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瘋子和牲畜
關山在項文回頭的一瞬間，使用了門后的秘密。
他現在的位置當然是百分百可以判定成“門后”的，而道具生效之后，其他人將無法以任何方式觀察到他。
事實上，在項文進門的時候，關山就已經使用過了一次這個道具。
否則項文在關門的時候就得發現他了。
而徐榮當時看見這一幕的反應，自然是無比地驚訝乃至恐懼，不過，在項文眼中，估計以為這些情緒是對他產生的，所以并沒有在意。
對這個道具的使用，其實算是一次實驗。
關山這段時間就一直在想，他可能對模擬器產生了一些誤解。
自己獲得的這些道具，其實應該算是從虛擬的場景當中額外獲得的，每次模擬器結算的時候，也會說是“可保留所有的獎勵”。
那么意思也就是從虛擬的模擬當中，保留下來了一些可以使用的物品。
而將這些虛擬的物品具現化的能量，就來自于他每次擊殺怪物的數量。
所以當他沒能把所有的怪殺完的時候，模擬器就無法保留所有的物品。
關山覺得自己邏輯通順，并且懷疑這些道具既然已經從虛擬之中具象化了，那是不是其實也可以對現實產生影響。
于是他就來嘗試了。
反正被發現了的話，就直接把人打暈。
兩套方案，完全沒有任何風險！
現在看來，關山的猜想確實是對的。
門后的秘密生效，三分鐘內將令其他人無法觀察到他的存在。
所以此刻的項文也僅僅是詫異了一下，就重新回過頭來，只以為是徐榮在企圖聲東擊西，給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
他搖了搖頭，伸手拽起了徐榮的頭發，獰笑道：“你不會以為，這種小伎倆會有什么用處吧？”
項文伸手拍了拍旁邊的藥箱：“這藥劑除了能讓你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以外，還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比如軟化肌肉，又比如反應遲鈍…本來，這也是我極力要消除的，不過現在，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心。”
他一放手，徐榮就直接砸在了床上，剛才扎針的地方直接砸在床板上，一瞬間痛得臉色扭曲，但因為被拘束的緣故，又根本無法蜷縮，整個人痛苦到了極點。
項文居高臨下看著他，道：“如果你還不聽話，到時候，你就能嘗嘗癱瘓病人大小便失禁的滋味了。”
他露出了惡劣的笑容：“放心，我會和你的父母說，這是為了讓你能夠被留在圣心，特意讓你做出的演技。”
“你的父母，想必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項文低低地笑了幾聲，然后在旁邊等待了許久，時不時在徐榮身上捏來捏去。
關山也這樣看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倒是真的有耐心…如果每天都是這樣重復三個小時。”
隨后發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忍直視了。
項文為了測試藥劑的效果，將徐榮的不同身體部位，都進行了一次切割，等待愈合的時間并且進行記錄。
一個部位大概要重復三次，確保數據的準確。
關山大概能理解，為什么上次徐榮被帶出去“放風”的時候，會雙眼無神了。
每天被這樣對待，不是精神病，都要變成精神病。
三小時后，項文將一切收拾干凈，提著藥箱離開。
誰也不知道，他的藥箱里面，裝滿了浸血的紗布甚至是一些血肉碎塊。
而項文，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與路過的護士微笑著打招呼…
病房內，外表看似毫無異狀的徐榮依舊被困在拘束衣內，那層層疊疊嚴嚴實實的拘束衣，將他身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疤全部遮住。
而等到護工過來時，這些傷疤就將完全消失。
“原來如此…資料當中所說的，徐榮身上曾經出現過‘淤青’，恐怕就是因為之前項文并沒有把握好藥劑的效果，讓護工發現了他身上的痕跡。”
“導致他后來，不得不將病歷進行修改。”
關山這樣想著，默默從門后走了出來，門后的秘密效果便自動消失。
徐榮的眼珠轉了轉，看向了他，眼神已經連一點波動都沒有了，完美地演繹了什么叫做生無可戀。
關山走過去，伸手幫他把綁著嘴巴的拘束衣部分給解開了。
徐榮咳嗽了兩聲，深呼吸幾次，時隔不知道多久，終于體會到了一絲自由的滋味，一瞬間眼眶里甚至涌出了眼淚。
他恍惚地看向關山，聲音沙啞：“你…你是死神？我終于可以解脫了嗎…”
他親眼看見關山剛才重復消失和出現，在極度的痛苦當中，他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死神終于來找他了。
聽他語氣，甚至滿含期待。
“很遺憾，我不是。”
關山嘆了口氣，道：“我只是一個來尋找真相的記者而已。”
徐榮一愣，記者？
誰家記者是能突然消失不見的？還有之前，他可是親眼看見這人徒手把鋼鐵防盜窗直接給掰開來了！
他迷茫地道：“你…那你來做什么？”
“剛才項文說的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關山搖了搖手里的錄音筆：“現在你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幫你找到證據，證明你不是精神病，然后把項文送進監獄。”
徐榮聞言，咬牙低聲道：“他就是個瘋子！真正的精神病！”
徐榮一邊咒罵一邊將自己進來之后的經歷說了出來。
原來，他最開始確實是想要假裝精神病來逃脫殺人的刑罰，他父母不知道從哪里聯系上了項文，后者聲稱可以讓徐榮安全地待在圣心醫院，但誰知道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徐榮按照項文說的，假裝自己是病患，但是漸漸地，醫院里有其他醫生認為他并沒有得病。
在惶恐之中，徐榮一步步地順從項文，將自己變成了一個重癥精神病。
據徐榮所知，除了他之外，另外還有至少7個人已經遇害。
在這個過程當中，項文開始給他用藥，而這些藥的效果，正如剛才關山所見所聞。
關山又問道：“他所說的‘地下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徐榮點點頭，打了個冷顫：“那七個人里面，有三個人，你可以在醫院的檔案里看見他們在住院…但是，你在醫院里面，已經找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那些人，都是已經被自己的家人拋棄的病人，超過三年以上沒有人來看望，只有一筆住院費一直上交。”
“而這些人，就是項文最方便下手的對象！”
徐榮的眼睛里充滿了惶恐，低聲道：“在四號樓的走廊盡頭雜物間里面，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那些因為他的藥劑實驗失敗而變得面目全非的病人，就在下面被他當牲畜一樣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