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涉及環保靈力、環保靈晶的股票迎來普漲,老牌制靈、靈晶上市公司也紛紛畫出環保大餅,畫得怎么樣先不說,先蹭一蹭概念。
今日青舟靈力再度漲停。
同時陳舒也收到了朱砂殿下提前打來的錢,可惜今天到手的這筆資金即使打板也未能進場。
作為環保靈力中最具競爭力的個股之一,核心技術同時涉及制靈、靈晶兩個方向,青舟靈力剛一開盤籌碼就受到瘋搶,一直到收盤時都有數十億的大資金在等著排隊進場。
這家公司在環保靈力方向布局多年,今日總算到了收獲成果的時候。
周三。
依然封死,無法進場。
周四。
繼續封死。
今天陳舒沒再打板了,倒不是怕了,主要是懶了,總打不進去,心累得很。
周五。
依然早盤封死,尾盤封漲停,但中途炸板了半分鐘。
第二周。
周一開盤,破板了。
收盤+5.34%。
陳舒收益超過70%。
他倒是不貪心,破板了就出了,落袋為安,拿到手已經接近十四萬。
這已經買得起一支輔助藥劑了。
加上剛出賣老鄉的錢,和自己上個月的委托金,三支輔助藥劑也能買得起了,應該夠他進階用了,懶惰一涌上來,就有種再掙錢已經沒了意義的感覺。
直接刪軟件,免得再漲,亂我道心。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時間也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十月份,益國大部分地區都入冬了,北方甚至下起了雪。
玉京也已經很冷了。
趙浩江的人沒再來找他麻煩。
想找天人鏡的那群人也沒再和他有所接觸,不知道上次是不是他們找的趙浩江的人來堵陳舒、然后自己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如果是的話,那也許是陳舒最近比較小心,他們沒有找到使用進一步措施的機會,但也可能是上次失敗過后,他們也懶得再采取進一步措施,怕和陳舒交惡,已經放棄了。
安寧的日子總是舒服。
陳舒打開陽臺門,走到陽臺上看了看,自己吐出的呼吸已凝成了白氣。
回到房間里,他摸出手機。
進入家族群——
陳舒:玉京好冷啊魏律師:穿厚點陳教授:修行者又不怕冷魏律師:閉嘴陳半夏:來姐姐這里玩,姐姐家里已經開暖氣了,好舒服的陳舒:你就想讓我給你煮飯陳半夏:/哈哈大笑魏律師: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天天指著弟弟照顧你,你好意思嗎陳半夏:/不聽不聽 陳舒:陳教授,青舟靈力買了多少?
陳教授:20萬左右 陳舒:什么時候買的?賣了嗎?
陳教授:你給我說我就買了,半個月前漲了7%,我就賣了陳舒:恭喜陳教授喜提7%巨額收入,上周連漲五個板,陳教授肯定也看不上這點錢吧 陳教授:…
陳舒:準備給我分紅多少啊陳教授:上課去了 芷蘭苑的小院。
寧清坐在沙發上,手上捧著另一本書,她低頭看著,時不時轉頭瞄一眼身邊的陳舒。
這人在刷小視頻,不斷發出噪音,聽聲音都知道他看的是些什么。
他的口味真的好雜,什么都看。
先是一條小情景劇,又是一條教人做菜的,接著一條山村生活。
還有一條修牛蹄的。
就是專門治療牛蹄的傷病,用刀把牛蹄剖開,把病灶里的血水、濃水和臟東西沖洗干凈,消毒處理,再敷上藥包扎好。這么一條視頻往往還得一兩分鐘,不帶快進的。
寧清經常看見他看,不知道他看得怎么樣了,反正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學會修牛蹄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惡心死了。
下一條又是一個小姐姐跳舞。
寧清低頭默默盯著書上的文字,耳邊動感的音樂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她能明顯感覺到這個人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莫名其妙的看向了自己。
這道目光從上到下,先從頭發到臉,盯著她的眼睛看、細細端詳她的五官,片刻后又順勢往下,路過脖頸,從鎖骨到胸,停留幾秒,又繼續沿著她腰身的曲線來到腿上。
期間不斷停留,來回掃動。
總之把她仔細看了個遍。
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然后又看看手機上的小姐姐,再看看她,好像在拿她的身材與屏幕里的小姐姐進行對比,又好像在把她想象成屏幕里小姐姐跳舞的樣子。
寧清扭過了頭,默默與他對視。
本以為這樣能讓這個人稍微收斂一下,卻不曾想引來了他語重心長的勸誡:
“看書,專心看書。”
“…”
寧清收回目光看向書頁。
這一次的靜心道是修得最久的,已經大半個月了,萬萬不能再失敗。
耳邊又傳來了陳舒的聲音:“你說你,身材這么好,腿這么長,不會跳舞真是太可惜了…不如你去學跳舞吧?什么舞都行,當然學會了只能跳給我一個人看,怎么樣?
“不說話就是同意。
“好,你同意了。”
長得不怎么帥,想得倒是挺美。
寧清完全當作聽不見。
這人又往下翻了一條,又是小姐姐,他抬起頭來,喜滋滋的對自己說:“之前這個平臺的推送機制有點問題,于是我暑假給他們提了個建議,嘿,這學期一開學果然好多了…”
寧清手指翻了一頁書。
“我昨天買股票掙了一大筆錢,就像撿的一樣,這種錢拿得真舒服,明天請你吃火鍋。
“你知不知道?瀟瀟過幾天要來玉京參加全國賽了,她也報了全法競賽,看來在白市待得確實不好。
“哎呀我這個做姐夫的好心疼呀。
“她說她要是全國賽拿的名次好,下個學期就同意來玉京訓練,到時候如果她不想住宿舍,或者宿舍條件差,又離得不遠的話,就住你這兒吧。
“真是難為瀟瀟了。
“她那么厲害,不用來玉京訓練肯定也能拿名次,看來在白市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
寧清低頭盯著書,眼光閃耀。
溫情還沒持續兩分鐘,她斜眼一看,這個人已經坐到了自己身邊,裝作很好奇的盯著自己褲子,還伸手摸了摸。
這是一條很寬松、很薄的休閑褲,薄到他的手就像直接摸在自己腿上一樣。
“你穿秋褲沒?
“哦,沒有。
“天冷了,就算不穿秋褲,也該在里面穿條黑絲吧?
“要不我給你買條?”
“…”
這個人就不能正經超過五分鐘嗎?
“嘭。”
寧清合上書,起身坐遠了一點。
“柿子好像可以了。”
聽見這人的聲音,她又看向外頭。
院中的柿子已經長大了,果實呈現出青中透黃、黃中泛青的顏色。這個品種成熟比較晚,大概要冬月時才能成熟,據說熟透時候會像一個個小燈籠一樣掛在枯樹上。
那樣的場景一定很好看。
陳舒看了看手機:“哎,之后幾天天氣都很好呢,正好正好。”
不知道什么正好。
但看見他起身往外走,寧清也隨他來到門口,倚門看他。
要開始做柿餅了么?
是用生的做么?
只見這個人站到樹下,以招來術摘起了柿子,每一顆柿子被扯下來時,都發出咵嗤的脆響,聲音莫名的解壓。
陳舒均勻的摘取了一半,回頭對她說:“剩下一半給你當觀景樹,很好看的,到時還可以吃熟的。”
他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寧清內心無有波瀾。
這個人端起一盆柿子回來了,招呼著她跟他一起去削皮,她繼續默默的跟在后頭。
“我和我的啞巴跟屁蟲。”
“…”
兩人依然對坐在餐桌前,一人拿一把小刀,開始給柿子削皮。
寧清不會做菜,但老是被陳舒叫去給他干雜活,洗菜切菜還是做得不錯。
“快看!”
陳舒站起身來,手上拿著一條長長的柿子皮,對她炫耀式的說:
“這么長!一點都沒斷!”
寧清只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削出同樣完整未斷的一條,她隨意將之丟在旁邊,才不像他這么幼稚。
柿子很快削完,挨著擺在桌上,顏色看起來比沒削皮之前更深一些,像一顆顆有些褪色的燈籠,還挺好看。
陳舒又拍了一張照。
記錄平淡的生活。
“你知道嗎?”
陳舒捻起一小段看起來較為干凈的柿子皮,遞給她說:“這個皮很好吃的,脆脆甜甜,還帶點微酸,你肯定喜歡。”
說著將這一小段柿子皮遞到她嘴邊。
寧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雖然她以前從未見過柿子,也不知道這個皮好不好吃,但不難看出,這個人在說謊——他的眼睛里藏了許多期待,看起來這個東西的味道可能比蘋果皮梨皮之類的還要難吃許多。
是什么味道呢?
反倒想嘗試一下了。
寧清張嘴咬了一小口,頓時被一股又澀又麻的感覺占據了口腔。
“哈哈哈!”
陳舒的笑聲有些刺耳。
寧清鎮定的將之吐掉。
“你好傻!
“哪有吃皮的!
“至少也得吃肉吧。”
接著陳舒又拿起一顆柿子,笑著遞給她,給她說:“嘗嘗這個,這個才是甜甜微酸的,但是挨著皮的地方還是澀,你吃里面。”
寧清沉默的接過,又咬了一口。
還是又澀又麻,很難入口。
“咔。”
這個人舉著手機對準她,拍了張照,笑容得意又燦爛。
寧清放下柿子,依然鎮定的瞄著他的表情,眼睛閃爍微光,靜靜思考著——
這個人第一次是故意露出破綻的,讓自己看出他在捉弄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大概率還是會選擇吃,因為了解。第二次是真的坑,他裝出了幾乎完美的正常神情,如果沒有第一次,自己也許能看出來蛛絲馬跡,但第一次放松了她的警惕,讓她覺得第二次可能是真的。
有趣。
隨即這人招呼她跟他一起,用繩子把柿子串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法問,只得陳舒叫她做什么她就照做。而事實上即使在正常的時候,她往往也不會很想問的,她總是無償信任陳舒,恰好她有足夠的耐心來等待結果,因為結果總會在她面前出現。
哪怕陳舒經常騙她,她在多數情況下也依然選擇相信。
至少假裝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