓你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陳如鶴好奇道,“公司在西北大區沒有什么高手,什么人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內訌了不成?”

  “南邊最高峰那位的修為高深莫測,要是想殺你的話,你絕無逃命的機會,那么就是和北邊的那個胖子發生了內訌?”

  “你冷酷嗜殺,那胖子陰險毒辣,你們兩人發生沖突的可能性倒是大,但是那個胖子又怎么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難道他還請了幫手?”

  “不對,要是請了幫手,你們也不會讓他的幫手和你們…”

  馬梅爾冷酷打斷道:“洪成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的腦袋被人擊碎。”

  “洪成也死了?”陳如鶴嘆息一聲,“玉珠峰就是幾大勢力的埋骨之地,這話一點也沒錯。”

  “既然不是內訌,那就是公司那邊請來的幫手?”

  “不是公司的人…”

  想起呂真,馬梅爾的心緒又開始不穩,雙眼中紅芒閃爍,又有失去理智的趨勢。

  他咬牙道:“應該是從東邊來的修行者,很…很年輕,比你還要…年輕…”

  陳如鶴驚異:“異人界竟然又出了這種人物?邊陲之地,消息就是不靈通,這樣的人物出現我居然還沒有聽說過。”

  腦袋之中不斷傳出刺痛感,馬梅爾一拳打在自己的腦袋上:“他的修為確實厲害…但是他還有大法王一關要過,短時間內應該沒有時間來追殺我。”

  陳如鶴笑道:“遇到大法王,倒是他倒霉,以大法王的修為,在國內異人界也少有人能敵。”

  “不要掉以輕心…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你遠不是他的對手。”馬梅爾冷聲道,“他要是追上來,我們都有麻煩。”

  “追上來又能怎么樣?”陳如鶴澹澹說道,“公司的影響力最多延伸到昆侖山的東段,但是在中段往后…我們還算有點面子,誰追來都沒用。”

  他胸有成竹道:“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蠻力解決。”

  馬梅爾說道:“希望你們的實力和你的話一樣硬。”

  陳如鶴不以為意:“你最好提前聯系好你的手下,我最多只能把你帶到他們監視之外的最近的市區,然后想辦法給你買西行的火車票或者機票,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以你現在的傷勢,要是不能盡快逃出國境線,你的麻煩就大了。”

  馬梅爾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壓下腦海里的刺痛,他才說道:“我們在玉珠峰上…見到了…仙跡…只有那人進去過。”

  “仙跡就我個人而言還是有些興趣…”他向車窗外,在廣闊的天空上盤旋的黑點看了一眼,“追索范圍不小,得加快點速度。”

  他的右手靈活的換了檔位,皮卡車的速度迅速加快。

  這時,他才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究竟是誰拿到了我們幾家守了那么多年的東西,我也好奇。”

  “不過你要是想要拿這件事來刺激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劍仙下山,那你真是打錯了算盤…哦,意思是沒一點用處,勸你不要瞎想。”

  “昆侖之地的劍仙,大多性格古怪,常年避世隱居于深山野溝,服食日月精華,修持劍道戒律,像我這種正常人絕對是極少數。”

  過了一會兒,他憂愁地嘆了口氣:“下山幫你已經算是違背戒律,回去不知道要受怎么樣的懲罰。”

  貼著哪都通標志的小車上,那位年輕員工在開車。

  呂真與唐文龍坐在后座上。

  唐文龍的手掌攤開,上面與單根快子一般大小的怪蟲一動不動地停在他的掌心。

  他拿起怪蟲,將之掉轉方向。

  那蟲子又執著地轉頭,一直把觸須對公路的前方。

  觸須不停地的顫動,像是在調整細微的方向。

  “我把這家伙叫做追蹤蟲。”唐文龍把蟲子放到呂真身前的椅背上,那蟲子又自動開始調整方向。

  唐文龍笑道:“只要捕捉到對方的氣息,那么這家伙就能大致地指引出對方的方位。”

  呂真撥動了一下怪蟲:“這東西有什么限制?”

  唐文龍的說法太過夸張,這東西的追蹤肯定有所限制才對。

  “限制挺多。”唐文龍把轉動的怪蟲抓回手里,“不說其他,就這家伙的飼養就非常難,勞心勞力,最后養活的卻千不存一,就這只蟲子也不是我養的,而是買的。”

  “再者,這家伙無論是捕捉氣息,還是追蹤要求時間越近越好,一旦時間過長,它捕捉氣息就會十分困難。”

  “而且追蹤時,距離目標也是越近越好,距離要是太遠,這家伙很容易帶偏方位,到時候反而距離目標越來越遠。”

  呂真看向蟲子一直朝向的前路:“果然有人幫助馬梅爾。”

  唐文龍說道:“我之前就說,那個馬梅爾在西北到中亞一帶活動了那么多年,肯定有些助力,現在短時間無法追上,或許會有些麻煩。”

  駕駛位上的年輕員工說道:“華叔說了,公司這邊的人力都可以配合兩位追查馬梅爾。”

  唐文龍無語道:“西北那么大,你們公司就那么點人,繼續向西的話,你們公司還有能力配合?”

  “呵呵,公司在西北這邊人力確實不足,不過兩位也不需要武力支援。”年輕員工有些尷尬道,“在這邊,為了收集消息,公司多少有些布置,至少在信息上可以為兩位提供些便利。”

  晚上八點多,汽車接近距離玉珠峰最近的市區時,唐文龍手中的怪蟲終于向市區掉轉了方向。

  汽車跟著進入市區。

  駕駛位上的年輕人說道:“這里既有火車站,也有機場,加上是夜間,從天空上也難以監視,馬梅爾應該是想從這里乘坐交通工具逃往西邊的邊境線。”

  唐文龍看著手中的怪蟲指示方向:“他們在市北。”

  年輕員工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說道:“市里的機場和火車站都在北邊。”

  一直向市北行走了幾公里,車子停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外面。

  呂真與唐文龍同時下車,跟著指南針一樣的怪蟲走向一輛停在小巷的陰森樹蔭下的貨運皮卡車。

  越接近這輛皮卡車,唐文龍手里的怪蟲就越是興奮。

  唐文龍警惕地走到皮卡車后面的車廂旁邊,將上面的蓋得嚴嚴實實的帆布掀開。

  里面只有一些用來支撐帆布的木架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唐文龍手中的怪蟲卻興奮地飛入了車廂中。

  呂真看著帆布被解揭開之后,顯露出車廂中各處被利器切割過的痕跡,尤其是車廂前面那一個被切出來的大洞。

  “是他。”

  “那家伙真夠恐怖,只以自己的指甲就能在車皮上留下這些痕跡。”

  把怪蟲捉回來,唐文龍看著焦躁地四處轉動的怪蟲,無奈道:“這家伙有點激動,得冷卻一段時間,或者感受到更強的刺激…”

  呂真閉上雙眼,感應了片刻,看向皮卡旁邊破舊的小院。

  “附近,只有這里有異人。”

  他走向小院大門。

  唐文龍連忙追上。

  停好車的年輕員工也跟在兩人身后。

  呂真的手指扣在門扉上,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等等!”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然后小院內的腳步聲迅速靠近。

  “嘎吱”一聲,門被從里面拉開,一個地中海中年男人探出頭,冷漠的打量了敲門的呂真亮眼。

  “馬梅爾在你這里?”呂真簡單問道。

  如此直接的問法讓唐文龍與年輕員工同時愣了愣。

  開門的房主也怔了片刻,隨即冷聲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識相的趕緊離開,否則對你們不客氣。”

  他收回腦袋,用力甩上門。

  “砰”的一聲響起,木門撞擊到門框上時,一只手穿過木門,暴力地抓住中年人的腦袋。

  這一出手沒有任何征兆,兇殘直接,即使中年男人身為異人,也沒有反應過來。

  木門破碎,呂真走入大門,手中抓著中年男人的腦袋。

  唐文龍看著手中又開始興奮的怪蟲說道:“馬梅爾來過這里,應該還留下了一點東西。”

  他帶著怪蟲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最后走到院子角落的一處燃燒后留下的灰盡旁邊。

  怪蟲嘶鳴一聲,欲要撲進灰盡中,被唐文龍抓住。

  “是馬梅爾的衣服。”唐文龍從灰盡中撿起一角沒有燒盡的布料,“馬梅爾在這里換過衣服,灰盡還有余溫,他應該沒走多久。”

  “你知道馬梅爾去哪了么?”呂真看向被他提在手里的男人。

  “我不知道什么馬梅爾。”中年男人驚怒道,“你們是…是什么人?”

  呂真厭煩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他的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右手,反向一折,已將男人的左臂折斷。

  男人慘叫一聲,差點暈死過去。

  唐文龍滴咕道:“你這動靜鬧得有點大…”

  呂真沒有說話,隨手把男人扔下,又斷掉男人的左臂。

  “你的雙腿還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回答的機會。”呂真平靜說道。

  “我…我不知道什么馬梅爾…”中年男人驚恐地向后蠕動,似乎想距離呂真遠些,“我真的不知道馬梅爾!剛剛…剛剛是陳如鶴來了,還帶著一個長得奇怪的大個子男人…”

  呂真像灰盡示意:“那堆灰盡就是那個長相奇怪的大個子留下的東西?”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是…是的,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呂真繼續問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不知道…”中年男人連忙回答。

  “那么,那個陳如鶴是誰?”

  呂真的聲音剛落下,就聽到有人說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從房間內,走出一個長發披肩,相貌俊美的年輕人。

  他的手上倒提著一柄無鞘長劍,修長的手指握在劍柄上,與長劍十分相稱。

  長劍寒光閃爍,與年輕人的雙眼一樣明亮,一樣的懾人。

  “你是陳如鶴?”呂真看向出現的年輕人,“馬梅爾是你就救走的?”

  “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陳如鶴揮動長劍,微微一笑,“我陳如鶴可不認識什么馬梅爾,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你們要是瞎說,我可是要告你們誹謗,除非你們能拿出證據。”

  濃郁的金色光芒從呂真身上出現,化為兩只金色的大手,驟然抓向陳如鶴。

  陳如鶴閃身后退:“實力不錯,但是太莽撞,我勸你好好說話…”

  哪都通那位年輕員工一直欲言又止,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到呂真動手之后,他想說話,又被唐文龍以眼神阻止。

  呂真討厭在這些地方浪費時間。

  他迅疾掠出,右手一探,抓向陳如鶴,在他的右手之前,一只金光色的大手與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陳如鶴的臉上還是帶著的微笑,但是一見到對方出手,他就知道對方是個高手。

  他表面不在意,實則在心中升起了萬分的警惕,甚至聯想到了馬梅爾所說的那個年輕人…

  但是隨即又被他自己否決。

  既然被大法王盯上,那么自然不可能那么迅速的出現在這里。

  見金黃色大手抓來,他右手上的長劍隨即向前刺出。

  沒有任何花哨的姿勢,僅僅是簡單的最基本進步平刺。

  從陳如鶴踏地的右足,上至腿臀,再到腰間、胸腹、臂膀,乃至握劍的五指,每一根肌肉都在發力,卻完美地整合為一,落在了他的劍上。

  十多年如一日的苦已將基礎劍法練進了他的骨子里。

  不需要多想,他本能就能做出最完美的應對。

  刺出的這一劍雖沒有耀眼的劍氣,卻充滿協調且簡潔的美感,以及令人心中發寒的極致的鋒銳感。

  一點寒芒刺在金色光芒上,輕易地就將金光咒的護體金光刺穿,然后繼續向后刺進了呂真的手掌之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與劍刃摩擦的聲音傳出,呂真的右手一直向前,直到抓住陳如鶴握劍的右手。

  一接觸呂真的手,陳如鶴便發現自己體內的炁陷入了紊亂狀態,讓他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彷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覺,呂真右手發力,一拉再一抖,勐然將陳如鶴砸在地上。

  面無表情地拔出刺進手掌中的劍,呂真走到頭暈眼花的陳如鶴面前,左手伸出,在陳如鶴的左肩位置變化成爪,驟然抓向肩膀與手臂相接的位置。

  骨骼錯裂的聲音響起,陳如鶴勐然抬起腦袋,牙關緊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呂真在陳如鶴的右肩上做同樣的施為,以從鷹爪門的那人的記憶中學來的分經錯骨卸掉了陳如鶴的右臂。

  陳如鶴悶哼一聲,已經暈了過去。

  到暈過去時,他也沒想明白,為什么這人那么莽撞,連身份都不問清楚,就直接動手…

  準備的說辭沒有讓他說出來,他想象中的斗智斗勇的情節半分也沒有出現…

  呂真抓住陳如鶴的腦袋,走入了房間。

  從兩人開始交手,到陳如鶴刺出一劍,再到陳如鶴失去意識,整個過程沒到一分鐘時間。

  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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