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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不能這樣

  劉氏點頭:“你說。”

  葉月棋低聲道:“今天回去后,我會去求王爺,讓劉兆平給我們家寬限半個月。”

  “他、他會同意嗎?”劉氏問道。

  說著,他忽然想到外面的傳言:“外面都傳言,說王妃要將你賜婚給劉兆平做填房,可是真的?”

  “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劉兆平這種人殺人如麻不提,他房里娶了幾個夫人,如今還有余幾個小妾,咱們可都不知道。”

  “更何況,他和你爹差不多年紀。”

  劉氏這幾天一直恍惚著,就想找葉月棋確認這件事。

  “王妃是有這個意思,”葉月棋冷笑,安撫劉氏,“但是,我不嫁她也不可能將我硬綁上轎子。”

  劉氏不解:“這、可以?”

  “我心中有數,諸如劉兆平、王彪等人我都不可能嫁的。”

  “你還惦記郭允嗎?”

  葉月棋的臉色沉了沉:“不惦記了,他配不上我。”

  “不說我婚事。”

  劉氏雖說不放心,但女兒從小都讓她很放心,她的一對兒女,讓她無論在娘家還是婆家都很驕傲。

  “您讓爹去和祖父說,劉兆平要吃咱們這塊肥肉了。”

  “很有可能,他不但要吃,還會連鍋端。所以,兩天后,我會去廣寧查看,到時候你們跟著我一起,我們全家搬到廣寧去。”

  “所有的產業帶不走,可是,我們手里的錢肯定可以。我們家所有人的平安我也能保證。”

  葉月棋道:“而且,現在不是心疼錢的時候,人活著才是關鍵。”

  劉氏雖說很心疼,可她知道葉月棋說的對。

  “劉兆平會殺了我們嗎?”劉氏心驚膽戰地問道。

  葉月棋點了點頭。

  “本來是不打算殺,可現在因為四妹,他肯定會動殺念的,尤其他認為四妹連人都敢殺,到時候肯定會找他報仇。”葉月棋道,“前天她殺三個孩子,那決絕的樣子,令人膽寒。”

  母女聊了很久,葉月棋回王府了,葉月畫爬墻頭,撿著個石子沖著馬車砸過去,葉月棋掀了簾子沒看見人,但卻猜到了是誰。

  “蠢貨,死到臨頭還不知。”

  “呸!”葉月畫從墻頭跳下來,提著裙子跟著劉氏后面進了內院,但劉氏回了自己房里,她則去找葉文初了。

  葉文初沒在她家小院,而在湖上的會客廳。

  “老四,”葉月畫砰砰跑上橋,沖進會客廳,頓時傻眼了,里面坐了很多人,她爹娘還有沈翼,“我、我找葉文初有點事。”

  她不想見沈翼,尷尬。

  “你出來。”葉月畫趁著葉老太爺發脾氣以前,自己先退了出去,葉文初隨著她出去。

  葉月畫扯著她走了幾步,將葉月棋回來,和劉氏在馬車里說的話告訴了葉文初。

  “估計大伯母等會兒就會來。”葉月畫道,“你們快想想辦法。”

  “我也沒有辦法。”葉文初對葉月畫道,“你最近不要亂跑。”

  葉月畫道:“我亂跑什么,我天天在家看書。”

  “那你繼續看。”葉文初說著微頓,看向湖岸笑了,“你說對了,大伯母來了。”

  劉氏正獨自上橋,往她們這邊過來。

  葉文初喊葉月畫進去,葉月畫搖頭:“我不去,尷尬。”

  反正她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她氣沖沖回去,路過劉氏的時候,陰陽怪氣地道:“有的人真把自己當鳳凰了,卻不知自己就是一只野雞。”

  話落,一甩袖子走了。

  劉氏莫名其妙,停下來看看葉月畫,又問葉文初:“又和你吵架了?”

  “她罵別人。”葉文初進了會客廳。

  劉氏愣了愣:“橋上就三個人,難道罵我?”

  劉氏進了會客廳一看沈翼也在,頓時一肚子話都忍住了,等大家說完話,她將葉松喊回家去。

  “…她把前后的事都說的很清楚,讓我告訴你。你怎么說?”

  房門關著,葉松端著茶盅,聽劉氏說了很久,這會兒聽她說完,他這才抬起視線看著她:“你怎么想的?”

  “我?”

  劉氏剛剛深思了一會兒,又在會客廳聽大家討論應對的策略,她越想越覺得,葉月棋說的沒有錯。

  “我感覺這局破不了。沈先生再有本事,再有策略,可沒有兵有什么用?”劉氏道,“現在,不就是靠拳頭說話?”

  葉松咯噔一聲放了茶盅,看著劉氏:“說的話都沒有錯,可是,你可想過去了廣寧后呢?”

  “啊?”劉氏沒懂,“什么意思?”

  “劉兆平真動了殺心,你除非逃到京城去。”

  “也比在從化好啊。”劉氏道,“更何況,王爺會保護我們的。”

  葉松吃驚地看了劉氏一眼,擺了擺手:“不和你解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事兒要是別人的女兒回來說,你定然第一個能想明白,可現在是月棋和你說的,你就糊涂了。”

  “你去哪里,你把話說清楚!你這意思,就是覺得月棋說的不對唄,你不跟她一起走?”劉氏問他。

  葉松點了點頭。

  “不走,你也走不了。”葉松拂袖出去,劉氏追了幾步,“你干什么去?不是要吃午飯了嗎?”

  “去鋪子里。”

  “去王家問問,大爺和滿意什么時候回來。”劉氏喊了個婆子去問。

  夫君不聽她的,但她必須告訴自己兒子。

  大家一起商量的好。

  葉文初送沈翼上街,她一出門,街上的百姓就擁了過來。

  “四小姐,您還好吧?”

  “我很好,謝謝關心了。”

  一個嬸子擦了擦眼淚,道:“四小姐心善,做那樣的事怕是心都要碎了。”

  “佃戶的租子免了不少,今天葉家的鋪子里貼了告示,說以后招工的時候,不問出身了,佃戶照樣收。”一位老伯上來,哽咽地和葉文初道,“四小姐,這是佃戶們的福氣啊,以后大家都能有日子過。”

  “是啊,多少有個盼頭。就是可惜了徐家三個孩子了,也沒有個大人教,總歸不行。”

  葉文初和眾人道:“多謝大家關心。往后大家有難處就去衙門,若衙門沒空受理,就來找我,找沈先生找葉家鋪子里的伙計都是可以的。”

  “多謝四小姐了。”

  大家圍著葉文初說了一會兒話,又目送葉文初和沈翼慢慢走著。

  “有人說劉兆平要搶葉家了,也不知道真假。”

  “傳了好久了,上次四小姐在將軍府鬧事,就是為了這個事。”

  “那怎么辦?要是沒了葉家,沒了葉四小姐護著我們,甚至沒了兩個大夫,我們老百姓怎么辦?”

  大家都跟著嘆氣,三五成群地蹲在街上,說起劉兆平就生氣。

  沒有人不想手刃了他。

  沈翼送葉文初出城,兩人去看了徐秋喜三個人,三個人情況很穩定,就連葉文初最擔心的鵬鵬也沒有發燒。

  “我原最擔心你,因為你的腸子有點破損,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東西流出來。”

  鵬鵬道:“會流出什么?”

  “粑粑呀,”飛飛道,“哥,你也太笨了。”

  鵬鵬瞠目結舌,問葉文初:“四小姐,人的腸子和豬腸子一樣嗎?”

  “差不多吧。”

  “那我應該在您縫補的時候,看一眼飛飛的。”鵬鵬一臉遺憾。

  徐秋喜看著兩個弟弟在笑鬧,也跟著笑,喊了一聲:“四小姐。”

  “嗯?”葉文初問她,徐秋喜頓了頓,“沒事。”

  “那你們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葉文初和沈翼出來。

  “去看你監工的橋?”

  沈翼頷首,兩人去了他代職后,和陳王要的錢,劉兆平借調的兵,重新開始建造的嘉通橋。

  這個橋很大,建在了江上,兩岸百姓盼望了幾輩子人,想要的一座橋。

  橋通了,好處不用細想,自是數不盡。

  葉文初本來覺得,這座橋可能是一座不大的橋,畢竟她對古代的建橋技術持保留意見,大概率是木筏、木樁,漂浮在江面的橋。

  但她看到嘉通橋后,很驚訝。

  這是一座石橋,架在江面上,此刻,在水中間的石墩已經建了兩個起來,兩岸來往的船只絡繹不絕,運送石頭的民工和士兵也是川流不息。

  她驚訝地看著沈翼,沈翼揚眉道:“怎么?”

  “沒想到。”葉文初很佩服,“我以為你只是為了招兵做掩飾,而隨便搭建橋敷衍而已。”

  沈翼笑看著她:“見我敷衍過嗎?”

  “那倒沒有。”葉文初很真誠。

  沈翼挑了挑眉,葉文初歪著頭看著他:“你在得意?”

  “看出來了?”他問道。

  “我又不瞎。”葉文初撇過臉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翼沖著路邊休息的士兵看了一眼,葉文初也看到了,兩人一起走過去。

  士兵正抱著手腕在扭動。

  “怎么了?”沈翼問他,士兵十八九歲,是劉兆平從軍營調來的兩百兵的其中一位。

  士兵道:“搬石頭的時候,手腕脫臼了。”

  “我等會兒回去找軍醫接一下就好了。”

  葉文初走了一步,正要說幫助他接,沈翼沒給她機會,已握了士兵的手腕:“我會,你忍一忍。”

  葉文初背著手站在他后面。

  沈翼將脫臼的手腕接上去,士兵動了動好多了,頓時沖著他道謝。

  “休息兩天吧。”沈翼道,“下午我們發工錢。”

  士兵眼睛一亮,立刻去喊他的弟兄們過來,沈翼給兩百士兵,一人發了八百錢,他們才出工二十天而已。

  這些兵興奮不已。

  他們都是底層的,一個月的軍餉也就八百錢,真正拿到手有時候不過六七百。

  “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大家回去休息吧。”

  這兩百人揣著錢高高興興回軍營了。

  剛才脫臼的士兵,笑嘻嘻地和他好友道:“三株,咱們下午去城里行嗎?我想把錢捎回家去。”

  “我要晚上去。”三株抓著他的手道,“我有一兩銀子了,今晚要去找艷兒。”

  “桂寶,你別傻乎乎把錢送回去,你都不知道那…什么滋味吧?”三株嘿嘿笑著道,“麻哥他們都去。”

  桂寶搖頭:“我、我不去,我娘還等著我的錢買藥呢。你們去吧!”

  “沒勁。”三株嫌棄桂寶老實,和前面幾位兄弟一起,嘻嘻哈哈走在前面,討論什么時候進城。

  他們很少進城,一是手頭不寬裕,二是軍中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出入的。

  今天他們領頭叫麻雷的人說一起,他們才有機會出去。

  這次,麻雷本不想來的,因為嫌修橋辛苦,但后來他得了消息,只要帶著大家去,工錢有雙倍的拿,還外加軍餉,一個月就有五兩了,他就立刻同意,帶著弟兄們來了。

  他們進軍營,剛鉆軍帳里準備午休,外面進人來,對麻雷道:“你們既回來了,就跟著一起去操練。”

  “練什么啊?我們搬一上午石頭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半天。你們練你們的,別吵我們!”

  麻雷躺下來,其他人也學著他躺著。

  軍帳是通鋪,一個軍帳四十人,橫豎五個軍帳的人,都以麻雷為首。

  他們有的是麻雷的同鄉、同村、有的是同姓、有的是同村同鄉的好友…等等。

  “不行!將軍一會兒就到,你們要是不去,將軍知道你們躺這里睡覺,我可幫不了你們。”

  “張東濤,”麻雷坐起來,“你嚇唬老子是不是?將軍來了就來了,老子不去。”

  張東濤指了指麻雷,摔了簾子走了。

  但麻雷還是帶著弟兄們去操練場了,劉兆平來打了個照面,他一走,大家就歇了,一個個光著膀子,去河邊洗了澡回軍帳中。

  一進去就聽到桂寶喊道:“我的錢!”

  “你們誰看到我的錢了?”

  “錢?”大家去操練前把錢都放軍帳里了,現在一找,包括麻雷在內,所有人的錢,都丟掉了。

  “有人進來過。”麻雷怒道,“找錢去。”

  他出去,才發現不單他們一個軍帳,今天發工錢的所有人的工錢都丟了。

  有的藏在床下洞里,都被摳出來。

  “誰!”麻雷吼道,“這他娘的,眼紅我們拿錢了!”

  “找。今天不找到,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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