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凱掛了孫旭的電話以后,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李伯林,鄭忠松,徐芳,許俊濤他們幾個人趕在這個時候減持,是害怕自己的定增股份的鎖定期結束了以后,直接減持股份嗎?
“所以他們要趕在我前頭提前開始減持股份了?”夏澤凱心里頭琢磨著這件事兒,越想越覺得八成就是這樣。
孫旭剛才給他打電話,在電話里給他說了這件事,也一個勁的說要給他道歉,還說要擺酒席自罰三杯。
夏澤凱覺得其實真沒這個必要,每個人都只對自己的資金負責任,李柏林、鄭忠松他們幾個人當初投資柯藍化工肯定也是要收益的,而不是對柯藍化工有什么理想和忠誠。
“不過我這個延遲減持的公告倒是可以晚一段時間再發了,他們跑一波了再說。”夏澤凱心里想著。
想利用他也不是那么好辦的事兒。
另外夏澤凱還在考慮著是不是可以借此機會增持一波柯藍化工的股票?
他到時候以救世主的身份登場?
“唔,等等他們跑的差不多了,我再出手增持,增強市場信心?”夏澤凱腦袋里冒出了這么個念頭。
“所以解禁公告還是該發就發,正好助他們一臂之力。”夏澤凱這般想道。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尤其是在投資這一塊。
夏澤凱覺得這一次前十大股東有6個同時在這個時候減持柯藍化工的股份,他可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就是超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1:6來個力挽狂瀾,歸根結底,資本市場還是有它的逐利屬性。
另一邊在資本市場上,隨著時間越來越臨近2月18號,股民們的信心更足了,多殺多的情況也未再出現,甚至就連暗中的一些莊家也在蟄伏等待信號,資金遲遲未動。
這一段時間反倒是很難得的平靜期了。
可讓所有持有柯南化工股票的股民們和莊家都措手不及的是,他們還沒等到夏澤凱定增的股份解禁后到底要不要減持的公告,反而先等到了柯藍化工前十大股東中的6位股東要堅持的公告。
李柏林,鄭忠松,徐方,許俊濤,呂寶恒,蘇兆波等人各自發布了減持公告,他們將從減持發布之日起的15個交易日后,6個月內的時間內,以集中競價交易的方式,每人減持份額不等的股票。
再看到這些公告以后,所有持有柯南化工股份的股民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得天旋地轉,久久不能適應。
有些血壓高、血糖高的,當場就引發了病變,誰都沒想到他們心心念會等來這么個結果。
就是在柯藍化工這只股票里的游資和莊家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搞笑的事情。
對于莊家來說,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由此也可見這個事的荒唐程度。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6個前十大股東集體競價減持的情況,但是他們都知道這6位前十大股東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利空信息’,也就是講柯藍化工大概率是踩雷了,這才會導致出現前十大股東在這個關鍵時刻集體出逃的情況發生。
這一下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在李柏林、鄭忠松、徐芳、許俊濤他們6個人在等待15個交易日后開始減持之前,神經繃到了極限的股民朋友們和一些在里邊潛伏的游資都抓緊趁這個機會出逃了。
甚至就連莊稼也借這個機會獲利了結。
可這樣所造成的唯一后果就是大家都在這一刻集體搶跑,柯藍化工直接一根直線打到跌停上去了。
這個時候,資本市場上非常慘烈,股吧里更是戾氣橫生。
柯藍化工的股民們都懵逼了,繼而在柯藍化工的股吧里大肆謾罵。
有人發評論:“柯藍化工的大股東都殯天了,老子權當隨禮了,去你娘!”
“聽說孫旭這狗東西都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這里有證監會的舉報電話,大家一塊去打電話投訴他們。”
“這些無良的大股東,就知道減持,減持,一天天的還能干點正事嗎?別哪天把自己給埋了。”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冷靜的下來了,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他們也認為,別說夏澤凱只是富豪榜上的第二名,哪怕是首富,他都有投資失敗的桉例。
柯藍化工是夏澤凱的一次失敗的投資桉例,一點都沒毛病。
而且這一次不管怎么跌,也不會說短短時間內就把這三年的7倍漲幅給完全跌沒了,總體來說夏澤凱還是有的賺。
冷靜不下來的眾人發現他們再憤怒也沒用,柯藍化工第2天又一個跌停,而且是沒有人接盤的跌停,幾十萬手都堆在賣一上了,這個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這個結果所造成的恐慌性對持有柯藍化工股票的股民們來說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
但這種情況在股市里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天都有差不多的戲碼上演,沒有人會同情這個。
夏澤凱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后,他也沒有任何同情,李柏林他們不是想減持嗎?一個個都顯得很有手段,讓他們減就行了。
至于他自己,因為承諾了孫旭最近一年內不減持,所以他心里的波動也不大。
就連二哥給他打電話問他這個事兒的時候,夏澤凱就只說了一句:“哥,問題不大。”
“行,我知道了。”二哥夏云輝也很痛快的回應了一句,就沒再多問。
股市里再慘,每個股友在現實里都還是會偽裝成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該笑的時候就笑,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他們依然談笑風生。
哪怕是為此欠了一筆巨款,還讓自己表現出一副云澹風輕的模樣,努力不讓家里人知道在自己在另一個層面已經越陷越深了,對很多人來說甚至看不到希望和未來。
有責任心的這個時候可能就背起了重擔,默默的給自己增加了一個開拓收入的渠道,慢慢的補缺。
要是碰上個承受能力差的,真就像新聞上說的那樣,某某地方發生了跳樓事件,然后還留下了一封遺書,訴說著自己一腳踏入股市后的不堪回首,也警告后來者投資需謹慎。
或者干脆坐在某棵樹下,頭懸三尺繩,了結了自己的一聲,讓其他人更好奇的是他坐著上吊都成功了,死志得有多可怕?
興許也有人會來上一句:“你伙計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困難嗎?”
第三天,柯藍化工又是一個跌停,接連三天大跌,把很多人都給砸的頭暈目眩,神經失常了。
這時候股民們發現證監會發布了針對柯藍化工異常交易的調查結果,結果是沒事,一切都很正常。
這才叫最后一點絕望!
齊城柯藍化工是齊城當地很有名的上市公司,是齊城當地上市公司里邊市值最高的幾家公司之一。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齊城當地的電視臺和濟東省的電視臺經濟頻道都進行了跟蹤報道。
羅希云也聽說了這件事,她更感興趣的是想趁此機會買點柯藍化工的股票。
她老公和孫旭聊了幾次柯藍化工的事,她也知道這家公司基本面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她還知道哪怕上邊對三高產業進行整理整頓,也不至于造成這么大的動蕩。
那么它的這次下跌就顯得過于詭異了,理論上來說應該算恐慌性下跌,甚至有人在這一波下跌中借機洗盤,她覺得后期修復的可能性非常大。
“澤凱,凱云投資準備開幾個證券戶,接一點柯藍化工股票,你看怎么樣?”羅希云問他老公。
夏澤凱問她:“你們暫時沒有其他的投資項目了?”
“暫時沒有了,我琢磨著換個投資方向。”羅希云這般說道。
夏澤凱說道:“那你也沒必要非得死靠在柯藍化工上吧,又賺不了幾個錢,你不如去看看其他的。”
“你不是都賺了七倍了?”羅希云睜大了眼睛問他。
心里還想著:“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聽到他老婆這么說,夏澤凱就撇嘴:“現在都跌回來了,也就五倍多一點,再說我都拿了三年了,你覺得值不值?”
值不值是相對的,這玩意還真不好評判。
但羅希云聽完后就明白了,她說:“宋金鵬和李明波以前是做這一塊的,我讓他們分析一下看看。”
“媳婦,你還記著我上次給你說的券商場外配資的事吧,那個事越搞越大了,你看著吧,那么大一塊肥肉在眼前掛著,券商接下來肯定還要搞事,你們要真是想買的話,盯緊了他們就行。”夏澤凱這般說道。
夏澤楷記不清楚2014年開始的這一波牛市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可是他知道在這一輪的漲幅中,券商的整體漲幅是很不錯的。
“還用你說,公司團隊那邊一早就分析出來了,給我提了幾回方案,我之前一直沒答應,不過我覺得現在是個機會。”羅希云這般說了一句。
“為什么?”夏澤凱特別好奇。
羅希云白了他一眼,說道:“直覺!”
“哈哈,行吧!”夏澤凱大笑出聲來。
他不得不感慨,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厲害的。
第二天是元宵節,但是這并不影響股市里的交易,經過了連續三天的跌停以后,柯藍化工的股票交易已經平穩下來了,甚至在當天還出現了一段較長時間的紅盤。
不過這個意外的突發狀況并沒有打消掉李柏林他們6個人利用集中競價時間減持的決心。
畢竟依照他們持股的成本價,還是有很大的利潤空間,可要是股價繼續下跌,而他們又錯過了這一次減持機會的話,后期的利潤真的是要少很多。
他們甚至為此和孫旭對罵了半天,可結果不變,氣的孫旭想對他們施展全武行,但最終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孫旭并沒有再和他們提柯藍化工有機硅高分子新材料的事,李柏林他們6個人都知道這件事。
但他們這個時候還是這么干了,也就說明他們對這個臨時起意的項目并不看好。
孫旭心里甚至想著:“你們想減持就減吧,最好一次性減干凈拉到,這錢就是讓別人賺去,也比讓你們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賺了更好。”
對于夏澤凱他們一家人來說,元宵節這一天既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同時也是晴雨、辰辰和景凌他們三個小家伙的生日。
過了今天他們就兩周歲了,夏澤凱還開玩笑:“你們三個明年就要去上學了。”
但三個小家伙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還覺得挺好玩兒,聽到爸爸這么講,他們紛紛點頭,答應的比誰都快。
吃著圓滾滾的黑芝麻湯圓,分享了姐弟三個的生日蛋糕,一家人也分別給三個小家伙送上了他們各自的禮物和祝福。
就連丫頭和桐桐也親手繪畫了一幅畫,送給弟弟妹妹。
桐桐甚至還說:“晴雨,辰辰,景凌,等你們上幼兒園了,誰欺負你們就報姐姐的名字,好使!”
惹的羅希云想給她兩巴掌。
夏澤凱也是哭笑不得,桐桐還真是混出范兒來了,都能提前罩著弟弟妹妹了。
說到丫頭和桐桐馬上要開學的事。
讓夏澤凱沒有想到的是他閨女已經在家里玩夠了。
“爸爸,我早就在家里呆夠了,還是抓緊開學吧!”
不但丫頭這么說了,就連桐桐也這么講了,也能看得出來這個過長的假期對她們姐妹倆來說到底有多么無聊。
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不能夠轉移姐妹倆的注意力。
“丫頭,桐桐,爸爸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你們開學的時候,我就沒法去學校送你們了,到時候讓王叔叔或者耿阿姨送你們,你們倆一定要聽話,知道嗎?”夏澤凱苦口婆心的說道。
姐妹倆連連點頭:“爸爸,OK啦,你就放心吧!”
姐妹倆越這么說,夏澤凱反而越是不放心了。
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臨走前他給他父母和老婆叮囑了幾聲,帶著他老婆羅希云整理好的行李箱,直接上車走了。
周英紅在后邊看著兒子坐的車消失在視野里了,她忍不住念叨:“希云,你說你們都掙了這么多錢了,還這么忙,到底是為了什么呀。”
“媽,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還有好多人靠著我們吃飯呢,你就說澤凱吧,靜桐發展有限公司要是不發展,甚至公司業務就此倒退的話,那些靠著靜桐發展有限公司掙錢的干果種植農戶該怎么辦?”
“靜桐發展有限公司里的員工該怎么辦?靜桐發展有限公司那些上下游的關聯公司怎么辦?公司大了以后已經不只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澤凱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問題太多了。”羅希云這樣說的。
周英紅聽得一頭霧水,但從兒媳婦的話里也知道確實有很多人在靠著他們家吃飯,養家。
那些她之前聽起來高大上的理由貌似并不是她兒子嘴上隨口胡謅的。
“這么復雜呀!”她說道。
羅希云搖頭,說道:“媽,你就別考慮這些事兒了。”
周英紅想說句什么話,可也沒說出來。
她倒是想幫著兒子和兒媳婦分擔一下,但也插不上手呀。
凱云投資那邊最終還是單獨拉出來幾個人,成立了凱云投資證券投資部門。
這個部門是以宋金鵬為主,李明波進行輔助,第1期劃撥了5,000萬人民幣,針對國內和國外的市場進行有效的投放資金。
在這一點上,羅希云還是很冷靜的,并沒有上來就頭腦發熱,可實際上這5,000萬的資金也不是個小數目,一個跌停就能去掉500萬。
15號的下午,一輛從齊城過來的車到了京城,最后直接進了檀香山別墅區。
他過來的時候,梁汝波還在這里等著,看到夏澤凱了,梁汝波特別高興:“夏大哥,你可算到了,我都等你多時了。”
看到沒有別人,他還問了一聲:“嫂子這一次沒過來嗎?”
“等過幾天今日頭條融資的時候,我再通知她過來一趟,家里的幾個孩子太鬧騰了,光保姆在家也看不了,你嫂子其他時間就不來了。”夏澤凱這樣說的。
聽到他這么講,梁汝波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兒,那三個孩子現在越來越大了,真不好看著了。
“夏大哥,那正好了,今天晚上嫂子不在,你多喝點兒。”梁汝波這樣說的。
夏澤凱澤一聽喝酒就憷頭了:“還喝什么呀?我過年期間光喝酒了,今天晚上說說話就行了。”
“沒酒沒有氣氛呀!”梁汝波說道。
夏澤凱說他們:“凈瞎扯,今天晚上去哪里?帶路吧。”
“嘿,不算遠,絕對是個好地方。”梁汝波興奮的說道。
他還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說道:“那邊的菜是正兒八經的宮廷御膳傳承,味道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