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伸縮棍狠狠砸下!
陳舒用左手小臂擋下了這一擊。
護體神光終究是附著于身體表面的柔性防御,雖然現代的護體神光功能更強大,能根據受到的攻擊做出恰當的反應,但對于這類鈍擊的防御效果終究比不上體外的剛性類防御結界。
陳舒仍然感覺到了少許疼痛。
同時根據四人的速度他很快判斷出,四人中平頭男是三段武者,可能還是三段中比較能打的,其余三個是二段,也算二段中比較能打的。
這讓他有些疑惑——
打個大學生,下這么大力氣嗎?
但這并未讓他感到畏懼。
陳舒在擂臺上自是打不過普通三段武者,可那只限于擂臺上,只限于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他確實也不像其他武者那樣、有在身上鐫刻符文,可他本身就是一個靈宗體系修行者,什么符文能比法術更好使?
四周的靈力陡然躁動起來。
“嘭!”
融合進千機術的沖擊術瞬間就激發了出來,一股難以阻擋的沖擊波撞出,直接將平頭男子和他身邊的人撞飛出去。
巨大的撞擊聲甚至驚擾了民房中的居民。
兩人一個飛出十幾米,另一個撞在路燈桿子上,又彈了回來。
“嘭!”
陳舒瞬間轉身,又是一掌推出。
如果是普通人,現在已經死了。
即使是二段武者,也短暫的失去了行動能力,有一個甚至失去了意識。
只有平頭男子還能爬起,且問題不大。
“呸!”
平頭男子吐出一口唾沫,躬著身看著陳舒,一邊說話一邊爭取時間休息:“還挺硬啊!不愧是玉大法術系的!”
“那叫傳統修行系,法術原理學專業,叫你讀書,你非得喂豬。”
“媽的!”
平頭男子扔掉甩棍,雙手握拳,咬牙發出一聲低吼,胸口的劣質符文開始閃爍著強烈的光芒,甚至透過了體恤的布料——通過隱隱的靈力波動類型不難辨認出這套符文的類別,是純粹的攻擊性符文,因為設計太過粗糙,他使用的時候可能伴隨疼痛。
陳舒表情平靜的看著他。
用修行者爸爸給的力量反過來打爸爸?
好厲害啊。
這時平頭男子已然朝他沖了過來,速度極快,在昏暗的小巷中幾乎看不清楚身形,白光越發亮眼,仿佛攜有萬鈞之力。
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就被拉近。
“你有護體神光么?”
陳舒的淡淡聲音混雜著風聲傳入他的耳朵,已然辨別不清。
“嗤啦!”
小巷中陡然迸發出強烈的紅紫色電光,夜晚的天空都被短暫的照亮了下,讓人看見,怕還以為這邊在焊鋼筋。
陳舒站在平頭男子身邊,低頭看著他,張了張嘴,想問兩句什么,又沒有說出口。
算了算了…
陳舒左右看了看,撿起地上一根伸縮棍:“剛才是正當防衛,現在是懲惡揚善…”
兩分鐘后,他慢慢走出小巷。
四個斷了腿的男子倒在地上,已然全部清醒了,每個人嘴里都插著他們自己的伸縮棍,他們用力咬著棍子,一聲都沒吭出來。
那道身影已離開小巷。
陳舒邊走邊思索。
按王主管的說法,這些人被五月委托公司坑了,要是不滿,去找公司理論是比較常見的做法,基本不會來找員工麻煩。
陳舒愿意相信這個說法,一來王主管人還不錯,二來盧行的言行也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想想也是,放著一個公司不去找,找一個打工人的麻煩,多少有點不地道,傳出去也不好聽。
還有兩點——
一是這些地下勢力很少會對學生主動下手,尤其是名校學生,官方對這種事情向來零容忍。王亦的事情算半主動吧,對方也沒有敢對王亦直接使用暴力。
何況現在正是風口浪尖。
二是動用的武力太強,遠遠超過了對付普通大學生的標準,二段三段在幫派里也算精英了,為這點小事就來找他報復?
陳舒反正不信。
細細思索。
要么對方覺得他和月夜女俠有關,要么就是還有其他原因。
再聯想到昨天那個女人說的:“我們在玉京還是有不錯的能量的,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煩,我們很樂意為您解決…”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弄得挺自然。
找到原本就與他有所摩擦的地下勢力,讓他們來小小的找他一點麻煩,自己到時再出面解決。
很聰明啊。
暫且保留這個猜測。
快到學校時,他也想起了這套觀念的出處——
夢月教。
這是一個廣泛分布于全球的新教派,他們的理念大概就是“人生也許是夢一場,夢中當無所束縛”。加入這個教派也很簡單,只需要在它們的官網上注冊就可以了,人人都可以注冊,你不注冊、自稱是夢月教的人也可以。
因此很不好清查。
這個教派因為理念問題,名聲不太行,但因為幾乎沒有組織架構和組織能力,在這一點上有點像是前世的飛天意面神教,因此也沒惹出過大禍來。
很多人都是覺得好玩才加入的。
而它的理念也確實吸引了許多人,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本身就傾向于肆意人生的人。
也許會有些瘋子在里面。
最好還是別和他們扯上關系。
陳舒回到宿舍,決定最近幾天少出去晃悠,至少晚上盡量少出去晃悠。
白天肯定沒問題。
學校里面也肯定沒問題。
這是玉京,是大學城,高手如云,尤其是靈安學府和玉京學府,很多老師都是中階修行者,再往那邊走一點點,國防軍校。陳舒遇到打不過的人只需要往天上放一發曳光術,馬上就能看見王庭劍修御劍而來,就問你怕不怕。
敢在玉京亂來的,也就這些混子了。
垃圾而已。
洗完澡,揉揉左邊胳膊,陳舒盤腿坐在沙發上,表情和平常一樣。
電視里依然放著新聞,但孟春秋和姜來都沒有看,一個假裝看書,一個刷網課,都只把它當做一個背景音樂。
陳舒倒是隨便聽了聽。
沒什么意思。
隨即他刷起了小視頻。
今日財經:“世界環保會議過后,我國對于制靈和人造靈晶過程中造成的環境污染高度重視,環保靈力、環保靈晶可能會成為接下來兩年的一個大風口。”
這是今晚上才發的。
陳舒連忙打開證券軟件。
青舟靈力今日漲跌幅:10.04%
今天就漲停了呀?
而且看看,還是開盤直接漲停。
股民們永遠慢一手。
群主牛逼牛逼。
早曉得真的去貸點錢的,也不是說非得像某個群友那樣借了不還,就算到時候再還,也是大賺的吧?
“嘿!”
陳舒倒是無所謂。
很快把這些拋之腦后,戴上耳機開始聽歌。
順便看看老鄉的歌成績如何。
文寒在月初的時候以單曲的形式上線了你的樣子,現在已經月底了,在新歌榜上排行第二,下面收獲了很多好評。第一名則是一個很有實力的老牌歌手,說實話陳舒平常也愛聽這位的歌,打不過也是很正常的。
感覺一二名差距也挺大,怎么都翻不了盤了。
老鄉對不住,讓你丟臉了…
實在是敵人太強。
朱砂殿下的歲月神偷則是準備收錄進下一張專輯里,到時候一起發,以她的人氣,成績應該會比較好。
銷量好,陳舒的分成也高。
稻香倒是挺火的。
這時孟春秋湊了過來:“陳兄,你在聽什么歌呢?”
“稻香。”
“哦朱砂的歌。”
“是呀。”
“那是我堂妹呢。”孟春秋說著露出痛心之色,“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跑去當歌手唱歌,丟人現眼。”
“人各有志,不能這么說。”
“唉…”
孟春秋長長嘆了口氣,話鋒一轉:“不過她的這首歌還可以,我偶爾也聽聽,詞寫得還行,曲也不錯,我平常看詩讀書的時候也愛聽聽流行樂曲,只是這周杰倫倒是沒怎么聽說過。”
“沒什么名氣吧。”
“可能是。”孟春秋說著頓了下,“你也愛聽她的歌?”
“誰?”
“朱砂。”
“還行。”
“那我待會兒給她說,我有個室友是她粉絲,哈哈,她肯定很高興。”
“我已經脫粉了!”陳舒連忙說。
“那更要說了!”孟春秋一拍大腿,“她肯定被氣死!”
“…”
剛巧說到朱砂殿下呢,陳舒就收到一條飛信,頭像正是朱砂殿下元氣滿滿的大頭貼。
陳舒連忙把手機屏幕蓋在胸口。
孟春秋見狀奇怪的說:“怎么了?”
“那個誰。”
“哦…”
孟春秋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笑了笑,還拍了下陳舒肩膀:“我輩風流人士,追求男女之情就該大大方方的嘛,遮遮掩掩的、遲遲不確定關系,像什么話?”
陳舒連連點頭,你說得對。
以一個孟春秋看不見的角度打開飛信,飛快的瞄一眼,居然還是一條語言。
特么的誰愿意聽你的語音?
你以為你是清清嗎?
“我回房了。”
“切!”
陳舒坐在床上,按開了語音。
里面傳出朱砂殿下甜甜的好聽的聲音,還拖著長長的尾音刻意賣萌,能把人心暖化:“陳舒老師陳舒老師,我的新專輯還有兩首歌一直湊不齊,請華樂宗的前輩救救我吧…”
陳舒:別發語音,懶得聽朱砂:人家急嘛陳舒:著急可以跳舞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朱砂:?
朱砂:看到了陳舒:忽略這些細節朱砂:我聽文寒老師說,他那首你的樣子也是華樂宗的前輩寫的,好棒啊那首歌,我好喜歡那種陳舒:你唱功太差了,只能唱小姑娘唱的歌朱砂:/淚流滿面朱砂:陳舒老師委婉點啦陳舒:遇見陳舒:一首叫遇見的歌 朱砂:唱兩句!唱兩句!
陳舒:等等…
陳舒抱來懷琴,清了清嗓子,將聲音變得柔和:“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陰天,傍晚,車窗外…”
陳舒:45''
朱砂:好安靜的歌 朱砂:喜歡喜歡!
陳舒:時間煮雨 陳舒:35''
朱砂:啊這個也好棒,我喜歡這個風格,這個風格肯定更符合這個年代的審美朱砂:我要這個我要這個陳舒:年輪 朱砂:啊這個更棒!!
朱砂:這個我也要我也要!
陳舒:45''
陳舒:天黑黑 陳舒:52''
朱砂:/呆滯流口水 朱砂:還有嗎?
陳舒:大魚 陳舒:39''
朱砂:/呆滯流口水朱砂:怎么還有啊陳舒:這些我都唱得不好,都是適合姑娘唱的朱砂:/呆滯流口水朱砂:裝不下了 陳舒:…
怎么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朱砂:/呆滯流口水 不要發這種好像被弄傻了一樣的表情啊喂,你是皇室成員啊!
我有清清的!
陳舒:所以?
朱砂:我全要!!!
朱砂:老價格!!!
陳舒:你不是只差兩首了嗎?
朱砂:全都要全都要!!!
陳舒:最近前輩們的老鄉急著用錢 朱砂:我先打錢!!!
陳舒:豪氣 朱砂:一言為定!這就找經紀人!
陳舒:好的 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都不用去做委托了!
“嗯?”
陳舒忽然瞄見,房門下的地縫透出一雙腳的輪廓,他無奈的喊了句:
“孟兄?”
“啊?陳兄!”
孟春秋好像被驚了一下,隨即才鎮定的說:“沒想到你還會彈琴奏樂,而且唱歌這么好聽,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就是美中不足的是你在里面唱我們聽不清,不妨你出來唱,讓我和姜兄都鑒賞一下陳兄的美妙歌喉。”
“我要睡了。”
“好吧,那這是什么歌啊?”
“忘了。”
“噢!”
門口那雙腳這才離去。
陳舒也放下了懷琴,開始做正事。
融合曳光術。
看看群聊。
和啞巴說說話。
每日修行。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