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等葉文初說話。
葉文初道:“眼下還不到時機,再過些日子。至于怎么殺…殺人的手法很多,要求是,既讓他光明正大的死,又讓人覺得他該死。”
這也是她不下毒讓他死的原因,畢竟,殺劉兆平也不過是削藩路上,一個山頭而已,翻過這個山頭,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等著他們。
所以,這個要漂亮的翻過去,為下個打基礎。
“有事用得上我,就說。”葉濤已沒什么可說的,說他完全服氣葉文初那也不至于,但他懂了葉老太爺的話,大方向沒有錯,那就先結伴一起走。
等外敵結束了,大家再坐下來了結內部。
“餓不餓?”葉老太爺問她。
葉文初點頭。
“我去讓人送飯進來。”房忠笑著,腳步輕松又輕快,四小姐沒事錢也不用送出去。
飯菜上來,葉文初喝著湯,房忠親自站在她后面給她布菜,葉文初道:“您坐著一起吃,我自己來。”
房忠給她夾得更多,魚都是細細挑了刺的:“我愿意的,也不能給您做別的事,布菜這點事您就成全我吧。”
葉文初看著葉老太爺。
葉老太爺道:“讓他做,他要不高興就是我他也不樂意。”
葉文初應是。
“多吃點。”葉頌名道,“你太瘦了,你要是不介意,你嫂嫂每天早上燉燕窩時,給你多燉一份送去好不好?”
“謝謝。”
“客氣什么,一家人。”
葉松喝了口酒,想到葉頌名的燕窩,連他娘都沒送去,不由有點酸,但喝了口酒又覺得沒什么。
對外,他們就是一家人。
吃過飯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葉文初和葉俊回家去。
八角道:“馬玲在家等您呢,說要看您一眼再回去。”
“你們沒有吃飯?”
“吃了。張媽媽送去的,四菜一湯我還留著張媽媽一起吃的。”八角道,“對,彭池和海鞘一起。說咱們家的菜好,廚娘手藝真好。”
葉文初正要說話迎面看到個人立著。
“四妹妹,我能和你說句話嗎?”
葉文初在路邊的石墩坐下來,虛弱地看著葉月棋:“我身有重傷,你說快點。”
葉月棋站在葉文初面前。
“和別人我要裝一裝,和你,我不想裝了。”葉月棋道,“這幾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知道你有一天晚上不在家。”
葉文初沒說話。
“我明白了。”葉月棋點頭道,“明天我要搬去王府住了,四妹妹往后有事,來王府找我。”
“如果能幫,我一定會幫你。”
葉文初撐著面頰看著她,揚眉道:“那就祝你越飛越高,一飛沖天!”
“托你的福。”葉月棋笑著道,“四妹妹也要努力。”
八角和葉俊過來,八角問道:“二小姐說什么我沒聽見,但那表情也太囂張了,一個不是敕封的縣主,有什么可得意的。”
得意著吧,到不是忌憚葉月棋,也不是沒法收拾她,她純粹不想現在和王府沾邊。
劉兆平這個山頭還沒過去呢。
“你還知道敕封?”葉俊打趣八角,八角洋洋得意,“三老爺,那您可就小看我了,我在山上和師兄學過字的。”
“對了,聞玉是什么樣子的人?”葉俊好奇道。
八角歪著頭想了想:“師兄他…他像個神仙,容貌特別俊美。”
“我知道俊美,我說性子。”
“性子的話…很好,對小姐更好。”八角道。
葉俊無語,只能去問葉文初。
“一個好人,一個殘缺又完美的好人!”葉文初和葉俊道,“后天您和我一起去云頂山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葉文初去給葉老太爺請安,才知道葉月棋在她來之前來過了。
她一早就收拾東西去王府住了。
葉老太爺讓她早點滾。
葉文初吃了早飯回去“養傷”,又換了茉莉奶奶的衣服去了藥行。
加上昨天的病人,忙過了中午才結束回家。
下午她和八角兩個人去采購物品,帶回云頂山給聞玉和白通。
“小姐,這個適合師兄。”八角在成衣鋪子里,找到了一對護膝,“不厚實,他夏天用剛好。”
以前都是葉文初做,但八角客觀說,她家小姐的手藝不如成衣鋪子里的。
葉文初頷首:“那就買了。”
“這個衣服好,師弟能穿。”八角找到了一件大紅的短褂“是不是很適合。”
葉文初頷首,拿了一件深藍秋季長褂:“不知道師父是出去了,還是在山上。”
一晃兩個月了。
兩人挑選了一堆,讓小廝送家里去,剛出門碰見了熟人,郭罄正和肖培成以及鄭旭東三個人正在門口,應該是早看到她了,所以正打量她。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葉四!”郭罄臁瘡好了,人又活了過來。
“葉小姐最近怎么不去衙門了?剛辦了個大案,不乘勝追擊,讓自己更出名?”肖培成嘻嘻笑著。
鄭旭東跟著笑。
“我正擔心,你三位誰會先因為游手好閑嘴賤貌丑被人打死,”葉文初道,“如果死了,我一定替你們主持公道,找到兇手。”
三個人頓時被氣到,郭罄道:“比嘴賤,誰能強過你!”
葉文初的視線,停在郭罄的屁股上:“怎么,你屁股上的瘡好了,不要死要活?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再復發,你跪著來求,茉莉奶奶也不會應你了。”
“你烏鴉嘴。”
“往后別生病,也別死,更別殺人放火,”葉文初揚眉道,“忘記說了,我還會驗尸!”
說完,豎起食指,懸空從郭罄喉頭的位置開始,往下一劃拉,剖腹一樣!
郭罄一抖,捂著肚子。
葉文初揚長而去。
郭罄氣得踢了一顆石子,但卻不敢追過去,一抬頭看到個小廝站門口正看著他,他頓時指著對方罵道:“看什么,把你眼珠子扣出來。”
小廝沒賠禮道歉,轉身走了,郭罄頓時進門,一腳踹在小廝的屁股上,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給老子翻白眼?”
“你!”小廝被撞倒在地上,爬起來就給了郭罄一拳,郭罄怒發沖冠,抄起椅子擦過去。
“狗東西,居然敢打我!”
小廝也不是好相與的,上來和郭罄扭打,鄭旭東和肖培成也上來幫忙。
“怎么打起來!”東家上來拉,混亂中被扇了一巴掌,他今年不過二十六七,正年輕氣盛,再說,郭罄有什么可忌憚的。
頓時,他招了后院的三個上貨的小廝,甚至他的妻子,六七人對三個人,一路從鋪子里打到外面。
街上,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也不勸架,就起哄看熱鬧。
郭罄三個人都掛了彩,一看形勢扭轉不了占不到便宜,三個人頓時撤退,一邊跑一邊罵:“你、你們給我等著,我不弄死你們,我不姓郭!”
“你要不來你孬種。”東家呸了一口,“郭家有什么了不起,王八羔子還在外面耀武揚威。”
“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對門的劉興堂笑著道:“姚平,好樣的,這種人欠揍。”
“那當然,我還怕他郭二,小爺我當年混世的時候,他還穿開襠褲。”
姚平洋洋得意,招呼鋪子里的伙計收拾戰場。
“東家,要是郭二再打過來怎么辦?”伙計想想有點后怕,他剛才氣昏頭了,東家不怕郭二他怕。
姚平道:“他來了,我有這個!”
他拍了一把鐮刀在桌子上。
四個伙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一起在前面收拾打亂的東西,姚韓氏不高興,扶著晾衣桿怒道:“稍微忍一忍,這禍事就避開了個,你們卻偏要挑事。”
“你說我?”姚平道,“你剛才打的最兇!”
姚韓氏和姚平成親兩年,她今年十九歲,容貌中等家里也是做小買賣的,性子很潑辣。姚平家里本來有個哥哥,三年前哥哥出海淹死了,爹娘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于是他家就剩他一個人。
他在此后也沉穩了不少,一直守著這份家業。
“惹事精。”姚韓氏嗤笑,“我買菜去了。”
她抄了籃子去后面的市場,買了四條魚,幾節藕并一小塊肉,抓了一碗腌菜,回來后,晚飯燒了一盆紅燒魚,一碟咸菜肉絲,一碗酸辣藕片。
鋪子里包三餐,酉時末吃過飯還要再清點盤貨,戍時末關門打烊。
姚平關門的時候,伙計叮囑臨走前叮囑一句:“東家,您個晚上關好門,郭二說不定半夜來偷雞摸狗。”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伙計都回去睡覺。
葉文初也是剛洗漱好,正要躺下休息,忽然想到個事:“八角,咱們下午買的東西,送來了嗎?”
八角也忘記了:“哎呀,沒有送來!”
葉文初蹙眉。
“帶回云頂山的東西嗎?”葉俊正在看書,聽到話開門出來道,“沒事,明早你們馬車路過那邊,再去拿一下。”
葉文初道:“知道了。爹,您真不和我回去?”
“不去了。工地上事情多的很,爹不能辜負你祖父和你的期待。”
“那我早去早回,說不定能帶著個吃貨回來。”
“吃貨?”葉俊不解。
“保密!給您留點期待感。”葉文初去睡覺,早上府里的婆子套好了馬車,離了葉府。
上街后特意拐去姚記,不等到那邊,路上就堵車了,婆子去前面打探。
“小姐,四小姐。”婆子喊著,掀開車簾對葉文初道,“那、那姚記,昨晚走水了!”
“小姐您買了多少錢的東西?這、這恐怕都拿不回來了。”
葉文初凝眉:“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