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達成一致意見,酒很快上桌。
趙長河帶來的酒是上年份的茅臺,普普通通的紙箱子包裝,外觀甚至有點老舊,上面貼著白色封條,白紙泛黃,紅泥褪色,字跡是軍需特供,日期則停留在1998年。
出場日期,不比在場的眾人大多少。
楚堯眼神掃了一圈,只見眾人表情不一,只是大都略不自然。
想必現在的局面,也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拼酒?
說實話這樣的高端局,很少有拼酒的。
畢竟不是很體面。
但二哥向來豪爽彪悍,頗有先輩風范,在這個圈子里,他的地位又擺在那里,是以眾人也無法公開拒絕。
再加上還有這么重的彩頭,便也多出幾分豪賭和刺激的感覺。
趙長河笑呵呵的分酒,先人均一瓶,女生也不例外。
坐都坐在這里了,斷然沒有只喝茶水或者飲料的道理。
況且,真要不玩,也許會覺得吃虧。
這樣的局,以前還是從未見過的。
“來吧,大家一起走一個,歡迎楚總蒞臨指導工作。”
清澈的酒液注入杯中,趙長河笑著說道,語氣多少帶著幾分調侃,眼神則是戲謔。
眾人舉杯。
楚堯若無其事,喝了一杯。
酒是好酒,的確很香。
“第二杯,敬相遇,有緣千里來相會,甭管發生什么,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咱們就有一頓酒的緣分。”
“走。”
趙長河馬不停蹄的第二次舉杯。
楚堯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也是再喝一杯。
有趣。
說他LOW吧,其實他也有點雅。
畢竟是京城的大少,格局還是有的,只是氣性大。
“二哥,第三杯敬甚么?”
連喝兩杯之后,場上當即有人捧哏。
趙長河:“當然是敬今晚,今晚,我只想徹底喝躺各位,或者…被各位喝躺。”
他倒挺會活躍氣氛。
一時間,包廂里的人,都各自笑出聲。
“第四杯,感謝楚堯的救命之恩,說實話,這哥們兒對我有大恩,不過一碼歸一碼。”
顏鶯笑著說道,舉杯,笑盈盈的看著楚堯。
楚堯眉頭輕輕皺了皺,卻也不由輕輕笑出聲:“你這,多少有點恩將仇報了。”
不過,還是舉杯。
“哎…等等,這是你倆喝,還是大家一起?”
有人開口發問。
顏鶯瞪了他一眼道:“當然一起,今兒不玩游戲,純純喝酒局,別落進度啊。”
聽到這話,楚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于是眾人也都舉杯。
第四杯喝完。
顏鶯又道:“第五杯,還是我,剛才是恩,這杯是氣,今晚過后,一筆勾銷。”
楚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卻沒有舉杯。
“那這杯我不喝。”
一桌人都為之驚訝。
兩次驚訝。
第一次是因為顏鶯,琢磨出點不一樣的意思,顏姐似乎沒有很強烈的為難這位的意圖。
第二次驚訝,則是因為楚堯,楚堯竟然不喝。
“嗯?理由?”
顏鶯笑著反問。
楚堯也笑道:“我覺得沒完,這才剛開始呢,怎么就一筆勾銷了?”
聽到這話,氣氛一時有點飄忽起來。
眾人的眼神從楚堯身上游移到顏鶯身上,再游移回來,感到一種奇妙。
這倆…有點冤家的感覺啊。
“那你說第五杯是什么?”
顏鶯眉毛輕挑,笑問。
“這一杯,算作敬上官吧,雖然她不在,哎…意思你們懂的。”
楚堯笑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它人微微一愣,也都不由的笑出聲,再喝一杯。
忽然覺得…這哥們兒,有點意思了。
這喝的哪是酒,分明是智商和情商,還有個性和心機。
不過,正是這樣,才更加有滋有味。
“楚總現在和我們上官是什么關系?”
趙長河此刻莫名感覺氛圍有些失控,于是笑著插了一句嘴。
他不想這種貌似“其樂融融”的氛圍。
他想對抗緊張起來。
楚堯若無其事的看著他:“算是朋友吧,我救過她媽一命,她爸送了我一副字。”
這算是交底了。
這個信息,場上除了顏鶯,沒人知道。
這時得知,頓時沉默。
又是…救命之恩?
這關系,可太大了。
上官洛以及上官家的背景,大家自然都是一清二楚。
趙長河深深看了楚堯一眼。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淵源,好事兒,大功啊,來吧,走一個。”
第六杯。
他這會兒敏銳感覺,自己…好像他媽的被顏鶯坑了一下子。
這個事兒…
顏鶯怎么不早說!
楚堯和上官家的關系,竟然密切到這個程度?
那還玩個蛋!
這么一來,楚堯哪還是個商人,明明就是個“自己人”啊。
想著這些,趙長河的沉默的夾了兩筷子菜,思索著調整策略。
顏鶯也察覺到一些不對的情緒。
好像,局勢開始偏離了。
“這家伙有本事歸有本事,不過人是挺招人煩的,我就說一點,上官在主動追他,他還愛搭不理的。”
“這我可看不下去啊。”
顏鶯貌似打抱不平、略顯潑辣的笑著說道。
挑事兒。
尺度卻把握的很好。
甚至有點抬楚堯一手的感覺。
當然也拉了“仇恨”。
楚堯:…
嘴角微咧,流露出一絲苦笑:“得,這可真沒有啊,你別亂扯淡,你別污蔑我和上官的清白,人是女神,我是已婚男。哪有什么追不追的?”
顏鶯笑的更顯“放浪”:“就是已婚男,才更讓人一顆賽艇啊。白玩兒,還不用負責。”
包廂里再次響起歡快的笑聲。
尤其是桌上幾個妞兒,笑的更為快樂。
男人嘛,不就是用來玩兒的?
管他已婚還是未婚。
“好了好了,姐妹們收斂著點,來,這杯我起頭,楚堯你好,我是方眉,單身,今晚準備把你喝倒,然后拖走。”
一個坐在六點鐘方向的女生,輕聲開口。
方眉,看上去是那種“知性溫柔”女神風,黑長直,淡妝細眉,金絲邊眼鏡,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怎么說話,只是滿臉溫柔笑意看著眾人,但現在說出口的話,卻多少囂張。
楚堯:…
眾所周知,戴眼鏡的最騷。
這個,還真是…騷破天了。
把我喝倒…
還要拖走?
這么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