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通的趙董?”呂真的語氣沒有多少驚訝。
“聽你的語氣好像已經知道我為什么打電話來了。”趙方旭解釋道,“天師那邊我聯系不上,所以就只好聯系你了。”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先問一個問題,你知道天師在做什么嗎?”
呂真沿著原路返回,嘴里平靜說道:“報仇而已。”
“報仇?!”
“全性去龍虎山大鬧一場,殺了龍虎山不少人,連田晉中前輩與天師的兩個弟子都死在全性手里,報仇不是應有之義嗎?”
“應有之義?去他媽的應有之義!”趙方旭厲聲道,“有他那么粗暴的做法嗎!我知道是他在殺人還差點沒嚇死,打電話去龍虎山那邊問,那邊居然說什么這是張之維一個人的事情,和龍虎山沒有關系。”
呂真點頭:“確實和龍虎山無關,只是老天師一個人的事,他也沒帶多少人下山,只帶了一個趙煥金道長,但是趙道長也沒殺人,人全是老天師殺的。”
趙方旭咬牙道:“你知道他殺了多少人了嗎?”
想了想,呂真說道:“從昨天下山開始,到現在,大概殺了二十五個。”
“二十五個!整整二十五個人!”趙方旭呼吸急促,“殺了那么多人,他張之維說和龍虎山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
“外面的異人見他對全性大殺特殺,哪個不會以為是龍虎山和全性開戰了!他張之維是龍虎山正一道的天師,不是普通人!帶來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嗎?”
呂真淡淡道:“會有什么后果?”
“現在這事情已經開始傳了出去,各大勢力都理解成代表正道的龍虎山正面和全性開戰,不少人都蠢蠢欲動,準備跟著一起和全性開戰。”趙方旭盡量冷靜道,“一旦控制不住,要是大規模和全性開戰,那么異人界的平靜就會被打破!這罪魁禍首就是張之維。”
呂真笑了笑:“既然如此,公司不是應該去按住那些渾水摸魚的勢力嗎?只要不讓他們參與進來,這事也不至于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稍稍沉默,趙方旭忽然問道:“你知道全性為什么會存在嗎?”
沒等呂真回答,趙方旭自顧自說道:“全性是黑色,要是徹底地消滅了黑,那么剩下的白色會維持下去嗎?不,白色只會分裂,并從中誕生出新的黑暗。”
“立場千變萬化,只要我們存在,斗爭就會是唯一不變的主題。”
呂真反問道:“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只要全性還在,那么任何人,任何勢力都可以以正義,以白色自居?”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趙方旭沉聲道,“這才是全性能夠存在的理由,全性為黑,其余勢力為白的格局已經形成了數百年,現在張之維的所作所為已經動搖了這格局的根基!”
“龍虎山那邊口口聲聲說這是張之維的個人事情,不是龍虎山的事情,是啊,張之維是張之維,龍虎山是龍虎山!可是別人可不會那么理解!”
趙方旭怒道:“許多異人,得知張之維單挑全性的消息就理解成龍虎山和全性開戰,現在不少人在到處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人甚至已經對全性動手,說什么滅掉全性的時機已經到了。”
“你知道,等這事傳得更廣,會產生什么結果嗎?”
呂真平淡道:“老天師既然說是自身的事,那就不是龍虎山與全性開戰,想要渾水摸魚有什么目的可想而知,公司還是按住他們為好。”
“至于老天師,全性既然能上門殺人,老天師下山殺人有什么不行?全性上山之時,不少人幸災樂禍,如今老天師要殺人了,又要老天師考慮大局?”
沉默片刻,趙方旭說道:“異人界不能亂,公司代表的是秩序和穩定,凡是破壞了秩序和穩定,我們都不可能支持。”
“異人圈子里雖然自古以來就有可以任意對待全性的傳統,但是這次不同,張之維帶來的影響太惡劣,他還當街殺人!”
“那么您想讓我幫您做什么?”呂真說道,“我只是一個觀眾,要是讓我幫您去阻止老天師,那本人真沒那個本事。”
“他不愿意接我電話。”趙方旭說道,“你給我傳給話給他,問他為什么要那么做,說什么報仇我是不信!”
“讓他至少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問清楚他的目的,如果他愿意回龍虎山,我們公司甚至愿意出人出力幫他把事情做了!”
“另外,你知道公司這邊是怎么對待犯事的異人嗎?”
呂真點了點頭:“如果涉及的雙方都是異人,那么按公司的原則來處理,不歸法律管。”
趙方旭說道:“公司那么多年以來,對于異人從來沒有死刑一說,你認為這是公司的軟弱嗎?不是!”
“對于那些造成惡劣影響的家伙,公司向來都是廢了經脈,再交給國家司法機關處置!”
他的聲音越來越嚴厲:“你給我傳話給張之維,不管公司還是十佬都不可能任由那么胡來下去,他在那么下去,槍斃了他都足夠了!”
“我會幫您轉達,但是老天師不會聽。”呂真說道。
“最好讓他和我,或者陸瑾談談。”趙方旭嘆了口氣,“何必把事情做得那么粗暴?你告訴他,只要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有無數種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呂真說道:“您和老天師所想的不同,您認為有無數種方法,但老天師或許認為他現在所在的一種已經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要是沒有苦衷,老天師又何必做出這些事情?”
他說著話,腳步也不慢,已經看到了老天師的背影。
老天師回頭看了打電話的呂真一眼,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有苦衷,可是又不和我們說,誰知道他的苦衷是什么?”趙方旭說道,“所以你問問他,愿不愿意和我們談談。”
“還有你…”趙方旭話題一轉,忽然說道,“年輕人,你的立場也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