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一到,訓練館大門就緩緩合上。
門外不遠處,幾個考生正在向著訓練館舍命狂奔,凄厲高呼:“等等,老師等等。”
關門的兩位老師沒理他們,很無情的將大門合攏,鎖死。
至于這幾位考生如何會遲到,又會在門外如何絕望凄楚,沒人關心。
他們這舉動也很好的震懾了訓練館內的考生,場面迅速安靜,所有人都嚴肅起來。
一行人來到等待區前方,面對全體近六百位考生,一位中年男子鄭重道:“這次武科考由我們十人主持,你們不要覺得都是熟人就嘻嘻哈哈不認真對待,我們只會以更嚴格的標準要求你們!”
他們十人就是三年級十個班級的武科指導老師,發言的中年男子乃是二班指導,也是除姜葳蕤之外修為最高者,達到了筑基境巔峰層次,其他八人都在筑基境初中期。
修行者不論年資,達者為先。
本來大家都一致推舉姜葳蕤出來總攬全局,她卻堅辭不受,只愿做一位小兵。此刻混在一眾指導老師中間,卻依然是那最耀眼的一位,越來越多的目光聚在她身上。
二班指導老師輕咳一聲,對姜葳蕤道:“姜老師,你實力最強,修為檢測就交給你了。”
“好。”姜葳蕤應了一聲,就往旁邊一間副館走去,按照引導指示,那也是綜合體測的最后環節,完成后就會通過后門離開。
分配完所有老師的工作,二班指導老師對所有考生道:“從十班開始,十人一批,大家提前把隊排好。”
很快,一批批考生出場,輪轉速度不慢。
十班,九班,八班…
三個小時后,等候區的考生已經走了大半,姜不苦終于站在第四條賽道上。
前方是百米跑道,他身邊還有另外九人如他一樣做著準備。
他放空大腦,全神貫注。
鐵哨聲刺入耳膜,十人恍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前面正在排隊等著做其他項目測試的二班考生扭頭看來,都面露異色,差距肉眼可見!
他們都來不及感慨,十人全都跑過了終點。
直到跑過終點后,姜不苦這才左右掃了眼,發現自己處在第三個位置,這比他預估的還要好一位。
他之前的天賦提升有一大半都點在身體基礎素質上,這次提升同樣有所傾斜,結果看來也不錯,達到了一班的平均水準。
經過計時表盤時,姜不苦也看到了自己的成績。
一位老師正將自己的成績抄錄在表格中。
第四賽道:姜平,速度極限,9秒43。
而他們這一組最好成績是9秒34,他們這組也是第一組將時間提升到個位數,之前二班考生最好的成績是10秒02,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而姜不苦上學期末考的速度極限是10秒14,進步不可謂不大。
之后是力量測試,雙手將兩塊可不斷加碼的鐵塊提離地面,身體穩穩站直,就算測試成功。
結果是:姜平,力量極限,258公斤。
“比上學期末提升了61公斤,修為提升是一方面,身體素質在持續變強也是一方面。”姜不苦心中還是比較滿意的,從當時在二班都無法排進前幾到現在一躍可排進一班中游。
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圍考生隱隱傳出的驚愕情緒。無論是原先二班的同學還是現在的一班同學,都沒想到他的成績會這么好。
這次考試之后他會被踢回二班這已是許多人心中的共識,都期待著看場好戲呢。
一班男生對他可是沒有一點好感,他近一個月時間和全班女生糾纏在一起,可是讓不少雄性心底生火,那可是真的糾纏啊!
第三項檢測,卻是之前沒遇見過的新玩意兒。
裝置也很新奇,十個大鐵鼎放在離地近兩米的鐵架上。
負責這項測試的指導老師對他們道:“你們站在這鼎下面,雙手上舉將其托起。”
每個人都照做,比他們預想中的輕不少,都能比較輕松的托起。
而后,老師扳動旁邊手柄,有細沙順著一根鐵管注入鼎內,鐵鼎的重量迅速提升。
他又道:“鐵鼎本身重量是一百公斤,每增重五十公斤會停頓五秒,然后會繼續增重。你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堅持,撐得越久成績就越好,當然,也不要強撐,撐不住就松手,如果我發現情況不對也會出手。”
很快,鐵鼎變成了一百五十公斤,十人都比較輕松。
兩百公斤,稍微有點壓力,但也還行。
兩百五十公斤,雙臂肌肉鼓脹,開始完全發力。
三百公斤,所有人渾身肌肉緊繃,脖頸臉頰青筋顯露,在五秒停頓期,有一人的雙臂開始搖晃。
細沙繼續注入,在此過程中,剛才那已表現出不支之態的考生雙臂一松,鐵鼎再次落在鐵架上,鐵鼎四足落地,發出沉悶響聲,考生甩著胳膊有些怏怏的走出來。
雖然每個人的身體天賦都有所側重,有人速度快,有人力量大,自己在這項測試中落后并不意味著就比其他人差,但心情也不可能好得起來。
他也沒走,想看看其他人的結果。
很快,鐵鼎增重到三百五十公斤,九人都是渾身肌肉青筋盡露,脖頸臉龐一片血紅,屏住呼吸,胸膛股得高高的,身體都繃到了極限,感覺只要那根針去戳一下,就會立刻漏氣爆炸。
在五秒停頓期間,噔噔噔,接連三次悶響,又有三位考生堅持不住松了手,緩步走了出來。
五秒一過,又開始注沙,噔噔噔噔——
又四人堅持不住出局。
當鐵鼎重量穩定在四百公斤時,八位考生看著還在堅持的兩人,都有些沉默。
其中一人他們不陌生,無論文科還是武科,都是常年保持在班級前十的存在,他的實力比大家強大家很容易接受。
可姜不苦還在堅持的就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了。
通過切身感受,他們也覺出這項測試的玄機。
既檢測學生的承受力,也是在檢測耐力,若是一鼓作氣不停頓,他們覺得自己能承受更大的壓力,可每增五十公斤就停頓五秒,將他們的蓄勢一次次打斷,體力迅速消耗,到了最后,拼的就不單是承受力,也有耐力,還有意志力。
縣試也有耐力檢測,方法卻比這溫和得多。
“看他的眼睛,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在強撐?”一個考生低聲跟身邊同伴道。
姜不苦的狀態明顯比另一人更差,雙目瞪得大大,已經通紅一片,就算下一刻有兩道血泉從里面滋出來都不會有人奇怪。
負責這項檢測的老師神色也鄭重起來,以做好隨時出手兜底的準備。
細沙繼續注入,鐵鼎四百五十公斤。
在五秒停頓期間,兩人雙臂都發生了一絲震顫。
而后,噔噔兩聲悶響,兩尊鐵鼎落回原位。
姜不苦沒有急著出去,站在鐵架下緩了幾秒,身旁那位在出去之前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異。
姜不苦輕輕安撫著雙臂狂跳的肌肉,在鐵鼎重量達到四百公斤時,他就感覺到了承受力的極限,可身體深處一股更隱晦的底力在源源不斷的支撐著他。
那是耐力,那是意志力,那是各項身體基礎素質的集中總發力。
相較于那些天才,他身體的各項基本素質并不出彩,但有一點卻是他們不能比的,那就是他沒有明顯的短板,各項素質很均衡。
他沒想到,在真正瀕臨極限之時,各項身體素質會暫時性的打破桎梏形成一股合力。
在這股合力的推動下,他感覺自己甚至能堅持到五百公斤甚至更高,不過,那結局很可能就是總爆發之后的總崩潰,渾身肌肉斷裂,血管爆裂,骨骼破裂,他會很慘!
所以,他沒敢嘗試,果斷住手。
“真奇妙,這是極限之后極限?這種奇妙的合力爆發,是人人都能做到還是需要特殊條件?”
雖然很沒道理,但他心中卻已經有了一個猜測,身體各項素質均衡是最重要的先決條件,不然這力“合”不起來。
姜平,耐受極限,四百五十公斤,堅持4.31秒。
另一位是2.75秒。
暫時排名第一。
也確實是暫時,只兩輪之后,這項記錄就被打破。
做完耐受極限后,是攻擊極限的測試。
一面由特殊材料制成的豎壁,摸上去感覺像是皮革,稍微用力就能摁出一個淺淺的指印。
可若繼續深入,每往里一毫,需要的力量都成倍增加。
考生要做的就是全力一擊,根據這一擊在豎壁上留下的痕跡深度判定這一擊的攻擊強度。
因為考生一擊之后,這個痕跡留存時間不長,豎壁很快就會恢復原狀,所以此處有兩位老師負責,一人負責測定一人負責記錄。
一個考生腿出如鞭,狠狠抽在豎壁上,留下一個比較清晰的印痕。
“24毫。”
負責測定的老師用卡尺量了一下就報出痕跡深度數據。
又一個考生以肩作錘,狠狠撞了上去,留下的痕跡面積比前一個大了不少,可深度反而不及。
“21毫。”
老師報出數據。
那考生明顯有些不滿,嘴里嘟噥抱怨了兩句。大意時檢測有失偏頗,不應該只測痕跡深度,也應該考慮攻擊范圍的大小。
老師沒有理他,他也只敢低聲抱怨下,不敢炸刺。
“23毫。”
“24毫。”
很快,就到了姜不苦他們這一組。
因為上一輪他和另外一位男生堅持到了最后,所以這次檢測也排在最后兩位。
第一位登場。
前面最后幾位二班考生也不急著離開,似乎很好奇一班考生到底有什么不同。
這人直接走到豎壁面前,不像之前那些考生留出幾米沖鋒,雙腿微微下蹲扎了個馬步,徐徐呼出一口氣。
而后,一拳如閃電般擊出,根本看不清拳頭的軌跡,只聽見豎壁發出“噗”的一聲悶響,留下一個清晰的拳痕。
“36毫。”
十幾個毫的差距。
那幾位二班不再停留,快步離開。
“38毫。”
“36毫。”
“34毫。”
“39毫。”
“32毫。”
很快輪到姜不苦,他走到豎壁前,站得很隨意,雙掌微微抬起,就像是站在砂盒前準備修煉。
雙掌猛地斫向豎壁。
兩道窄而深的痕跡留在豎壁上,就像兩只臥蠶,這是雙掌十指的截面形狀。
“右35,左36,取36毫。”
老師看了姜不苦兩眼,少見的多說了幾個字,其他考生說一擊就是一擊,姜不苦卻連出兩擊。也不是他故意出風頭,完全是修煉慣性難消,他也就不去刻意控制,不然發揮反而會變差。
不好不壞,處在中間。
姜不苦特意關注了一下身后那位。
“42毫。”
老師報出一個數字。
姜不苦心道果然,不能因為偶爾一次的小驚喜就忘了自己是誰,把有點飄的自己再次死死摁回地面。
而后,姜不苦等人順著引導指示進入姜葳蕤所在房間。
這里的布置很簡單,一桌一椅一人,她就坐在那里。
考生們依次走上去伸出左手,她像醫生號脈一樣在他們手腕上點一下,考生就可以走了。
很快輪到姜不苦,他伸出左手,姜葳蕤一指點在他手腕處,他就感覺有股輕微的勁力進入體內,如一股波紋般迅速遍及周身,她的手指離開,那股勁力也消失不見。
她拿筆在他的名字后面劃了一條線,在這表格中,內壯期被分成了三十個小格,前十個代表初期,中十格是中期,后十格是后期,粗黑的線條從第一格起筆到后期第四格停止。
只有六格留白。
“內壯后期我已經走了一小半?”
姜不苦有些心驚,習慣了緩步慢爬的他被這“神速”驚住了。
自己突破也才剛滿一個月,這豈不是說,再過一個月,內壯境自己基本就能走到頭了。
“我似乎有點小看自己了。”
十幾年反復磨礪練就的心性,進入縣學一班,接觸到如此之多真正的修行種子,再加上那特殊的能力,幾相結合,忽然之間就爆發出了甚至超出他本人預期的成長幅度。
當所有考生綜合體測完成,時間基本也到了中午。
收集整理好各項體測數據的老師們卻沒有休息,反而再次確認起他們各自即將上報的公示名單,畢竟事關重大,也是考驗他們水平眼光的時候,都不敢大意。
姜葳蕤倒是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將自己擬定的名單抱了上去。
結果,還沒等她離開辦公室,就第一次享受到了兩位領導聯袂登門的待遇。
趙文俊氣勢洶洶的沖在前面,陳睿跟在他身后進來,對她露出了個歉意的表情。
趙文俊揚了揚手中的資料,道:“姜老師,這是你擬定的排序?”
姜葳蕤點頭道:“是。有什么問題?”
她這一反問,倒是讓趙文俊氣勢一滯。
過了一會兒,他語氣變柔和了些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按照你擬的這份名單公示出去,是要惹出很大爭議的!”
他覺得他已經足夠委婉,至少沒有點名道姓說哪哪有問題。
姜葳蕤的眼神卻突然變得銳利起來,讓趙文俊都不敢直視。
“你是不是覺得姜平的位置有問題?
我的判斷是基于一個準金丹境修行者長達一個月的觀察,你的判斷又是從哪里來的?”
說罷,她根本不去看被她這話堵得差點窒息的趙組長那絳紫色的豬肝臉,對一旁做目瞪狗呆狀的陳睿點了點頭就灑然而去。
許久之后,被憋得差點窒息的趙組長終于順過來一口氣,扭頭對陳睿道:
“這就是你的助手?什么態度?這是什么態度!”
看那架勢,是要把受的氣轉嫁到陳睿身上去。
陳睿低聲道:“她是被明月道院的在校生,也才二十出頭,不懂事你也別往心里去。”
趙組長一肚子火氣又被頂回肚子里,他仔細看著低眉順眼的陳睿,都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用軟釘子膈應自己還是給自己解釋順氣。
心中冷呵,這就是道院天驕?果然名不虛傳,驕橫得沒邊!
陳睿小聲道:“那這名單?”
趙文俊將手中那本打算興師問罪的名單拍在陳睿手上,氣哼哼的道:
“既然她不聽良言,那就按這個公示!
有什么后果自然有她這位天驕兜著,我操哪門子的心?”
下午兩點,這個名單和其他九個班的一起貼在了學校操場最醒目的宣傳墻上,果如趙文俊預料的那樣,引起了極大的爭議。
“有沒有搞錯,姜平居然被排在了第五十位!”
“這莫不是有貓膩?”
“我看是,姜老師對他一直都有點額外關照,兩人都姓姜,有點親戚關系也說不定。”
“我的名字呢!”
一群人看到公示排名后正議論紛紛,姜葳蕤突然出現在宣傳墻旁邊的講演臺上,冷眼看著他們,凍得他們一個個心里直哆嗦。
“覺得公示排名有問題就去好好準備,這又不是最終結果,在這瞎嚷嚷有什么用,你們要是覺得哪里不對,或者對誰不服氣,明天可還有一整天時間留給你們呢!”
她這話讓所有的氣憤都啞火失聲。
可有一個學生卻舉手高聲道:“我呢老師,你的公式名單上怎么沒有我的名字!”
姜葳蕤看著這個沒有姓名的龍套,道:“身為一班老師,我只能出六十人的公示名單,我這名單中名額已滿,自然沒有你…一定要說的話,你可以理解為你排在六十一位。”
無名龍套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鴨蛋。
見他這可憐樣,她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你看五十一位是誰,是陸鳴,緊跟在姜平后面的就是他!
上次排六十一位的是他,可他知恥而后勇,這個月舍了命的訓練,進步十分明顯。
上次排名在姜不苦后面那幾人同樣如此,這次也都有所進步,反倒是你還有另外幾位,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實戰訓練既不積極也不認真,真就當成打鬧消遣的游戲,這次排名下降也是活該。”
無名龍套和其他幾位排名倒退的學員一個個羞赧無言,低頭不敢吭聲。
甲乙兩方暗自咬牙競爭,你追我趕,結果喜人,雙雙進步,無關路人愕然發現——我踏馬被踢出局了!
綜合體測之后是實戰檢測。
既然是實戰檢測,最理想的模式當然是將所有考生集中起來都打上一場,一目了然,清楚明白。
可這不現實,單是縣學內部摸底考就有六百考生,都打上一場每人得打上五百九十九場,真正的府試人數只會更多,這種模式根本不行,哪怕細分出更多的組依然行不通,太過耗時耗力。
學校的根本目的讓學生提升進步,考試只是一個篩選手段,不能占用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文科一天,武科兩天,總共只用三天時間。
其中,有一天半的時間都是留給實戰檢測的。
首先,每個班級的指導老師會根據每個考生平日里的實戰表現給出一個名單,畢竟指導老師修為眼光都更高,朝夕相處,每一場實戰他都看在眼里,誰強誰弱,心中自有判斷。
不過,這種名單自然不能讓所有人服氣,也確實存在誤判的可能。
于是另有一個補充規定,這個名單必須公示,若有學生對這排名不服,可以對名單中排位比自己高的任何人發出挑戰,不過為了防止大家濫用,也是為了節省時間,每人只有兩次挑戰機會,若無自知之明亂來,只會得不償失——挑戰別人不成功反而露了太多底牌連現有的位置都沒能守住。
由此也可以看出公示名單的重要性,這名單一出,大框架基本就定死了,即便有變動也不會太大。
若指導老師亂來,完全不講道理,每人僅兩次挑戰權根本不足以將排名糾正到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正確位置。
所以,一份公示名單要想證明自己的公信力,最好不要出現太過明顯的“挑戰糾正”,一兩位的升降這是正常的,可若三四位以上的名次變動,那么,只要出現一位,那么這份公示的公信力就會大幅度下降——既然有了第一例,自然也有可能出現第二例。
姜葳蕤貼出這份名單,之所以惹來那么多爭議,就是她對姜不苦的定位讓她的公信力下降了。
在她出具的這份公示名單之中,原本被所有人視為“鉆了規則漏洞的幸進者”的姜不苦,若論真實實戰能力,連排到六十位都不夠資格,可她卻把他排在了第五十位。
無論是出于私心也好,還是她識人的眼光有問題,最終結果都是一個——這份名單有大問題。
唯一能打消這種質疑的只有一個辦法,用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沒錯,更不是出于私心。
對姜不苦的判斷沒有錯!
可這可能嗎,他進一班之前的那些說法就算了,畢竟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他這一個月來的沙包人經歷全班都看在眼里,無一勝績,次次都是慘敗,之前和陸鳴六人對戰也一樣都是以“慘死”收場。
迄今為止,與一班任何一人交手,他都以“死亡”收場,沒有勝過一場。
這樣的人,把他的實戰能力排在第五十位,還堂而皇之的壓過了把他打得次次“暴斃”的陸鳴六人。
試問,誰能心服?
次日,武科考的最后一天。
上午,同樣是一號訓練館,姜不苦等一班學生盡數到齊。
姜不苦又一次享受到了全班的集體關注,似乎想用目光將他這個異類驅逐。
不過,有一個群體除外。
二十五位女生一起動了,她們一起走到姜不苦面前,給他鼓勁助威。
“小姜,加油,好好打,我看好你!”
“你是在姐姐們的操練下成長起來的,讓這些慫包開開眼!”
“別給我們丟人,死也要撐住,要證明姜老師的眼光是沒錯的!”
她們七嘴八舌的給他打氣,直到他們都說完,姜不苦這才道:“謝謝,我會認真打的。”
然后,沒了。
一眾“姐姐們”切了一聲,卻也不再多說,把時間留給他。
她們這次集體出動,也包含著許多心思。
表露出集體的善意,畢竟他這個沙包人實在是太好用了。
可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希望姜不苦能夠證明姜葳蕤老師的正確,以間接證明姜葳蕤所出名單的不可置疑。
因為姜葳蕤這次所出名單,除了姜不苦的排名極惹爭議之外,全班二十五個女生的排名相比她們上學期,都有一個少則一兩名,多則五六名的提升!
這是全班二十五個女生的全體晉升!
對全班的男生來說,毫無疑問是集體噩耗!
這甚至讓部分人推導出了一個邏輯鏈。
“姜葳蕤私心過重,所出名單偏袒女性,連帶著和她們混一起的姜不苦都跟著沾光”。
只不過,如此猜測只能心里想想,是不敢拿出來說的,所以,將矛頭指向姜不苦,若能證明他的名次是個錯誤,那么,自然也間接說明了其他名單順序存疑。
姜不苦不關心自己的勝敗已經關系到全班兩大群體的隱性爭鋒,更關系到姜葳蕤的聲譽,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輸。
八點一到,姜葳蕤掃視全場,道:“挑戰開始,你們誰對排名有異議就來挑戰吧。”
“我要挑戰姜平!”
她話才出口,就有人跳了出來。
正是那位連六十人大名單就沒進入的無名龍套。
見他這么迫不及待的樣子,女生們撇了撇嘴。
馬前卒。
能直接贏了姜不苦當然最好,就是不能贏至少也能讓姜不苦暴露許多底牌。
這就足夠了。
她們甚至想到了最無恥的一種情況。
姜不苦排名五十,理論上,排名五十一至六十的人都可以挑戰他,在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沖鋒下,別說姜不苦,就是她們也不敢說守得住。
“不怕,只要小姜能守住三四場,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就沒有大問題了。”已經有女生開始構想其他的方案。
一場眾所矚目的戰斗開始了。
有人皺眉,有人哂笑,有人不屑。
很多人心中都有同一個念頭。
當戰斗正式打響。
“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心中如此冷笑。
打得實戰太丑了。
他們都不想將之稱為戰斗,只能叫打架,而且很乏味那種。
整個過程是這樣。
無名龍套向姜不苦發起沖鋒,姜不苦站在原地不動。
他一掌揮出,姜不苦跟著揮掌去擋。
結果人家是虛招。
無名龍套繞了半圈,突然伸腿側踢姜不苦腰部。
只轉了半個身位的姜不苦再次揮掌橫擋。
腿掌相交,雙方結實的碰了一下。
無名龍套后撤一步,姜不苦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只是正面看著他,露出警惕,不做追擊。
等姜不苦來攻的龍套緩了兩下,似乎覺得有點尷尬,于是又繞著姜不苦轉圈。
剛才那一次腿掌碰撞他沒有討到好,腳有點疼,他想緩一下。
他繞著轉大圈,姜不苦就跟著轉小圈。
僵持!
“操,這是什么戰斗!”有人不滿罵道。
兩圈之后,無論體力還是心力,無名龍套消耗都遠比姜不苦大,而且看姜不苦那架勢大有陪他到天荒地老的樣子,他撐不住了,終于再次發起沖鋒。
也煞是好看,手腳配合,有虛有實。
姜不苦永遠都只一招。
擋,擋,擋。
若對方某一招實在太精妙沒擋住,他就半轉身體用肩背硬扛一擊,甚至干脆挺著胸膛硬挨一下。
可對方每次攻擊到他的同時,他的鐵砂掌也總會給對方來一下。
甚至因為他早有預謀,一下過后往往還能再來第二下。
在他看來有個很簡單的邏輯,咱們手腳都差不多長,你能攻擊到我,我自然也能攻擊到你。
你打我那我就打你。
一下換一下,不虧。
而且,因為他的抗揍天賦遠超過對方,經過數百場死亡的磨煉,在硬抗對方攻擊的時候能讓對方造成的傷害最小,而他還回去的那一下,即便無法讓對方立撲于地,卻也能讓對方痛徹心扉,影響后續行動。
五分鐘后。
無名龍套氣喘吁吁,半傴僂著腰,一手按著腰部,臉上更是不成樣子。
嘴角歪著,臉頰腫著,血跡、烏青、紅腫。
臉色扭曲,好像正在承受著極致的痛楚。
姜不苦的情況也并不優雅,胸前背后都灰撲撲的,多有拳腳痕跡,臉上也有幾處明顯傷勢。
但他與對方不同,站得依然筆直,氣息很均勻,精神頭也不錯。
無名龍套站在那里醞釀了許久,幾次想要發起下一場攻勢,卻又幾次放棄。
就在那里猶猶豫豫,磨磨蹭蹭。
繼續打吧,完全看不見勝利的希望。
不打吧,他又不甘心。
自己還沒輸呢!
又過了一會兒,姜葳蕤問:“還打嗎?”
龍套沉默著,不知如何回答。
姜葳蕤皺眉道:
“真要按照正式考試規則,你這次挑戰已經輸了。
這是考試呢,一場戰斗不可能讓你磨蹭半天,每場都有時間限制的,要是陷入僵持,老師可以根據兩人狀態直接判決勝負。”
無名龍套不甘道:“不還有平局嗎?”
姜葳蕤道:“兩敗俱傷,兩個都躺倒站不起來,那才能算平局。”
“姜老師,不用跟他解釋那么多,水平菜就是水平菜,死皮賴臉站那干什么?”
“趕快下去,別耽誤!”
“下去,下去!”
“下去!”
“下去!”
一眾女生齊聲喊了起來。
她們的發聲算是在無名龍套本就猶豫遲疑的心中壓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再也撐不住,羞著一張臉退場。
勝者,被挑戰者姜平。
姜葳蕤問:“還有人嗎?”
排名六十,也即倒數第一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
姜葳蕤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說什么,道:“好,你倆先等會兒。”
她臉帶笑意的道:“考試規則雖然就被挑戰者需要接受多少挑戰進行數據量化,卻也不可能讓他們陷于車輪戰的困境,每場戰斗之后,必須給出一定的休息恢復時間。”
姜不苦雖然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好,再打一場毫無壓力,但他卻不會去違逆姜老師,很安靜的去旁邊休息。
而其他人也被姜葳蕤的主持風格和姜不苦的戰斗風格搞得突然疲軟,對與姜不苦有關的戰斗更是毫無期待!
原本他們是想著多打兩場讓這家伙多漏點底,可僅一場戰斗,他們就發現這想法看似很美,實則毫無卵用。
不是姜不苦藏得太深,而是太淺了,淺得根本不用去摸只看兩眼就能一清二楚。
要說毛病,多到數不過來,身法,步法,攻防招式,虛實變化,戰斗策略等等等等。
在他這,一個都沒有。
除了鐵砂掌打人疼,耐抗耐揍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真要說戰斗策略,也不是沒有,傻子都能看明白的簡單。
我就站這不動,要么咱倆一招換一招,看誰先躺下,要么咱倆就這么耗著!
作為被挑戰者,姜不苦有一個隱性的優勢,他可以站那動,靜等別人來攻,挑戰者卻不能如此,總不能對他發起挑戰上臺后卻站在那里和他玩干瞪眼吧,那一定是會被轟下臺的!
從這個角度說姜葳蕤給姜不苦開了后門也不能說全無道理。
姜不苦這種打法可以說非常無賴不要臉,其他人卻發現,很難破解,當然,若有絕對實力優勢,一招鎮壓,直接打爆,那就另當別論。
不然,總是不免被他拉入這種難看的泥坑互毆之中,毫無戰斗美感,無論輸贏,都要沾一身泥星子。
灑脫倜儻,縱橫往來,這才是吾輩該有的風采,而不是玩泥巴戰,玩到最后,無論輸贏,自己都將變成另一只泥猴子!
對絕大多數少年人來說,酷炫有型有時候比輸贏本身更加重要。
輸了戰斗可以,但是氣度不能輸,風采不能輸,更別說,一場戰斗直接把自己變成了玩泥巴的人。
當意識到這點,圍觀者逐漸散開。
畢竟,除了第一名,沒人會對自己的排名完全心服,總要打一場才能心平氣順。
一場場的挑戰開始。
而直到半個小時后姜不苦開始面對第二場挑戰,所有的挑戰,沒有一場勝利。
這證明了姜老師的眼光精準。
所以,關注他這場戰斗的人遠沒第一場多。
而戰斗結果也不出所料,正如眾人心中預演最糟糕的情況那般難看。
沒有波瀾,沒有驚奇,更無絕地反擊的轉折。
毫無懸念。
姜不苦又一次勝了。
用他那一拳換一拳的方式。
不是干脆利落的讓對方落敗,沒有任何奇謀妙計,只是把別人強行拉低到與自己同一個層次中——也就是泥潭,然后用他豐富的經驗耗著對方。
他依然利用了考試規則,他并沒有真正的擊敗對手,可對手卻只得被判為負。
現在,壓力回到了另外九個排名在他后面的人身上,他們眼神示意,互相推脫。
“倒數第一輸了,你倒數第二,你上啊!”
“我的水平和他差不多,他輸得這么難看,我也不可能贏,你排位比我高幾名,或許有希望!”
“不行,還是不保險,而且,他的打法太克我的風格!”
皮球在眼神碰撞間來回滾動,最終,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陸鳴身上。
你排名緊跟在姜不苦后面,你的實力最強,咱們能指望的也就你了!
陸鳴卻沉默了。
依他本心,他是不服氣的,很想打一場。
畢竟二十多天前,他還每天壓著他打,不是直接“擊斃”就是騎著左右勾拳,不僅主宰了每一場的勝負,還牢牢控制著所有戰斗節奏。
現在卻把他排姜不苦后面,他不甘心。
可另一方面,看了姜不苦的兩場戰斗,他也有些沒底。
更重要的是,按照現在排名,他不僅能重新回到一班,排名還有所上升,單從進步名次來看,比姜不苦還大。
他沒理由依著其他男生的意去質疑姜老師的眼光,那不是在否定自己嗎!
所以,他確實發起挑戰了。
卻繞開了姜不苦,對第四十九名。
忽然間,姜不苦發現,屬于自己的考試已經結束了。
雖然挑戰還沒停止,但這已經與他無關。
沒人來挑戰他了。
他成為了看客。
上午是班內挑戰,除一班之外,其他班級的名次排位和指導老師公示的名單都有一些出入。
一兩個名次的升降也被視為正常,排名三十一位和排名三十二位,在實力上本就差別不大,也和實戰時雙方水平發揮有關。只有超過十名的名次變動,才被視為老師打眼了。
縣學老師基本的水平也都是有的,僅有三個班級出現了這種情況。
而唯有一班,一上午的挑戰之后,全班學生的實戰排名和姜葳蕤公示出來的沒有一點變化。
所有人都只能心中寫了個服字。
下午,班內挑戰基本沒有了,主要是班級間的挑戰。
三班的前十名挑戰二班的后十名,三班的后十名又接受四班前十名的挑戰,一直到十班,不管是不愿浪費這挑戰機會也罷,還是想見識見識更好的班級比自己優秀到哪里,挑戰進行的如火如荼。
也有不少挑戰成功,完成升班的。
而二班對一班的挑戰,卻有些詭異的冷清。
所有的挑戰,都被一個人攔住了。
那位連六十人大名單都沒進,自稱倒數第一都沒資格的無名龍套,上午用一場恥辱的失敗證明了自己確實夠廢。
在下午面對二班的挑戰申請時,他爆發了。
他用一場場瀟灑、華麗、干脆利落的勝利證明,這才是我的風格。
上午之所以打得那么難看,不是我水平菜。
而是世上居然有姜平這么惡心的人,強行拉低對手層次,然后用豐富的經驗將之擊敗。
所以,在他那狂暴到有些亢奮的戰斗下,挑戰只進行了三場二班的尖子生就偃旗息鼓。
見完全沒自己什么事,姜不苦第一次在考試中提前離場。
至于考試成績,他已經不擔心了,繼續留在一班這個目標已經穩了。
在這一刻,他的心里已經把這次摸底考放下了,在計劃表上,這已經成為過去式,他只想回去繼續學習。
以前趙文俊也告誡學生以府試標準要求自己,可學校如此大規模的、正式的實行,還是第一次。
為了將事情辦得漂亮扎實,他調動了所有資源。
第一天文考結束,每個學生一千二百道題的批卷量是個極其繁重的工作,不僅催促所有老師加班加點,還將一年級、二年級的老師大量借調,目的就是要趁著兩天武科考的時間將所有考生的文科成績明確下來。
而昨日的綜合體測更簡單,每人每項檢測都有一個明確的記錄,對應著確定的分數,上午完成綜合體測,下午每個考生在這方面的分數就已經確定。
今天,當實戰檢測進入尾聲,排名也基本確定,每人的總成績也基本能夠確定。
他要求眾人先將一班考生的成績整理出來,“包括二班的陸鳴”,他還額外叮囑了一句。
到了下班時間,他也不走,就在旁邊等著。
晚上十點,他終于第一個看到了熱乎剛出爐的成績單。
他的眼神迅速一掃,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手指點著成績單,道:“我說得對吧,以府試規則,陸鳴怎么都不可能被擠去二班。”會聽話的都知道這話重點不在陸鳴馬鳴,而在府試規則。
旁邊老師笑著點頭附和:“還好趙組長你積極爭取,糾正了這個錯誤。”
趙文俊笑呵呵的道:“這我可不敢居功,這是張校長忙前跑后落實下來的,甚至還從縣里摳下來不少物質援助。不然哪敢這么大張旗鼓的搞。”
一邊說著,他也開始看名單上其他人的排名。
畢竟是這班的尖子生,乃是今年府試的希望,他對他們基本都有了解,對那幾個特別拔尖的甚至能清晰背下他們的學籍檔案。
突然,他的眼神一凝,笑容也僵住了。
姜平。
在這份名單中看到這個名字,就像是噎了一只蒼蠅。
而且,他的名次遠高于陸鳴。
這就更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陸鳴的上榜證明了他判斷的正確性。
那姜不苦以遠高于他的名次上榜又證明了什么?
第二天,考試結束,一切回歸正常。
姜不苦再次踏入一號訓練館,又能清晰感覺到氛圍的不同。
同學們看他的眼神不同了。
雖依然帶著疏離難以親近之感,可再沒有那種“你不是我們的人”這種感覺。
姜不苦大感親切,雖然晚了一個月,終于還是被這個集體接納了。
就在離大門不遠的展示板前,還站著不少人。
“居然這么快就出成績了。”
“我以為怎么也要等一天呢。”
“我的排名比我自己預估的低了些。”
各個小聲議論著。
見姜不苦接近,都很有默契的讓開一個位置讓他查看。
在展示板醒目位置貼著張大幅公示,全班六十人的綜合名次,文科成績,武科各項成績都清晰可見。
無論是他自己的判斷還是周圍人態度,他都已經確信自己榜上有名,也就不急著去找自己具體處在哪個位置,直接看向榜首,也是時候了解下一班尖子生的水平了。
第一名:卓不凡,綜合100,文科100,武科100(綜合體測20,修為40,實戰40)
第二名:薛筱婧,綜合98.8
,文科100,武科98.5(綜合體測19.5,修為40,實戰39)
第三名:羅煊盛,綜合96.7,文科99.5,武科96(綜合體測19,修為39,實戰38)
看到這排名前三的成績,特別是前兩人,姜不苦心中暗吸一口氣。
很強,比自己預料的更強。
接著往下看,雖依然很強,但卻沒有前面幾個那么夸張。
第4名:朱富榮,綜合95.8
第5名:李婉月,綜合95.4
第6名:鄭芝,綜合95.1
第10名:劉靜,綜合94.2
只看這十人成績,姜不苦就對一班的天花板高度有了足夠認知。
很高很高,遠非現在的自己所能及。
但他也不灰心,縣學三年六學期,他經歷過、見識過的尖子生還少了嗎?
從十班到七班,再到四班、三班、二班,哪班沒有尖子生。
尖子生常有,而我姜不苦卻只有一個。
雖然相比以前見過的,這些尖的過分了點,可對自己來說,這是好事啊。
平復心氣的他很快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位置找到了自己。
第31名:姜平,綜合80.1,文科96.5,武科76(綜合體測14,修為32,實戰30)
剛處在全班中游。
他仔細看了下,文科成績全班第九,若不是它,綜合成績過不了80,武科考無論綜合體測還是修為68亦或實戰,他的表現都好于他自己的預期,但因為底子差,依然處在全班中下游,若只論武科成績,只能排在全班四十多五十位。
姜不苦正分析著自身情況,突然發現身周一空。
他從來都是一心只求自己進步,不關心外界是非紛擾的。
旁邊一個女生卻肩頭撞了撞他,道:“小姜,卓不凡和薛筱婧對上了,說起來還和你有關呢,你就不去看看?”
姜不苦扭頭看去,人很熟,每天都要以妖嬈蛇纏功夫“殺”他一次。
他搖了搖頭,道:“我有事,你們去吧。”
他的時間寶貴,決不能花在湊熱鬧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至于和自己有關,若真有關那就等找上來時再解決,不用過多操心。
而事實也證明,許多所謂和自己有關的事,在往自己這里傳遞的途中,就自然而然的消解掉了,不存在了。
若主動湊上去,反而會把事情招惹上身。
說罷,他自顧自走遠,往最安靜的角落走去。
“還真是個奇葩。”女生看了他一眼,轉身往熱鬧圈子走去。
這場熱鬧說起來和姜不苦還真有一丁半毛錢的關系。
看完成績公示,文武各項全滿分,全班第一的卓不凡并不覺得意外,在考前他就知道自己必定都能拿滿分。
他好奇的是薛筱婧的進步,去年期末她的成績遠沒這次表現的這么突出。當時她的綜合排名還是第四位,這次直接提升了兩個名次。
在他們這個位置,要想進步可遠比后面那些人更難。
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這位女同學。
他不怕對方優秀,他就怕找不到對手。
文科和自己一樣,都是滿分,這說明她的頭腦不輸于自己。
修為也和自己一樣,達到了內壯極限,已處在突破練氣的關卡上。全班也僅他們兩人處在這個層次。
而且,他覺得她的武科成績其實還有潛力可挖,她還有些藏拙。
既然有想法,他就直接找上薛筱婧。
“綜合體測四項測試成績我都看了,你的速度還比我略快一些,只是咱們都超過了府試考設置的標準,所以在這一項都拿到了最高的5分,而你丟失的0.5分耐受極限這項測試,這是女性的固有弱項,所以,我覺得咱倆在這一塊只能算半斤八兩。”
他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見解,至于在給出“女性的固有弱項”這個結論時薛筱婧的神色顯得有些不悅,他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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