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陰嫚旁聽完今日的朝會,整個人就像是熱水里的青蛙,明明知道大事不妙,可卻已經跳不出這口鍋了。
她急急忙忙的回了屋子,左右尋找著那個身影,直到她真的看見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我以為你…”
站在陰嫚面前的是個穿著宮女服飾的嬌俏女子,也許是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她的裙擺上有些淤泥。陰嫚隨意的瞥了一眼,剛剛放下的心卻又提了起來,“你…你去哪了?”
“去看了看六扇門中那些死士,不得不說,六扇門不愧是讓人聞之色變的衙門,里面駭人的刑罰確實極多。”
女子說著拉起陰嫚的手,兩人緩緩走到床邊坐下,而陰嫚緊張的樣子也終于平緩了下來“我還以為…”
“你以為那些人是我派的?”女子搖搖頭確實悠悠道:“不過,也不能說和我完全無關吧。”
“怎么說?”
“他們手中的毒藥確實是我當初所煉,只不過那些都是我曾經試驗時丟出去的廢品。”
“那怎么會被這些死士拿到?”陰嫚眉頭緊鎖。
“我是將那些當成沒有用的垃圾,可有些人卻將那當成是一種厲害的毒藥。嗯,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講也沒有錯。那些毒是沒有解藥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真氣生生壓制,然后排出。”
陰嫚翻了個白眼,“沒問你怎么解毒,我是說,那些毒藥怎么到了別人的手中?如今青龍會應該沒有人再管王爺要毒藥了吧?”
女子低頭沉默片刻,有些苦澀的搖搖頭,“王爺越來越沉迷于永生了,而且…選擇的還是我已經放棄的路線…”
陰嫚急道:“你到底當初試驗了一些什么,為何會出現這種毒藥?”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卻也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這個世界的等級很森嚴,隨著生命層次的提高,你能夠得到天道的青睞就越多。就拿人類和妖族來說,人類有萬物之靈的稱號,在天道那里就是會比妖族受到更多更好的待遇。而我們…怕是地位還不如那些妖族呢!”
陰嫚聞言哽了一下,也有點沮喪,別看僵尸之體能夠永生,可是這更像是一種懲罰。
“我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改變,于是就開始了試驗,我想要試試用其它生物的基因能否替換我們自己的,如果能夠成功,那說不定就能改變你我的本質,到時候哪怕依舊沒法跟正統人族比,可也比被天道放棄或者討厭來的強!”
“失敗了?”陰嫚幾乎沒有什么意外,即使是隔壁世界3333年的科技實力,也不敢說能夠完全參透了生命之謎。
“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我做的藥卻是能夠打破人類僵硬的種族壁壘,其它生物的基因也的確可以做到融合進來,可問題是…這種融合出來的東西不光沒有改善天道的看法,甚至已經達到了觸怒天道的級別。”
陰嫚聞言也樂了,“我已經算是被天道給詛咒了,可不想讓天道時時刻刻的嫉恨啊!”
女子也跟著苦笑一聲,“所以之后,我才放棄了這個研究方向。直到遇見了你…”
陰嫚氣鼓鼓的,伸手在對方的后腰掐了一把,“你繼續說,我看看還有什么瞞著我的?”
女子夾住陰嫚的手臂,笑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僵尸被天道給詛咒了,那些異化生物更是被天道厭惡。可天道即使非常討厭那些異化出來的東西,可他卻并沒有直接降下天雷或者什么天災將那些東西給摧毀。”
“是因為,有某種規則限制了天道,讓天道不能直接降下雷劫摧毀其討厭的東西。”
“天道不就意味著規則嗎?怎么還能限制自己呢?”
女子笑道:“你別忘了,如今的天道規則中,可不僅僅有天道自己制定的,還有一些外來的。”
陰嫚恍然,唯一的外來規則不就只有一個嘛,“你是說,我父皇化龍時灌輸的統一之力!”
女子感嘆的點點頭,“就是統一之力,說起來,秦皇所為雖然偉大,可這里面也不是說沒有漏洞可鉆,比如說,能夠統一天下的,不一定非要是人類吧,也可能是妖族,也可能是那些神,又或者是…那些怪物!”
女子的話讓陰嫚長長的抽了口冷氣,“還…能這么理解的嗎?”
“為何不能呢?各個國家爭霸雖然大家下意識的覺得這是人類之間的事情,可是那也不過是慣性思維罷了,當然,其它種族想要完成統一也是很難的。”女子話音一轉開始安撫陰嫚,“妖族數量太少了,頂尖高手也沒有幾個,不具備統一天下的實力。那些神最是懂得順應天意,他們集體轉生成人了,如今純正的神早就沒了。可是怪物不一樣,無論是實力還是數量都有辦法在極短的時間中猛增。所以它們也是存在統一世界那種可能性的,所以按照規則,天道是不能直接出手對付怪物的。”
“所以獻王想要做什么?要變成怪物統一世界?”陰嫚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女子沉默,“我不知道,可能吧,不過可能性不高,因為你也聽說了那些中毒者的表現,他們無非控制自己的行為都已經變成了瘋子。所以,若是獻王真的成了完整的怪物,那么他有極大的幾率會徹底喪失自我,那樣又如何能同一世界呢?我更怕的是,獻王被人控制了,成為了某些人達成目的的工具!”
陰嫚太了解女子了,“所以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回去一趟看看,如果獻王失控的話…我會親手幫他解脫!”
“我陪你一起啊,如果獻王真的被人控制了,那就太危險了。”
“你別去了,這邊還要看著點,胡亥喜怒無常,誰也說不準他什么時候腦袋一熱就讓大軍去清掃青龍會了。”
提起胡亥陰嫚就臉色難看,“這個蠢貨我可控制不住,一脈所生他不信,竟然會去信一個外人。”
女子卻理所當然的勸道:“徐福與胡亥與我們的目標相同,都是想要氣運,那么在相同的利益之下,肯定會覺得他值得信任。不過你也不用煩心,胡亥對你還是沒什么保留的。”
陰嫚無奈,“只希望這一次的事情大理寺六扇門那邊能夠找到一些有力的證據證明跟青龍會無關,否則憤怒的胡亥很有可能會向青龍會發兵了。”
“很難了,那些人咬定了自己是青龍會的人,且這些人都是死士,恐怕六扇門的刑罰只能讓他們死,卻沒法要他們改口。即使那些證據有再多的可疑之處,可也沒法真確定下來,然而,對于一個搞平衡之道的帝王來說,這種懷疑更加致命!”
陰嫚看著對方的樣子就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了,你還要在這邊看著胡亥,你我能夠相識也多虧了獻王,總不能讓他真的死在胡亥的手里。”女子說著起身朝門外走去,剛剛的淡定氣質很快就轉換成了卑微,就如這后宮中無數的宮女一樣。
一個宮女想要單獨出宮的話必然會引來注意,不過她似乎是一個意外,其說不上大搖大擺吧,但也沒有哪怕一個士兵對其進行盤問,大半個皇宮的人都像是沒有眼睛一樣。
很快的,她穿過街道來到了一家馬行,挑選了一匹耐力十足的好馬,不過卻也讓馬行老板多要了她三兩銀子。
不過她卻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翻身上馬直接朝著城外行去,出了城門開始加速。隨著距離帝都越來越遠,寬廣的大道也越來越窄,兩旁的叢林也漸漸茂盛起來。
“出來吧,天色已經不早了。反正周圍也沒有人,是早是晚其實沒有什么區別的。”
女子緩緩將馬停住,想了想還是從馬上下來了,令人然后那匹馬竟然就十分不可氣的跑了,看那撒歡的表情好像家里母馬給他生了個小馬駒。
女子有點無奈,帶著一絲怨氣的朝著林中喊道:“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可走了,你們未必能夠找到我。”
“以前只是聽說過存在天棄之人這種東西,想不到如今竟然有緣得見,真是稀奇呢!”
叢林之中一道人影如鬼似魅,陽光透過林間灑在對方身上卻是完全照不出一點人味。
這個人影不過是個引子,很快一個個人影就都冒了出來,有些帶著土腥,有些渾身濕漉漉的,更有人騎著馬從前后道路封鎖過來。
女子左右看看,有點哭笑不得,“我的實力不強的,用不著派幾百人圍堵吧?”
“確實不強,不過你神秘啊,據說非男非女連真面目都沒人知道,我們當然要謹慎一些。”為首黑影緩步來到陽光之下,那是一個留著爆炸頭的矮個子男人。
女子并不認識他,只是看了看對方身上的長袍款式,“東瀛人?”
她迅速的將自己的經歷過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任何能夠跟東瀛人扯上關系的部分,“你不是首領,讓說話管事的人出來。”
“呵呵,將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女子眉頭緊鎖,揮手在自己頭上灑了一片紅色的霧氣,霧氣很淡眨眼就散了,不過她的眼神卻不一樣了,剛剛還人畜無害,如今卻銳利的仿佛塞外孤狼。
“都小心,她很會用毒,將內力真氣都施展出來。”為首男子大聲喝道,揮手就發起了進攻。
密密麻麻的暗器如雨落下,女子無論向哪個地方躲似乎都能夠被籠罩在其中。
她抬手朝天上飛了一鏢,這一鏢會爆炸,炸開的氣浪將所有暗器都炸開,同時還讓一片黃色的霧氣降落下來將自己罩住,然后又跟剛剛的紅色霧氣一樣散去。
一隊隊的黑衣人合圍了上來,他們每幾個人就形成了一種陣法,只是一打眼就混著各種八卦兩儀又或者十八羅漢之類的東西,似乎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出身,反正女子是看不出什么獨特來。
“喝啊!”
女子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然而這一聲怒吼回蕩在半空卻像是某種遠古怪獸的嘶吼,那粗獷的嗓音差點將眾黑衣人給驚著了。
怪不得說她非男非女呢,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人?
各種陣法眼看就要合圍,女子的外表就出現了變化,原本只是有些英氣的美貌漸漸朝硬朗轉換,越發有棱有角,然后整個人合身撞過來,砰轟,沉悶的撞擊聲震蕩耳膜,就憑著肉軀她硬扛陣法威力,竟是將數十人都給撞散了開來。
而當她停下時,眾人發現她已經徹底變成了男人!
為首黑衣人見狀不禁感嘆,“天棄之人果然都各有奇異啊,這種陰陽不分的東西確實不為天道所容。呵呵,地缺地缺,你是不是缺少一種能夠讓性別定下來的東西啊,還是說行為?嘿嘿嘿。”
這為首東瀛男子笑的甚是猥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見黑衣人們開始變陣,不再跟對方硬碰,反而形成劍陣不停拉扯,彼此劍光糾纏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絞肉機,嘩啦啦的就開始在里面旋轉起來。
地缺冷眼盯著這一座座陣法,他想要從其中找到一些規律,可問題是他對于陣法一道了解的并不多,想了想還是發揮自己的優勢最好,揮手就往地上砸了兩顆毒藥,砰砰兩聲炸開一堆蛆蟲!
這蛆蟲很惡心也很神奇,大家都看到了那藥丸僅僅有拇指大小,可為何炸開的蛆蟲能夠將十幾米方圓的地面都給布滿呢?
這么惡心的手段自然也是遭到針對的,劍陣威力開始下移朝那些蛆蟲使勁!
一時間嚓嚓嚓的聲音頓起,無數蛆蟲飛濺著汁液被絞碎,不過絞碎了一片卻又有更多的蛆蟲冒了出來。
“該死,那都是幻術,你們清醒一點!”
在圈外的東瀛男子清楚看到,地面明明什么都沒有,可那些白癡竟然用劍攪動地面掀起一大片的灰塵。
“你也見見蛆蟲吧!”
地缺揮手就過來兩個藥丸,他的暗器手法很差,不過這東西厲害就在于根本不用命中,只要破碎了就可以炸開迷霧形成幻境。
“哼,有趣!”
那東瀛男子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兩顆藥丸落在腳下,迷霧幻境炸開,然而地缺卻是臉色一變,他發現對方依舊賤笑的看著自己,根本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地缺臉色大變,“你是的精神力很強!”
此時東瀛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帝都方向,“嗯,距離也差不多很遠了,估計那些高手也感知不到這里了。”
話落一股子地榜的氣息緩緩彌漫出來,在他的身后更是緩緩站起了一個手持薙刀身背雙翼的天狗巨人。
地缺猛的想起了陰嫚曾經跟他分享過的一些情報,一語叫破對方的身份,“你是曾經襲擊過帝都的烏鴉!”
烏鴉嘿嘿冷笑,“我記得自然界曾經有一種叫做黃鱔的動物,初時是雌性,生育之后就會變成雄性,不知道你是什么情況呢?”
地缺的眼中殺意明顯,對方的嘲諷像是一把鋼刀扎進了他的心里,烏鴉其實猜的沒有錯,他若是想要讓性別固定其實是可以做到的,條件也很簡單,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說也不簡單。說是天道的懲罰也好,還是如何,反正他非常糾結。
咻咻咻,地缺又拿出了一個瓶子開始揮灑,亮藍色的霧氣像是被人控制著飄了過去。
“哈哈哈,破防了?鴉天狗,吹散它!”
鴉天狗身后雙翼猛力扇動,狂風席卷了整片叢林,不光將那藍色的霧氣吹散,就連那些深陷幻境的黑衣人也被吹醒了。
不過這狂風也將各種霧氣都給混合了起來,連天的火焰直接點燃了整片叢林,那些毒霧似乎接觸后會發生劇烈的反應,讓烏鴉也嚇了一跳。
回神就見地缺已經縱身躍進了叢林的深處,他像是無視了那些火焰,于火焰中跳躍行走,恍若一只精靈…好吧,他又變成了她。
“不對,他是靠著藥物變化的。”
烏鴉也算是個玩毒的,很快就發現了地缺的問題,雖然很多藥都有時效性,可沒道理他剛剛吹散了藥物敵人就恢復了女性身體,只可能是剛剛那些藥被吹散才有了如今的情況。
“追!”
從幻境中恢復的黑衣人們紛紛化作黑影緊追不舍,他們似乎學習過很多特殊的輕功,在叢林中飛竄速度極快。
反觀地缺就差了一點,畢竟她的練武天賦不好,更多的還是靠毒藥。不過她鉆入叢林可不是為了逃跑。
“追上來了?那就都埋在這里吧!”
地缺的纖纖玉指一走一過開始在樹木上抹過,初時不見樹木有什么變化,可當那些黑衣人從樹木旁走過時,那些樹木像是突然間發狂了,瘋狂揮動著樹枝將一個個黑衣人拍在地上。
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靈氣太濃郁了,所以樹都長的比較高大,那樹枝也壯,拍起人來又疼又狠,若是全力砸一下的話,那真是連哭都沒力氣了。
有很多黑衣人就是這么倒霉的,一個個血肉飛濺,骨骼都被砸碎了。
“笨蛋,別走他走過的地方!”
烏鴉嘴角抽了抽,真是一幫蠢貨啊!話說是不是我們被天道厭惡的關系,不然怎么手下都是這么蠢的家伙?
地缺又跑了一段,感覺到有點累的時候停下,然后灑出一片綠色濃霧,接觸到的樹木都開始發狂,地上花甚至都開始不合理的脹大,緊接著向外噴出更多的綠色濃霧,看的烏鴉臉色大變。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手段?
那些綠色濃霧一看就不是什么多好的東西,眾多黑衣人自然要躲避著,等到他們利用陣法將綠色濃霧都給毀去的時候,卻發現地缺不見了!
“嗯?地下,看你往哪跑!”
烏鴉揮手又一次召喚出了一個怪獸,這一次卻是一只看起來充滿了死氣的黑毛老鼠,這老鼠十分巨大,身上毛發多處都有脫落,顯然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
巨鼠一出就開始向下挖,轟轟轟,僅僅幾秒鐘旁邊就堆滿了泥土,然后給了烏鴉一個反饋,地下沒人!
“嗯?難不成還是在天…”
一抬頭果然見遠處有個倩影背后展開了仿佛翅膀的巨大花朵,真的在飛啊!
“原來剛剛那些突然脹大的花朵是做這個用的,倒是花招不少。不過…你要跟我比飛行?嘿嘿!”
烏鴉得意的揮手,旁邊的鴉天狗馬上蹲下身體讓他踩在背上。
“你等努力跟上!一會兒擒下她,讓你們幫她換個性別,哈哈哈!”
說完就見鴉天狗雙翼猛的揮動,狂風裹挾著他們就追了上去。
遠處的地缺見狀也沒有說再跑,反而臉色舒緩的懸停在了天空,那種花瓣形成的翅膀在不扇動的時候便讓她靜靜的滑翔降落。
“呵呵呵,怎么不跑了?”
地缺搖搖頭,“只是覺得剩下你一個人的話,我應該可以應付。”
“嘿嘿,他們雖然不夠快,但也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到來,何況,你個人榜級別還對武學不精通的水平,憑什么覺得能夠贏我?”
“贏你的不是他,是我!另外,你也不用等你的手下了,他們已經死了。”
一股子寒意爬上背脊,烏鴉只覺得這個聲音好討厭啊,緩緩回頭,見到叢林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年輕人。
他做一身灰褐色布衣的短打扮,跟農夫樵夫什么的沒有什么分別,可是那股子討厭勁卻如一把大鋸狠狠拉扯著烏鴉的神經。
“你是哪來的螻蟻?”烏鴉罵著,視線則越過對面望向叢林深處,話說他剛飛過來幾分鐘,之前還嘈雜的叢林就沒動靜了,這家伙殺人這么快的?
“不用看了,他們竟然用劍陣跟我對撞,我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要求,誰知道,我還沒用力,他們就倒下了。”
何燃邊調侃邊打量著烏鴉,“看來你已經快忍不住打我了,嘁,元芳已經能夠擺脫天道的影響正常對待我了,你們這些過去的神卻逃不出感知的引導,就這水平,真不知道當初哪來的勇氣敢跟他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