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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寫封信來誆師傅

  戀上你看書網,

  武弘文應道,

  “官場本就是一團混沌,那有甚么黑白分明,不過就是你黑漆麻烏,我灰不溜丟,白也不是白,黑也不算太黑,這才能和和氣氣的做官,若是太過黑白分明,誰還敢同他做同僚?”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容于官場的,便是金榜題名做了官兒,也會被人給排擠出去,打發去那偏遠的冷衙門,一輩子不冷不淡的領著俸祿直到告老還鄉。

  武馨安聽了便笑道,

  “聽起來這做官兒倒不是很難1

  武弘文哈哈一笑道,

  “做官兒說難不難,說難也難,端看個人天性吧1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才只是開始,真正入了官場,日后的路還長著呢!

  即是兩位先生都過了武弘文的眼,武馨安便安心學文練武,萬師傅果然如武弘文所說,教導武馨安練拳,那是半點兒沒有花假,一招一式一絲不能馬虎,那郝先生教學也是一板一眼,對武馨安要求極嚴,幸得武馨安吃苦也是慣了,倒是半點沒有叫苦叫累。

  如此這般轉眼便是一月過去,武府上下已是陸陸繼繼搬入了新居之中,武馨安的新院子在那新宅子的偏北角位置,與各院子隔了一個大大的后花園。

  這院子建了一座假山,上頭建了二層的小樓,那小樓之上便是這宅子里最高的地方,只要步出閨房便能見著花園的全貌,低頭就看見下頭滿院種的梅樹,武弘文為這院子題了名叫做香故院。

  小程氏聽了這名字又惱了道,

  “甚么香如故,早就零落成泥成塵了1

  死人骨頭還想著她干嘛!

  卻說武家有喬遷之喜,武弘文如今與同僚們相處亦是十分“融洽”,便盤算著趁著喬遷之機,請了眾人到家中作客,這廂同小程氏一講,小程氏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即是要請女眷那便是要由她出面招待的,這時節正是與南京官場上的眾位夫人交際的好時機。

  小程氏想了想便問對武弘文道,

  “老爺,這宴請自然是好事,只這家里的銀子可是不多了1

  武弘文應道,

  “銀子不必擔心,待會兒讓武誠給你送三百兩銀子過來”

  小程氏聞聽借機又問道,

  “老爺,最近手頭似是十分寬松,可是有了旁的進項?”

  武弘文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應道,

  “不過是前頭余了些銀子罷了你也不必問了1

  小程氏只得住口不言,卻是待到之后武誠送銀子來時,裝作不經意間道,

  “老爺那處又給大小姐買宅子,又操辦宴席,也不知手里的銀子夠不夠用?”

  武誠聞言一愣,應道,

  “夫人,老爺的銀子是夠用的,并沒有給大小姐買宅子”

  他所言乃是實話,只那一愣瞧在小程氏眼中卻是在砌詞狡辯,見狀越發懷疑武弘文私下給武馨安買了宅子,心中更是嫉恨。

  他們這頭操辦,武馨安這頭是日子照過,只眼看著要到五月端午了,這自然是少不了賽龍舟的,南京城里早一月前便組了不少龍舟隊,就預備著參加五月初五的龍舟賽。

  因著南京城中不少勛貴云集,那是各府都有組建龍舟隊,魏國公府自也是當仁不讓的,府中的侍衛護院之中抽調了不少年輕力壯的小子每日練習,萬金全便被委以了教習龍舟隊的重任。

  他這廂拉著一干小子們天天在水邊泡著,便將每三日一回去武府的教導停了,只叮囑武馨安自己在家好好練習,武馨安聞聽師叔要去賽龍舟,自然是大為興奮,只可惜自己生為女兒身,不能去親身參與,便只能吩咐丫頭們做了精巧的五彩香囊送給了萬金全佩戴。

  送完東西,目送著萬金全走了,立在那處眼珠子一轉,便叫上杜鵑,

  “杜鵑,到書房磨墨”

  這廂進了書房,一面讓杜鵑磨墨一面攤開一張白紙,取了一支筆在手里轉動著,

  “嗯讓我想想”

  杜鵑好奇問道,

  “大小姐,您這是要練字么?”

  今兒一早起身不是練過拳后就寫了大字嗎?

  武馨安搖頭,

  “我要寫信1

  “寫信寫給誰?”

  “寫給苗師傅,請她到南京來看賽龍舟1

  “請苗師傅來南京苗師傅能來嗎?”

  武馨安啃著筆頭,眉頭皺起,

  “我也在想呢,這信要怎么寫才能把苗師傅給誆來呢?”

  苗師傅心中有愧,不敢踏入南京城半步,可要想個法子好好想想怎么讓她過來!

  她這廂是絞盡腦汁想了又想,費時整整半日,直到天黑掌燈時分,才將信給寫好,杜鵑看著她吹干信紙,一張張的疊好裝進了信封里,厚厚的一撂,將那信封都給塞滿了。

  說起來,武馨安如今雖說識字不少了,無奈這字兒始終練不好,字兒實在是生的十分大個兒,人家一張信紙能寫上蠅頭小字五六十個,到她這兒頂天了二十個,因而這封信用了足足十五張信紙,也不過抵上別人四五張信紙的。

  武馨安將那塞的滿滿當當的信封封好,看著外頭天色已是全黑了,只得吩咐杜鵑道,

  “明兒一早便拿出去給武平,讓他給我送到杭州去1

  “是1

  那頭萬金全接了東西,念著是師侄所贈,倒也沒有多想,便帶在了身上,第一日出門正巧迎面見著有人進來這院子,

  “萬叔1

  一位貌美的小娘子領著丫頭向他盈盈一拜,萬金全沖她點頭微笑,

  “關小姐1

  那貌美的小娘子聞言嗔道,

  “萬叔為何如此見外,稱我一聲琳兒便好1

  萬金全應道,

  “禮之所在,不可廢也”

  又不是本家的親戚,也不是世交好友,便是小輩的姑娘家,也沒有直呼閨中小名的!

  那小娘子知他那古板的性子倒也沒有強求,只是笑著從隨手提著的竹籃里取出幾個小巧的香囊來,

  “萬叔,端午將至,琳兒和娘做了幾個香囊,給萬叔驅邪避瘟”

  萬金全一聽對方說起娘來,眉頭微微皺了皺,當下一指自己腰間,

  “不必了,我已是早戴了1

  那小娘子見狀一愣,看了看那手藝精巧的香囊,

  “萬叔,這是誰送的香囊?”

  萬金全倒也不瞞她,應道,

  “乃是我師侄所贈”

  說著笑了笑道,

  “我那師侄性子粗是粗了些,但手藝倒是不錯1

  萬金全只當女子都是擅針錢刺繡的,一心以為腰間的香囊是武馨安親手所做,卻不知自家師侄全程就只是塞了些藥葉子進去,其余只干看著可沒有動手。

  那小娘子聞聽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勉強笑了笑道,

  “萬叔的師侄真是有心了1

  說起武馨安,萬金全是止不住的笑,

  “那孩子練拳肯吃苦,又是好謙虛好學的”

  說到此處,似是醒過來不應同她多說,當下沖著她笑了笑,拱手道,

  “我還有急事,關小姐少陪了1

  說罷轉身出去了。

  那關琳兒見他走遠,提了竹籃便往回走,在那大宅子里左拐右彎,走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才進了一間小院,見著那院中的女人便氣呼呼過去一把將竹籃扔到了石桌上,

  “你別做了,人家早戴了,用不著你的了1

  那低頭做香囊的婦人聞言一愣,放下手頭的東西問道,

  “這話怎么說?”

  那關琳氣道,

  “我早同你說過了,那甚么杭州來的師侄多半是有些蹊蹺的,讓你去打聽打聽,你不肯去,這下子好了吧,依我看呀這甚么師侄多半就是他那師姐的徒弟,有了這個師侄在,說不得萬叔又要同她那師姐勾搭上,到時候你這么多年的念想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1

  那婦人聞言也是一驚,

  “不不能吧,他們已是十年未見面了,又怎么現在突然又勾搭上了?”

  關琳應道,

  “前頭我說他有個女師侄來了,讓你小心,你也說不能不能,結果如何現在每三日都要出去一趟,說不得借這機會,人家早見著師姐了1

  婦人被她這么一說,心里也是開始發慌了,

  “他那師姐不說是遠嫁了?”

  關琳兒白眼兒一翻道,

  “前頭不是聽人說過了嗎,萬叔那師姐丈夫死了,早兩年就回了杭州的娘家,聽說是在拳館里教徒弟呢1

  她這么一說,那婦人也是面露憂色,忙拉著自家女兒的手道,

  “那這這他們這是當真又見面了?”

  關琳兒氣道,

  “我真是受不了你這溫吞吞的性子,進這魏國公府時便瞧上了萬金全,這都五年了只會送些香囊呀帕子甚么的,跟他說一句話便臉紅,這樣子怎么能把自己再嫁出去1

  那婦人見女兒說的露骨,不由臉上一紅,嗔怪道,

  “琳兒,你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家,甚么嫁不嫁的,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1

  關琳兒應道,

  “我們母女倆關起門來說話,有甚么不能說的”

  說罷恨鐵不成鋼的握住自家親娘的手道,

  “您若是再不想想法子,這萬叔便要娶別人了1

  那婦人聞言低頭,喃喃道,

  “你舅舅也同他提過好幾回了,他硬是不肯點頭,我我又能有甚么法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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