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有點麻!
之前說好就一個天棄之人的,怎么突然間就又冒出來一個?話說這種人不是生存艱難嗎?能夠活一個都是當初獻王仁慈,為何突然間就又多出一個?
當然,雖然難以置信,可烏鴉并沒有因為多出一個天棄之人而慌亂,他只是在提高警惕,因為天棄之人各有特點,就拿地缺來說,如果說玩毒那是絕對的行家,可若是說打架,不好意思,就算十個地缺也不夠烏鴉打的。
可新出來的這位似乎不同,你看看那臭屁且讓人討厭的樣子,分明就是專職打架的那一種啊!
不過,對方還是人榜宗師級別的高手,嗯,自己是地榜,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的。
抱著這種想法的烏鴉先一步出手了,他的目標還是地缺,畢竟今天他的任務就是干掉對方。
一只手五根手指在空中靈活的畫出了六芒星,也不知道是怎么個過程,幾乎是眨眼就成了,然后巨大的召喚陣出現,一個女性的身體緩緩從陣法中站起,不過有別于正常女性的是,她的雙腿竟然是鋒利的刀刃!
地缺眉頭微皺提高警惕,果然,對方剛剛落地就跳了過來,也不知道這個刀鋒女從哪里掏出來的鋼絲線,在叢林中飛蕩、急竄、拉扯,幾個套路下來竟然就已經到了地缺的面前。
“好快!”
地缺有些慌忙的下腰想要躲開那橫斬的一腿。
巨大的爆炸聲和氣浪同時到來,刀鋒女一腿力道還沒有用老,整個人就被氣浪給掀飛了,忽忽悠悠的在空中轉了十幾圈,然后pia的一聲糊在了樹上,那棵大樹猛烈的晃了晃最終堅挺的恢復平靜。
地缺起身朝前望去,只見剛剛那個鴉天狗已經變成了肉泥,而何燃卻還保持著一種英雄登場的砸地姿勢立于肉泥中央…
“你…你是煉體…不對,煉體也不該有這種力道!”
烏鴉的表情極為扭曲猙獰,式神這種東西其實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只要靈魂不滅,收集一些碎片通過特殊辦法總能夠讓其復活的,可除了那次對付李元芳之外,他也是第一次見式神如此狼狽。
“果然啊,能夠跟李元芳結交的人都不簡單。”
烏鴉似乎也認真了一點,嚴格說來他是個‘法師’,如果何燃此時在他的身邊,他絕對不會如此鎮定,可現在兩人間的距離卻是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雙手一陣花活,天上一片巨大的法陣凌空浮現,范圍很是廣闊,足足覆蓋了大半個叢林,一種類似與天劫的威壓就緩緩從其中彌漫出來。
何燃和地缺同時面色微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作為天棄之人,他們對于天威有不同的理解。
他們就像是天道的孩子,不過這孩子是被舍棄的、沒有人管的孤兒,甚至于連孤兒都不如。孤兒至少還能有些慈善機構幫扶,可他們,要么像是吃玻璃長大的全透明,要么是吃屎長大的遭人嫌棄。
而每一個天棄之人都曾經有那么一個渺小的愿望,希望自己能夠被天道瞄上一眼,哪怕得到的不是天道眷顧,哪怕得到的是天罰也好!
也正是有著這種微不足道的希望,每一個天棄之人才會絕望。
同樣的,如果能夠得到生活中一丁點的美好,他們都會牢牢的抓住,誰敢破壞這一點美好,他們就敢將世間翻個底朝天!
如今,一個召喚獸竟然都有借用天罰的能力?呵呵,這大概是最扎心的嘲諷吧!
一瞬間,何燃與地缺的殺意滿滿,何燃也不去干烏鴉了,直接飛身而起沖向了那個陣法。而地缺直接兩個小瓶子甩過去,啪,瓶子破碎,兩種無色無味的霧氣混合彌漫了何燃的全身。
何燃只覺得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一定的增幅,他整個人好似化成一道閃電,眨眼就迎上了剛剛露出頭的那個召喚物。
這召喚物倒是看起來比鴉天狗更加有人樣,除了耳后有鰭、身后魚尾之外,嗯,還是個美女!
她的手中有一弓一箭,那弓長足有兩米,緊繃的弓弦讓何燃明白這個女人的力量絕對非同凡響。她的箭上閃爍著雷電,那源源不斷的天罰氣息便是自那里滿溢出來。
“執掌雷電?你配嗎!”
何燃也沒有真的托大,他的身后陡然浮起金光羅漢法相,怒目圓瞪,威嚴霸氣,那里面純正的佛門真意甚至夸張到連烏鴉都吃驚的程度。
轟隆隆!
箭矢離弦,雷電之威震撼人心,普一出手就令萬物拜服,哪怕是那些沒有理智的花草樹木都顫抖著紛紛倒伏。
雷箭與金光羅漢法相幾乎沒有任何的間隔就撞在了一起,甚至連烏鴉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主要還是雷電太快了,而何燃絲毫不躲的剛正面也在他意料之外。簡單講,他雖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就沒有見過誰面對雷電不閃不躲的!
刺眼的光亮其實還在悶響之前,只不過那太短暫了,這個美人魚的箭矢明顯沒有辦法跟真正的雷劫相比,也許她可以借用一點點的天雷之力,但沒有辦法持久。
而何燃的攻擊則完全不同,爆發力強悍的不講道理,雷電爆炸的那點能量在他面前連個屁都不算,而持久力更是強的一批,嗯這一點葉綻青最有發言權。
所以在最初的氣浪爆開之后,亂竄的電流就像是被橡皮擦無聲無息抹除了一般,然后倒大霉的就是這美人魚了。
何燃的法相大手直接握住了人魚的身體,那魚尾力道不小時刻掙扎,她甚至還用箭矢不停扎著法相的大手。
由于箭矢本身攜帶雷霆之力,法相在這攻擊之下竟然真的開始忽明忽暗起來。
“咦?原來如此!”
烏鴉是曾經的神,那戰斗經驗何等豐富,再加上如今地榜級別的眼力,幾乎瞬間就看穿了何燃的底細。
在最開始他以為何燃的真氣真浩瀚到了無邊無際的程度,可如今看來,不是真氣那么強,而是他的攻擊能力很特殊,而法相的強度明顯算在了防御力范疇,所以這一下子就露陷了。
不過何燃似乎一點都不慌,甚至還多了點如釋重負的表情,其實吧,他真不怕這條美人魚,只不過他對那個天雷有點慫,畢竟是天棄之人嘛,不過如今天雷的威力也感受過了,似乎并沒有任何對他們針對的地方,那還慫什么?
法相一撤,那人魚驟然脫困似乎也愣了一下,可眨眼間何燃已經來到身前,她下意識的輪動大弓與何燃的拳頭對撞。
轟!狂暴且無法抗拒的力量襲來,大弓咔吧一聲崩碎,同時折斷碎裂的還有她的胳膊。
美人魚毫無懸念的吐了口血,另一只手卻兇悍的揮動箭矢刺過來。
而迎接她的又是何燃的一拳…
雷電潰散,恍若一條條閃光的蚯蚓四散飛竄,箭矢寸寸龜裂,一股力道沿著她的手臂襲上肩膀,就見好幾個骨碴刺透肩膀露在了外面,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斷骨被力量推到了這里。
美人魚幾乎瞬間就失去了戰斗力,可何燃的攻擊卻沒有停下,化拳為爪,鷹爪功直接扣在了美人魚的脖頸,扯了一下后就將腦袋摘了下來。
整個過程可謂絲滑,連烏鴉在下邊看了都覺得好像有那么點順理成章的感覺。然而他從美人魚陷入下風的時候就在想辦法了,當美人魚腦袋被摘下來時,他已經召喚出了另一個式神。
那依舊是個美女,只不過這美女很高大,足有三米多,胸懷寬廣,盈盈細腰,就是腿有點多,八條,還是蜘蛛腿!
這蜘蛛女式神的攻擊方式完全不同,腹部一挺就是無數絲線噴射出來,這些絲線不光擁有著強大的黏性,甚至還能拐彎。
何燃眉頭微皺,他討厭能夠拐彎的東西,因為這樣就沒辦法剛正面了,所以碰到用軟兵器的敵人,他都會覺得很頭疼,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放棄進攻好了。
不過,這一次對方扎了他的心,他得讓對方明白,我的心不是那么好扎的,扎爆炸了是要賠上性命不可得!
凌波微步!
唉對嘍,就是凌波微步,那個丁春秋怎么都練不好的步法,烏鴉當然是認識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不光李元芳會,連這個天棄之人也會。
“艸!丁春秋你個蠢貨!”
烏鴉直接開罵了,他幾乎在剎那間就想通了很多,比如天棄之人不會有正經門派收的,更何況是逍遙派那種看重長相緣分之類的大派。因此他能夠學到凌波微步的地方除了李元芳就只剩下丁春秋了。
李元芳手段那么多,連自己都不怎么用自然也教不出來如此精通的步法高手!
作為一個‘法師’是最怕敵人近身的,烏鴉雙手往地上一拍,帶著寒霜力量的光環就炸了開來,一股子霜氣彌漫出來,還有一股子力道在將何燃往外推。
不過力道什么的在何燃面前不值一提,至于那種寒霜之力…
“哼,你這霜氣不夠冷啊,比起秦霜的差遠了!”
烏鴉眼看著何燃一點都沒有因為寒冷減輕速度,整張臉止不住的抽抽,再拍,這回是火焰,且火焰與寒霜混在一起好像還起到了什么反應,總之頗有點門道在其中。
何燃看都沒看,揮手就是一掌拍下去,這招叫做大摔碑手,是很普通的功夫,江湖上不難找到。然而這一掌下去威力比起喬峰的降龍十八掌都猛,直接將火焰和寒霜都給拍沒了。
“花里胡哨的!”
這是何燃的評價,也是讓烏鴉有點抓狂的評價,他急速后退可怎么可能跑的過凌波微步呢?當他再次揮手要做什么的時候,何燃已經追上了他。
“吃某一拳!”
噗,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抵抗,這一拳直接洞穿了烏鴉的胸膛,好像打穿了一個破布娃娃似的。
然而何燃并沒有任何的開心,因為觸感不對。
收回拳頭,卻見烏鴉倒地的尸體突然間變成了別的人,那張臉十分陌生,也不知道從哪招來的替死鬼。
“怪不得只有召喚和法術,我還在想,就算是一個精通法術的人,也該會些拳腳才對。”何燃冷笑一聲抬頭,他精準的捕捉到了烏鴉的位置。
只見此時的烏鴉背后生出了兩只黑色羽翼,倒是真跟他的名字一樣,很像烏鴉翅膀。
他懸停在空中,看何燃發現了自己之后,甚至還又提高了一點高度。呵呵,我確實會點拳腳功夫…可特么也沒蠢到跟你對剛正面!
“鳥人,你下來啊!”
何燃眉頭緊鎖,他不會飛,只能指著天上大聲喝道。
烏鴉嘴角微微抽搐,下去肯定不能下,只是…好像也沒有辦法對付他們。比速度的話他抓不住何燃,如果對方要走,那直接帶著地缺離開就是。比力量,那就是找不自在!
怎么辦?似乎只剩下精神力類的攻擊手段了,只是,精神力攻擊的話,他也并不是真的擅長。
這方面倒是地藏很厲害…也罷,今天看來少不得回去讓人數落了,哼,地榜高手被人榜逼退可是丟了大人,對方又不是李元芳!
“本座今日心情好,便放你們一條生路好了!”
烏鴉說著轉身扇動翅膀就走掉了,飛的也不是很快,就是足夠高,而何燃如今雖然可以跳很高,可還達不到真正飛行的程度。
“你怎么會來救我的?”
地缺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一身的汗水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
何燃看看他說道:“你的藥物雖然能夠暫時的提升各方面素質,可是事后的副作用也很麻煩,以后還是盡量不要用了。”
地缺搖搖頭,“我的身體沒有關系,只要徹底定型下來就可以將所有傷勢恢復!”
何燃眉頭微皺,看看他如今的樣子,有些恍然道:“你使用藥物的時候都是男性身體,也就是說你打算舍棄男性身體了?我以為,你會因為陰嫚選擇拋棄女性身體。”
地缺搖搖頭樂了,“你誤會了,陰嫚喜歡的是女人。”
何燃愣住了,“女人不是應該喜歡男人的嗎?還有這種事嗎?我沒聽過。”
地缺也沒有辦法回答,想了想道:“可能是流亡者比較特殊吧,她倒是說這種情況很普遍,當然,我也曾爭取過她的意見。”
何燃一副長了見識的樣子,突然又醒悟過來,“怎么聊到那事上去了,說正事,從看到有人以青龍會的名義在帝都鬧事的時候,我就獻王那邊怕是出問題了。”
地缺聞言急道:“出了什么事?”
“我曾經也是青龍會中人,再加上與你的關系曾經去過青龍會的總壇,按理來說那些人應該認識我。可是出事后我就想著去探探獻王的口風,卻發現如今的總壇已經從里到外換了一大批人,那些人不光不認識我,還想將我引入陷阱捕殺!不過可惜,有幾個人忍不住對我的討厭先一步動手了,所以讓我跑了出來。我知道你也肯定坐不住,因此才在這條路上等著攔住你,卻沒有想到,他們竟是要截殺你!”
地缺有點哭笑不得,“真沒有想到,這種讓人厭惡的能力還有這種作用!”
“也許這就是禍福相依吧!”
地缺無語,只是沉默片刻又道:“這一次他們沒有成功截住我,恐怕之后要加快胡亥對于青龍會的圍剿了。”
地缺說著就要往回走,卻見何燃并沒有跟他一起,不由奇道:“你…不回去?”
何燃看看她,嘆了一聲問道:“你就算回去了,能夠阻止胡亥嗎?”
見地缺不說話,何燃又道:“你沒有辦法證明獻王沒有參與這事,而他們只需要證明那毒藥與青龍會有關,那胡亥就肯定會發兵去攻打獻王。”
“可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當初…你應該明白的,沒有人會認認真真的看我們一眼,人們只會覺得我們是不該存在的。只有獻王,他以絕大的氣魄抗住了天道影響,將我一點點養大,我怎么能夠見死不救?”
“也許…獻王已經死了。”何燃無奈說道,畢竟總壇的那個情形不樂觀。
“那也不能看著不管。”
“你想怎么管?恕我直言,獻王做的那些事夠死很多回了,而且…他還沒少得罪李元芳,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地缺看著何燃,他理解李元芳對何燃的意義,其實就跟獻王對她的意義差不多,不過何燃由于本身的問題,李元芳顯得更加難得罷了。
“我知道獻王得罪過李元芳,不過我也知道李元芳并不是一定非要殺獻王不可,我可以做些事情彌補獻王對李元芳的虧欠。”
“嗯?”何燃有些詫異的看著她,這是有計劃了?
“啊…嗯,鼻子突然間有點刺撓,是誰想讓我打噴嚏嗎?”
左舟表情有點古怪的揉了揉鼻子,正想翻個身讓后背感受一下竄堂風的時候,門外推門進來了一個人。
“什么風將你吹進來了?”左舟瞄了一眼來人笑問。
“徐福拿出了證據,證明那些毒藥是青龍會的,胡亥震怒,命令楊家領兵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