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站在那黃金雕塑前,眼神沉沉。
在模擬中,
他帶著眾人到達魔洞深處的時候,魔洞底下涌動著九幽黃泉,無數厲鬼在其中沉浮尖嘯。
因為企圖喚醒昊一帝君,
所以黃泉震動!
無數鬼王從黃泉中撲出,在模擬器里坑殺了陸山兩回。
但死掉的那兩回里,
陸山汲取記憶智慧后發現——
黃泉啊!
鬼王啊!
媽的簡直是煉刀的絕佳之地好嗎!
陸山手中又一柄玄女道督造長老許賢親自打造的利器級寶刀!
他當時心血來潮,
把那柄刀起名叫黃泉。
那把刀的特性就是吸收的魂魄越多,刀本身的威力就越強悍。
而精絕魔洞的黃泉!
以及黃泉里的鬼王眾,
正好可以拿來祭刀!
妙啊!
所以,
陸山站在那黃金雕塑前背負雙手,意氣在胸:“黃泉,我來了。”
遮月真人:“??”
玄圭真人:“??”
其他人:“??”
尤其是洛南伽和袁青腰!
兩人更是渾身汗毛直豎!
尼瑪!
我就知道!
這是個轉世重生的老怪物!
他竟然連黃泉之主這種遠古時代的大佬都認識的…而且聽語氣,竟然這么熟稔。
山君,
到底是誰?
陸山身后,那一票天象大佬以及袁青腰他們各個都感覺臉都麻了!手心更像是筋骨被挖空了一樣抽抽著。
遮月真人和玄圭真人對視一眼,
這一刻,
他們也開始懷疑陸山是不是什么大佬轉世了。
這下,
好像連陸山命為什么那么薄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于是,
五位天象宗師這會兒竟然感覺有點拘謹了。
也就肖妙齡懵懵懂懂,踩著陸山的腳印湊到黃金騎士跟前想要抬手從上面扣下一塊黃金來!
她山賊出身,
一下見到這么大一坨黃金,心里難免癢癢。
陸山瞥了眼道:“別扣,會死人的。”
肖妙齡:“…”
陸山:“跟在后面。”
然后陸山就跟回家一樣熟門熟路的在分叉路口挑選著道路,閑庭漫步般走過一個個機關。
一邊走,
他還不忘一邊給大伙兒介紹這里的機關。
陸山:“我們現在腳下的浮橋是鬼火石鋪成的,如果不按照特定的方式通過,鬼火石橋就會燃起熊熊鬼火,炙燒靈魂。”
眾人:“…”
陸山:“ok,接下來這我們走這邊。這三道門只有這道嚎哭甬道是生路,不過里面有怨靈尖嘯,守住心神,不然會被污染神魂的。”
說著陸山身上綻放出一輪月光。
浩然正氣,
護身!
其他人也是各自施展手段,有驚無險的在陣陣凄厲哀嚎中通過了甬道。
等走完,
陸山又忽然反身回去!
御風之術掀起一陣狂風,把他們一路走過來的所有痕跡全部抹掉!
這樣,
后來者就不能通過他們殘留的痕跡判斷出生路了。
陸山折返回來后帶著眾人來到一處山體內的廣場前。
廣場中央供奉著一尊黃泉魔主的膿黃色石像,三頭八臂,各執神兵,看著威武邪異。
整片廣場周圍還樹立著一座座來自九幽的邪祟魔怪。
他們奇形怪狀,形態逼真。
給人一種置身扭曲瘋囂世界的感覺。
廣場后面,
同樣有六道大門。
大門周圍刻滿擁擠的浮雕,那些浮雕有人,有魔怪,有畜生。
他們爭相恐后的朝著門外擠,
像是要逃離那門的束縛。
陸山說道:“這六道門象征著六道,通往精絕女王陵寢的路在最左邊第二個門里。”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那里走了過去。
眾人:“…”
陸山的所作所為,
就好像這座精絕魔洞當年就是他主持修建的一樣!
可那怎么可能…
山君總不能是黃泉轉世吧?
還是說山君是九幽魔尊的轉世?
倒也不是不可能。
正常天界或者人族的大佬轉世,都喜歡降生為人。
因為人身雖弱卻蘊藏天地靈機!
更方便轉世大佬的修煉。
只有部分魔尊妖圣,
才喜歡轉生在妖魔身上。
而且…
只是部分。
但一想到當初陸山資質那么差,洗髓換血都還是遮月真人幫忙的,難道山君在轉生前遭遇了什么變故?
是了!
大佬間的鄙夷,
豈是他們可以揣度的?
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想到這里,
天象宗師們頓時收神攝念,專心跟在陸山后面。
經過重重險關,陸山終于帶著眾人來到精絕女王的沉睡之處。
而在來路的陸山,
陸山甚至還在路途中埋伏下了陷阱。
只要后面還有人來,即便他們選對了路,也會被陸山布置下的陷阱坑害,引發魔洞里的機關。
終于到精絕女王的陵寢后,
眾人見到一座穹頂形的陵墓。
而墓室中間的棺槨卻和中原又或者草原上的不一樣。
墓室中央,
停放著一口巨大的,仿佛花苞一樣的水晶棺槨。
棺槨里充滿了膿黃色的液體。
而精絕女王…
就漂浮在花苞一樣的水晶棺槨啊中。
透過清澈的水晶體和膿黃液體,陸山他們甚至能看到精絕女王那精致美艷的容顏。
她衣著華麗,身上戴滿了寶石和黃金做成的收拾。
猶如天女凌虛!
而在她手里,
更是捧著一塊玉碟大小,形若鳳凰膽一樣的血色石頭。
而在石頭中間,
赫然是一只緊閉的眼睛!
古怪!
邪異!
眾人身處這巨大的山體空腔里,一時間竟有種渾身發毛,心底發顫的感覺。
玄黃犬妖的魂體在這時跳出來喊道:“看到那里了嗎?那個山壁上的洞口!昊子就在里面!”
眾人順著玄黃犬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碩大的洞口正和精絕女王的棺槨遙遙相對。
陸山按住躁動的犬妖,叮囑道:“那個洞口直接連通九幽,或者說,那里連通的是黃泉之主的洞天…”
大宗師境界時,
就需要修行人把自身一切熔煉為洞天法身。
無極開破,
法身成型!
就是大宗師之境。
而大宗師之上,就是對自身洞天的雕琢。
類似黃泉之主這種,法身洞天被修煉成九幽世界也不足為奇。
陸山繼續說道:“那處九幽和整個魔洞是勾連在一起的,一旦開始準備喚醒昊一帝君,黃泉遺骸也會被驚動,到時候這里會變成極兇之地!”
眾人心神登時提了起來!
陸山也凝重道:“但只要扛過前幾波喚醒昊一就問題不大了。”
說著,
陸山開始把可能遇到的兇險一一交代給眾人。
本來大伙兒很慌,
但被陸山這么一通交代,反而變得不那么慌了。
底氣!
十足!
陸山交代完,讓眾人消化準備了一會兒。
就這么會兒功夫里,
遮月真人湊到玄圭真人跟前傳音入密:“怎么感覺山君好像跟經歷過這些似的?用術數推演出來的?”
玄圭真人:“…”
什么術數能把戰斗細節都推演出來?
除非加上豐富絕倫的戰斗經驗!
但山君自從出山至今…
也才不過五歲?
他本身怎么可能擁有那么豐富的戰斗經驗?
轉世大佬無疑!
這一下,
陸山轉世大能的身份似乎一下被坐實了。
玄圭真人掃除雜念,準備應對接下來的變故。
這時候,
陸山反而退居二線了。
他說道:“我體弱力輕,勞煩諸位宗師了。”
眾人:“…”
尤其袁青腰!
我信你個鬼!
當初丹江口你把陳平安劈成兩瓣的時候可看不出一點體弱的樣子!
不過,
面對黃泉之主那種遠古時就威名赫赫的存在,也確實就只能讓天象宗師們頂在前面出手了。
五位天象宗師把四位比較弱的弟子圍在中間,
然后看向那鳳凰膽。
那里就是黃泉洞天和真實世界的接口。
雖然傳言黃泉之主早已隕落,但對與那種大佬來說,只要洞天還在,哪怕是殘破的洞天碎片,也足夠支撐祂們復活了。
而當年精絕古國之所以血祭盛行,
估計就是再給黃泉洞天獻祭。
數十年不間斷對外侵略俘獲生靈,然后血祭,加上后來的幾十萬聯軍…
如此多的生靈,乃至隨軍的宗師都隕落在這里!
他們的血魂足夠填補黃泉洞天的殘損,
讓他恢復實 力了!
所以后來昊一帝君探索這里的時候,才會被黃泉洞天困住!
玄黃犬妖激動道:“打破鳳凰膽!昊子肯定能感應到的!”
五位天象宗師彼此對視一眼,
做好準備后!
他們各自取出隨身的神器護持自身,然后朝著山壁上的鳳凰膽發起攻擊!
遮月真人抬手劈出一道凝練清亮,仿佛清泉乍裂,天光乍泄的刀光!
玄圭真人則掐訣從袖中飛出一柄玉色飛劍!
是劍仙!
至于書宮三人,王半山和張太岳兩人手段相仿,以手做筆,凌空虛畫!
一枚草書「破」字符箓般飛出!
唯獨齊潤民…
他沉腰扎馬,硬橋硬馬的朝著鳳凰膽打出一記沖拳!
呼——
霎時間!
一陣充滿軍陣殺伐煞氣的拳罡呼嘯而出,和另外四道攻擊沖向那處鳳凰膽。
轟!!!
五道攻擊部分先后的撞在山壁鳳凰膽上,五位天象高手的蓄力一擊撼山動地!整個山體空腔因此隆隆作響,仿佛隨時都要坍塌一樣。
搖搖欲塌中,
原本還算沉靜的女王寢墓忽然發出一聲聲可怖尖嘯!
這鏤雕而成的陵寢平臺下面是一條九曲黃泉,原本它們跟一灘死水樣緩緩流動著。
而在鳳凰膽被攻擊后,
原本死水模樣的膿黃河水忽然活了過來!
沉睡在膿黃河水里的怨靈鬼王們陡然蘇醒,然后帶著滿腔怨念嘶吼咆哮著要從黃泉膿水里掙脫出來,把世間一切生靈拖入黃泉。
棺槨平臺下面的膿黃河水寸寸沸騰,
一陣陣膿黃霧氣隨著鬼王咆哮煙霧一樣升騰起來。
不多會兒,
整個精絕女王墓室就變得黃霧騰騰!
那膿黃霧氣只要吸上一口,
就能叫人肺部腐敗壞死!
被籠罩片刻,
就會凋亡衰死成一灘膿黃血水。
五位天象宗師不敢怠慢!
旋即催發隨身攜帶的神器!
不管是湛盧還是純鈞,
他們都是堂而皇之的正道之劍!
魚腸雖然是勇絕的刺客之劍,但齊潤民手里還有一件杏黃昭烈坐纛呢!
劍光刀光,以及坐纛寶光交相輝映,把眾人籠罩其中!
萬邪不侵!
那些鬼王雖然本身魂體不弱,又有九幽黃泉之力加持,可面對神器寶光,他們無可奈何。
所以,
齊潤民透過濃霧看向鳳凰膽,蹙眉道:“鳳凰膽紋絲不動…”
陸山卻在此刻提醒道:“小心!”
眾人:“?”
小心什么?
這些毒霧鬼王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陸山指向精絕女王的棺槨:“它不見了。”
眾人旋即望去,
就看到原本花苞一樣的水晶棺槨已經展開,充斥其中的膿黃液體順著棺槨臺肆意橫流,并在和空氣接觸后就化作膿黃霧氣!
而精絕女王的尸身!
已經消失不見了!
詐尸了?
在場幾位美人兒頭皮瞬間就炸了!
當陸山他們攻擊鳳凰膽,企圖打開黃泉洞天的時候,李義甫和黑焰統領他們也已經來到洞口處等待。
內候官和頭狼衛效率很快,
不多會兒就看到內候官里一位天象宗師駕馭著飛舟飛進魔洞。
飛舟下面跟串蛐蛐似的吊著一個又一個草原上的人,或者妖蠻。
望著那架金碧輝煌的金龍飛舟,
黑焰統領和血牙統領眼里忍不住流出艷羨。
飛舟的制造原理和技術其實不難。
難的是它的材料和驅動核心…
死貴死貴的!
關鍵是它的馱載能力還有限!
完全對不起它的造價!
所以,
草原上飛舟寥寥無幾。
也就戰場上搜剿來的幾架,還都被金帳截留下來充門面了。
正常行軍,
誰用飛舟啊!
也就財大氣粗的中原人才舍得給天象宗師出任務配上一艘飛舟。
黑焰和血牙兩位頭狼統領不著聲色的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絲殘忍!
等完成任務…
這些,
都是他們的了!
李義甫:“…”
這倆草蠻,是當自己瞎了?
他本就出身大內,察言觀色是基本技能。
更何況那倆莽貨雖然竭力壓制了,但草原人的粗獷的貪婪心思,對李義甫來說幾乎就跟擺在明面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