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唏噓不已,呲牙道:“我聽說青天白鶴觀有一件法寶,喚作‘縱地金箔’,乃是青天白鶴觀的初代觀主‘白鶴道人’親手煉制的遁行奇寶。一旦催動,便能夠顯化出天罡神通‘縱地金光’的部分威能。”
“阿呆他師父居然連‘縱地金箔’都交給他了?!”
“說得不好聽點,要是阿呆遭遇不測,青天白鶴觀不就白白損失了一件法寶?”
周玄聞言,說出了不同的觀點:“我覺得,恰恰是為了防止阿呆遭遇不測,他師父才將‘縱地金箔’交給他的。”
那遁術太快了,他方才以神識追趕阿呆,不禁發現后者轉瞬之間已經隨著書頁飛遁出了百里之遠。
這樣的遁行速度,就算是他,不去刻意算計都不可能對阿呆造成威脅。
李青松品了品,不由點了點頭。
隨后,他問道:“還有五十余個巡查點,周兄弟覺得怎么樣?”
周玄略作思考,爾后道:“以我們如今的分值,剩下的那些加分項,說實話可有可無。既然有危機出現了,那么我們不妨以最快速度返回鎮魔城,沿途遇見一些加分項,合適的話就去看一看。”
話是這么說,但周玄其實另有打算。
以他如今的神識,一瞬之間就可以覆蓋方圓千里,只要這個范圍內存在妖魔氣息,他都可以直接發現。
因此一些不必要的巡查點,神識掃過如果沒有問題根本不用去,而一些明顯不正常的或者是隱約沾染了三劫魂幡氣息的地方,則是他需要重點探查的。
回城的路上,他便打算明面上照著說的那么做,暗中則以神識探索與之相關的蹤跡,一旦發現,必將以雷霆之勢將其革除。
李青松點頭:“好,就依你說的辦!”
兩人當即駕著遁空梭,將路線略作修改,然后一邊巡天一邊往鎮魔城趕去。
半日之后,周玄俯瞰云端,只見一座巍巍古城坐落于青山綠水之間——他的神識在這座城中發現了一頭老妖與十余個巡天使的殘骸。
明明是高朗晴空,但在周玄的眼中,這座古城卻充斥了一股妖氣。
他當即以隔垣洞見望去,只見無數的妖氣像觸手一樣往城主府匯聚過去。
在城主府的上空,更是盤踞著一片濃郁不散的生靈怨氣,無盡的怨氣像黑煙一樣翻滾不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不斷地在生靈怨氣里浮現,咆哮著發出不甘的吼聲。
周玄面色微變。
“周兄弟,可是感應到了什么?”李青松見周玄神色凝重,想到后者在白河郡時表現出來的過人直覺,便不由問道。
周玄點頭,沉聲道:“根據巡天鑒所示,這座城池應該是松江郡的都城‘白爍城’,是一個黃色巡查點。但是我不這么認為…”
“這白爍城城主府里的妖邪之氣完全不比孤鶩城城主府里的少,不如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去便回?”
李青松聞言,思考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還是一起去吧。”
說著又補充道:“放心吧,我不會拖你后腿的。”
周玄干咳了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我一個人下去試探妖魔,方便你觀察情況來著。”
李青松這一會兒卻是一副精明的樣子,他拍了拍周玄的肩膀,幽幽地說道:“周兄弟,這里就剩你我二人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有多厲害。”
周玄心底一驚,面露不解之色。
李青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老神在在地說道:“清瀾江邊遇到那妖人‘吳兵’時,我全力一劍都不曾破它的防御,但是你隨手一劍就傷到了它…”
“呃…”周玄張了張嘴,但李青松還在繼續說。
“白河城城主府里,我和阿呆原本應該也中了那邪魔的道了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沒有你我們肯定已經兇多吉少…”
“還有給楚仙師‘推宮過血’那種手法…”
“我敢說,你絕對隱藏了實力!”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清瀾江邊用神兵擊殺‘吳兵’的那個人——”李青松指著周玄,信誓旦旦地說道,“就是你的師父!”
周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周兄弟你就是在五年前去祭靈山脈鑒魔的時候,得到了前輩高人的造化,被他收為了徒弟,賜予了道法的吧!”
李青松叉腰,對于自己的分析感到十分滿意,而周玄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臉色,也恰恰就像是在印證他的推測。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周玄:“周兄弟,我要是說的沒錯,你眨眨眼就好了。”
周玄瘋狂眨眼…就沒見過腦補力這么強的人。
李青松這臺階送到床邊了,他這會兒豈有不滾下來的道理?
“啪!”
李青松雙手一拍,“我就知道,我他娘真是個小天才!”
周玄額角掛著黑線,但心中卻有些好笑,前有王天師覺得自己得到了“高人”的恩賜,后有屠妖司有司李德與蒼松道人篤定自己與“高人”有關,如今李青松一番腦補,將自己的神秘背景又給填補了一些…
那他現在背著一個“暗中有‘仙人’保護的‘仙人的弟子’”的身份,很多事情做起來會簡單一些…
而他越是低調,就越是能夠讓自己背后的“高人”的身份顯得撲朔迷離。
如今這大夏仙朝南部波詭云譎,庚祀游神不知根底、南云洲土地又在自己的壺天空間里吊著半條命,狐妖假扮州牧五年更不知道布下了什么局…
在這么一個謎團籠罩的南云洲大環境中,他的確需要一些顯露出一些底蘊,好讓自己有一點能夠發出聲音的資格了。
便干咳了一聲,露出“無奈”的表情,笑道:“李兄慧眼如炬,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不錯,我的確有些機緣,曾受仙長指引,踏入了修真之路。”
“只是個中緣由,便不好多說了…”
“你不用和我解釋了!”李青松激動地連連擺手,“隱世仙宗、陸地神仙,自有一套不可將秘密流傳出去的門規,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