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沒事吧?”孫國強還是有點擔心。
和夏澤凱一塊吃飯或者參加其他的酒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他頭一次發現夏澤凱也會喝醉吐酒,這讓他很擔心。
夏澤凱搖頭:“沒事,這才哪到哪兒,老孫,我給你說啊,再喝二斤都沒事。”
夏老板用手比劃著開始吹牛逼了,反正也沒人去驗證真假。
孫國強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遂鉆進了駕駛室里:“老板,咱走。”
夏澤凱上了副駕駛,吆喝了一嗓子:“老孫,開空調,可別省油了,再吹風,我特么還得吐。”
一路順利的回到了靜桐食品廠,臨下車的時候,孫國強扭頭和夏澤凱打了個招呼,他突然發現了一點異常,趕緊喊道:“老板,你的眼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夏澤凱揉揉眼睛,不酸不疼不癢的,屁毛病沒有,老孫疑神疑鬼了吧。
孫國強趕緊說道:“老板,你眼睛充血了。”
“…”夏澤凱懵了。
他下意識的掏出手機來,習慣性的要用前置攝像頭看一看,這才發現他的諾基亞N96并沒有前置攝像頭,下一刻,他抬起頭來:“老孫吶,你給我找個鏡子。”
孫國強指了指車里的后視鏡,夏澤凱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喝暈了。
他扒拉著眼皮用鏡子照了照,眼睛里果然紅了,就像充血了一樣,這下子把夏澤凱給嚇了一跳,好在沒啥異樣感覺,他朝著孫國強擺手:“不疼不癢的,應該沒大事,可能是剛才吐酒吐得,血液上沖了。”
孫國強很無語,但老板都不擔心,他也就不操心了。
夏澤凱倒是想去醫院里瞧一瞧,不過眼下還有點事,他尋思等會兒忙完了再走。
進了車間后,他就直接去了王業偉那里。
王業偉看到他的眼睛后,也嚇了一跳,還關心的問他發生了什么事。
“業偉,我這個眼睛的事就別操心了,沒大問題,你抓緊招兩名素質過硬的檢驗員,等瑞林塑膠那邊開工以后,就安排過去,做好產品出貨檢驗。”夏澤凱說道。
王業偉知道這是正事,他不敢耽擱,問了下夏澤凱對這兩個崗位的待遇建議。
夏澤凱說:“工資底薪1500吧,有加班費,另外要常駐在瑞林塑膠那邊,你按照每人每天15元給他們額外的飯補,每人每月100元的話費補助,就這樣吧。”
“好!”王業偉把這些條件都記錄下來了。
王業偉還沒記錄完的時候,夏澤凱就說道:“還得招個有OEM經驗的項目主任,工資3000,有加班,餐補和檢驗員一樣,話費補貼提高到150元。”
等夏澤凱說完了以后,王業偉又應了一聲:“我馬上辦。”
這個事很重要,王業偉不敢耽擱,馬上就把招聘信息發布了出去,也第一時間給合作的幾個第三方人力資源打了電話,問問他們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中肯的說,夏澤凱在質檢主管和質檢員這兩個崗位上給出的待遇可不算低。
再加上各種補助都明明白白的寫出來了,正在找工作的一些人在看到這兩個崗位后,打電話的人還不少,王業偉很快就進入了忙碌狀態。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倆崗位竟然這么多應聘的,難不成質檢是熱門崗位?
可老板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他接電話的時候,有兩個表示想著今天過來看看的,讓他給往后推了推。
王業偉讓他們明天統一過來面試。
夏澤凱給王業偉說了招聘的事之后,就讓孫國強開車帶著他去了趟醫院,在眼科那邊查了查,醫生詢問了一下他的情況后,告訴他這是典型的喝酒后吐得太厲害了,腹內壓力大,嘔吐的時候造成了球結膜下出血。
因為夏澤凱沒有任何的不適感,也沒有造成明顯的視力下降等問題,醫生說沒必要處理,還說過幾天自己就能吸收了,連吃藥都用不到。。
夏澤凱這才放心了。
他還擔憂,別介好日子剛開始,又要輪回一次,就很扯淡了。
完事后,從醫院里出來,夏澤凱給孫國強說:“老孫,你把我送回家休息一會兒,你下班也行,回去忙也行。”
孫國強應了一聲,開車趕到齊韻花園小區后,他還是和平時一樣,把車給夏澤凱留下了,自己打車走的。
夏澤凱睡了一個來小時,被手機鬧鐘鈴聲給叫醒的,從床上爬起來就趕緊洗了把臉,穿著大褲衩子、拖鞋,就去了幼兒園門口。
這回,夏澤凱又見到了一個老熟人,他臉上如同樂開了花一樣。
遠遠地就大聲喊了一嗓子:“潘姐,你出院了啊,不都是曲哥接凡放學嗎,你怎么還自己過來了。”
“夏兄弟,好久不見。”潘琴笑意吟吟的打了個招呼。
夏澤凱比劃了一下:“半個月了,潘姐,現在怎么樣啊。”
“沒有什么大問題了,不過后期還得吃藥,勤檢查。”
“嗨,那都是小事,潘琴,明天晚上吧,我請你們一家三口去齊城大酒店搓一頓,怎么樣?”夏澤凱挺高興的。
潘琴沒說話,目光落在了他充血的眼睛上,才發現異常,趕緊問他:“你這眼睛怎么還紅了,是不是喝酒吐酒了?”
聽到潘琴說的這么準,夏澤凱都不得不佩服他:“真準!”
“我說哪,你曲哥頭幾年喝酒沒數的時候,他也這樣過,不過沒大事,過幾天自己就消了。”
夏澤凱聽完后,搖頭感慨,誰都不容易。
曲良平喝酒吐到這個程度,那肯定也是有求于人,舍了命去喝了。
“夏兄弟,酒店就別去了,我現在還不大行,你明天晚上喊著弟妹和你閨女來我家里,咱們就在家里吃頓飯。”潘琴說道。
看著夏澤凱還要反駁,潘琴說:“真的,咱們之間也不差這一頓飯,在家里吃更舒坦,再說我現在剛出院,忌諱的東西挺多,在家里吃還能注意點,去了酒店,人家誰管你啊。”
這是個問題,夏澤凱最后還是答應了。
接上了丫頭和桐桐她們倆,夏澤凱的‘血眼’自然又把她們小姐妹倆給嚇了一跳,桐桐這個平時看起來膽子挺大的小胖妞竟然一個勁的躲,邊躲邊喊:“鬼呀,有鬼!”
夏澤凱尋思,你要不是我閨女,我非得把你給打成鬼。
羅希云晚上也沒少盤問他,知道他是喝酒吐成了這個鬼樣子的,就一個勁的嘮叨起來:“澤凱,你說說你現在可真是長本事了,怎么著還饞酒了啊,咱能不能有點出息。”
“媳婦,潘姐她出院了,我今天在幼兒園門口碰上她了,她邀請咱們明天晚上去她家里吃飯,你記著早點回來。”
果然,被這個事一打岔,羅希云就斷片了,注意力放到了潘琴的事上來了:“潘姐好了啊,那還挺快的。”
“后期繼續檢查,藥不能停。”夏澤凱說道。
“哎,也算不錯了,最起碼沒有大問題了。”羅希云嘆了口氣,碰上癌癥這么個病,說什么都沒用,能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
聽著他老婆的一番感慨,夏澤凱想到了他爺爺,嘆了口氣:“可不就是,能活著,別受罪就挺好。”
“澤凱,咱現在也有點閑錢了,我倒是覺得有空的話再打聽打聽,說不定咱爺爺那個病也能治呢!”羅希云主動說了出來。
話是這么說,可夏澤凱和羅希云都知道這是他們給自己的自我安慰。
夏澤凱他爺爺夏善德那屬于癌癥3期,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后期了。
再加上年齡太大了,身體器官本就老化,壓根不適合做手術治療了。
夏澤江晚上下了班回來的時候,就感覺到家里的氣氛有點凝重,他哥和嫂子都沒怎么說話。
倒是丫頭和桐桐她們倆沒心沒肺的小家伙正撅著腚、趴在地上用五彩的橡皮泥捏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聽到開門聲,丫頭還回頭喊了一聲:“二叔,晚上好。”
“丫頭,你也好。”夏澤江換下鞋子來,還問他哥:“哥,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夏澤凱瞟了他一眼:“沒事,你快點去洗漱吃飯吧。”
這個晚上,夏澤凱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里他爺爺一直笑呵呵的看著他,就是不說話。
然后他爺爺突然開始往后退,越退越遠,到了后來就快看不到了,這可把夏澤凱給急壞了,他使勁的掙扎追著往前跑,想喊住他爺爺,但越是掙扎越是憋得喊不出來。
“澤凱,你醒醒!”羅希云早上起來準備去做早飯的時候,扭頭看到她老公夏澤凱臉上全是汗,臉色也很差,臉上的肌肉扭曲到一塊去了。
這可把她給嚇壞了,趕緊推了幾下,好在很快就把他給叫醒了。
“澤凱,你做噩夢了?”羅希云問他。
夏澤凱‘刷刷’拿了幾張抽紙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喊給擦干凈了,他點頭:“嗯,是做了個噩夢。”
“沒事,你瞅瞅把你給嚇得,出了多少汗。”羅希云安慰他,隨后問他:“做了什么噩夢啊。”
夏澤凱使勁想,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做了什么夢。