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傅,林工,我相信您說的,許大茂同志,我不拉您下水了,別查了行嗎?”
林禎眼皮微低,毫不理睬。
許大茂冷冷道“哼!你既然做倒爺了,就該想到有這一天,勸你少說兩句,言多有失!”
張所長知道林禎是個什么樣的人,在他的印象里,林禎毫不在乎錢財,絕不會投機倒把。
因此即便被林禎和許大茂硬拉著去搜查屋子,他也不會真的掘地三尺翻箱倒柜。
而且林禎是軋鋼廠的工程師,按級別來說比自己還高呢。
因此張所長更不會不懂人情的亂翻一氣。
其實他即便帶著人去亂翻了也沒事,林禎家里的古董雖然有不少,但都藏得嚴實。
除非拆了床,撬開地磚,否則就是把柜子給拆了,也找不到任何的東西。
這也是林禎有底氣非讓張所長帶人去搜查的原因。
正好是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只要所里規規矩矩的查了啥都沒發現,就免去人們的猜想了,也省得以后跟人費口舌的解釋。
許大茂家里更不用擔心,他帶回來的古董幾乎都是當天晚上就給林禎了。
除非回家太晚,不想打擾林禎休息,才在第二天早上送過去。
自己家里更是啥都沒存。
林禎和許大茂領著張所長來到院里,后面的片警還押著張遠征。
在門口聊天的閻解成和劉建國愣了一下。
“林禎,這是怎么回事?張所長來了?”
林禎無奈搖頭道“前段時間許大茂逗沈翠珍的時候,一毛錢買了個漂亮盤子,回來就送給我了,沒想到這盤子被這位潘家園的倒爺早就盯上了,找上門來說是嘉慶皇帝用過的,讓許大茂以后下鄉給他收古董,讓我打掩護,不然就舉報我倆投機倒把,嘿!這臟水潑的,我就報案了,請張所長來屋里搜查,自證清白。”
“啊?!這位膽子夠大的啊!這不是硬拉你們上賊船嗎?”
“誰說不是呢,主要是壞我們的名聲啊!不請張所長進屋細查一邊,我就是有私心害怕了!”
婁曉娥急忙領著孩子出來,“張所長,您進屋隨便查。”
張所長有點不情愿的笑道“那,那好吧,小趙,你也進來,街坊們也隨便來一個,咱們一起找找。”
張所長既然知道林禎是為了自證清白,而且有底氣,沒有一點膽怯的樣子。
那就做個順水人情,幫他好好的洗脫投機的嫌疑。
擺手把閻解成也叫了過來,三個人在屋里轉了一圈,象征性的翻了翻柜子,拉了拉抽屜。
除了找到林禎加班畫的一些圖紙外,根本沒有任何的可疑老物件。
張所長把圖紙拿到張遠征的面前。
冷冷道“這是林工下班后熬夜畫的設計圖,你看,這是二代可旋轉的太陽灶,還有新型的洗衣機,就是沒有你說的古董,這次滿意了嗎?”
“太,太陽灶?”
片警小趙冷冷道“難道你不知道太陽灶是林工發明的?”
“啊?!我…我沒打聽這個,我要是知道林工是發明太陽灶的人,也不來找他了。”
許大茂冷笑道“行了行了,該去我家了,去完我家去你家!”
到許大茂的屋里翻了一遍,也是啥都沒有。
張遠征已經被街坊鄰居們數落的抬不起頭了。
六根兒道“現在潘家園的那幫盜墓賊還活著呢?沒槍斃啊?”
梁子道“那幫人真是舊社會的大騙子,不務正業,有力氣不用到建設國家上,凈會低買高賣的騙錢!”
閻埠貴道“何止騙啊,他們算的都是黑賬!”
劉海中道“都得抓起來!一個不能留!”
經過張所長的搜查,有一些懷疑林禎和許大茂的人都沒了疑心。
比如劉海中、易中海以及賈張氏。
不但相信林禎沒干這個,還嘲笑張遠征自不量力。
敢來招惹他,真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故意找不自在來了。
最終張所長帶著張遠征離開,林禎把盤子交給了張所長,托他上交給有關部門。
張所長道“謝謝林工的捐贈,我回去就上交,張遠征的家里也會帶人去調查。”
林禎道“這個就是您的工作了,有需要我和許大茂配合的,您盡管派人來傳喚。”
“行,那就不打擾大家周日休息的時間了,我們回去。”
張遠征的自行車也被推到了所里。
張所長走后,院里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許大茂小聲道“可惜了一個盤子。”
林禎笑道“上交國家是應該的,怎么能說可惜呢,以后不許有這種想法。”
“嘿嘿,我就是這么一說,對了,以后還收嗎?”
“當然收,有張所長給咱們正名,以后更安全了,但你還是要保持低調,知道嗎?”
“放心吧,我只求質量不求數量。”
傍晚的時候,張遠征的老爹找上了林禎的家門。
手里掂著一個禮盒,態度謙恭,滿臉賠笑。
“請問,這是林工的家嗎?”
林禎正在做晚飯,一看老者的相貌就知道是張遠征的爹,但舉止神態比張遠征要規矩的多。
心里有些好奇,按說張所長應該去張遠征的家里搜查了,怎么沒有把張遠征的家人抓起來呢?
林禎立即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出門微微笑問道“我就是林禎,您是?”
“哎呀呀,小老兒張國直,冒昧打擾了,還請林工見諒。”
林禎看了看左右沒人,前院的人都在家里做飯,沒有在門口站著吹西北風挨凍的。
便笑道“您是為了張遠征的事來的吧?”
張國直嘆氣道“生了那么一個敗家子,四十多歲了還啥都不懂,罪孽啊,林工,您千萬海涵!”
“別這么說,外面冷,進屋吧,曉娥,倒茶!”
對于規規矩矩,說話有禮貌的人,林禎很樂意往家里請的。
張國直慚愧道“多謝多謝,貿然登門,失禮了失禮了。”
進屋后婁曉娥倒上兩杯清茶,一手抱一個小龍小鳳,領著四個兒子去找于莉說話。
留下林禎和張國直在屋里細談。
張國直見屋里沒人,立即從凳子上起來,對著林禎一躬到地。
“林工,是小老兒我有失管教,才導致犬子給你添堵,請您見諒!”
林禎急忙把張國直扶起來,微微笑道“事情都過去了,可能就是一場誤會,我不是記仇的人,您別一個勁的賠禮,不值當的。”
張國直嘆氣道“遠征從小嬌慣,解方前更是不務正業,這祖上幾代的手藝我沒舍得丟,想著年紀大了,該轉給他了,就讓他學點知識,哪怕以后做個文物工作者也好,可他就是眼高手低,愛耍小聰明,結果第一次出手,就辦了個丟人的事!”
林禎微微一笑。
“今天沒打算跟他鬧的不可開交,可他一開始賣關子,張口說打聽清楚我的底了,但自己的底一點不漏,還要威脅我和放映員,非讓我們給他下鄉收東西,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張國直搖頭嘆息。
“怪我沒教好他,現在咱們都是做熟不做生,他硬套關系裝熟人,狗屁不懂貽笑大方,讓您堵心了!”
“嗐,您誤會了,我不是您們圈子里的人。”
“哎呀,口誤口誤,您別介意,就當是我胡吣呢。”
林禎微微點頭,心想這才是個會做生意的老人家,張遠征就像是個從小被慣壞的八旗子弟。
張國直繼續道“解方前我店里有個伙計是東鄉沈樓的人,前不久我教了他一些門路,他就去找老伙計,回來就炫耀說遇到了一個嘉慶帝用過的盤子,我囑咐他不要亂來,他卻放不下,得意洋洋的要買過來,因此我們還吵了一架。”
林禎皺眉道“后來那個盤子陰差陽錯的來到了我家,他就找到我,就發生了今天的事?”
“嗯,都怪我沒有教育好,今天片警去我家時,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多虧我已經洗手十來年了,不然我今天也得進去。”
林禎微微一笑,心想你是提前有防備,東z在別處了,你要是洗手十來年,你兒子也不會來拉我和許大茂入伙了。
“老先生,您有沒有洗手不干,跟我沒關系,張遠征誤會我的事已經被張所長調查清楚了,我不計較那么多。”
張國直面露喜色道“現在就判了他一個投機倒把的罪名,拘留三月,罰款20,只要您不繼續追究,他很快就能出來,我這次就是來向您請罪的!”
說著把禮盒打開,露出里面一對精致的蓋碗。
“您放心,這對三才杯是我家傳的,不是投機取巧誆來的,全當是彌補您的盤子了,請您一定收下,別跟犬子一般見識。”
林禎心中一動,這蓋碗看外形是明青花沒錯了,價格不菲。
老張頭是專門干這個的,當然知道真正的價值。
看似出手大方,請求自己原諒,實際是別有用意。
收了他這一對明青花的茶杯,就相當于跟他和解了,以后就是他的熟人。
現在的古董生意都是偷摸的進行,只認熟人,不認生人。
和他成熟人后,以后就少不了要打交道。
這是林禎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不想和任何下家打交道,就想囤起來悶聲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