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新生軍訓與班會
時間行至午后，屋內一片凌亂。
蘇松屹枕在閔玉嬋的胳膊上，輕輕攬著她的腰，有了些睡意。
她身上有種淡淡的馨香，貼近的時候特別好聞。
“姐姐，午睡一會兒吧。”
“嗯”
閔玉嬋輕輕應了一聲，將他的頭攬到自己懷里，兩人相擁而眠。
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酣暢淋漓。
盡興是盡興了，累也是真的累。
“你們傍晚，是不是就要軍訓集合了”
閔玉嬋聲音慵懶，臉頰上仍舊有著未散去的紅暈。
“嗯，是的。”
蘇松屹輕輕點了點頭。
“行，我給你訂個鬧鐘，可別睡過了。”
她拿起一旁的手機，設定好了時間。
蘇松屹愜意地依在她的懷里，舒適地不想離開。
“怎么以前沒發現，你這么黏人呢？”
閔玉嬋輕輕笑了笑，抱緊了他。
“因為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待在一起了。”
蘇松屹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從我的校區坐地鐵，40分鐘就到你的學校了，又不遠。”
閔玉嬋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
“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很多男生找你要微信？”
“是挺多的。”
“我就知道。”
蘇松屹說著，略微有些醋意。
“怎么？怕姐姐我被人搶走”
閔玉嬋瞇著眼，目光狡黠。
“嗯。”
蘇松屹輕輕點了點頭。
“放心啦，傻瓜，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你們學校呢？是不是也有很多小迷妹”
“沒有，大家都很努力地為自己的未來在努力，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很少有人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就主動示好的。”
“兩個人在一起，更多的是看精神是否契合，價值觀和審美是否相悖，膚淺的人很少。”
蘇松屹輕輕搖了搖頭。
“嗯，好學校就是不一樣啊。”
閔玉嬋聞言，稍微有些感慨。
說是午睡，其實也沒睡多久。
蘇松屹更多的時候，是抱著她和她說話。
明明只是兩天沒見，卻想念得不得了。
閔玉嬋則安靜地聽著，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拍著他的背。
從她的身上，蘇松屹總能感受到一種母性的光輝。
“看，蘇松屹的照片!”
收到了蘇松屹發來的軍裝照片后，鄭雨婷俏臉微紅，點了保存和收藏之后，舉起手機給其他人三位室友看了看。
袁樺和沈怡繁立刻湊了過去，贊不絕口。
“這身材好好，真的好看。”
“好帥!”
正在看書預習的尚悠也坐不住了，頻頻側目，但還是維持著自己的矜持。
看著鄭雨婷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和絲絲驕傲，她莫名有些不開心。
“雨婷，你和他關系這么好啊？”
“嘿嘿，是挺好的。”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鄭雨婷有些忸怩，沒有回答。
看著她一臉嬌羞的樣子，袁樺開始起哄。
“肯定是！”
鄭雨婷沒有回答，少女也有她的虛榮心。
蘇松屹是個很好的男孩子，招女孩子喜歡，像尚悠這樣的富家小姐都為他著迷。
而她這樣普通人家的姑娘，卻能和蘇松屹保持這么親密的關系，多少會讓她有些虛榮。
袁樺和沈怡繁問了鄭雨婷很多蘇松屹的事。
鄭雨婷也說了很多，關于她和蘇松屹是怎樣認識的，蘇松屹的性格，為她做了那些事。
尤其是說到蘇松屹自愿把獎學金讓給她，還有班費被偷，她被人冤枉，蘇松屹為了她和好朋友，為了她去和人打架的事。
“他說，因為他讓一個不愛說謊的女孩子說了謊，我想幫她討回公道。”
每每說到這里，鄭雨婷就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哇，這么浪漫啊。”
“嘖嘖，你們倆的感情真不一般呢。”
尚悠沒有搭話，只是豎著耳朵一直在聽。
她也很羨慕鄭雨婷，羨慕她在蘇松屹的青春里出現。
黃昏，陽光不再燥熱，校園里出門遛彎的人也多了起來。
鄭雨婷和覃敏約好了一起出去吃飯，于是從床鋪上下來，換上運動鞋。
出門之前，很少說話的尚悠叫住了她。
“雨婷，能不能，把蘇松屹的照片發給我”
她左右看了看，趁袁樺和沈怡繁沒有注意，趕忙湊到了鄭雨婷耳邊，小聲說道。
目光里帶著絲絲渴求，臉頰泛起紅暈。
看著她渴望，又略顯害羞的眼神，鄭雨婷有些不忍，但是心里又生起一種抗拒感。
一方面是她知道尚悠對蘇松屹很著迷，類似于粉絲對愛豆的那種喜歡。
而蘇松屹喜歡平靜的生活，不喜歡飯圈和粉絲文化。
另一方面，也是有少女的占有欲和私心作怪的因素。
“他有女朋友的。”
有些不情愿地說完，鄭雨婷就出了門。
鄭雨婷說話的聲音不小，似乎是故意說得這么大的。
袁樺和沈怡繁一齊看了過來，尚有目光躲閃，有些慌張，像是被人發現了心事，臉頰上的紅暈更甚了。
等到鄭雨婷出了宿舍，宿舍又變得安靜下來，三人相安無事。
鄭雨婷說的那句話，耐人尋味。
蘇松屹有了女朋友？
那鄭雨婷會是他的女朋友嗎？
但是，如果她真是，那她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們了，不需要遮遮掩掩。
如果不是，她為什么又要告訴她們，她和蘇松屹的關系很好？是因為她喜歡他 亦或者，她是在騙她們嗎？好讓對蘇松屹有想法的人死心？
應該是這樣了。
尚悠低著頭，輕輕抿了抿嘴唇，情緒有些低落。
鄭雨婷就是故意的，故意說得那么大聲，想讓其他兩個人知道，然后一起笑話我。
她一定是喜歡蘇松屹，所以才不愿意將照片給我。
午后，氣質瀟灑恣肆的女孩戴著鴨舌帽，叼著棒棒糖，步子很慢，像是優雅的黑貓。
長相可愛，卻又給人一種朋克風的酷颯感。
清風徐來，拂去秋老虎的燥熱。
樹木，高樓，車輛都成了她的背景，存在的作用就是將她刻畫地更加立體。
覃敏今天穿著比較樸素，黑色運動短袖，淺藍色牛仔褲加增高的運動鞋。
金色的波波頭微卷，打理得隨意但并不凌亂。
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項圈，像是《這個殺手不太冷》里的瑪蒂達。
鄭雨婷跟在她的身旁，穿著也變得時尚了很多，粉色短袖，加上白色百褶裙和白鞋。
女孩子在上了大學之后，普遍會比較注重穿搭和打扮。
“嗨呀，夕陽真美呢。”
“是很漂亮。”
站在校園的梧桐樹下，黃昏的日光將天邊燒成了赤霞，為珞珈山和櫻頂渲染了一抹鎏金。
覃敏和鄭雨婷一齊停下腳步，拍了照，分享給了彼此。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她們現在還是很悠閑的。
“到了大學之后，你有什么感受”
覃敏隨意問道。
“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
鄭雨婷微微笑著。
“我也是。”
覃敏腳步輕快，還和以往一樣，充滿活力。
唯一讓她覺得有些不適的，可能就是走在路上會有人對她拍照吧。至于別人的目光，她倒不是那么在意。
其實長得好看真的沒啥，最多就是有人多看你兩眼而已。
“兩個香草味的甜筒。”
覃敏走到了一家飲品點。
忽然，身旁傳來了一陣芬芳馥郁的紫羅蘭香氣。
“呃怎么是你”
覃敏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可思議。
她轉過臉，見到了一旁的閔玉嬋。
“玉嬋”
見到閔玉嬋后，鄭雨婷先是一愣，隨后笑著招了招手。
閔玉嬋也微笑著頷首，看向覃敏的時候，笑容逐漸收斂，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很意外嗎？小蘿卜頭。”
“你不是在湖美嗎？來我們學校干嘛？”
覃敏微微蹙眉，有些敵意。
“這學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不能來”
閔玉嬋反問道。
“香草味的甜筒好了。”
售貨員把甜筒遞了出來。
覃敏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
“不好意思，這個小姐姐先來的，你要稍等一會兒。”
閔玉嬋接過甜筒，瞟了瞟她的胸口，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木瓜味的比較適合你。”
覃敏看了看她，鼓著腮，像是生氣了想要撓人的奶貓。
“玉嬋姐，東西買好了。”
蘇松屹從超市里走出來，對閔玉嬋說道。
“班長，小敏。”
看到了一旁的覃敏和班長，他眼前一亮，笑吟吟地上前，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
閔玉嬋看著他這個親昵的舉動，略微有些不爽。
“走吧，還有些東西沒買，待會你要去軍訓，就沒時間了。”
她將甜筒遞給了蘇松屹，然后挽著他的胳膊，匆匆離開。
床單要多準備一套，牙膏牙刷毛巾之類的也是。
另外，閔玉嬋還要找時間將自己的一部分換洗衣服拿過來。
覃敏看著她和蘇松屹離開的背影，腳步頓了頓，欲言又止。
她本以為蘇松屹和閔玉嬋到了不同的學校，她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但現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呼冷靜，冷靜，來日方長呢。”
覃敏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
鄭雨婷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和閔玉嬋走在一起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出神。
“走了啦，別想太多，先去吃飯。”
覃敏揪了揪她的袖子，讓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在某些關系上，兩個人應該算是戰友。
閔玉嬋，是她們共同的情敵。
“有時候我感覺，食堂真的太遠了，好不容易從食堂出來走到宿舍，肚子就又餓了。”
覃敏自嘲地笑了笑，帶著她去了食堂的二樓。
之所以去二樓，或許是因為這是在楠城一中的習慣。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坐到了靠窗的地方，明黃的燈光讓大廳多了一抹暖意。
“我就知道會有山藥和糯米肉丸，這些菜都是他喜歡吃的吧？”
鄭雨婷看著覃敏點的菜，不禁莞爾。
“只有山藥是的。其他的菜，都是他常給我做的，我只知道他不吃魚，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
覃敏聳了聳肩。
“閔玉嬋肯定知道。”
鄭雨婷笑著道。
“是不是又要互相傷害”
覃敏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鄭雨婷只是一個勁的笑，但覃敏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快樂。
軍訓的時間來得很快，接近傍晚的時候，就有無數穿著迷彩服的學弟學妹們從宿舍樓魚貫而出。
一些到了大四的學長學姐們看著新生們還有些稚嫩的面孔，也會有些感慨。
軍訓的那一刻好像還歷歷在目呢，怎么突然一下就要畢業了 “這個衣服好大啊，褲腿好粗。”
“而且穿著好熱呀。”
“帽子也是，戴著好癢。”
尚悠一路上都在小聲抱怨，整理著那戴起來極其不舒適的貝雷帽。
“忍一忍就好了，也就半個月而已。”
鄭雨婷倒是覺得無所謂，能讓她情緒出現劇烈波動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就是，習慣就好了。”
袁樺也有些不耐。
哪來那么多抱怨，怕是在家里被慣壞了。
尚悠不說話了，只是在一旁平靜地走著，放慢了腳步。
操場上坐滿了三三兩兩閑聊的學生，即便是換上了軍裝，有些人依然是那么引人注目，仿佛是天生的主角，比如蘇松屹。
甚至不少教官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列隊！”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女聲，女教官吹響了口哨。
蘇松屹跟著室友走到了方陣里，緊接著就開始點名。
出人意料的，帶他們的竟然是個英氣十足的年輕女教官。
比她們大不了多少，留著利落的短發，五官也算精致，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很是健康。
“蘇松屹!”
“到！”
蘇松屹的聲音很有特點，不僅僅是好聽，還有一股天生的清冷。
立刻吸引了隔壁方陣里其他女孩的注意力。
方陣是男女分開的，女教官不多，男教官都搶著去帶女孩子的方陣。
原本蘇松屹這一個方陣應該是男教官帶的，但擠破了頭也沒搶到，于是一臉諂媚地找到了一名帶女孩子方陣的女教官。
好生商量了一番，兩人互換了方陣。
反正，女教官也不太愛帶女孩子，理由是女孩子經常哭哭啼啼的，挨不得罵。
“可以呀，去標兵方陣嗎？”
女教官走到了蘇松屹身旁，打量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背。
很挺拔，雖然瘦，但肌肉結實。
“不了，就列兵吧。”
蘇松屹輕輕搖了搖頭。
當標兵太引人矚目了，他現在只想低調。
“行!”
教官沒有多說，繼續點名，又從里面挑了兩個身材和長相比較好的男生，讓他們去標兵方隊。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海，叫海笙。”
教官的聲音很是洪亮，有些兇。
“海參，國足。”
很快就有兩個男生捂著嘴哄笑起來，其中就有歐陽源。
“笑什么？你，出來!”
歐陽源左右看了看，有些懵。
“看什么，就是你！還有你們兩個。出來，一人五十個俯臥撐。”
海教官眼睛瞪得很大，兇巴巴地道。
偌大的方陣一下子安靜下來。
隔壁方陣的女孩子頻頻側目，抱著看熱鬧的興致，教官也饒有興致。
歐陽源訕訕笑了笑，很老實地跟著另外兩個男生一起，在草坪上做起俯臥撐。
江岑和陳輝抿著嘴，憋著笑。
蘇松屹嘴角也略微揚起。
“報告教官，做完了。”
說罷，歐陽源就起身準備離開。
“我說了讓你們走了嗎？”
歐陽源很老實地回來，站在原地苦笑。
“歸隊!”
得到了歸隊的許可，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晚上先教你們唱軍歌，坐下！”
“坐下的時候不要講話!”
這位女教官身上還是很有軍人的氣質的，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嚴。
待到大家都安靜了，進入了軍訓的狀態，女教官柔聲問道：“好男兒就是要當兵，你們會唱嗎？”
這時候的她更像是一個領家大姐姐，顯得很平易近人。
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
“不會沒關系，但是要聽話，認真學。”
女教官潤了潤嗓子，然后開始唱:“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么這樣紅。”
“當兵當兵才知道知道帽徽為什么這樣紅紅”
“唱得什么啊下餃子呢？一點也不齊!”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么這樣紅!”
“當兵才知道帽徽為什么這樣紅!”
第一句來來回回唱了好幾遍，教官才開始教第二句，她要求比較嚴苛。
隔壁方陣里，青春靚麗的女孩們聚集在一起，唱著《打靶歸來》，頭上的貝雷帽如鮮艷的紅花。
操場上的燈光都亮著，風很溫柔，月色也很美。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胸前的紅花印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女孩們的歌聲依然嘹亮，處于正當年華里最美的她們，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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