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牲畜一樣養著?”關山聽得直皺眉頭。
這項文…根本就是把醫院當做了自己的小白鼠養殖場,那些無人問津的病人,就是他最好的實驗素材。
甚至于當沒有素材的時候,他就給自己制造素材。
他似乎對于將正常人變成精神病很熟練,不僅有他自己去聯系的受害者,還有別人“送”過來的,比如蔣思嚴這種。
“這么多病人,肯定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積累的,就沒有人發現嗎?”
關山心中一沉:“還是說…發現的人,都已經被‘清洗記憶’了。”
既然項文能夠拿出讓人的自愈能力大幅加強的藥劑,那么將人的記憶給清洗掉,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
尤其是,項文的職位可是圣心醫院的副院長,若是想要往圣心醫院供給的飲水或者食物中下藥,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至于那些已經變成了“精神病”,或者本來就是精神病的病人們,說出來的話本來就沒有人相信。
“好家伙,一手遮天啊。”
關山搖了搖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魔幻現實主義。
能夠發明出這種藥劑的人,在醫學上的造詣一定很強,更何況項文甚至專業是心理醫生,而不是藥劑師。
明明有這樣強的能力,去做什么不好,卻偏偏要用這樣惡心的手段,必然是真的瘋子。
關山又詢問了一下那幾個病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徐榮一直以來也幾乎等于被囚禁,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報出兩個和他一樣正在遭受折磨的病人的名字。
這還都是他出去“放風”的時候,項文出于炫耀和恐嚇,將擦肩而過的一些病人的信息告訴他,以此來展示自己的控制力。
項文經常會恐嚇徐榮。
要不是徐榮有一次反抗差點成功,導致項文帶他去地下室“參觀”了一下,借此來恐嚇他。
他都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地獄更加恐怖的畫面。
徐榮向關山描述地下室中場景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可見心理陰影到底有多大。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不過,我現在得走了,否則就得被護工發現了。”
關山看時間差不多,趕緊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項文應該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行動吧?”
徐榮點點頭:“有其他的護工和醫生在幫他,但是這些人只負責檢查和記錄,待一會兒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關山點了點頭,道:“下次我會帶來這一層醫護人員的名單和照片,你來指認有哪些人。”
此時,病房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
關山把徐榮身上的拘束衣還原成本來的樣子,然后再度掰開防盜窗,從墻根避開巡邏的保安燈光,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隔天,關山照常迎來了自己的查房時間。
盧秋秋像之前一樣問了幾個問題,然后看著平靜的關山皺起了眉頭…這都已經快要兩個星期了,關山表現得就跟個普通人一樣,她怎么覺得之前自己是誤判了?
這人其實真的和他自己說的那樣沒毛病,只是單純地過來調查而已。
但是她當時的感覺肯定不會出錯的…
關山突然問道:“你有那一層醫護人員的名單嗎?帶照片的。”
盧秋秋一愣,低聲道:“事情有進展了?”
關山點點頭:“重大進展,但是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他手里的錄音內容太過不可思議,而徐榮現在作為一個精神病,他的證詞又基本無效,最重要的是,因為項文藥劑的特殊性,徐榮身上的傷口都會迅速愈合,根本留不下證據證明他真的被虐待。
這可能也是項文有恃無恐的其中一個原因。
所以,突破口就在于其他的醫護人員,還有地下室當中的那些病人。
盧秋秋想了想,道:“我給你一張值班表,照片你可以自己去官網上找對應的。”
“也行。”
關山又道:“對了,四號樓的雜物室一般是誰在管?”
盧秋秋一愣,搖頭道:“沒人在管,那地方好像一直都是存放老舊儀器的,鑰匙都不知道去哪了,一般也沒人用。”
哦…看來只能強來了。
這樣一來的話,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要等到其他證據先拿到手了,再去地下室,否則萬一撲空,就會引起項文的警惕,乃至產生疑心,之后再想救人,恐怕就有點難度了。
但起疑心就起疑心,反正項文估計是不會懷疑到他自己的目標頭上。
關山心中盤算著自己的行動,決定晚上再去一次徐榮的病房。
中午的時候,盧秋秋就將值班表拿來了,偷偷塞給了關山。
關山意外地在上面看見了黎葒的名字,而且,正好是接近徐榮心理治療的時候。
“難道…這個現在負責我的護士,其實是項文的眼線?”
關山默默看著這張表,覺得倒也合理。
項文會那么快知道關山的相關情況,如果是通過黎葒,那么就很好理解了。
但是…為什么呢?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黎葒并不像是會助紂為虐的人,平日里悉心體貼,完全就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護士。
然而就連黎葒都是的話,剩下來又有多少的醫護人員,其實是項文的耳目?
要更加小心才行了啊…
關山怕就怕打草驚蛇,這項文可是地地道道的地頭蛇,如果他想要隱瞞這些事情,估計不到一天時間,任何痕跡就都消失了,到時候關山想查都沒地方動手。
晚上,關山又去了一趟徐榮的病房,讓他指認出了那些醫護人員,其中果然就有黎葒。
關山對這些人差不多心里有數了,回到自己的病房之后不久,卻突然察覺到隔壁房間有動靜。
隔壁,那就是蔣思嚴的病房啊。
“看來,這就是項文所說的‘第一針’了…”
關山心中嘖嘖稱奇,感覺蔣思嚴也真是倒霉,不僅見鬼,又被大師坑害,現在更是被這個變態看上。
他從病床上起來,悄無聲息地溜到了隔壁的窗戶外。
“這家伙的年紀還是大了,要不是因為實在沒有其他病人,我可不會在這種垃圾身上多費力氣。”
項文喃喃自語的聲音隱隱約約。
關山貼著墻正準備錄像,卻聽見了第二個人的聲音。
“停下,有其他人。”
關山心里一驚,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