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現在是已經筑基期大圓滿了,這一次巡天普查結束后,我只要去天師府聽上一次課,應該就可以結成金丹了。”
“你看,不至于拖你后腿吧?”
李青松的境界,其實周玄早已看透,筑基期大圓滿的層次,基本就是所有天師學徒里的天花板了。
而且李青松還是憑一己之力修煉到的筑基期大圓滿,際遇和天賦都不容小覷。
而結丹期——一錢天師的最低標準,就是結成金丹。
內蘊金丹者,可主動采納天地靈氣修行,一定程度上已經超越了凡人,而李青松距離這個境界,只差臨門一腳。
周玄擺手干笑道:“李兄你說笑了,你我半斤八兩,誰拖后腿也說不定呢…這樣吧,我們便一起下去吧!不過一切須得小心!有了孤鶩城的事情,城主也不可盡信。”
“嘿嘿,那是自然!我就跟在你后面了,幫你殿后了。”李青松連連笑道,大有一副高呼“腿來”的模樣。
兩人駕著遁空梭下落,徑直來到白爍城城主府中。
“白爍城城主何在?巡天使前來報備!”這一次,輪到周玄朗聲開問了。
清喝時,真元混入聲音,直接將城主府內的妖氣震得幾欲潰散,府中潛藏著的一些零散小妖被音浪波及,當場形神俱滅。
一棵身著寬松的錦衣華服的成精樹妖正在府內吞食生人血肉,聞言,枝丫一顫,樹葉嘩嘩作響。
“嗯,這真元混入聲音的手段,大有佛家‘棒喝’之氣勢…難道是金龍寺的禿驢來了?”
“我若現在跑,城主府內的異象便暴露了…且先去會他一會,看看能否將他誘殺!”
它目光連連閃爍,一條毒計已然浮上心頭。
它不慌不忙地丟下了手中幾具穿著巡天使制式服裝的尸體,以極度驚慌的口吻,顫著嗓音高聲喊道:“在在在…小人在!”
說著便往周玄和李青松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一邊跑,枝丫一邊收束,往衣冠和寬大的衣袖中收縮,根須也不斷地從地下拔出,往華服的下擺之內收攏。
就那么幾步路跑出去,它便從一棵枝繁葉茂的成精老樹妖,幻化為了一個須發皆白,身形消瘦的錦衣老者。
它面帶驚慌之色,連滾帶爬地跑著,跑到周玄和李青松的面前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大大大人吶!你們可算是來了啊!小人‘趙渭’,就是這白爍城的城主,二十天前,我發現城內有妖物作祟,城中百姓隔三差五就消失幾個…”
“當時請了不少巡天使大人來,但都沒有發現什么,直到前幾天…我我、我發現那妖物就在這城主府中,就是、是…”
它顫顫巍巍地指向后庭:“是我庭院里的那棵樹…它、它它它成精了!”
“這幾天來,它已經把府里的下人全都殺死了,要不是我有州牧大人賜下的長生鎖保著小命,也早就被它殺死了…”
“我一直在等,等像你們這樣的巡天使到來!”
“你們快救救我,快通知斬妖司,讓他們快快派天師來斬妖除魔,晚了就來不及!”
趙渭越說越激動,吞吞吐吐的話因為心緒的起伏而越說越快,越說越完整。
李青松示意他冷靜,然后沉吟道:“趙大人,你不要慌,那樹妖現如今在哪里?”
“就在庭院里,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了瘋似的殺完人,殺完人就會安分一段時間,現在正是安分的時候…不然我也不敢跑出來找死呀!”
“那…還請趙大人帶路,將我們領到后庭。”李青松說道。
“你們…你們還是自己去吧,我、我不敢…”趙渭雙腿打顫,聲音透著難言的恐懼。
周玄便說道:“那就不打擾趙大人了,我們自己去吧。”
趙渭連連點頭:“小心點啊,不過我還是勸你們,早點通知天師吧!別太冒險了!”
周玄義正辭嚴道:“趙大人放心吧,我們受過嚴格的訓練。你先休息吧!”
“甚好、甚好…那小人就靜候佳音了…”趙渭連連哈腰,語氣也有些欣慰。
周玄便與李青松往后庭趕去。
低眉哈腰的趙渭眼底掠過一道得意之色,嘴角下意識地勾起。
正在這時。
只見周玄猛地轉身,云紋寶劍如蛟龍出海一般,帶出一道銀芒,直接穿透了趙渭的胸膛!
“你?!”趙渭瞪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周玄。
身旁的李青松,也被嚇了一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青松發現趙渭雖然被貫穿,但卻根本沒有出血,而是滲透出了一些綠色的汁液,甚至那華服的下擺處,更是瘋狂地蠕動著蛇群一樣的根須!
李青松的瞳孔驟然一縮,但反應不可謂不快,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抽出了云紋寶劍,對著“趙渭”劈去。
趙渭臉色鐵青,渾然不知自己是何時露出的馬腳,但他沒有多問的意思,直接現出原形,準備將周玄月李青松格殺。
原本他還打算將周玄與李青松引到它的老根處去擊殺,但如今既然事跡敗露,猶豫便只會節外生枝,只能以最快速度將他們擊殺。
周玄也沒有多余的想法,一縷金行之氣混合著洶涌的火行之力直接涌入云紋寶劍,狠狠地灌入了樹妖的妖軀之中。
金本克木,但火毀滅得更加純粹,而火行之氣更屬于上乘的火行力量,從根本上成為了樹妖的天克之物。
一經釋放,便直接將樹妖里外燒了個對穿!
“呃啊啊…啊——”
火光之中,樹妖虬枝盤曲,瘋狂地蠕動收縮,發出不陰不陽的嘶嘯聲,不過數息時間,便化為了一堆灰燼。
周玄收回云紋寶劍,輕輕一蕩,劍身顫鳴,將渣滓盡數震落。
“嗡…”
他一甩手,云紋寶劍應聲歸鞘。
從出劍斬殺樹妖到到收劍歸鞘,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經預演過了無數遍。
望著滿地的灰燼,李青松張大了嘴巴,揮砍到了一半的手臂不禁有些僵硬。
“咕嚕…”他悄悄地吞了一口唾沫,目光微微移動,落在一臉平靜的周玄的臉上。
“周兄弟,你…一開始就發現這個‘趙渭’不正常了?”他抽著冷氣,心底的疑惑遠不如震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